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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啤
九原香川和青翎爱屋及乌,没因为这个慢待他们,午饭的氛围轻松友好,饭后主从两人就开始追问刀剑们九原杉在时之政的事。
九原杉有点紧张,好在刀剑们知道轻重,大多是挑些有趣的或者审神者表现出『色』的任务,那些过于凶险的都轻轻带过,但有些事情根本并没帮小孩隐瞒。
所以到后来已经不是九原香川和青翎问,付丧神们回答的场景了,而是九原香川、青翎、『药』研、烛台切、长谷部一起念叨的念叨,叮嘱的叮嘱,劝谏的劝谏,其他刀剑也跟着凑热闹,直把九原杉念的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找借口逃回自己院子休息,小孩这才有了喘息之机。
“哼。”九原杉滚到母亲早就帮他收拾好的大床上,背对着付丧神们。被子是刚晒过的,有种温暖又怀念的安心感。他才不要理出卖自己的刀剑。
刀剑们知道小孩在耍小脾气,都安静呆在一边儿,没去招惹他。
奔波了大半天的九原杉气着气着就睡着了,到了下午才醒来。
洗过澡换上备好的和服,归家后的第一次家宴还是比较正式的,全家人都要出席,九原杉的着装也稍稍隆重了一些。
“父亲大人规矩重,你们在主院不可能跟中午一样自在。除了髭切,其他人就留在院子里等我。”
“髭切也是,我让人给这边提早送饭,你吃了我们再过去。”
九原森在的时候,式神们是不被允许和主人同桌用餐的,青翎和迁绪他们不行,刀剑付丧神们自然也不行。
主人吃饭的时候式神要在一边侍奉待命,这算是除妖师使役妖怪的手段之一,强调主从之分。
九原杉不想让自己的刀受委屈饿肚子,自然要让髭切吃了再去。
“无论发生什么,髭切都不要『插』话,安静呆在那里就好……要不你干脆别去了。”
审神者明显有些不安,跟中午时候的轻松态度完全不同。刀剑付丧神们相互交换过眼神,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要跟着。
“我和您一起去。”山姥切国广跟鹤丸国永异口同声。
一向纵容他们的九原杉这次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行。”
即使好几年不见,他对自己的父亲也有基本的了解,敢带着一堆习惯对他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的付丧神浩浩『荡』『荡』的去,他自己挨训也就罢了,母亲、青翎、哥哥、还有付丧神们都可能被迁怒,这么做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尤其如今家里的氛围这么奇怪,他帮不到哥哥们也就罢了,至少不能添『乱』。
“把我变回本体挂在那根链子上,这样可以吗?”
鹤丸会这样要求着实让九原杉有点意外,“鹤丸不是很不喜欢被封印起来吗?呆在手链上虽然能感知到外界……”
“主人,这个没关系,请让我跟着您。”审神者家里怪怪的,根据伽罗坊的说法,髭切……不太可靠。
鹤丸看起来很坚决,九原杉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了付丧神的意。
山姥切国广什么都没说,把自己的本体也递到了审神者面前。
“山姥切……”九原杉对他也有点无奈,更无奈的是其他刀剑有样学样。
结果最后跟早上一样,髭切一个在外边,剩余九个都做了他的手链挂件。
……
九原杉到主院的时候,从学校回来的九原槿已经在了。
“母亲大人,小槿。”
“小杉快坐下。”九原香川招呼九原杉。
九原槿就坐在九原杉对面,小姑娘已经长大了,穿着颜『色』艳丽的和服,像个漂亮的娃娃。
九原森和九原香川育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都是像母亲多些,九原枞最似,九原杉次之,九原松倒多了几分父亲的棱角分明。而唯一的女孩九原槿则更像父亲,比一般女孩子眉眼凌厉些,可也很好看。
九原槿打量许久未见的三哥的目光非常仔细,半晌后才回应九原杉刚刚的问候,“杉。”
九原杉都习惯妹妹这么叫他了,只是点了点头。
九原香川稍稍加重了语气,“小槿。”
九原槿撇了撇嘴,还是改了称呼,“哥哥。”等九原香川转头吩咐青翎事情的时候,九原槿迅速对着九原杉做了个鬼脸。
九原杉没理会她。
九原槿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哥哥的无趣,从过去到现在。她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九原杉身后坐着的髭切身上。
髭切遵照审神者的吩咐,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笑了一下,对着审神者的妹妹微微躬身。
惣领家的小公主……吗?
……
九原杉第一个看到走进院子的父亲和兄长,从食案前站了起来。
九原森的表情比今天早上的时候放松了许多,他身后跟着九原松和九原枞。
一家人相互见礼之后,九原森又好好查看了九原杉一番。
九原松神『色』不动,九原枞没他那么笃定,收紧手指,微微绷紧了神经,他主攻剑术,灵术造诣不如大哥和小杉,看不出来小杉有问题,但是父亲……
“没事就好,以后不要总是惹事生非让你哥哥帮你收拾烂摊子,净给家里添『乱』。”九原森扔下这么一句话在上首落座。
九原枞心下一松,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父亲说了什么。九原松拉着幼弟在自己身边坐下,语气平淡,“这次的事情是对方的责任,又不是小杉做错了什么,时之政也给出了补偿,勉勉强强看得过眼。”
九原家这种大家族,即使是一家人用餐,座次也很有讲究。九原森和九原香川在上首,身为长子和少家主的九原松坐在父亲之下第一位,九原枞坐在长兄对面,九原杉坐在九原松旁边,九原槿则在九原枞旁边和九原杉正对的位置。
九原森听到长子跟自己唱反调,原本缓和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你还说!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你居然擅自推迟订婚仪式,一去数月不归,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知不知道轻重了?”
“轻重?”九原松眼里的光冷下来,“父亲大人认为,宴会和小杉的安危,孰轻孰重?”
九原森是气他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未经自己的同意擅作主张,让九原家在其他家族面前闹了好大的笑话,跟平宫家也没法交代,根本没有拿小儿子『性』命和宴会比较的意思,“我是让你在大事上三思后行,至少要跟我商量后再决定。”
“是,儿子受教了,之前是我思虑不周。”九原松还是服了软,没去解释当时九原杉的情况有多凶险。
弟弟变成妖怪的事,他是全然瞒着父亲的。倒不是觉得九原森连亲儿子都要迫害,而是父亲这个人……
一心认为只要本家自身持正就能统领好分家的父亲,在他基本掌控住不夜山社,开始把力量向整顿九原家倾斜的时候,居然成为了最大的阻力。
分家和长老,那些和高仓家不清不楚,背地里不停搞小动作的家伙,哪里是靠道德感化能解决的问题?
再说那些人在小杉的事情上也掺了一脚,他是绝对不会选择息事宁人,让他们毫无代价地算计本家的。
最近这段时间,九原松和九原森为此闹的有点僵,因为九原枞站在兄长这一边,九原森大概是觉得作为父亲和家主的威严被冒犯,父子三人之间生了些龃龉。
分家和本家的利益并不一致,总有些人宁可引狼入室也要保证自己在团体中的优势地位,争夺到更多的权利和资源。多么正常的事,可就是有人连这种事实都不愿意承认。
不,说不定并不是这样。
日益加重的这份隔阂,也许不光是对待分家和长老态度的分歧。大概还有些他们父子都不愿意明言的东西在里面。
还手()
我曾将他当作
世界的裁定者;
后来我才知道;
其实他并不是。
~~~~~~
明明是家宴,这顿饭的气氛却很压抑。
九原松一直在思考; 到底是父亲大人不愿意承认分家和本家的利益有冲突,还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父亲和儿子的利益有冲突,才让局面僵持住这么久?
注意到旁边幼弟的担忧和不安; 九原松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如果可以; 他并不想让弟弟卷入他和父亲之间的风波,回家第一天就遇到这种场面,实在是很糟心的事情。
连在父亲面前最随意的九原槿也察觉到了什么; 一直很安静; 给九原杉的鬼脸都没再出现。
“如果; ”晚饭结束后,九原松还是问了一句对于他而言显得过于天真的话; “我是说如果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父亲大人肯听我的吗?”
九原森沉默了片刻,皱眉道:“家里人当然都是盼你好的; 不要口吐妄言!”
九原松顿了一下,直接笑了出来。
最后; 他还是在父亲愈发紧皱的眉头、母亲和弟弟们担忧的目光中收敛了多余的情绪,对着九原森俯首躬身,“是; 父亲大人的教诲; 我记住了。”
……
九原杉是被九原松和九原枞一起送回自己院子的; 小孩松开哥哥们的手,『露』出浅浅的笑,“哥哥们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九原松和九原枞这两日确实很忙,对着陆续显形的付丧神们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九原杉目送哥哥们离去,关上院子的门,和付丧神们回到屋里,脸上早就没有了笑容。
“鹤丸。”小孩一头扎进太刀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抱抱我。”
九原杉曾经无比羡慕哥哥们能被父亲大人承认、喜爱、耐心教导,那种憧憬要远超对父亲宠溺、包容妹妹的艳羡。
在他心里,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变得像哥哥们一样优秀能干,父亲大人也会承认他的。即使后来他已经放弃了这个目标,但对这件事本身,一直深信不疑。
九原杉自己也没料到,看到父亲和哥哥们变成现在这样,会让他如此动摇。
还有……害怕。
比被妖怪抓到血『液』渐渐流失的时候还要害怕。
鹤丸国永感觉到小孩微微的颤抖,用自己宽大的袖子罩住他,抱着小孩轻声安慰,“不怕,不怕。”
比起其他刀剑的一头雾水,鹤丸大概能猜到一点审神者的心理,压切长谷部也是。他们两个被上川行定拎过去耳提面命不少次,对于审神者在现世的情况比较了解。
九原杉实在是不会应对来自亲近之人的伤害,因为无措,才总是忍让、回避。上川行定一直努力引导他,可还是百般不放心,只能反复叮嘱小孩身边可靠的付丧神,九原家的事更是叮嘱的重点。
做为哥哥的九原松和九原枞不放心时之政,做为老师的上川行定一样不放心九原家,说白了哪儿都是是非之地。
“乖,乖~”鹤丸国永抱着审神者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下巴抵着小孩的发顶,努力给予小孩安全感。
无论审神者有多么早熟,灵力有多么强大,战力又翻了几倍,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对世界的认知非常狭窄而单纯,支撑着他的就那么些东西。审神者只是看起来成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生活环境比其他同龄的孩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多,那些血腥扭曲的任务对审神者的心智成熟根本没什么益处。
恐惧,突然从高空坠落无所凭依的恐惧。九原杉理智上知道自己这样很奇怪,但还是有种一个人站在陌生的人群里,茫然四顾开始心慌的感觉。
九原杉开启了自己院落的结界,只给了哥哥们进入的权限,然后变回了原形,对于他而言,维持虚假的身形要耗费不少灵力,现在有些累了。
不过两个月大的小猫,有点没精打采的,趴在鹤丸怀里,软软道,“你们都留下陪我,好不好?”
其他刀剑虽然不太理解审神者的心情变化,但主人的这种小小要求他们当然不会拒绝。
幸亏审神者的卧室够大,足够铺下十个人的被褥,猫咪小小一团,一点也不占地方,睡哪儿都行。
……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周末不用去学校的九原槿这次没有带自己的那群跟班,反正机关小弟们都帮她弄好了,人多反而会坏事。
她一个人躲在树上,或者说是埋伏在九原杉的必经之路上。
眼看着自己的哥哥由远及近,很快就要路过树下,身后跟着的也不是那个笑眯眯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的式神,可是这个黑皮的家伙看起来也不像好人,凶巴巴的,不好惹的非常外『露』。
九原槿犹豫了一下,又自觉非常了解杉的『性』情,就算她做了什么,身为哥哥的九原杉最多冷冷看她两眼,不会还手也不会告状,不痛不痒的。她现在长大了,已经不害怕杉那种清冷的,黑洞洞的眼神了。
所以在九原杉和自己的式神走到树下的时候,九原槿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拉开了手上的绳子。
不知道是天赋还是兴趣,九原槿只有十岁,但隐蔽自身气息的灵术学的还真不错,至少大俱利伽罗事先没发现她。
等到他们头顶袋子里的东西丁零当啷落下的时候打刀付丧神才迅速拉住旁边的审神者用身体护住他。
九原杉的结界迅速在他和大俱利的上方展开,他倒是发现妹妹了,但完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敲在结界上又弹开的枣子和直接趴在了结界上的『毛』『毛』虫已经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
现在已经快入冬了,一大清早,小槿到底是哪里找来这么多『毛』『毛』虫的?
恶作剧失败,树上的九原槿嘟起嘴,不满道:“干嘛用灵术作弊?”
九原杉就当没听见那句,拉着大俱利伽罗走到一边,这才撤掉了结界,任由那些虫子掉在地上,看妹妹上那么高,劝了她一句,“小心一点,不注意摔下来会受伤的。”
“哼!”九原槿偏开头,故意装作脚下一滑的样子,趁着九原杉被她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突然把手里握着的几个枣子朝着他砸过去。
这种速度,九原杉一伸手就把几个干瘪的小野枣一个不落地抓在了手里。他低头一看,已经可以确定九原槿绝对背着父母偷偷去后山玩了,这种还没小孩指肚大的小枣子肯定不是家里买的。
“小槿,后山有好几个禁地,封印着大妖怪,父亲、母亲和哥哥都说过你还不能去的吧?”
九原槿是女孩子,战斗力强弱不那么重要,天生的灵力水准就足够她嫁个灵术世家的继承人,一辈子不愁了。
所以九原森对她一向是娇养着,剑术学了几天嫌辛苦枯燥就不学了,灵术好些,但也就那样,恶作剧有余,生死白刃的话就不够看了。
九原槿没有在后山自保的本事,家里当然不让她去。
九原香川之前念叨九原杉的时候顺嘴跟儿子抱怨过小女儿不太听话让人『操』心的事,九原杉身为哥哥,知道了自然要说几句的。
然而小姑娘可不在乎这些,她转了转眼睛,神『色』狡黠,“你胡说,我才没有去后山,没看到不作数的。”
九原杉也没跟她争辩,只是朝妹妹张开双臂,“你下来,我接住你,不然用我用灵力泡泡带你下来也行。”
九原槿眸光一闪,眼神灵动,脚下一蹬猛地朝着哥哥头顶跳。
九原杉就知道她要出幺蛾子,用灵力泡泡接住了十岁的小姑娘,平稳落地。
“切~”九原槿喜欢刺激些的游戏,灵力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