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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慧慧脸上发烫，想起自己此次前来最重要的目的，往后退了步，坐到程孚明办公室对面，示意他也坐下。
“我想知道，你和我合作是不是因为私人感情的关系。”单慧慧边问，边觉得自己这问题脑残得可以。她这么个小策划，哪值这半家公司？一两万的月薪足够请比她更有经验的。
程孚明双手交握了一下，像是慎重考虑着，而后回答：“如果说完全没有私人感情，那绝对是假话。但这私人感情不是说我一定要和你将来如何发展，而是我十分了解你这个人，你的品性和能力。”
单慧慧疑惑得看着他。
程孚明脸色轻松了点：“如果你多摔倒几次，就会明白找一个靠谱的合作伙伴比找个好老婆难百倍。十年前的你很单纯，十年后的你我很惊讶，并没有被外面的世故改变。很踏实，有责任感，去做的事就一定全力以赴做好。从你对前男友，乃至对你设计师的安排，我相信你不会是在背后插别人一刀那种人。”
单慧慧有点飘飘然，说老实话，她对自己瞒着老路准备接亦明堂周年庆的事还是愧疚的，但想到老路早就谋算着架空她这个部门，事发也没一点情面可讲，单慧慧心里就平衡了。
单慧慧不好意思地笑笑：“人对我有情，我就对人有义，这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
程孚明摇头：“说来简单，但真到了自己头上，怕是最难做的事。我就是知道这点，才无论如何想要拉你到身边，你学习吸收能力很强，我说的事你能马上领悟。要知道，这世界还是蠢人多。”
单慧慧皱皱鼻子：“对于智力，我还是有点信心的。”
程孚明起身，拉住了她胳膊往门外去：“走，该午饭了。对了，还有件事我承认，我的私心还有，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哈哈。”
单慧慧也不再挣脱，渐渐惯了他的言辞。
在亦明堂吃过工作餐，阳光有些炽热，人也更加慵懒。
单慧慧饭气攻心，挪动着步子，老大不情愿被程孚明拉着上车。在办公室，她也要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才行。
程孚明看她嘟着嘴，笑道：“要是困就边坐车边睡会儿，这儿过去有一段距离呢。”
单慧慧绑好安全带，强打精神：“那不行，我睡了会影响你没精神的。我可还没活够。”
程孚明抚了下她的头发：“傻子，我习惯了，不会困的。”
单慧慧应了声，眼睛已经很难睁开，模模糊糊看到程孚明的侧脸，线条坚毅，双目有神，毫无倦怠。佩服他的精力同时，隐隐也到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放心闭上了眼。
新装修好的办公室里，一男一女站在金黄的阳光中，从落地窗看着外面车流穿梭，颇有指点江山的豪气。
男人沉稳俊美，看着女人笑意盈盈。
女人貌不惊人，扒着窗户瞠目结舌。
他们的事业，就这么开始。
第十三章．今夜可否亲香泽（）
单慧慧脑中还都是新办公室的窗明几净，程孚明已就地把亦明堂三周年的活动又讲解一遍。
从亦明堂的股东结构开始。
亦明堂的大股东姓李，是两兄妹。哥哥李参五十出头，占60％股份，做金属贸易起家，近几年归隐状态，只开了个亦明堂当做生yi伙伴聚会的场所，无心插柳，会所渐渐声名日盛。
妹妹李谋刚满四十，接手了哥哥的生yi，亦明堂的股份她占25％，超级女强人，也是大忙人，很少管会所的事。
亦明堂真正的管理者是程孚明，他和李参属于忘年交，李参给了他15％干股，并担任亦明堂ceo。
原本三周年活动的事程孚明就能拍板，但现在想要联合其他企业，不免要动用李参的人脉，数额一下提升到百万级，李参李谋都对这次活动很关注。
这是亦明堂的情况。
目前已经基本确定会参与的是一家游艇俱乐部和一家汽车经销商，作为协办，也会承担一部分费用。而所用的红酒、专用餐具、礼品等也有赞助品牌。各媒体早有联系，宣传攻势蓄势待发。
最大的问题是冠名商。
亦明堂规模并不大，虽股东有钱也不可能随便挥霍。要做大做好，必须能拉到一家实力卓越的冠名商，且和亦明堂并无竞争关系。
冠名费用达到百万，并不是随便可以找到的。
单慧慧听着，也觉得这是个棘手问题。
“你有意向合作方么？”单慧慧寄望于万能的程孚明。
程孚明一向稳健：“有两家在接触，但我还不想做最后的出击。我会先把每周主题活动的协办商确定下来，整合他们的媒体资源，确定好整个活动周期和媒体发布计划。万事俱备，一击即中。”
单慧慧眼里亮闪闪，只顾着点头。
“明天晚上有一本奢侈品杂志做慈善晚宴，我们亦明堂买了几桌送给长期光顾的老客户。就是让他们拍板协办的好机会。”程孚明气定神闲，看来早已尽在掌握。
单慧慧看着落地窗中自己穿着t恤牛仔的影子，心里发毛：“慈善晚宴我没见识过，要穿晚装？”
“当然。你以前的男友没带你去过正式场合吗？”程孚明看来也打听过朱毅超的来历。
单慧慧想起第一次穿礼服，是伴娘装，那一次，遇见了朱毅超。
第二次穿礼服，是那极具奢侈的定制改良汉服，让她在小白的朋友同事面前赚足面子。
而那件奢华的礼服，应该还躺在小白的公寓里。离开时，她犹豫了下，觉得价格太高，不应该拿走。
面对程孚明，她也没必要装什么：“去过，但没慈善晚宴这么严肃。而且我的礼服也都没拿回来。”
程孚明笑逐颜开：“以为你顾虑什么呢，一会儿我们去买。”
程孚明常光顾的是一些很小众的设计师店及买手店。
这里未必珠光宝气，动辄十万百万。但极具个性，往来的都是潮人。
名模范儿的女店主有着复古红唇，气质冷眼。她打量着单慧慧，令她有些自惭形秽。
女店主转向程孚明，便笑得艳若春花：“我刚收了一件，肯定适合她。”
单慧慧目不转睛看女店主婀娜身影消失在店铺角落，而后轻声对程孚明笑道：“不错啊，看来对你有兴趣！”
程孚明唇角轻挑：“这么快开始吃醋了？这姑娘是我在柏林出差认识的，原本是设计师，现在是时尚买手，特长是搜罗古董衣。人家可是有一个很帅的女朋友。”
单慧慧看向一边木架上一帧相片，女店主倚在帅气的短发女子怀里，显得娇柔无比。
慧慧定睛看，店主的女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只是少了一点英气。像大曲那样的，令人心折的威严感。
程孚明突然说道：“一开始我以为你和屈琳是一对呢，因为以我经验，优秀的女人通常都有了女朋友。”
单慧慧听得他说屈琳，心里倒是一颤。这男人是何方神圣，仿佛她在他面前心神完全透明，想什么都被看个清清楚楚。
慧慧定神，半开玩笑：“如果她真看上我，我未必逃得过。”
店主已经拿着一条裙子过来。
裙子套在特制的防尘套中，刚抽出一半，已经吸引慧慧全部注意。
那是款式十分简单的半身长裙。
质料硬挺，分为两层，外层是半透纱质，往内是一片艳丽的紫。这紫色十分浓郁，却因质料有些微的光泽而不会显得沉重。两层紧紧贴合，很有垂感。
裙长过脚背，对慧慧的身高而言，绝对难以驾驭。
但它实在美丽，裙摆很大，金线手绣出孔雀翎羽的形状，无数珠片形成幻变多彩的闪耀。
明明那么大胆喧哗的色彩，却被这浓紫压住，融为一体。只觉得华丽非常，透着骄傲和高贵。
单慧慧喜爱它，却只想把它挂在那儿欣赏，难以想象自己可以穿上。
女店主见她犹疑，不由分说把她拉到换衣室，连人带衣服衣服塞进去：“快，换上。”
单慧慧还推脱：“不行啊，太长，也没有上衣配。”
女店主翻了个白眼，随手拉了一条米色的绳状腰带给她：“当抹胸裙穿，用这个系腰。”
单慧慧出场时，首先看到的是程孚明的目不转睛和女店主眼里的得意。
女店主拉她到镜子前：“她皮肤白得透明，才能衬得上这样的颜色。比较丰腴，气质娴静，五官大方，才不会把这裙子穿俗。我没说错吧？”
程孚明频频点头：“你的眼光绝对没错，所以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单慧慧毫无心思听他们说什么，眼睛已经被镜中的自己吸引。头发有些散乱，女店主从背后给她挽了一下，特有慵懒妩媚的感觉。
深紫衬得肤色如玉，透出柔和的光泽。衣服的线条很简单，用那个绳结突出了腰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有着别样的性感。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如阿拉伯传说里的艳丽宫廷贵妇，别有一番撩人，却不轻薄浮夸。
程孚明把卡递给了女店主，女店主并没有因为售出而高兴，反而不情不愿：“要不是你我就不卖了，好不容易收到，这种繁复的手工太少见。”
单慧慧只担心自己让他太破费，低声回答：“发了工资我还你。”心里却打鼓，万一这件价格太高就惨了。
程孚明搂过她的肩，在耳边说了声：“你让我看到这么漂亮的样子，我已经赚了。”
这男人，太会哄人。可女人谁不吃这套呢？慧慧全身都有些发烫起来。
程孚明交代店主把慧慧穿来的衣服打包，慧慧还在愣神：“不行，我现在可不能穿这个。”
“为什么不能？也该晚饭了，我们去吃法餐，正好。”程孚明牵过她的手，不由她拒绝。
女店主也很配合：“衣服当然是多穿着才会配合自己体型。”
“听到没？现在先穿着，到明晚上就会觉得更自在了。”程孚明挥手跟店主告了别，单慧慧总觉得自己是掉进了什么圈套。
“怎么又出去吃？我自己回家下碗面得了。”单慧慧还在记挂着这件衣服的破费。
程孚明装着幽怨：“你又不肯再给我做饭，总得恩赐陪我吃饭的机会吧。”
话虽夸张，女人听来总是舒服：“我看你是存心想把我喂肥。”
程孚明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胸前：“你不肥，只是丰满而已。”
慧慧低头看到自己一览无余的大海沟，忙用手遮住，羞红了脸。
程孚明不敢再戏弄：“一会儿饭后你可得陪我回家一趟啊。”
单慧慧愣了下，难道一件衣服就想让她就范？
“别乱想，我买了条项链想明天带给你配礼服的。不知道和这件是不是相配，先试一下。不行我还来得及去换款式。”程孚明说得一本正经，让人难以拒绝。
单慧慧倒是更加脸上发烧：“哪有乱想？”
程孚明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今晚的餐厅很正式，让慧慧即使礼服出席也不觉突兀。
程孚明已从车后拿了领结系上，瞬间变身绅士。
在慧慧眼里，这些餐厅都是形式大于内容。
拿过餐单，她只看到最简单的前菜都是三位数。
直接把餐单还给程孚明：“你给我点吧。”
程孚明经验老道，为她点了开胃甜点拼盘，厨师沙拉，龙虾汤，澳洲和牛，以及结尾的拿破仑。
知她不胜酒力，只点了小瓶的粉红酒，颜**人，入口香甜。
每一道上来，都玲珑可人。也正因为区区一口，才让人意犹未尽，觉得名不虚传。
单慧慧hui味着，深深一叹。
程孚明问她为何。
单慧慧看着叉子上的一块牛肉，感叹：“人生大多是为别人，唯有吃，真真是自己的享受。”
程孚明乐了：“这也是我最喜欢你的一点。爱马仕和沙琪玛放一起，你都会选择后者。”
“怎么？看我容易养活？”单慧慧也笑。
程孚明把她叉子上的牛肉咬了去：“你要是肯让我养活，我陪你吃遍全世界美食。”
“很吸引。”单慧慧摇着杯中粉红色的酒，觉得恐怕后劲厉害，她已开始晕眩。
一会儿，还要去程孚明家。
第十四章．春宵一刻值千万（）
享受完法餐，离开餐厅的单慧慧和程孚明之间涌动着诡异的气氛，仿佛说什么都不对。
坐在副驾的慧慧一直看着车窗外，脖子都有些僵硬。她一向爱城市的夜色，像潜伏着猎豹的山丘，平静里吞吐着不安的情绪。现在却有一丝恐慌，害怕去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
程孚明故意咳了一声，瞥见慧慧的肩膀惊得抖动，不由笑出声来：“吓到你了？”
慧慧恨不得揍他一拳：“没，空调太凉了。”
“哦。”程孚明也不拆穿，只把温度调高了些。
慧慧却发现自己身体里的寒意越来越深，不由想认怂：“额，今天很晚了，要不明天你把项链带来吧。我相信你的眼光，一定很好看。”
程孚明声音很自然：“这礼服这么夺目，很难配合适的项链。不试试，我真拿不准效果怎么样。第一次代表公司出席正式场合，你也不想露怯吧？”
他那么大义凛然，令单慧慧压根说不出拒绝的话。干脆闭着眼睛假寐起来，怀着一种慷慨就义的心情：来就来吧！
迷朦间，慧慧感到一种暖融融的微甜，自己像是一颗太妃糖，软软的，化开了，香醇的巧克力酱流淌着，缠绕在那种温暖四周，绵绵的不肯离去。
似乎有点凉，慧慧缩了缩脖子，扭动着身体。鼻子似乎撞上什么，有些疼。闭着眼伸手去揉，却触碰到一片坚硬的阻隔。
睁眼，眼前黑黑的，一下子看不真切。等看真了，又后悔自己的醒来。想再闭上眼逃避，也逃不过了。因为恰恰望进程孚明的眼里。
那眼里深不见底，从漆黑中流露出星点的烈焰，想要吞噬一切。
看自己的手臂那么自然圈着程孚明的肩膀，身体被他的臂弯完全环绕，贴合得能让彼此的心脏感触到对方。
这是第二个将自己公主抱的男人。在空荡荡的停车场。
程孚明微微低下头，单慧慧不由自主想躲开，却无处躲。
而他只是解释了：“你睡着了，我想抱你回屋里休息一下。”
她点了点头，轻轻挣扎：“可以了，我自己走吧。”
脚落了地，手还在他的肩上，单慧慧发现自己根本站不住，原来腿已经酸麻。
程孚明似有些嘲讽：“还是我来吧。”又把她抱了起来。
进电梯，金属内壁四面都如镜，投射出两人的身影。
单慧慧感觉无处容身。
到门口，程孚明将单慧慧放下，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的体重都压在自己身上，一手打开门。
慧慧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小鸟依人过。
把慧慧扶到沙发上坐下，程孚明到厨房端了杯绿茶过来：“你脸红得厉害。”
单慧慧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然烫手，依旧嘴硬：“风吹的，我没喝醉。”
程孚明未回应，欺身过来，手指滑过慧慧的嘴唇：“有些干了，补点水。”
慧慧觉得自己脑中“腾”一声，一道火光烧着了，喉咙口都觉得干渴难当，捧起茶杯乖乖喝了起来。
没一会儿，程孚明从卧室取出一只黑色的方形礼盒，系着金色的丝带，送到单慧慧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