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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刑天率部在北上,沿途无数的部落在迎接,在欢呼,在加入,因而他的部属越来越壮大,到最后整个大地上已尽是他的子弟,这些勇敢无畏的巫者们抛妻弃子陆续加入而后坚定不移的跟随他们的神祗向前,向前,再向前。
他们跨过早不存世的大河,踏平高耸入云的大山,就这么一路西北去,然后战争便爆发了,在他们将抵昆仑的时候。。
无数人倒下无数人在前进,山崩地裂。
巫者间规模庞大的战争中心,是神在厮杀。
这还是夏武雀第一次见到上邪的真面目,通过这样的方式。
一道强烈的光从九幽之外落下,如巨雷砸在地面,等光芒散尽出现了一位面容古朴双目森冷,身披白衣手持长剑的中年男人。
他浑身上下都带着淡淡的光,一剑扫出的剑芒竟没有尽头也无可阻拦,就那么一直的飞下去一直飞到画面外,而在剑芒经过的地方昆仑那些子弟都无恙,南荒的巫者们却纷纷断裂开。
一开始节节败退的昆仑子弟们开始欢呼,一开始勇往直前的巫者们开始惊慌,不是他们不勇敢,那毕竟是上邪,而上邪的杀戮是那么的冷酷又难避!
唯有刑天不惧,他抡起战斧一下接一下的向对方砸去。
面对这样一位世间成神的英雄,强大如上邪也不能不格挡和闪避。
“老贼,你为私欲封世十万年,可知我辈亦有血有肉有不甘?”
“老贼,你带着走狗蒙骗凡俗千百代,可知终是骗不过真正的天?”
“我杀,杀,杀!”
刑天在怒吼,上邪一言不发只是格挡和回击。
夏武雀听着刑天怒吼的内容,想起宋覡还有小黑和自己说的那些过往,心中迷迷糊糊似感到了些什么,正在这时,画面忽然停滞住,而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是刑天的声音,在对他说:“世间是牢狱,识海亦牢狱,神魂既成胎,不破牢狱不成人!”
接着就是一段莫名其妙的奥义涌了进来。
刚一接触夏武雀就彻底石化了。
这海眼竟是刑天之眼?
这奥义竟是刑天自夸父逆天失败后更加完善的炼魂术的奥义?刑天的理解里,夸父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终没走出真正的古巫路来,因为他的神魂从未曾进行过真正意义上的蜕变。
刑天以为,神魂成胎后,破旧躯不过是空,破旧识海才是真。
历经五难时,破尽五难识海,才能真正的完成神魂的蜕变。
而旧识海怎么破?
以刑天的风格破,打破它!击碎它!
但在这之前,怎么存留旧识海呢?
一如夏武雀经历的,一如夸父炼魂术中的,只不过在炼魂术的第二步,不是如夸父那样将旧识海收入新魂体中,而是保留着它,再撕裂它!
在弄明白识海是什么之前,首先要知道一个真相。
万物之灵是为人。
何为灵,魂魄和意识。
所以灵肉的结合才为真正的人。
天地无穷无尽的大也是无穷无尽的小,更有无穷无尽的宽和无穷无尽的深。
人的肉躯不过是这无穷无尽的天地中的一点,他被莫名的规则束缚着,只能只能看到听到触碰到一定范围内的世界,然而有灵的人的感觉却能感觉到世间其实不止这么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人试探着随神思,让灵在肉身达不到的更广阔世间穿梭起来,然后他把这种惊奇的感受告知周围的人。
接着就有人效仿。
有些人发现自己也能如此,甚至能感受到更远更奇妙的东西。
有些则永远无能无力。
那些无能无力的就是凡夫俗子,那些能够让神思遨游的则有了巫的基础,再经历巫者们无数代的摸索,他们渐渐总结出了如何运用神思去遨游,以及如何感受那些莫名存在,甚至利用那些来反哺本源的方式,那就是奥义的起初。
巫者们因此开始强大起来,但后来,巫者们发现他们最多也仅能如此。
这时有勇者出现,认为既然只有神思能遨游,何不干脆抛弃**,于是开始有巫者抛弃肉身,以纯粹的魂体去体会真正的世间状况,中间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才总结出真正的奥义来。
于是巫者们终于见到了超越自己超越过往的曙光。
这个过程里他们或者有发现了什么,便开始有了更高的追求,比如夸父神。
问题是,他失败了。
他之后一定有更多的人失败,那些人甚至都没达到他的高度就失败了。
也不知道多少年后,才又出现了一个不弱于他,甚至超越他的存在——刑天!
因为刑天在夸父领悟的奥义之上领悟了更深的东西,他认为夸父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其他,是因为夸父的路走错了,所以他注定要失败!
何为遨游?
神思的遨游。
如何遨游?以识海为基!
为何要以识海为基?世间若是河,识海就是舟,神思只是舟上人!
但是你都没下河又怎知大河的冷暖?纵然有所感受不过是自以为!以自以为的感知去继续走继续闯,不死才怪!
发现这一点后,刑天便决定舍弃舟!
这就是他在夸父炼魂术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在抛弃旧躯的基础上还要再抛弃旧识海的原因所在!
这就是他的领悟!
这是逆天的巫神站在失败的前辈巫神的肩头,以绝顶智慧看到的一条全新大道!
原来要这样!
第207章 初生()
真正的理解了刑天修炼之路后的夏武雀感慨万分的看着停滞画面中的那位前辈的身影,不禁心生悲戚。因为聪慧绝顶如他,英雄盖世如他,最终不还是失败了吗?难道说在这之上还有更高的大道吗?
宋覡说过的那些绝代强者的事迹在夏武雀的心中流淌着,逐日的夸父,开弓的羿神,撕裂苍穹死战不休的刑天,这三位前辈用尽毕生的智慧和勇气最终却还是败给了上邪,上邪就那么的强大吗?
见识了刑天实力和势力的夏武雀无论如何生不出超越这位前辈的信心来。
因而他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再继续走下去又能如何,又有什么意义!
十六岁就有此成就的他,再坚强也终究只是个孩子,而他面对的真相太过于宏大和恐怖,所以他的迷茫和颓废都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夏武雀何止是这样,他甚至已经在害怕和后悔自己为何要修这狗屁的古巫术。
世上绝没有完全不畏死的人,尤其如他这样出身卑微却骤得高位的**丝,富贵一旦来的艰难却很快,谁也会恋恋不舍的。可富贵背后是无尽的恐怖这就另说了,因为也要有命去享受啊。
正在他这般纠结之际,画面里的刑天大笑起来:“果然是如此,这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
从没有开口说话的上邪终于回道:“不错,但你就是破不了。”
神祗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一个豪迈无畏而快乐疯狂,一个阴沉冷酷却略带愤怒。
豪迈的是刑天,阴沉的自然是上邪。
是吗?给我破!刑天大喝着,突然抛弃对手,向着昆仑的方向狠狠地掷出自己手里的战斧,轰!
强光过处如同彗星灭世,在迎风就长的战斧飞翔的道路上,地面在开裂,大海被沸腾,沿途所有的昆仑子弟,哪怕其中那些尊贵如城主的人物都纷纷碎裂为漫天流光,最终,这强光狠狠地撞在了昆仑山头,只一下就将巍峨通天的大山劈的坍塌了半层。
但是就在刑天砸出战斧的一刻,上邪也将手中的利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夏武雀看的心如刀绞,然而画面中的刑天却依旧在狂笑。
“老儿你还有屁的手段!”口中流血胸口见光的刑天得意的看着露出些惊骇神色的上邪,又一斧砸出,这次是向天。
天空因此破碎,夏武雀惊奇的发现在破碎的天幕后居然不是他以为的无尽苍冥,而似有一个殿堂,看到那殿堂夏武雀忽然觉得很眼熟,正在这时上邪暴喝一声,挥剑直接将刑天的头颅斩落,再发泄似的一脚踢出,刑天的头颅还没落地就远远的飞了出去,扑腾一声调进广阔的东海中去。
辽阔大地,苍莽洪荒,东西南北何止千万里,却尽为神祗的战场。
风雨飘摇的世间所有的昆仑子弟和蛮荒儿郎都已经退出,壁垒分明的两相对持着,因为神战不是他们可以参合的。
当见到刑天断首时,蛮荒儿郎们惊呼起来,昆仑子弟则欢喜雀跃,可就在他们以为事情就此为止时,留在原地的刑天手中竟又现连斧,并在腹腔里吼声如雷:“给我破,破,破!”
双斧向天,雷霆交加,迅烈的巫力璀璨的光芒顿时将所有一切都掩盖掉了。
刑天似乎最终还是败了,因为他庞大的身躯倒下后变得粉碎,从战场至招摇山的蛮荒子民们都在嚎啕哭泣着,但刑天似乎又没败,因为天地之间还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着,刑天在不屑的说:“所谓的轮回锁也不过如此!”
然后哈哈一笑,竟没有一丝遗憾便再无了声息。
一切平息后,独立于自己旧日识海内的夏武雀犹在发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下意识的将手微动时,耳边突然传来一片碎裂声。
初生的雏鸡在看到新的世界前总会眯上她柔弱的眼,因为真实世界中光怪陆离的色彩会伤害到她。
夏武雀现在就是这样一只雏鸡。
在他旧日的识海片片破裂后。
无边的虹光从四面八方而来,遮盖了他的意识,刺在他的魂体表面,竟给他一种被狂风吹皱了皮肤的感觉,再接着这虹光就如针扎一样狠狠的向他的体内刺去,夏武雀的灵魂随即为一股混合了酸甜苦辣的滋味所包裹。
身在这种诡异感觉中的夏武雀根本就不敢将自己的意识向外探,他只能模糊的察觉到那虹光似和巫力迥异,或者说是比之前巫力更纯粹的巫力。
“覡公,小黑,夸父和刑天神的奥义中说过有所谓的神力,莫非这才是神力吗?”
“刑天神留下的眼睛就有这样的威力,他本身该有多么的强大。”
回想自己刚刚见过的一幕,心潮起伏的夏武雀神思在自己的魂体内乱闪着,不知不觉间为虹光洗涤着,猛然间夏武雀想到一点,自己既不曾将神思向外探测,又如何判断出这虹光的存在的呢。
刑天之眼在此时忽然一缩。
瞬间变为了数米高,将夏武雀笼罩其中,接着便嗖的一下沉了下去,海底厚厚的岩石根本不能阻拦它半分,更诡异的是,当它进入后原处忽然凭空出现了又一个刑天之眼,在这刑天之眼中还有一个夏武雀依旧如之前那样趴着。
轰——大海在翻滚,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大臂膀贴着海底在横扫,就在刑天之眼包裹着夏武雀深入海底后不久,这条巨大的臂膀就来到了这里,略一停留后它便向更远的地方扫去,渐渐的,一切再度风平浪静下来。
感知这一切的敖广平面露出惊喜之色,赶紧吩咐手下等回宫,自己则拼命向这里奔来,当他看到刑天之眼果然如故时,心底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管之前闹出多大的动静,既然上邪的神思扫过了这里,就必定能镇压住它,而只要刑天之眼没出乱子,他东海候之位就依旧稳如磐石。
第208章 河中的感受()
至于夏武雀。
敖广平来到刑天之眼外,注视着那个趴着的年轻人,想了想后叹了口气,到:“能惹的刑天之眼闹出那样的动静,甚至惊动了上邪,不愧是蛮荒少年中的豪杰,我现在总算知道相柳爬虫和那个王八蛋为何这么看重你了,也罢,我也是惜才之人,夏家武雀,我且先收了这刑天之眼对你威压,再让你好好考虑几日,若你肯将落日弓给我,我便将东海碧浪刀于你如何。”
大概是已经了解了夏武雀这宁死不屈的脾气,还是说心中真的生出了对夏武雀的惜才之心,这东海候想了想又道:“我知道少年人好面子,如你这等杰出之人更是,所以我这已不是要挟,只是个交换,且你放心,我知道师河伯那。。家伙给你这宝贝其实是为什么,其实我也一样,我只不过是要将此弓拿去送于东夷,至于其中原因,要是你有兴趣,等日后我也可和你细说,你好好想想吧。”
说着这东海候就当真伸手将本加诸夏武雀身上的威压去掉了。
但夏武雀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以东海候的身份刚刚和他和颜悦色的说这么多以算难得,现在见他还是这般固执,不禁怒意再生,但敖广平转念一想,落日弓重要,因此也只好强忍怒气转身离去。
可怜他哪里知道,夏武雀不是不理他,那根本只是刑天之眼的一道投影罢了,而那投影连上邪的探测都能瞒住,瞒住他自然不在话下。
此时,夏武雀的真身犹在刑天之眼中。煎熬。
是的,煎熬。
在识海破碎,虹光入体后,又过了许久夏武雀才敢“睁开眼”。
这一睁,夏武雀总算懂了自己之前不出神思为何就能感知外界的一切。
因为此时他的身体竟已为虹光染色,从而和外来的无尽虹光一体。
他三海五轮都已在闪烁着七彩的光。
这光似向外去又似从外界来。
三海五轮每一转,他体内的虹光份额就多一分,而这虹光份额每多一分,他对外界的感知也就更多一分。
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了。
因为随着虹光越强,他的神思越觉束缚。
如果说之前他的神思是念之所至即可随行的话,现在他的神思虽能探的更远,却仿佛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手捏着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就在他察觉出这种不对之际,他的五轮突然一震,随即竟交错连接起来,也就刹那间的功夫,那五轮就组成了一根粗大的七彩光柱,啪的一下从中暴涨,一下就撑破了他的身躯,将他的身躯碎为千百片!
此时的夏武雀已是魂体的存在。
魂体一碎,神思顿时凌乱起来。
神思一个人的根本,是灵魂存世的“触手”,是证明“我”的手段。
魂体一碎神思一乱就等于说人已魂飞魄散掉!
好在他新生的内识海为虹光包裹住,所以犹有份清明。但也正因为这样,坚强如他才更觉痛苦。夏武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的爆开后,伴随来的不是痛,不是惊,而是虚!他的感知就如一个百万丈的巨人突然给砍落头颅,然后丢尽一个漆黑的树洞一样!于是这个瞬间夏武雀的整个世界变得黑且狭隘,冰冷而又僵硬!
这是比**的突然失明失聪引起的落差更大的痛苦。
这种强烈的落差直指灵魂深处,粉碎三魂六魄!
与此同时,有无边的电光对着他分裂出的那些碎片劈落,接着是水火,是厚土,几种劫难一环接一环的劈在每个他的身上,几难循环,其密集的架势好像不将他彻底的击毁抹杀就不会罢手。
紧接着,刚刚传递于他脑海中的,源于刑天神的那些奥义就开始浮现。
识海碎,魂体裂,守清明,熬五难,聚生躯,立真胎。
守清明很难,因为虹光似狂风,意识如残烛。
熬五难更难,每个魂体碎片竟如有“我”的意识,因而痛苦被百千倍放大。
聚生躯更难。
因为要将那些碎片在狂风中再聚集,必须以那种痛苦为引,以意志为桥,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