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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洪同样也在关注着这个问题:“在这般移山倒海的天地伟力下,应该是无人可以生还,若是帝魔罗这等强者,却难说了。”
夏武雀目光深沉地凝视了伏洪一眼,刚准备开口质问他一些事情。
就在这时,大地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而震源非是别处,就在帝魔罗被土石掩埋的位置。
众人面前,一座三千丈高的纯黑山峰,忽然开始激烈颤动。
坚硬厚实的岩层,开始不停地膨胀崩碎,随即喷薄而出的赤红岩浆,将险峰变成了一座流淌着烈焰和毁灭的火山。
滚烫的岩浆之中,一个黑甲红发的巍峨身影,缓缓浮出。
张狂的面容,飞扬的眉角,霸气十足的气势,正是煌之一国的昔日雄主,气吞天地的永夜君王帝魔罗。
孤傲的身影,踏虚而行,一步一步,似慢实快,来到了夏武雀他们面前。
皇者的语气中,不乏对牛百里的赞誉:“真是太可惜了,若不是有黑阎战甲护体,说不定这一击,还真能对本皇造成巨大的损伤。”
直到这时,夏武雀才注意到,帝魔罗身上的衣袍早就彻底破碎,但他身上,却罩着一层黑底红边的全身甲胄。
仿佛吞噬一切的黑色,深邃而阴沉,弥漫着的邪气,如同火焰一般,缭绕其上。
黑阎战甲,并不是真正的铠甲,而是魔气幻化而成,是元天魔龙宝典修炼到极致才有的力量,堪称绝对防御。
也因为黑阎战甲是魔气幻化而来,所以其绝对不会影响使用者的动作,更没有防御死角。
想要伤害到帝魔罗的本体,就必须突破这层坚不可摧的气罩。
帝魔罗旁若无人的离开,而在他背后,夏武雀和伏洪两人暗中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心情。
对他们来说,这是坏消息,因为这预示着他们想要击杀帝魔罗的难度又再次提升了不少。
但与此同时,这又可以说得上是好消息,至少牛百里的死,将帝魔罗手中的底牌又翻开了一张。
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根本不了解你的敌人有多么强大。
十天之后,寒冬降临大地。
北狄尽附银装,大地上积雪日厚,然而冰霜雪雾,却阻止不了人心沸腾。
称霸北狄南端一隅两千余年的狂牛部,灭亡了,而亲手葬送百余万人的那个魔头,叫做帝魔罗。
他的冷酷,他的强大,他的霸勇之姿,无不让闻者哗然,见者恐惧。
南征狂牛部之后,玄鸟部与伏牛部皆深受重创,无法继续征战,而帝魔罗征伐天下的脚步,却未因此而停下。
他亲自下令,再抽五万士卒,随他东征西讨,欲在半个月内,将木魅和火狐两部的疆域,收入囊中。
玄鸟部族长府内,夏武雀,商应容和伏洪三人,正在密室之中商讨对策。
夏武雀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目光灼然地盯着伏洪,质问道:“在商讨开始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向伏洪族长了解几件事情。”
伏洪闻言,心里头一咯噔,望着夏武雀心中不安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面子上却是镇定自若:“军师请问,我若知晓,定无不言。”
“好。”
见伏洪回答得如此爽快,夏武雀便直言问道:“第一件事,是否可以请族长你介绍一番伏牛部和狂牛部的关系。”
伏洪脸色明显一僵,随即目光黯然,叹息道:“果然瞒不过你,军师大人,不过这件事情,我并不是有意隐瞒。”
夏武雀安坐不动,眯着眼睛,静待下文。
而伏洪也只是稍稍犹豫,便一五一十,道出了实情。
两千三百年前,伏牛部之中,有两大姓,分别是掌管祭祀的伏姓,以及负责对外征战的牛姓。两大氏族,就如同两条支柱,支撑起了伏牛部的鼎盛局面。
然而,好景不长,不断沿河迁徙的伏牛部,最终还是迎来了他们的世仇,巫王赫雄后裔,来自统万城的追杀。
而当时负责追杀的人,正是统万城的二王子,一个手持雷翼枪的地巫勇士。
而当时伏牛部中的牛姓先祖,不愿意再像是丧家犬一般的逃亡,他们从伏姓的大巫祭手中,盗出了传世神兵断岳斧,于黑水河畔伏击了统万城的追兵。虽然伤亡惨重,却最终击退了来自统万城的二王子。
不仅如此,他们还缴获了二王子手中的雷翼枪。
从此之后,牛姓便宣布从伏牛部中脱离,随后不久,仗着两大神兵的力量,他们建立了狂牛部,并且逐渐强盛。
最近三百余年,狂牛部的势力,更是远在伏牛部之上。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夏武雀听完,比对着心中的想法,终于是将狂牛部的来历推敲得一清二楚了。
而他之所以会察觉伏牛部与狂牛部的关系,完全是因为之前伏洪对牛百里手中的断岳斧之威能十分熟悉的缘故。
。当然,伏洪也没有刻意隐瞒此事。
因为在这种时候,继续隐瞒这段并不光彩的历史,已经毫无意义了。
“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便是断岳斧与雷翼枪这两大神兵了。”
其实这才是夏武雀真正想要了解的问题。
伏洪沉默半晌,这才垂着眼皮,对夏武雀说道:“其实军师大人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又何必来问我呢?”
夏武雀轻咬折扇,目光悠扬:“只是想要确认一番。”
伏洪无奈,只得如实作答:“是,没错,雷翼枪和断岳斧,皆是屠龙七勇士手中的神兵之一,每一把神兵,都各自拥有不可思议的天地伟力。”
果不其然,伏洪的话,再次证实了夏武雀心中的猜测。
这本是伏牛部世代相传的秘密,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继续保守这个秘密的必要了,因此伏洪继续道出更多的实情:“另外五大传世神兵,分别是苍冥剑、怒潮刀、烈羽扇、定风珠以及神木弓。”
“神兵是昔日煌之一国的开国之君,分别斩杀七条凶恶的妖兽,用它们的尸骸炼制而成,因此各自具备异能。又因为其源自灭世魔龙的血统,因此拥有与魔龙之气同源的力量。”
夏武雀双目精光闪动,紧紧盯着伏洪的表情,决然说道:“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七大传世神兵,能破黑阎战甲吗?”
伏洪沉吟不语,似在仔细思考,推敲其中的可能性,足足想了半个时辰,仍是没能得出确切的答案。
他摇着头,说道:“我不能肯定,不过可能性极大,比较黑阎战甲虽然是护身罡气的高级形态,但终究还是源自元天魔龙宝典,所以他的力量,应该也会受到神兵的克制。”
夏武雀也在迟疑:“更重要的是,帝魔罗究竟还保有多少底牌,我们难以确认。”
有一件事情,让夏武雀分外奇怪。
那就是当日,帝魔罗仿佛自言自语般地透露出他是依靠身上的黑阎战甲来抵挡了牛百里的攻击,这句话是破绽,还是帝魔罗故意留给有心人的陷阱。
“真是可怕的男人,不仅有惊天动地的实力,还有深不可测的心机,不愧是万古以来,唯一一统天下的雄心霸主。”
夏武雀在心中,不由感慨说道。
不过对于这点怀疑,他却是没有对伏洪指明。
因为他知道,伏洪身为一族之长,又有野心,在情报方面肯定也不是完全对他开放。
双方之所以能够合作,往日无仇是一点,另一点,自然是帝魔罗这位空前强大的霸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大的威胁。
经过简单的商议,伏洪便告辞离开,此前一战,伏牛部损伤不轻,正是需要他这位族长出面安抚的时候。
而在伏牛离开后,商应容也是面带愁色:“军师,我不是很信任他。”
这个他,自然说的是伏洪。
商应容是女人,女人的直觉有时往往准确得可怕。
而对于商应容,夏武雀在此事上,不得不提点她一句道:“你是族长,所以你天生就不该信任任何人,也不能信任任何人。怀疑,是领导者最首要学会的一件事情。”
商应容闻言愕然:“连军师你也不能信任吗?”
夏武雀点头,笑着说道:“是,连我也不值得信任,因为你是族长,信任对你,对整个玄鸟部而言,太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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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武雀经历过许多波折,见识过不少人物,对上位者所使用的权术,也有自己的理解。
许多人都认同“疑人不用”这种道理,实际上,这只是上位者用来忽悠手下的谎言。若真是信了,你就太蠢了。
完全的信任,等同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于别人的手中。
这样的主公,是何等轻浮,是何等愚蠢。
史册记载中,因此而死的君王,不知凡几,也就只有那些没什么见识和历练的年轻人,还信这一套。
而商应容身为一族之长,夏武雀又对她寄予厚望,所以便忍不住提点了她几句。
身兼重任,就要有孤身独行的勇气和决断,因为身为主君,你的一言一行,无不牵涉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荣辱。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才是为君之道。
留下商应容一人在房间内沉思,夏武雀起身离开。
“军师大人,有人送来一封书信。”
一名卫士恭敬地将书信呈递给夏武雀。
“嗯,书信,会是谁呢?”
夏武雀示意卫士退下,随后才拆开封漆,娟娟白纸上,是娟秀婉约的字迹。来信者不是别人,正是他此前去往绣山,在映天湖畔结识的美丽少女彩儿。
“嗯,彩儿姑娘想要约我于城外西郊十五里处一见。”
夏武雀看了书信中的内容,非但没有应约的欣喜之意,反而蹙眉沉思:“彩儿姑娘想要见我,亲自前来便可,为何一定要在城外?看来,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必有蹊跷,但夏武雀艺高人胆大,并无任何迟疑,便决定要前去赴约。
山路崎岖,林木苍茫,一片碧绿的波涛中,俊俏的英姿,从容而行。
出城往西,不紧不慢地走了半个多时辰,夏武雀便来到一处石亭中。
石亭建于半山腰处,青竹环绕,绿意盎然,周遭景致,倒是清雅素静之中,不乏趣味。
亭中无人,看来是自己来早了。
不过夏武雀并无不满,他只是静静坐下,双眼微阖,在石桌旁默默等待。
幽静的树林里,不时传来悦耳的鸟叫,在流水的汩汩声伴奏下,倒是有着不输于高山流水之音的美妙。
突然,夏武雀开口了:“贵客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然而,四处空无一人,夏武雀此举,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静,死一般的寂静。
凝肃的气氛,百鸟止啼,千川噤声,一缕淡淡的杀机,于无声之处,倏然而现。
深青色的剑锋,突破时与空的距离,向着夏武雀的后脑奔去,意欲直取他的性命。
这一剑,既无凌厉的光芒,又没有宏大的气象,有的只是一个“稳”字。
稳,准,狠,这一剑平凡无奇,却又杀机深藏。
噌的一声,夏武雀身随心动,脖子一歪,便避开了这致命的锋芒。
剑锋刺空,来者丝毫不乱,手腕一抖,剑招顿时变刺为扫,横斩向夏武雀的脑袋。
夏武雀身子一抖,翻了个跟斗,这才避过被斩首的杀身之祸。
“阁下是要见我,还是要杀我?”
身退十步,会首笑望,夏武雀折扇舒展,虽是被人刺杀,他的脸上,却仍是一片从容,不见任何躁怒的神色。
“要见你,也要杀你。”
来者身穿布衣,其貌不扬,但手中之剑,却是宝光湛湛,气象非凡。
“想要在下的性命,至少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吧。”
夏武雀笑着发问,这种时候,他仍是想要试探出对手的身份来历。
来者的双眼,如同万年冰霜,那是凝结的仇恨:“刚才那一招,就做牛刀小试。”
这句话,虽未名言,却已经算是回答。
夏武雀闻言,表情也是为之肃穆:“牛刀小试,撼山九式的起手式,你是狂牛部的遗民。”
“哈,遗民,确实也是,如今的狂牛部,已经不存了。所以我,是一个失去了家园的孤魂野鬼,除了复仇,我活着已无意义。”
“受死吧,助魔为虐的恶贼!”
神秘剑客,欲斩下夏武雀的项上人头,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夏武雀虽然想要解释,却仍在迟疑,因为他还不能确定,来者究竟是怎样的身份。所以战斗之中,他没有痛下杀手,只是不停闪避,格挡对手的攻击。
“撼山九式,目牛游刃。”
起手式之后,神秘剑客招式变换,出剑的速度倏然提升,更为凌厉,也更为致命。
强大的力量,使出的剑招,却是如此灵巧纯熟,诡异的违和感,让人一时间颇为不适。而目牛游刃的技巧,便在于此,通过扰乱敌人的气机感应,来达到出其不意的打击效果。
“剑法不差,遗憾的是,为人太蠢了。”
夏武雀单手运气,以折扇为遮掩,遮挡出掌的角度,利用巧妙的身法避开敌手的剑路后,一掌印在他的肩头,拍得他持剑的右手刺痛发麻。
吃痛之下,神秘剑客闷哼着倒退数步,双目仍是恨恨然地盯着折扇轻摇,恣意从容的夏武雀。
夏武雀却是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神秘剑客的身后,笑着点破道:“还有三位贵客,不一同现身么,单凭他一个人,想要杀本军师,实在是痴心妄想。”
神秘剑客被这话一激,顿时气血上涌,气得欲与夏武雀拼命。
“够了,千山,你不是他的对手。”
牛千山的肩膀,被一只手压住,密林之中,一阵宛如水波的抖动后,两女一男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夏武雀的面前。
两女分别穿着绿衣和红裙,无一不是容貌俏丽的绝美少女。
而那名男子,同样俊逸非凡,剑眉朗目,英气勃发。
夏武雀暗中全神戒备,但言语上,却是先声夺人:“早就听闻木魅部能够在密林之中隐匿踪迹,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绿衣少女头戴花冠,气质冷艳,对夏武雀这番似褒实贬的话语十分不满:“哼,藏得再好,还不是被你发现了!”
“玉晴不得无礼。”
伏湛柔声喝止了绿衣少女。
“你是伏湛吧,我曾从彩儿姑娘那里,听闻过你的名字,伏牛部千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喜爱周游天下的旅者。”
夏武雀没有继续和出身木魅部的绿衣少女玉晴姑娘争执,而是转移了目标,对上了伏湛。
见夏武雀识破自己的身份,伏湛倒是有些好奇:“哦,我还没自我介绍,夏先生便知晓了我的名字。”
夏武雀:“这样的猜测并不很难,约我出来的人是彩儿姑娘,能够让她代为写信的人,必定是有着极为亲近的身份。而我与令尊本是同僚,想要见我,不必借助这种手段。再加上你眉宇之间,与令尊颇有几分相似,所以我稍加推敲,便得出答案了。”
伏湛听完,轻轻鼓掌:“真是精彩,不愧是玄鸟部的军师,夜皇帝魔罗麾下最为锐利的爪牙。夏先生的敏锐目光,真是让人非常讶异啊。”
“既然军师是聪明人,那为何又要与虎谋皮呢,帝魔罗凶残冷酷,这种人,可不是值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