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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在这时,双方都已经看清楚了。
“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河师伯!”夏武雀惊喜地叫道。
河师伯也是又惊又喜,自己跋山涉水,不正是想要找这夏武雀吗?却没想到,端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时的河师伯,早已没有了之前坐滑竿那般潇洒飘逸了,他长发披肩,灰头土脸,甚至于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损不堪。
“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一见之下,夏武雀便吃惊地问道,这河师伯向来就是个摆谱的人,走路都想泥土不沾上鞋子,结果混到如今这惨状,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河师伯见到了这夏武雀,就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想起这段日子以来一边逃一边寻找夏武雀的艰辛,竟哇地一声哭起来。
夏武雀顿时无语,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会哭得如此娘炮。
但是他心中也明白,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能够让河师伯想起来就哭得如此伤心的回忆,必然不十分美好。
“好了好了,如今有什么委屈都并不必说了,你来找我何事今天晚上我也不问你了,且去换上干净衣衫,再过来喝酒吃肉。哦对了,我现在的身份是穷桑部的族长萧莫图,你可要好生记住,可千万不能露馅,否则我就要被群起而攻之了。”夏武雀笑着说道,随后带他往人群中来。
这个时候,河师伯似乎才发现周围的盛景,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问了几句,夏武雀只是笑,并不回答,反倒催促他去将自己全身都洗一遍去。
吩咐下面的人,将河师伯好生伺候着,夏武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这河师伯应该是跟父亲在一起的,怎的他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搞得如此狼狈,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也不知道现在我父亲怎么样了,真要算起来,我们父子两个可是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见了,还有宋覡,待会儿不妨问一问河师伯,他应该会知道。等我统一了大荒,必然要将父亲和宋覡迎来的。”
篝火旁,一个小帐篷里,河师伯左手捏着一只肘子,右手一块烤肉,吃得满嘴流油。
夏武雀觉得,如果自己有绘画天赋的话,一定要把这个画面记录下来,挂在河师伯的床边,让他自己来看看。
过了好长时间,河师伯总算是吃饱喝足,便又开始讲究起来,仔仔细细地洗手擦脸,顺便打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才回来,坐在毯子上,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
“宋覡有异。”河师伯说。
“啊?”夏武雀张大了嘴巴。
这情形,就差不多相当于许仙第一次见到白素贞是一条蛇的震惊程度。
河师伯于是将宋覡如何勾出异象,如何让夏巫正对付自己这种种,全部娓娓道来。
夏武雀越听越是惊讶,同时又对夏巫正担心起来:“那他会不会对我父亲不利?”
河师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暂且应该不会,只是不知道这宋覡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们应该也是来找你的,你要小心应对。”
听到自己父亲暂时安全之后,夏武雀松了一口气,至于宋覡,虽然现在还不完全相信河师伯所说,但是至少也在心中有了防范,于是便也没那么可怕了。
随后,河师伯又打听起夏武雀为何变成萧莫图的事情来,夏武雀原原本本说给他听,更是听得他啧啧称奇。同时,更惊讶于夏武雀的实力竟已如此深厚。
“恐怕就算是宋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夏武雀也能够化解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河师伯在心中暗想。
犹豫了一会儿,夏武雀说:“我要统一大荒,对抗昆仑。”
河师伯吓了一跳,这感觉无异于精卫衔着一颗石子说我要把海给填平那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夏武雀不理他的震惊,只是自顾自说道:“今天晚上,就是我们出发之前的狂欢。”
河师伯说:“我支持你。”
“那你留下来,跟我去南荒。”夏武雀郑重其事地说。
河师伯很诧异:“你还要……”
夏武雀微微点头:“一步一步来,这些总归是要的。”
于是河师伯便不再说什么了。
彻夜的狂欢,让穹桑部的压抑彻底释放,没有了归墟在头顶上面压着,他们就好像是那下山的追风虎,下海的搅浪龙,没有什么是能够阻挡他们的。
翌日,穷桑部,所有的战士们都整齐列队,在这巨大峡谷之中,可谓漫山遍野,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人头,站在高处的夏武雀意气风发。
“在你们之中,有我穷桑部的勇士,也有之前归墟的人,这都是之前的陈年往事,归墟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也不用去评价,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归墟了!”
夏武雀的声音,回荡在这峡谷里,每个人听着都好像是他在自己的耳朵边说话一样。
这个消息,或许已经有很多人猜到了,所以他们面无表情,那些穷桑部的人,甚至不禁喜形于色,这都是看不惯归墟做派的那些人。
而之前归墟弟子,有的脸上也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来,归墟,本就应该归顺,辅佐穷桑部才对。
只有极少数人,在听到归墟覆灭的消息后,内心有一点小小的震惊,或许还有一点点伤感,因为他们之前本就是归墟弟子,如今归墟覆灭,就好像是家园被人侵占了一般。
但是,这也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一会儿便消失了,因为,既然能够选择归顺穷桑部的,自然不是那非要以臣子身份谋上作乱的,对于那一部分的归墟势力,他们也是不耻的。
“如今的大荒,各自为战,民不聊生,我穷桑部上顺天意,下应民心……”
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让大家都热血沸腾,夏武雀见气氛调动差不多,便高举着长矛,大声呐喊。
“出发!”
整合了归墟势力,又加上了贏玉城的加盟,整个穷桑部巫者超过百万,如此浩荡之大部队,一路开拔,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再说这夏巫正等人,会过了常白山,一路往大荒去,途中阿猎之名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突然某一天,他们听说,穷桑部正走出自己的领地,大举进攻各族,顿时惊诧莫名。
“穷桑部居然会主动攻打别族,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夏巫正惊疑不定地问道。
宋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这穷桑部不是应该正和归墟扯不清楚吗?应该自身难保才对,怎么还有力量攻打别族?”
夏巫正众人虽继续前往大荒,但是在听说了这事情之后,也派人出去打探去了,穷桑部大举进攻别族,这可是从来就没想到的事情,总得派人去看一看,说不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宋覡却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就在他们的下一站等待他们,岂不是更好?”
夏巫正问道:“他们下一站是何处?”
“总归会遇到的。”宋覡说。
于是他们继续前进。
夏武雀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父亲关注了,不过恐怕就算是知道夏巫正已经了解这件事,他也不会停手的,统一大荒势在必行。
其中征战自不必说,萧莫图的凶名也已经传遍大荒,以至于在进攻下多个部族之后,剩下的部族在听说萧莫图率领大军前来进攻,竟主动开城投降。
大荒的统一大业进展十分顺利。
如今,夏武雀率领的穷桑部,已拥军千万!
统一大荒所有势力之后,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开始对整合的这些军队进行操练。
所有部族领袖,已经全部被夏武雀折服,归顺的留了下来,那些不服气的,全部都被杀掉了。于是乎,加上夏武雀对这些收编来的军队,也一视同仁,时间一长,大家都已经再没有了反叛之心,大荒真正实现了大统一,萧莫图,成为了整个大荒权利最大的人。
而河师伯,如今在穷桑部的地位,仅次于夏武雀,其次是贏玉城,在征战过程中,贏玉城打得十分凶狠,也是个名气很大的角色。在整合军队方面,贏玉城可谓是最大的功臣,在夏武雀看来,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
连绵成片的山脉,上面不知道多少奇珍异兽。翻过这座山,那边就是南荒地界了。
山脚下,一群人正在打火做饭。
“听说穷桑部已经统一了大荒。”夏巫正说。
宋覡点点头,说:“是,我们马上就要回来了,南荒夏家沉默很久了。”
夏巫正想了想,问:“那如果穷桑部进攻南荒怎么办?”
“这中间隔着西海。”宋覡说。
夏巫正想想,似乎是对的,隔着西海,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过来,绕路?那不可能,距离不知道多远,范不着,就这样,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于是夏巫正就放心下来,南荒看来不会像大荒那样混乱了,听说因为战争,那里无数人流离失所,他不想南荒也变成那个样子。当然,这病不是说明他多有情怀,只是因为他更不想夏家出现任何事情,毕竟他现在是夏家的领袖。
但是,他错了,宋覡也错了,就在他们回到南荒夏家的时候,穷桑部,那已经集结完毕的大军,除了贏玉城率一部分军队镇守之外,其他的,已经浩浩荡荡朝南荒来了。
从鹊山的第一峰招摇山,以至箕尾山。行程二千九百五十里。
箕尾山尾部蹲崌于东海之岸,山上多沙石。
汸水从这里发端,向南汇入淯水,水中出产白玉。
漫长的海岸线,金黄的沙滩,平静的海面,温柔的海风……
夏武雀手持长矛,背负弓箭,站在一棵大树旁边,看着眼前的海水。
在他旁边是河师伯。
“渡过这东海,便是南荒境内了。”夏武雀说。
河师伯,乃是西海河伯,而这,是东海。不过水都是一样的水,因此,这渡河,便要听从河师伯的指导了。
想起宋覡幻化出异像来诬陷自己的种种,河师伯便咬牙切齿,如今,夏武雀已经率领大军前来,他已经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这个家伙的阴谋诡计。
“这种事情交给我,不出一个月,咱们必定能顺利度过东海,等到那时候……”
夏武雀大声叫喊:“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数万人,在河师伯的指导下,制作了巨大无比的筏子,数千只巨大的筏子,飘在水面上,就好像一个一个的小岛一般。百万巫者,欧黑压压的一大片。
最前头的筏子,模样也最为霸气,当头一人,自然便是那夏武雀。
这段时间以来,他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毕竟已经是大荒最高统治者,那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王霸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接连几天的时间,大家都在海面上飘荡,相比于广袤无垠的东海来说,他们这些筏子,根本就是沧海之一粟,如今在大海之中,前后左右,只有水,远处,水天相接,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心中都会变得有些烦躁,夏武雀心中自然也不例外,整日里就在这筏子上,哪儿也去不了,大家只能各自聊聊天,这种生活,时间一长,估计能把人逼疯。
这一日,海面上吹起了浓浓的白雾,因为前一天晚上下过大雨。逐渐的,海面上便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随后,凤也开始大了起来,夹杂着雾气中的水珠,没来由地让人感觉到一阵寒冷。
夏武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出海这么多天,一直风平浪静,今日怎么就突然又气雾又刮风的?
“传令下去,大家保持警惕,恐怕有情况发生。”他严肃地对自己的副手说道。
再看河师伯,他也不苟言笑,站在筏子最前头,仔细观察着海面。
“这应该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只不过普通的风浪罢了,我们的筏子如此巨大,一般风浪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他安慰夏武雀说。
夏武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说道:“保持警惕,总没有错的。”
话音未落,海上的风突然就大了起来,雾气也越来越浓,浪头翻了几丈高,铺天盖地。从头顶上浇下来,都没地方躲藏,各个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
夏武雀脸色大变,这可已经超出了海浪起风的正常规律了吧。
他手中紧握长矛,古巫之力透体而出,整个人仿佛都燃烧起来,光芒大盛,宛若战神。
“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出真身?”
突然间,,前面有一道黑水滔天,仔细观看,但见那层层浓浪,迭迭浑波,层层浓浪翻乌潦,迭迭浑波卷黑油。近观不照人身影,远望难寻树木形。滚滚一地墨,滔滔千里灰。水沫浮来如积炭,浪花飘起似翻煤。牛羊不饮,鸦鹊难飞,实在是奇也怪哉。
夏武雀叹道:“我踏遍整个东夷大荒,也不曾见这番景象。恐怕来者不善。”
河师伯道:“只是刚才出发时,岸上芦蘋知节令,滩头花草斗青奇。湖泊江河天下有,溪源泽洞世间多,却从未见过这样的。”
两人正说话间,海面上浪头更高,风速更急,猎猎作响,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茫茫大海之中,无依无靠,不知什么妖怪作祟,因此大家都显得十分紧张。唯有那夏武雀一脸浩然正气,立于船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方圆数十里内的异像,都尽收他的眼底。
突然,远处海面上冲起一道水柱,旋转着如同龙卷风,这水柱越来越高,几乎要把那天也捅破了。
夏武雀手中长矛一紧,暗道:“终于现身了。”
河师伯最为熟悉水性,他死死盯了那水柱,说道:“恐怕水下有异,让大家都小心些。”
话还没说完,紧接着便是第二道水柱冲天而起,与之前那水柱一般无二,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
无数道水柱,从海面上腾空而起,距离夏武雀越来越近。夏武雀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这些黑色的水吗?那也太扯淡了。
正在此时,异变再生,一道水柱,竟从队伍中央穿过,将一张载了数千人的筏子,直接给顶上了高空。定睛一看,竟也是一道粗大无比的水柱。
筏子上的人没个防备,只觉得什么东西一颤,紧接着便是耳边生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来越高,下面那些筏子,竟都不足拳头大小了。
尽管大家都已经是有实力的巫者,但是突然遇到这样的情况,没有人不可能不慌张的,那惊叫声,响彻天地。
“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救命,我恐高。”
“哪里来的妖孽?装神弄鬼做什么?敢不敢现出真身?啊……”
吵闹声成片,但是谁也没有办法。不过,这还仅仅是开始,这高空中的筏子,竟已经随着这水柱快速旋转起来!
数千人,加上筏子,那得多重?但是这水,却能将这筏子举起这么高,而且还能顺着方向旋转!
随着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站在靠边的人根本就把持不住,似乎有一双手,正在撕扯他们的身体,力道奇大无比。
“啊……”
“救命……”
终于,人们还是抵挡不住这旋转的力道,被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