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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承皇帝与普世牧首之意,颁下金册诏书,帝国全境无条件对朝圣者开放,并且在各处城镇立下榷场集市,以低廉价格出售谷物于朝圣者队伍,代价是朝圣的法兰克领主对陛下宣誓效忠。首善之人,赖诺尔德、福尔谢,分别授予圣库伯爵、宫廷主计官的官衔,此后统帅整支大军,为帝国与陛下而战。”
随后那位肥胖宦官,很亲切地将诏书隔着船只甲板,送交给了赖诺尔德与福尔谢手中,两位抖动着手指,抚摩着其上的漂亮希腊文(虽然他俩根本看不懂),与皇帝的紫色御墨印章,魂灵都快愉悦地飞到天上去了。而后,那宦官将目光转向了高文,高文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便也握着剑柄,单膝跪拜在他的面前。
“很遗憾,并未有敕令,要对高文大人您进行册封加爵。”那宦官用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到。
结果整个两艘船上,伊萨克、尼克德米亚,还有两位刚刚受封的乡下骑士,都放肆地笑起来,表示对高文的嘲弄。但是这次高文异常沉稳,并没有恼羞的表情,而是继续低头,很卑谦的样子,伊萨克接着就没好气地说,“你现在不过依旧是陛下属下的阿寇尼斯指挥官,那么就该履行你的职责——我现在告诉你,泰夫里斯残党还流窜在瓦拉几亚边境地带,你带着大连队去追剿他们罢,只是小心,别成为了库曼人的腹中餐,听说他们许多强盛的部落,正在和泰夫里斯勾结起来。”说完,这位尊贵的塞巴斯托克拉特得意地笑起来,并且有意与赖诺尔德和福尔谢握手言欢。
舟船的甲板下,正微微荡起层层涟漪,高文沉默了两秒钟,便沉声对所有人说,“臣仆谨遵陛下的号令,甘为前驱,三日后即拨营出马,前往瓦拉几亚。”
“不,高文指挥官阁下,事情还未有结束。”这时候,尼克德米亚笑起来,而后他将那位传授金册诏书的胖宦官援引过来,“热情”对着高文介绍说,“这位是宫廷司阍官,许可穿戴紫色官帽与长袍的尊贵宦官斯达乌拉乔斯。辛纳慕斯。”
听到这话,高文仰起面来,不解地看着这位眯眯眼满脸堆着肥肉的宦官,对方的十根手指上全部戴着名贵媚俗的戒指,热情地张开宛如鸭掌,蹭着自己而来,很显然是要与他握手。(未完待续。)
第25章 老饕斯达乌拉乔斯()
但高文并没有把手给伸出去,这胖宦官也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带着笑,等着小鸟给出话来——接着尼克德米亚将手笼在袖子当中,“没关系,以后你会与斯达乌拉乔斯迅速熟悉的,因为按照陛下特意颁下的敕令,这位马上就是你的监军,凡事多与他商量。高文您在卡拉布里亚与巴里的所作所为,确实让陛下有点小小的失望与生气。”
接着,两艘船渐渐驱离分开,斯达乌拉乔斯就在众目睽睽下,带着几位熟练文书的同僚(全是宦官)跳上了高文与彼得所在的小舟。
此刻日头已经稍微有些移到了里拉山的背后,阴色的光影占据了整片河流,凉爽的风习习而来,高文不顾其余人的暗中讥讽,从船只上跃上了岸后,就对彼得说,“义兄您前往皇都,要倍加小心,无论布拉赫纳宫里有什么人前来和你说什么,都要置身事外,现在的局势反倒是在外得生,在内得亡。”
这话他在那位监军宦官面前毫不避讳,而斯达乌拉乔斯也立在了水边的树荫下,好像对高文的话语充耳不闻,依旧拱手站立着,笑眯眯。
彼得点点头,重重拍了下高文,“这次要不是你和红手大连队,我的数万朝圣者队伍可能就要葬身于贝尔格莱德荒野当中,连匈牙利都无法逾越过来。下面可能就是义兄我的斗争,那就是安全通过君士坦丁堡与圣乔治海峡。”
“请务必要等我一起行动,义兄!”高文急忙半跪下来,牵住了彼得的袍角,“科尼雅苏丹属下的精兵凶残狡诈,实力很强,单凭您身边那两位贪慕虚荣的乡巴佬骑士,是根本无法与其对抗的。”
“我还有沃尔特。”彼得将声音压得很低,搀扶起高文,并努力不让他俩的对话,让其余人听到,“这样,我俩紧密保持书信往来,如何?”
可恶,这明显是科穆宁们的阴谋,他家除去安娜外,就是没好人。高文心忖也只能如此,便颔首,而后彼得将他往偏僻的地方更拉了下,告诫他,“隐忍住,在敌人和朋友间不要那么拘泥,凡事都遵循大目标即光复圣墓即可,高文你是务实而灵活的,不要被我们的世俗所牵绊。”这时候,彼得悄然用拐杖的头,对着那位胖宦官微微指动了下,“即便是对那样的人,你再看不起他,但也要利用他为东征大业服务。”
“我明白了,义兄。”
“小亚的尼西亚,我们在当初见面的地方,总会再见。”彼得笑着说道,但已然有泪水落下。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还有安娜长公主的。”
数日后,矗立在山脉边的索菲亚要塞上,紫色旗帜飘荡,城垣后伊萨克与尼克德米亚,轻松得意地看着城下高呼着“皇帝万岁”口号,汹涌而过的朝圣大军,“这还真是桩稳赚不赔的交易,陛下多么英明,马上就在皇都和加利波利筹措船只,尽快把他们送往小亚细亚去。”
“如果赖诺尔德与福尔谢这两个村氓,真的借助上帝庇佑,能战胜苏雷尔曼。吉利基的话,那么就按照协议,我们重新收回尼西亚,再把他们鼓动到更远的地方,科尼雅城、凯撒利亚城、塔尔苏斯城,直到安条克为止,陛下不用劳费任何气力,就能光复大片领地。”
“假如惨败的话,也没关系,陛下可以象征性地救援下,再坐收朝圣者大军残留的人物,把他们变为帝国的居民,来缴税服役;再者,即便这群朝圣者全军覆灭,那么后来的萨利安凯撒属下的那个戈弗雷,还有博希蒙德,也没有理由在皇都逡巡下去,他们不得不为死难的同胞复仇,渡海和科尼雅苏丹死战下去,我们依旧是坐收利益的一方,就此还能保全皇都的安泰。”伊萨克森森笑起来,他越说越觉得兄长的英明老辣,那群诺曼与高卢乡巴佬根本无法相比的,这是典型的拜占庭罗马风格的密谋与策划能力,世界上没其他的种族能够学得来。
当然也包括,使用了名地位卑微、让人安心的宦官,去约束监察高文的队伍。
“尊敬的大宦官阁下,你认为此后高文会对陛下产生麻烦吗?”
“这一切也在无所不能的陛下算计当中,高文算什么呢?说白了一头棕熊,一头孤狼而已。只要能把守住这座索菲亚堡,他就只能乖乖地按照陛下的驱使,前往荒芜的瓦拉几亚与多瑙河,去和库曼人,去和泰夫里斯党,去和形形色色草原上的其他的野兽搏斗,更不要说马上进入秋冬后,那荒野上恶劣无比的气候,最好他就覆灭在哪里就行。”说完,小鸟也挤着脸上崎岖的皱纹,得意地笑了。
索菲亚东北方,长满鲜美长草的高阜上,骑着萨宾娜的高文,正眺望着在山隘间通过的,川流不息的队伍,骡车、家禽牲口、十字架、锅碗瓢盆,还有灰尘下面黄肌瘦的朝圣者们,当然他的义兄也在里面,正在朝着莫测的君士坦丁堡方向走去,那里还有个他所牵挂的女孩子。
在高阜下的旷地当中,三百名伦巴第带甲步兵正在整齐有序地操练着,那个粗矮的比雷尔正在阵头大声训话着,这头勇猛的野猪,也是彼得临行前赠送给自己的“礼物”,“我想比雷尔也会高兴在你的麾下奋战的,而我是拙于指挥的人。”
而自己却不被放入帝国的疆界,即便他想硬闯也不可以,索菲亚隘口要塞那里驻屯着伊萨克。科穆宁上万精锐军队。
凝视着振翅高飞的鸟,高文觉得自己的力量,还是不足够的,还要变得更强。“木扎非阿丁,依你看,想要得到一座巨大的宝藏,应该如何办,是用斧头劈门,还是从别的机关爬入进去?”
“我只知道,宝藏那里,给人一眼瞧见的,肯定是用斧头与机关都弄不开的,但是它原本的主人又不甘心无法享受,肯定会设置条暗道进去。”木扎非阿丁在营地的辎重车边,用铡刀准备着干草料,回答说。
高文点点头,认可了突厥军仆的无心话。
绯红色的营帐边,所有人都在内外忙碌,只有那位讨厌的斯达乌拉乔斯在桌柜间,指使着几名文书深刻的属下,不顾安德奥达特的抗议,到处翻寻,从账簿里寻找款项,并且宣扬大连队的许多入项,都是不符合帝国规定的,是非法的营生与收入,并且躲避了陛下的征税,“现在,我们要将金钱给管束得合情合理!”斯达乌拉乔斯如此叫嚣着。
安德奥达特气愤地从柜子隔板当中,抽出了把斧头,那是他先前在巴里城保卫战里使用的家伙,因为格外有纪念意义,所以这位文书职业者始终没有丢弃掉,明晃晃的斧头一出现,那个斯达乌拉乔斯就尖叫着跌倒,大声呼救,“高文阁下,您的仆役正在企图谋杀帝国的官员——呢——!”声音婉转悠长。
在拜占庭的官制当中,宦官也是“职官”,除去身体残缺外,他们所享受的位阶、荣誉和升迁,与所有健全官僚是一模一样的,甚至罗马皇帝还特意设立了十二个等级的宦官爵位,来授予这群阉人,让他们参与国家机要事务,故而斯达乌拉乔斯认为这个半路转职的修士,在用武力威胁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
帐门的帷幕揭开,是高文闻声进来了,他厉声呵斥了安德奥达特,机要秘书官便懊恼地丢下了斧头,坐在一边闷气。
“哦,阁下您终于来了,听到了我这位忠诚仆人的呼喊后。”斯达乌拉乔斯立刻谄媚无比地贴上了高文,但是高文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自坐在了议事桌前,猛地掣出了鞘中的突厥弯刀,砰得声,扎入了桌子的缝隙里。
摇晃的刀身前,斯达乌拉乔斯眯眯眼也睁开了,冷汗都顺着他面颊翻滚而下,身后的几位书吏也是顿时缩了手脚和脖子,不敢动弹。
“一些小小的误会。。。。。。主要是大连队的账务过于独立了,我害怕大宦官和陛下的责难,所以您应该体谅,我需要抄录些备忘的。”斯达乌拉乔斯接着就翘起了兰花指,柔声请求说。
“你会把那些东西,报告给他们吗?”高文冷笑着问到。
“这个。。。。。。”胖宦官的眼珠灵巧地如同弹珠般转动两下,带着很为难的脸色,“我也是职务在身,说白了,就算把备忘录交上去,得罪您不说,鄙人也捞不到半点好处。”
这话简直太让高文熟悉,他在以前世界里,与许多国家的官员打交道,对方满是这副腔调,看来千年前依旧如此,可谓传统优良,不过这样就好办了,“那我出钱买你的备忘录如何?”高文扳动着手指说,“十枚索立德一本,你的这几个书吏我每月给他们十枚赛里夸银币。不过若是在行军途中,君士坦丁堡那边有任何人前来麻烦我的话,我就先把你给宰了,然后投奔保罗派或者库曼可汗,回头来一起把你的皇帝与大宦官给干掉。”接下来,高文用壮实的双臂摁住桌子,抬起半个身子,胡须下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挑衅与威武,“即便你在宫廷宦官里属于比较低下的位阶,但我高文对任何人说话都是这样——说到,做到。”(未完待续。)
第26章 铁门堡()
“这样可不好,这样可不好,高文阁下。。。。。。”斯达乌拉乔斯搓着手,眼睛重新被肉给挤压成两条缝,也不知道他说的“不好”,是针对高文的钱,还是高文对科穆宁皇族的不敬之语。
“我没有开玩笑。“高文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现在上船的人是你,斯达乌拉乔斯宦官——现在实情告诉你,我马上会北进一百个古里,便不会继续前进了,等待机会,重新堂堂正正进入索菲亚堡后面的世界,也就是你陛下的御苑与禁脔之地。”
这下,斯达乌拉乔斯的脸都要出水了,他像是害了疟疾般,身体不断抽搐,万万没想到,这位区区的蛮族阿寇尼斯指挥官会如此蔑视陛下与皇宫的权威,但他却不能说什么,对方愿意给他真金白银,在宫廷侍奉七辈子也换不来的贿赂,此外要是他有任何抱怨,这个不讲道理的蛮子真的会立刻砍下他肥肥的脑袋祭旗,而那时候谁来照顾他的家人,指望皇帝陛下,还是衣橱总管?都是痴心妄想。
原本是派他来监察军队的,难道要反过来被挟持吗?
两位对着凝视了下,最后很显然私欲极重、随波逐流的宦官败下阵来。高文满意地将钱袋往桌子上往前推了下,“木扎非阿丁,找些美味的河口鲑鱼籽,再加上库曼的烤嫩羊羔肉,招待我们这位可敬的宦官阁下,以后要是前往瓦拉几亚南部边缘的话,可能就没有好的条件来款待您了。”说完,大公对着依旧靠在书柜边的宦官与书吏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十数日后,索菲亚堡的塞巴斯托克拉特愤怒地将书状掼在了地上,“高文在距离此处一百古里,立下营寨,不走了?”
随后,皇弟阁下躺在宅邸里的卧榻上,长呼口气,牙齿咬得嘎嘎响,“可是皇帝陛下晓谕了,要我们尽快带着大军主力返回皇都,准备应付博希蒙德的诺曼人。可高文在这里,那么索菲亚堡肯定要留下相当多的军力防范,现在这点距离,彼方红手大连队的骑兵,大约两三日就能冲到堡垒下,可恶的蛮子,无赖恶棍。”
接着另外名传令官走入,行礼后将最新哨探的消息,交到了皇弟伊萨克手中,于是皇弟特意重新从榻上起身,再度骂了一句小亚方言,将第二封文书又掼在地上,以示愤怒,“高文那家伙,居然不满足于营寨,开始顺着摩拉瓦河的渡口,建立起座新的军堡来?”
将官们纷纷聚拢过来,要求塞巴斯托克拉特下达指令,是否要以新胜之师,去扫荡高文的军堡。
“监察宦官斯达乌拉乔斯那混蛋,难道他的眼睛和嘴巴摆在五官当中,纯乎是个摆设吗?不但没能送到高文违法自专的罪过,反倒高文从容竖起军堡,压根隐瞒不报。待到事情平息后,我定会叫陛下用最最闪亮的凯鲁万玻璃,把他的双目给照得瞽瞎,以泄心头之愤。”伊萨克喘着粗气,发下了宏愿,“备下我的战马,我要带着骑兵前去那里,即刻叫高文平毁此处,暂时用不着出动整支军队。”
滚滚摩拉瓦河,对着北方渡口不远处,高文的军堡已经接近成形,土台高楼上的他正在志得意满地看着下面的景象(监察宦官挂着苦脸,站在旁侧):
整个军堡呈现矩形风貌,长约四个古斯塔狄亚,宽约两个半古斯塔狄亚,平地之上竖着层外栅,桩头全部削尖熏黑,外面是挖掘环绕的壕沟,里面插入了尖刺倒钩,只有几处木桥架在其上,用绞索滑轮控制,随时能架起或摆下;在内里围了另外层内栅,下面地基全部垒高,除去树立的木桩外,土垒做成斜坡形状,上面也插满了尖头桩,缠绕上了蒺藜与藤刺;在外圈驻屯着六支希腊人连队,内里是意大利老兵连队、匠师连队,骑兵连队驻屯在个邻靠的子堡当中,外面是可以放青的天然牧场,各自按照旗标与所属排列好。
在整个军堡最核心的位置,是指挥塔、锻造作坊、皮革作坊和厩舍,林林总总,功能齐备。在整个大连队通力合作下,也在监察宦官的倾心配合下,很快就完工。
其中还有数座强劲的射石机与大十字弓,对准了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