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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的话语言简意赅,“整个卡拉布里亚的希腊匪徒与贱民都蜂起了,整个态势比意大利火山爆发还要壮观,当然对于我们来说是恐怖——现在公侯与大伯爵阁下,是否到了该重新考虑战略指向的时候了?”
而此刻,真正的拥有近五千人规模的“红手大连队”已经绕到了雷焦北方的某处山隘口,这里可以直达卡拉布里亚的西侧海滨,现在高文让书记官统计的数据表明:他有五百名库曼轻骑兵,五百名凯撒私人军仆,五百名特科波佣兵(其中有一百人是在马上作战的,勒班陀胜利后,高文将这支队伍的骑兵数量扩充到了两百人,主要用缴获诺曼人的战马与武器来武装),五百名撒拉森与阿马尔菲水手,七百名来自意大利贝内文托、巴里地区的老兵,还有从埃托利亚、帖萨利、莫利亚,以及卡拉布里亚等地区临时征募来的近两千人(高文很明智,先前尼西亚的教训还在眼前,所以他放任希腊贵族去到处起事,自己只挑选朴实忠厚的希腊农夫来参军),武器与来源都很混杂的希腊士兵。
这些人虽然武器装备各不相同,但都打着红手十字剑与白底的战旗,列阵在山隘口下的谷地,也是蔚为壮观,口号声几乎要将其上的一处小堡垒给完全震塌。
把守此堡垒的,是位快五十岁的诺曼老骑士,因为年纪大了不适合远征,所以被安排戍守其实非常清闲安全的要地,但做梦也没想到过,数日前还风平浪静的卡拉布里亚,短短时间内就风起云涌成了这副模样。但老骑士看着下面如云的军阵,还是鼓起了诺曼基因里的勇气,“当年我也是追随过西西里大伯爵阁下横扫整个岛屿撒拉森人,完成圣战使命的战士,会怕你们这群希腊佬吗?”
随后,老骑士在几名军仆的帮助下,先是对着山岭上旭日与圣地所在的方向,叩拜祷告,接着就披挂齐整,跨上战马,径自从山上的堡垒,扬旗冲下,高声振呼,“敌阵里有谁堪与我交手,难道敌阵里没有真正的勇士吗?”
结果,敌人前列长长的步兵方阵里,在几声口号后,一阵弓弦的响动,呼呼呼升腾起一片黑色的雨,就像是无数乌鸦飞起般,老骑士四周的灌木就像遭到了雷电般的劈杀,瞬间全部被射秃,自己中箭如同个豪猪般,鲜血混着外面的箭杆,不断朝着滴落,而后人马颓然倒下而死。
“这家伙是骑士歌剧看多了,现在战争的花冠同样应该授予我忠勇的步兵与射手们。”红手羽饰头盔下的高文,鄙夷地看着那失去了验证人生最后荣耀的机会,战死的老骑士人马尸体,总结说到,“所有人,带着筹措好的草料与食物,突破这片山隘,我们再举火在卡拉布里亚的西边顺带烧一把。”
接着,打着战旗的特科波佣兵,走过了老骑士凄惨万状的尸体,踏上了山顶的堡垒,将其余的军仆俘虏后,打通了隘口后的通道,但是诺曼人的旗子却依旧保留,因为要遮蔽自己的行军路线。
夜晚,在星辰下的白雾当中,高文坐在营帐里的火盆烤火,旁边的军仆木扎非阿丁与新“雇佣”的文书安德奥达特正互相用蹩脚的希腊语争吵着,关于各自经文上的记载。
“好了,以后在我所在的房间里不允许做这方面的论辩,但是安德奥达特你在他的面前,也尽量不要饮酒吃肉。”高文将手在火上伸来展去,说到。接着他对木扎非阿丁招招手,军仆就走过来,解开了高文身上的罩衣与铠甲,在里面的皮革夹衣里找寻虱子,这些东西这段时间可把自封大公给坑苦了,木扎非阿丁找虱子的本领很强,找到一个就在嘴里“嘎巴”下咬死,接着吐到火盆里,发出噼噼的声音不绝。
火光里,高文见到了罩衣上绣着的黑鹰,沉吟了一下,接着就对安德奥达特说,“帮我起草封去皇都的书信,交由尤多希雅夫人转达。”
“是的,第一带剑贵族阁下。”安德奥达特最近才把这句希腊语头衔给弄熟。
第45章 乌贼战术()
结果,安德奥达特手伸到文书匣子里摸了把,就剩下了半卷牛皮纸了,墨水也所剩无几,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高文,自封大公想了想,就说,“可以,尽量简短点——凡事多谦让,不要忤逆父母,多过独居的书斋生活,还有注意点身体,可以按照先前我说的,虽然宫殿里有水管导入的泉水,但尽量要煮沸后饮用——唔,就这么多好了,保重,我的主保人,您的麾下骑士呈上。”
接着,高文看了看对方拟好的信件,用手指蘸了下印泥,摁了上去,他的拇指头很大,相信收信人是很轻松能辩解出来的。
当晨曦洒在宁静的山谷里,一名特科波士兵走上了高高的岩石,吹响了悠扬的号角,整个宿营地的士兵井然起身,即便是衣甲简陋的,临时前来参军的希腊民军,也列好队伍紧随其后,他们日复一日,顺着山间行军,老弱的在得到高文的遣散费用后自动退出,其余的壮年人士与老兵们在“红手十字剑”战旗的引导下,避开了雷焦的城堡,而忽然又出现在了卡拉布里亚夹在第勒尼安海与山脉间的西侧海滨,并迅猛朝着北方推进。
塔兰托西侧的一处谷地处,一百名诺曼骑士挺着骑矛,瞬间就像五百多名希腊叛军的阵形给冲撞得溃不成军,“御赐撒拉森佣兵司令官”贾尔古巴骑马狂奔,他招募来的亡命之徒与乌合之众紧随其后,跑得漫山遍野,不久号角响起——那边迂回来的卡拉布里亚轻骑队伍,也鼓噪着冲下来,挥剑追杀这群孱弱的败兵。
一群俘虏被带到了诺曼伯爵哈弗莱的面前,对方用憎恶鄙视的眼光看着这些肤色暗黑,有的是希腊农民,有的是撒拉森混血后代,“是什么让你们胆敢扔下铲粪的农具,拿起武器来与诺曼的勇士对抗的?”
“罗马皇帝派遣了位大公杀来了,他们许诺给我们官位与战利品。”一名俘虏回答说。
“什么罗马人?软弱卑劣的希腊人罢了,专门使用些暗地里的伎俩,他们的皇帝把宫廷里的女人交给不男不女的宦官管理,有时候还把军队也交给宦官,这位大公怕也是如此。”哈弗莱的讥讽之语,引得身后的骑士们豪爽大笑起来。
接着,几名卡拉布里亚士兵举起斧头,挨个处死战俘,“对于叛乱的村庄与部落,不留情面,诸君你们在阿马尔菲因各种机遇没能劫掠到的财货,马上在希腊人那里取得好了,反正百年来我们始终是如此做的。”哈弗莱说完,将手一摆,执旗的骑士扬着伯爵的战旗,引着队伍浩浩荡荡朝南进发。
大约四日后,哈弗莱分遣队向前继续挺进了六十古里,屠灭了眼前所有希腊村镇,制造了许多无人区的哈弗莱分遣队,正在宿营,准备捕捉高文的“红手大连队”决战,这时一名传令的轻骑兵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打着红手十字剑旗的大队叛军,出现在卢卡尼亚西南侧的布兰加多!”
就在哈弗莱眯着眼睛思考时,这时候另外名从南方冲来的传令骑兵,也递交来了雷焦城的消息,“南方局势糜烂,大约上百个村镇都爆发了叛乱,许多叛军在图谋攻打雷焦城,但被伯爵指挥官出击后,粉碎逃跑了不少。”
“那我们就再折往布兰加多,这是敌人声东击西的方策,他们要顺着那不勒斯海湾,前去解救阿马尔菲。”哈弗莱判断后,立刻又调转了进攻的矛头。
但是随后,许多来自卡拉布里亚与西西里的骑士,他们大多是罗杰的属下,对此表示不满,“叛军正在蹂躏我们的地盘与家乡,为何伯爵你会叫我们朝相反的方向疾驰?”
花了好大功夫,哈弗莱才说服了这三百名骑士,好在他们与仆从的卡拉布里亚士兵们都是骑马的,所以速度很快。
不过,在到达布兰加多后,只是抓住了几个掉队的希腊叛兵,在处死前他们招供:这支队伍确实是斯蒂芬。高文。卢塞尔的主力所在,他正在朝着阿马尔菲城进军!
“混账,一群泥腿子的兔子。”哈弗莱也失去耐心了,现在的季节,寒冷的空气正在吹来,许多叛军在后方的老家作乱,而高文又在向阿马尔菲前行,他有些进退维谷。
不久,消息又传来:同样打着红手十字剑旗的“大批叛军”,开始攻打卡拉布里亚西边海岸的忒鲁普萨城,带头的自称是帝国的“伦巴第大连队阿寇尼斯司令官麦兹乔斯阁下”。
哈弗莱想起来,他刚才处死的一个希腊人小头目,头衔是“荣耀的卢卡尼亚白袍贵族”,先前的叫“为安娜长公主而战的野獾连队总管”,有“科林斯与底比斯双鹰荣耀连队长”,还有“来自格拉摩根的圣血连队带剑贵族”。。。。。。
随后这位诺曼伯爵就有点错乱崩溃的感觉,这种杂乱无章的头衔、编制信息就像大海里的巨型乌贼怪般,不断吐着漫无天际的墨汁与烟雾,让人头晕脑胀。
“标标准准的希腊拜占庭式的诡计!”哈弗莱抱着脑袋怒叫,“就叫我的骑矛,把一切都粉碎掉。”
于是,这支诺曼分遣队兜了一圈后,又朝着阿马尔菲的方向奔去,抱怨声越来越大,但是哈弗莱咬着牙压制队伍里不满的情绪。
另外一面,对方掉队的希腊人也越来越多,以至于哈弗莱伯爵都懒得收容处决:他们爱逃到山谷就去,爱逃到树林也随他们去。
可是两日后,在一处丘陵处,他似乎遇到了敌人的主力队伍,大约二三百名穿着绯衣的希腊军射手,忽然对哈弗莱分遣队的后卫辎重队伍进行了攻击,他们很有秩序,在倾了几轮弓箭后,就按照小队分散着逃走了。
谨慎的哈弗莱,将旗帜交给了名属下,叫他带着二十名骑士前去追逐,顺带侦察,结果诺曼人气喘吁吁地追了几个古里后,发觉河流上有被拆断的桥梁,而拜占庭的军队全部不知所踪,很明显逃往了四周的隐蔽地去了,这儿全是山崖与丛林,很适合步兵藏匿和伏击,所以诺曼人的斥候队没敢过分深入,退了回来。
“什么,那群人又往卢卡尼亚的东侧去了,莫不是要去攻打塔兰托?这个黑色的乌贼!”哈弗莱心中充满愤恨。
第46章 君士坦提安()
虽然阿马尔菲就在距离不远处,博希蒙德为主帅的围城阵地也在彼处,不过哈弗莱也只是派遣了信使,做到了互相联络的程度而已。
随后,整个分遣队开始渡过几条河流纵横的地带,捕捉希腊叛军的主力。在临近卢卡尼亚核心山区前,白雾茫茫下,诺曼人与仆从的士兵,修复了座被仓促拆毁的桥梁,接着在高度的警惕当中,几名少年在哈弗莱的军旗下击响了战鼓,排在前面的卡拉布里亚轻装部队,小心翼翼地举着盾,越过了被鼓声震荡的微微颤动的河流之上,来到了彼处。
但是高文留下各个山丘上的,只有些许杂乱的旗帜,用来迷惑人的,最终哈弗莱气恼地驱马跑到了一处能鸟瞰四周通道的高地,只看到前面雾气下,是幽深曲折的沟壑。
“为什么我们一直在逃跑。”连续行走了十五个古里后,在处密林后的宿营地,许多前来随军的希腊人再也忍受不了,他们从卡拉布里亚的希腊区,再到雷焦,再绕到了忒鲁普萨,再到布兰加多,再到这里,夹在卢卡尼亚与塔兰托间的高峻山地之间,从深秋到霜落,再到而今的寒冬,却始终在被追赶的途中。
要与诺曼人小股追兵决一死战,是很多希腊贵族与士兵的请求,于是他们将“卡拉布里亚兼卢卡尼亚军区大公”给围起来,强烈要求回身作战。
立在了正宗红手战旗下的高文,依靠在萨宾娜边,正疏散疲累的感觉,而后面对众位的质询,他的回答很直接,“因为我们打不过,所以必须得不断跑,但是只要我们不断跑下去,诺曼人就是失败的一方。”
“可是对方只有两三百名诺曼骑士,我估计其中还有一半只是接受过骑士训练的意大利土著。我们可有四五千人的战力。”一名希腊小贵族慷慨激昂。
随后高文思忖了会儿,就点头说好吧:我们就在这座叫君士坦提安姆的地方,列阵与诺曼人决死战。高文对着狄奥格尼斯与安德奥达特招招手,示意将列阵的职责交给了前者,而后者负责记录备忘。
狄奥格尼斯掸掸头巾上的霜尘,便半跪在地面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君士坦提安是个狭窄而逐步隆起的高地,我们可以将军阵分为三列,所有前来投效大公的罗马人,排在一线,使用长矛与盾牌全力抵住诺曼人的冲锋,我带着特科波佣兵与泰提修斯的库曼骑兵,全部下马布阵在稍高处,使用弓箭打击敌人,而伯爵。。。。。。大公指挥官,则带着所有的意大利连队和瓦兰吉亚卫队,保护总的军旗和辎重,居在最高处,并充当预备军力——最后,希望泰提修斯阁下拔出六十名骑兵,在君士坦提安的背面山坡警戒,保障我方的退路。”
泰提修斯颔首,后面的高文则鼓掌,说这种部署是再精妙不过了,并且解释了番,“这种狭窄的长袋形阵地,节节布阵,我觉得恰好能抵消诺曼人的冲锋,利于轮战,可以用军力优势压住敌人。”随后,自封的大公也单膝跪下,用手指点了点狄奥格尼斯的“布防草图”——“我觉得,两百名骑马的特科波人,可以与泰提修斯将军的库曼骑兵在第二列,而其余三百名步行的散兵,则移到我军左翼偏三百尺的那所断崖上的高地。”
说完,高文指着后面的那个高地的实景,其余军官看了下彼处的地势,都点头附和了大公的意见,“这样便于弓箭手的射界开阔。”
计较已定后,军仆们开始隆隆地朝山上推动着辎重与行李,汗如雨下,红手大连队按照狄奥格尼斯的布阵,花了大约整整大半个时辰,转向面对着诺曼人追来的方位,列好了庞大的阵势。
其中以第一列的阵势人数最多,所有的希腊人以六十人或八十人,列成纵深五六列,竖起了盾牌与长矛,密密麻麻立在那里,领头的贵族骑马,监督各自的阵列。
坐在最顶上的高文看着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势,而后对守捉官、泰提修斯与弗兰奇思科一起下达了,“为了指挥通畅,最大的红手十字剑旗负责引导全军作战,我的红手战旗是针对你们的,一旦摇动,你们就得靠过来与我商议,调整部署与策略。”
几位都应允了下来。
接着浓雾慢慢散去,在大约上午第三个时辰刚开始后,对方的山谷,驰出来名前来报信的卡拉布里亚骑兵,跑到了希腊人的阵势之前,接着他对所有人喊到,
“尊贵的哈弗莱。德。阿吉鲁斯伯爵,询问你们是否愿意战下去,如果不愿意的话,就不用再列阵了,尽数走下山来,向伯爵投降。”
“战下去!”所有希腊人与贵族集体发出了怒吼,声震山野。
于是那卡拉布里亚骑兵便也喊到,“我会将你们的意思转达给伯爵大人,他应该马上会亲自来与你们交谈,使用骑矛与刀剑。”说完,这骑兵就随着咯咯哒哒的蹄声,跑到了山谷那边去了。
不久,战鼓与喇叭声响起,荒野的一线,在山与山间的地方,举着骑矛,穿着诺曼式锁子甲与头盔的骑士们,在马背上排成了齐整阔大的队伍,晃晃悠悠地微微颠动着矛尖,气定神闲地朝着希腊人位于君士坦提安的阵地逼来。
“给我抵御住。”最前头的希腊人阵势,鼓声也击响起来,各个小贵族不断地鼓舞着部下。
这会儿山顶上红手旗招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