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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亚尼阿斯接着向君士坦丁堡发出信件,恳求解除自己的警备骑士身份,高文和赫利斯托弗都很同情他,便以“参加平定埃及战事“为理由,改任他为吉麦吉斯旅团的附属骑兵伯爵指挥官。
值得一提的是,为增援耶路撒冷的叛军,当时还未灭亡的西西里、托斯卡纳和克里特约翰,联手组织起一支舰队向东航行,结果在罗德岛附近遭到帝国新式舰队的阻截:帝国战舰不但装备了犁式的撞角(可以贴着撕裂敌人船只),还与船舱两侧腹中配备了许多舰炮,一次交战就击沉了十余艘联军船只,西西里方大败亏输。
随后,罗德岛上约翰守军观看到这场海战后,集体于绝望情绪下投降,孤守要塞年已七旬的扎哈斯走投无路,最终被俘虏处决,还是死在陆地上,首级被送往皇都竞技场示众,被竞技党蹴鞠暴徒扔在地上踢来踢去。
接着罗马、耶路撒冷、巴格达、阿勒颇联军迅速南下,他们出于谨慎没有选择穿过荒凉的开罗以东沙漠,而是利用海军舰队优势和塞浦路斯岛的资源,围困住了埃及东部最重要的要塞杜姆亚特,在其城下展开了残酷的围城战,罗马的臼炮船连成一圈猛轰城墙,皇帝和女皇亲自赶赴塞浦路斯岛的法斯塔古斯港督战,全军有进无退,而后女皇在帕福斯参拜美神庙时分娩,生下皇帝的小公主,直接取名维纳斯。
六个月后,杜姆亚特城沦陷,城内上万法蒂玛守军全部被屠。
又过三个月,尼罗三角河洲上的重镇比勒拜斯也在攻城炮下失陷,城中居民和守军一起被全部屠杀,尸体被垒成京观。
吓破胆的亚历山大里亚城科普特教会大牧首出降,其和所有枢机一起被安德奥达特以异端名义毒杀。
其后一个月,没有存活希望的开罗城开城:法蒂玛哈里发“长寿者”指示宦官暗杀了亚美尼亚的阿绍特,将其头颅携带着向围城军投降。
皇帝宣布“长寿者”这个名字取得很吉祥,他不忍心将其处死,便将哈里发拘禁在红海的一处小岛上,每年给他五千塔索银币的生活费,让他安心终老。
埃及随后被撕为三部分,南部的马库里亚王国赠送给了阿克苏姆帝国,东部以尼罗河为界赠送给耶路撒冷,以西归罗马帝国。
所以因疆域问题高文不便开凿地峡,何况他当时也没能力进行后世苏伊士运河规模的工程,但他却用铁腕半强制地动员了八万埃及科普特土著民,重新疏浚了法老运河——一条横贯红海和尼罗河之流的河渠,并改名为“圣斯蒂芬运河”,工程耗费三年光阴,上万土著劳工死在了运河两侧,化为累累尸骨。
“就这样,西埃及成为了帝国的一个新的殖民行省。”甲板上的科索斯总督官叙述完后,他的小女儿看着运河岸边数不清的简易坟茔,陷于了沉默当中。
她也想像在耶伦那样,轻松对父亲说,“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啊”,但她的心情此刻并不轻松,根本说不出来。
她先前还曾听皇都里的闺蜜好友,共在雷斯波斯学院里上过学的同窗在信里说,皇帝陛下已着手和耶路撒冷国王也是他女婿的谈判,想要二国联手开凿地峡。。。。。。
这样的皇帝,有些人恨他是正常的,因为他似乎永不让臣民们真正休息下来。
除非他自己永远休息。
可她同时又有点爱慕虽然已过半百的皇帝,听说他得到过魔鬼的力量,所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并且他和巴塞丽萨的关系到现在日渐浓厚,“要是我将来能得到这样的夫君,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事呢!”
待航船拐过运河,航入尼罗河后,小女儿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滩头上乱爬的鳄鱼上,就这样出海后去杜姆亚特港,接下来是雅法港,而后又是的黎波里,“果然是帝国的后花园!”全船的亲人都兴奋起来,他们看到的黎波里海岸边起起伏伏的高地上,红一片、紫一片、白一片都是各种名贵的花卉,在随风起舞,举着卷宗的庄园精算师三三两两穿梭其中,“世界上最好的花、水果和树木都栽种在那里!”
后来到了塞琉西亚港时,小女儿提前结束了旅程,她提着行李在数名随从的保护下,向着城外山阜上的大医学院走去:现在帝国女性可以学习医药学、机械学、修辞学等。
等到科索斯的船只终于到了皇都后,皇帝正好从西西里前线凯旋,整个皇都一片沸腾狂欢,它迅速回复到近三十万人口,其中四处蹴鞠场要为皇帝的胜利举办竞技党间的联赛,大赛马场也恢复了常规赛事,僧侣和修女在赛场上和普通观众一样疯狂,他们于席位上跳动着叫骂着,挥动着裸露的胳膊,不断用拇指指向赛场的方尖塔,喊出各种各样的粗鄙之语。
第101章 《他改变了罗马》(大结局)()
安娜戴着紫色的小冠冕,矗立在布拉赫纳宫前,她眺望着皇帝队伍金银璀璨的徽标和旗旄,带着数不清的俘虏、战利品,蜿蜒穿过萨拉布瑞亚青黑色的森林和郊外密集的集镇而归。
“大蛮子,回来了啊。。。。。。”
夕阳中,走到宫殿里来的高文,第一个抱住迎面而来的妻子,“军队交给我的副将去了。”
二人接着发觉,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布拉赫纳宫的圣母修道院当中,那个存放圣母面纱的园亭还在那里,比起来更加布满了青色的藤蔓,闪着一点点金色的阳光,就像是镶嵌画般。
高文和安娜不知不觉地走入其中,看着中央悬空的天井。
安娜忽然眼泪流了下来,她当然知道到了什么样的时辰,所以她以参加凯旋式的名义,将皇帝所有的子女都召唤了过来。
二十七年前,正是在这个亭子当中,她想都没有想到,会和眼前的这个人相遇,那时候他还满脸肮脏的胡须,穿着个突厥蛮族的长袍,但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却让她从此移不开目光。
接着正在落泪的安娜忽然被架起来——高文像个举着羊羔的牧人,再度把依然娇小的巴塞丽萨给高高举了起来,哈哈笑着,虽然头发和胡须多了些许雪白,但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的湛蓝,一切宛如又回到了二十七年前的那刻,她和这个瓦良格蛮子初遇的时光。
“记住,好好照顾我们的子女,我先去火狱征拓。”高文仰视着安娜,爽朗地继续笑着,就像个要杨帆出征的海盗那样。
被举得高高的安娜,则痛快地哭泣出来,她皱着眉梢,龇着小小的虎牙,泪水宛如珍珠般滴落。。。。。。
当晚的新大宫内举办的盛大的宴会,皇帝端着盛满冰石榴汁的杯盅,据说还难得地混入了些酒精,在番红花宫里和诸位臣僚汇聚一堂,庆祝在西西里的胜利,这夜皇帝的心情特别开朗,话也比昔日要多,他和立功的将军们干杯,和因勇敢而获得赴宴资格的军士们干杯,他还遇到了曾和他一起出征信德吃石龙子的马托,马托现在已在战争里获得了价值八万帝国新金币的战利品,他虽然没有德西乌斯将军那般有钱有权,但他已准备全家移民到泽拉港,去当那里的土豪。
“我早说过,能吃得石龙子,早晚会功成名就的。”皇帝扶着马托的肩膀说道。
而后皇帝和妻子,又上前与达尔马提亚监察官达克康尼努斯碰杯,皇帝明确告诉对方,“西西里灭亡后,威尼斯也无需留下,原本朕准备带军队去罗马城的(彻底弹压住式微的教廷),但转念想还不是时候,将来就交给赫利斯托弗去做好了。达克康尼努斯,而随后在亚得里亚海对威尼斯的种种军事、外交行动就全权交于你负责了。”
“完全没有问题陛下,我为这次的举旗征伐已整整筹措了十年光阴。”达克康尼努斯脸上全是麻木而深刻的表情,啜饮了口清水回答说。
接下来,皇帝又和乔瓦尼、米哈伊尔、木扎非阿丁、安德奥达特、马克亚尼阿斯等心腹大臣碰杯,他和安娜接着又来到了布雷努斯夫妇和卡林西亚紫衣夫人英格丽娜的身旁。
高文特意带着歉意看着英格丽娜说,“我这一生,最感到愧疚的还是你。”
英格丽娜还没回答,奴仆们便打开了迎宾的铸铜大门,前任新尼西亚总督官科索斯风尘仆仆走进来,直驱陛下的所在地,嘴里还不断抱歉着,说我还是迟到了。
“唐皇帝李晖已经驾崩了。”当皇帝听到科索斯从遥远东方带来的消息后,心情沉重地对筵席上所有宾客如此宣布道,人们顿时唏嘘起来,海伦娜、赫利斯托弗、图里维努斯等子女都起身,向皇帝表示哀伤,因为他失去了位能并肩主宰这个世界和平的“东方友人”。
皇帝的手握着杯脚慢慢旋转着,沉吟了数刻,而后宫廷内的机械钟咚咚咚鸣响起来,回荡在整个殿堂之内,乐师们换上了哀婉的音乐,但皇帝却大声阻止了他们,“英雄焉有不死之时?让继续活着的人快乐下去吧!”
人们听到了皇帝的命令,包括他的子女在内,便又开始有节制地欢乐起来,海伦娜特意来到了马克亚尼阿斯的面前,“我的警备骑士祝贺你,你和帝国高门的女子结婚了,送给你可爱明媚妻子的礼物,我已委托仆人送至你母亲的阿加仑宫了。”
“谢谢公主殿下,您总是这么仁慈。”马克亚尼阿斯表情复杂但彬彬有礼地回答说。
“妹妹,看看我吧,我马上就要以卡林西亚亲王的身份作为父亲先锋出征了!”那边披着威武戎衣的卡勒阿迪欧斯则对着海伦娜嚷嚷起来。
角落里,只有聪敏的寡妇望着默默在人群里端着杯盅的高文,她预感到了什么,颓然坐在墙壁边的象牙圈椅上,偷偷擦起泪来。
赫托米娅和温若明娜则离开了宴会,她俩在执掌烛火的奴仆引导下,静静穿过满是柱子的回廊,准备去自己的办公书斋紧急撰写给君士坦丁堡高唐使馆的哀悼文书,因为对方没有科索斯总督官的速度快,报丧的使节尚在路上。
“陛下送过来的。”一会儿后,坐定下来提着芦管笔的温若明娜接过了宫廷使女送来的铅封文书,接着她将其拆开,以为是巴塞琉斯和巴塞丽萨在文书里提醒她要注意什么措辞。
但慢慢的,温若明娜观看其上的文字后,惊恐而不安地抖动起来,笔尖的墨水滴滴落下。
感到奇怪的赫托米娅凑过来,很快脸色也苍白起来,这封加盖着二位共治皇帝印章的文书,居然是“帝国巴塞琉斯陛下晏驾的告哀文书”。
谁会在活着的时候,提前宣发这样的文书,这让二位宫廷御墨官都愣在了原地,良久不发一语。
这时宫廷内的机械钟又一个接着一个响动起来,从远而近,像是人的脚步声那般。。。。。。
宴会结束后,狮子厅寝宫里的一个小房间内,悬着面能透过灯火的细布,高文和安娜并肩坐着,西北角里坐着三个自唐而来的乐师,一个笛手,一个鼓手,一个则是琵琶师,细布后同样是两位自唐而来的傀儡师,他们要为巴塞琉斯和巴塞丽萨表演各种风靡唐土的剧目,“唐皮影戏”在最近极受帝国民众的欢迎,很多人会走十多古里的路,去皇都郊区的“宋城”里叫“瓦肆”的地方去看戏,当然帝国二位皇帝完全不需要这样,他们有专门的房间和人提供这样的娱乐服务。
高文和安娜怀里各抱着一个孙辈,其余的孙子孙女儿穿着华丽可爱的衣服,在很大的地毯上蹒跚着玩耍着,一名通译站在座位边提供讲解,但安娜却阻止了他,“我和巴塞琉斯看着就行,不需要你的声音来打扰了。”
伴奏的音乐响了起来,傀儡师隐藏在高处,他们的手里提着数股线,牵引着影布后的两个用浸油彩绘骆驼皮做成的小人,飞也般动来动去,很快几位孩子都停止玩耍,盯住了影布,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而高文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慢慢地他感到了困意,眼皮渐渐垂下,他最后摁住了安娜的手,低声对她说,“感谢你多给了我十年的时光,让我能够看到子孙们的出生和长大。”
安娜平静地反手握住了丈夫的胳膊,就这样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直到皮影戏的结束。。。。。。
皇帝的灵柩摆放在圣使徒修道院旁侧新完工的“荣军院”当中,当他的遗体自新大宫里运出来后,有十五万的市民和军人参加了他的葬仪,而这时来自东方唐帝国的报丧使者也到了,人们普遍感到不可思议:东西方两位皇帝晏驾的日期,简直就像是商量好的那样接近,莫不是冥冥中上主自有安排。
夜沉沉,皇帝的灵柩摆在了被柱子圈定的荣军院殿堂当中,在外墙庭院里三百名追随皇帝戎马一生的老兵,自帝国各个方向赶来,义务为陛下守着灵柩,等待下葬的时刻。
一只乌鸦无声无息,掠过了高高的屋顶,停在了座神兽雕像前,赤红色的眼睛印入了寒冷的月光,一会儿后它重新张开翅膀回旋着,灵巧地穿过一根根柱子,化为团飞舞的黑气,绕着皇帝的灵柩数圈后,幻化为了个人形——披着黑色长袍的阿婕赫,她提着个带着刻度闪闪发光的星盘,像个收拢翅膀的鸟儿,得意地笑着,她迈动着羊蹄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手指贪婪而激动地抚摸着棺椁,“高文,你的灵魂终于要属于我了。”
接着她像推开这棺椁,这对她来说是异常轻松的,她的嘴角挂着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悦,她是多么喜欢高文的灵魂,熬到契约满的那刻是多么不容易,当年要不是那个人从中作梗的话,她会早十年拥抱高文的灵魂。
棺椁在丝丝的声音里,急速移开着,“高文啊,当你若苏醒来而未觉得痛苦,那便是我阿婕赫带你去了另外个世界。”
明亮的烛火环绕,阔大的棺椁当中,高文的尸身躺在那里,满身威武的甲胄,他双目安详地闭着,双手交叉合在胸前,磷火之剑笔直地伴随其中。
“多么好,和我去火狱相伴吧,而你的功业成就将是我最辉煌的成绩。”阿婕赫眼睛发出光来,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了高文的面庞。
突然,高文睁开了双眼,瞪着阿婕赫。
阿婕赫惊叫声,她突然觉得眩晕,“棺椁里不是人,是面倒映高文的镜子!”
她急忙转过身去,抬起头来,要找到其上高文的真身。
但她看到的是另外面浮在空中的镜子。
一道白光炸裂开来,阿婕赫同时被夹在两面镜子当中,呼啸声当中另外个阿婕赫自镜子里伸着利爪飞出,和这个一样伸出利爪的阿婕赫,互相刺破了对方的心脏,魔鬼凄厉的叫声充溢着整个摆放灵柩的殿堂,但碰到了墙壁又全被弹了回来。
荣军院的老兵们什么都没听到,他们依旧尽职尽责地在庭院里巡逻警戒着。
虚弱的阿婕赫和手里的星盘一道跌落在地上,她披散着乌黑的头发,惊恐地回眼望去。
一阵悦耳的声响,高文握着磷火之剑的剑柄,带着嘲弄的面容朝她步步进逼过来,身后跟着个举着镜子穿着白衣的女孩,方才声音就是从她衣襟上挂着的金铃和碧玉球传来的,这女孩低着眼睑,也恶狠狠地对着她笑着。
“混蛋,七星之主卡比尔娜,你居然违背了火狱之主们间的协议,帮助我的‘祭品’来对付我!”阿婕赫满脸苦怨愤恨的表情。
“闭嘴阿婕赫,你这个人头狗!居然还有脸指责我,有了斯蒂芬。高文这个祭品还嫌不足,居然插手我在高唐的事,赵佶、童贯和耶律大石本来应该是高唐的业绩,但你却撺掇帮助赵佶西征,让高文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