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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劳尔的预言还没过去半个时辰,泰提修斯的军旗就出现在了他们侧边的隘口处,大约三四百名突厥骑兵,迂回而来,控制住了整个荒野的右侧:自道路这里,往泰提修斯的军队去,是通往勒班陀的必经之路。
“原来是玩弄了这一手!”这时即便是劳尔,也对希腊军队的懦弱鬼马勃发了怒火,接着他就带着三十名突阵的诺曼骑士,排成了锋矢队形,扬起骑矛,奋勇冲去,“其余的人,不管是无碍的还是受伤的,全部冲过去,到了勒班陀这群希腊懦夫就对我们无可奈何了!”
果然不出劳尔的所料,泰提修斯的骑兵是轻装,并且是软弱的,他们先是布阵在隘口下的平野之上,立马对着劳尔的突击队形,射出排排箭矢,接着为了避让诺曼人的骑矛冲锋,就轰然如同群飞虫般散开,大部分顺着反方向遁去了。
“走,快走!”劳尔持矛立在隘口之上,急切地挥手,叫诺曼人纷纷冲过去,直到他看到了在高处的山峰上,一个人扬起了面绣着红手的旗帜为止。
第37章 伏杀()
劳尔抬头,看到了黑色死神的影子,顺着惨淡的夕阳光芒,呼啸着下来,他将手伸出,还未来得及喊出警告,身边执旗的一位年轻诺曼骑士,腰部直愣愣地中了一记,是穿透力极其巨大的弩箭,那骑士在马背上猛地震动下,接着就坠下马来。
“举盾。”接着劳尔就喊出来。
接着,许多弩箭继续扑下,到处是人马悲鸣的响动。
身着轻便皮甲与铁帽盔的贝内文托分队弩手,散开立在了山隘边的高坡与岩石后,不断拉动弩机的杠杆,对着鱼贯通过狭窄地区的诺曼人队伍尽情倾泻着——劳尔失算了,他还满心认为今日在通往勒班陀小城的道路里,即便会在山隘遇到敌人,还是昨日那群连甲和强弓硬弩都没有的希腊民兵,但高文的船队,早已靠岸,在强行越过一片沼泽与森林丛生的遮蔽地带后,于狄奥格尼斯的完美引导下,抵达了这片山隘的设伏地点。这是高文从瓦兰吉亚卫队这群维京人后裔里学习到的灵感,乘船进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一支弩箭扎入了劳尔身边另外位骑士,直接刺入了他的脸颊,这名骑士是拥有二十年征战经验的老骨干,两人还在都拉佐战役并肩突击过,现在他的眼球都坠下来,满脸是血,带着锁链的手套,剧痛下摸着自己的脸,结果眼球直接拉扯了下来,带着撕心裂肺的叫声。卡拉布里亚的轻装士兵,纷纷举着盾来卫护,而后从贝内文托弩手刚刚消停拉弦,其后的特科波佣兵就挨个接上,自山隘的两侧,射出暴风骤雨般的箭矢,他们这次背的都是巨大的箭囊,每个能装载六十支箭羽,就是要保障射具火力的不间断。
受伤倒地的轻步兵与轻骑兵也越来越多,帮着坦克雷德抬着担架的杂役也被射倒在地,坦克雷德坚持爬了起来,单手上了一匹马的马背,还在那里厉声鼓舞着众人果敢朝着目标方向冲去。
勇悍的诺曼骑士,即便许多人被箭射伤,有的骑马,有的直接步行,还在前赴后继地突破这片山隘处,那边喇叭声起——泰提修斯的骑兵回转而来,也大肆射箭挥刀,砍杀被留在后面的伤员与步兵。
“可恶的希腊懦夫!”劳尔对着山顶咆哮着,他见到了那位敌人的指挥官,恰好就是那日在卡德米亚堡下交手的那位,高大的瓦良格相貌的家伙,穿戴着华美坚固的圣铠甲,正立在红手旗帜下,握着马头权杖,目视着他们混乱一片的队伍。
接着,那指挥官用权杖点了点前面艰难跋涉的坦克雷德,接着大约二十名贝内文托弩手,小旗招摇,齐齐举起弩机,对着高文所指的方向齐射了下。
坦克雷德四面的骑士与轻装步兵哀嚎着,立刻栽倒了一片,坦克雷德的马也抽搐了下,头部和侧腹都中了弩箭,直接忍痛将坦克雷德给抛了下来,才跪在地上,痛苦地死去。
劳尔急速骑着马,冒着纷纷扬扬落下的箭矢,冲到了在地上挣扎的坦克雷德前,接着跳了下来,将对方给扶上去——山隘的前面,是片小路交错的沼泽与灌木,后继赶来的希腊军队的带甲意大利步兵,正混杂着其余的弩手,朝这边包抄而来。
“劳尔!”马背上负着的坦克雷德,伸出了左手,不断喊着,但劳尔没有理会他,而是迅捷地用绳索,把他绑在了马鞍之上,“年轻人,我就不去圣墓了,也等不了你十年。”说完这句话,劳尔笑着对他道了声别,“你的十年比我的宝贵多!”
说完这话,劳尔用马刺蹬了坐骑一脚,那马吃痛下,带着晃动着的坦克雷德,越过了几片灌木,直接朝着勒班陀的方向疾驰而去,几名诺曼骑士紧随其后,但更多的伴随着劳尔,回转身子拔出剑来,与各个方向赶来的拜占庭军队死斗起来。
但是回答他们的却是,不断飞来的箭,和漫无边际的受伤,血流尽的屈辱死亡。意大利带甲士兵只是据守住了隘道与泥泞处,持剑来收割受伤或力尽的诺曼骑士而已,有的勇敢的被放走,但丝毫露出点怯的,则被无情刺杀砍死。这群意大利士兵全是步兵,雇佣来的,也没有什么恒定的田产封邑,更无太大的个人信仰,杀起骑在马背上的骑士来说,是没有心理负担的。
血战里,劳尔左冲右突,即便没有了战马,他依旧持着骑矛,带领所有人开辟前路,终于一名躲在灌木后的贝内文托射手忽然转出,对着他就是下,劳尔的下腹中箭,跪到了地上,其余的诺曼骑士再也忍受不住,轰然星散。这会儿,高文点点头,便骑着萨宾娜自山坡上冲了下来,践踏着枕籍的敌人尸体,在劳尔的背后停下了脚步。
“你很值得敬佩,本不该死在窝囊的弩箭之下。”伯爵指挥官跃下马来,手持磷火之剑说到,这也是他对这位敌军老将最后的“致敬”了。
周围都是举旗的突厥士兵与特科波人,“你使用了古怪的,维京海盗与突厥棒子的混血战术,卑劣地击垮了我们。”劳尔带着衰弱的声音,继续背对着高文跪着。
“因为我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物,而是个爱学习的。”高文将磷火之剑横着摆起。
“你会成为诺曼人的恐怖劲敌的,可惜我无法继续与你作战下去了。。。。。。”
“是的,我明白。”
“啊!”劳尔吃痛,猛拔出了腹部的弩箭,而后溅出了一股股血,握着剑回身,对着高文斩去——周围人都吃了一惊,这简直是最可怕的垂死挣扎,玉石俱焚的招数。
火光一闪,高文的剑锋压住了劳尔的,接着火花顺着劳尔剑身迅猛而上,带着摩擦的声响,接着嗡一声,所有都结束了:劳尔的链甲护手、与脖子一并被砍开,连剑锷都被削掉,仰面晃荡着,接着带着几股蓝色火焰,倒在了高文的剑下。
“我的骑矛冲锋,还需要精进,用来对付博希蒙德。”高文喃喃说道,这也是他钦佩劳尔的意义所在,将恶魔诅咒的磷火之剑重新收起,“我们去勒班陀继续追击!”
第38章 新阿寇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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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勒班陀外的海面上,数艘皮罗蒙划桨船上的阿马尔菲人,正不断朝着城外伸向海面,利用礁石做出的塔楼上抛掷石块,还有燃烧的火毬,到处浓烟滚滚,声势很足。
悲痛欲绝的坦克雷德,刚被人抬上了诺曼人的划桨长船,就自水门冲出,朝着故乡的方向遁逃而去,其中两艘走的迟点的,全被冲入进来的拜占庭军队缴获了。
前来深入到卡德米亚的诺曼骑士们,共有一百人,外带近三百名卡拉布里亚的轻装士兵,而今骑士们被杀死了三十一位,二十五位被高文的军队所俘虏,其余随着坦克雷德一起逃走的,大半带伤,狼狈不堪,至于辅助的卡拉布里亚人,更是十损六七,大部分化为了希腊荒野里的异乡鬼魂。
现在轮到高文威风凛凛站在勒班陀城下的高台下,看着席座其下的诺曼俘虏,他们的锁子甲与头盔全被剥下,被他们所最看不起的混血的特科波佣兵监守起来,“我不会杀死你们的,叫博希蒙德交出赎金来,每位十枚索立德金币,但是我不要你们君主的诺曼金钱,要正宗的法兰克苏(苏,银币),一枚等同于十五苏,我代替你们计算好,也就是每位一百五十苏,在一个月后要缴纳过来,不然把你们统统处死。”
而后,他转身询问守捉官,诺曼人劫掠的财富有没有被他们的残兵运走。
“大部分都没有,在勒班陀与对岸佩雷拉堡垒的仓库当中,约有四五千枚各色价值的钱币,还有数十匹上好的战马,也在此城的厩舍里没有来得及带走——他们走得狼狈极了,诺曼的匪徒们,滚回你们的山窝里去!”说到最后一句,连狄奥格尼斯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攘臂高呼起来,而后在场所有的拜占庭士兵都随之欢歌,在座的诺曼俘虏们都恨恨低下了脑袋。
是的,虽然这只是对诺曼的一次小胜,但对许多人特别是狄奥格尼斯来说,意义却要非凡的多,整整十三年了,他始终未能从都拉佐的噩梦里脱出来,现在他感到幸运,感到扬眉吐气,相对比法罗夫来说,狄奥格尼斯忽然又觉得浑身燃起了斗志:跟着高文,先去意大利击败诺曼人,光复巴里与西西里总督区,再返回小亚细亚,歼灭背信弃义的科尼雅苏丹,光复整个帝国的版图——以前的乔治典厩长是掺杂私心的,所以他没有成功,但我狄奥格尼斯却会坚持到底。
可是,真的要在高文这种心怀叵测的蛮子手下完成这种伟业嘛!
很快,守捉官又陷于了痛苦矛盾中。
但高文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态,而是左右指挥,安排协调着一切,“给皇帝陛下与帝国凯撒同时写去祝捷的书信,告诉他们,高文已经光复了勒班陀与佩雷拉,并且保全了皇都的屏障,语气要十分卑谦。”
这两座并峙的海港小城,虽然规模不大,但绝对是咽喉要地,高文的捷报很快顺着帝国的海陆驿路,迅速朝着君士坦丁堡前行,而后在路上,与安娜送往科林斯的信件馈赠交错而过。
高文故意将两封信件隔开了一日,所以是麦考利努斯率先得到了捷报,他稍微整顿了下,就悄然派遣私人信使,告知了布拉赫纳里的艾琳皇后,很快宫殿内的暗流涌起。
艾琳皇后与凯撒接着指使亲信的廷官,向阿莱克修斯谏言:高文功大,应该擢升官阶与职务,赐予第一军法官头衔,并代理巴里总督区行政长官(虽然这个总督区早就没了)。
但很快,玛莲娜副皇太后,找到了伊萨克皇弟,几乎同时向阿莱克修斯进言:此刻诺曼的小股匪徒已被击退,水陆通道已被打通,应该委任心腹皇亲担当统帅,或者陛下亲征,前往伯罗奔尼撒地区扫平扎哈斯的势力,并顺便将高文的军队收归此次出征战区所属。
伊萨克的建议目的再明显不过,他希望出任征讨突厥扎哈斯的主帅,就是要趁着这次胜利,既击灭扎哈斯,又吞并掉高文的人马与功勋。
真正沉浸在胜利的梦想当中的,似乎只有小寝宫里的安娜,她牵挂着,也不知道高文是否收到了她的信件,听到了她的祝贺和心声,她只能伏在桌子上,继续写着信,希望它能真正穿上异教之神墨丘利的飞翅之靴,穿破海洋的迷雾与山谷的暗岚,送到高文的手里,安娜想象着:在军号声连天的营地里,高大的斯蒂芬。高文就正膝坐在了粗朴的凳子上,旁边是打盹的军仆,锅里烧着滚滚的肉汤,外面的士兵押解着野蛮人的战俘,伯爵指挥官就用短剑粗蛮地撕开她的密信,托着腮听着书记官阅读着,随后在棕色的胡须下露出了笑容,那种得知长公主的心思后得意粗犷的笑容。
“我这到底在做什么,又算什么。。。。。。”胡思乱想后的安娜有时候感到羞赧,就趴在了桌面之上,盯住了在她眼中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模糊的烛火。
“第一军法官,不过是个虚衔,要多少朕都能给他,没有的话,朕亦随时能用灵活善变的希腊文给高文造一个。”殿堂里处理公务的阿莱克修斯不以为意,“至于伊萨克的请求,不准——高文的人马是前去阿马尔菲的,若是能解围便更好,若是不行的话,那也很好。。。。。。”
而后,皇帝便对着御墨官说,“这样,赐予高文‘伦巴第连队阿寇尼斯’的官衔,还有一百匹四线的科林斯绸缎,并督促他上缴皇室七成的战利品,三成拨给他自用,继续挺进意大利。至于伊萨克,朕也给予他出征硫卡特的统帅职务,叫他这次好好干,别输给了高文。”
接着,皇帝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轻轻地用剪刀翦除了多余的烛花,“继续走下去好了,高文。朕要见识下,你能走多远。”
御墨官麦莱斯在草拟诏书时,都有些哭笑不得:“阿寇尼斯”是帝国蛮族佣兵指挥官的头衔,皇帝给他如此,内含意思很明确:斯蒂芬。高文,你永远不过是个帝国外圈人士,根本没有血统与渊源上的优势地位。接着,麦莱斯很用力地,用御玺在紫墨文字的诏书上盖下了紫色的署名。
第39章 博希蒙德的犹豫()
勒班陀的营地里,高文正用短剑刺着烤肉,听着旁边书记官阅读数百年前的法兰克帝国的《里普阿尔法典》,还有新近成书的诺曼人的军役法令,两相对比,让高文注意到的是,虽然差的年代比较久远,但物价浮动并不大。
“头盔,六个苏的银币;
胸甲或齐膝的锁子甲,十二个苏;
护腿胫甲,六个苏;
剑鞘,七个苏;
不带鞘的长剑,三个苏;
长矛,两个苏;
盾牌,两个苏;
椴木小圆盾,半个苏;
战马,十二个苏;
驮马,三个苏。”
“好吧,你找找对应的直观的物价,让我有个同样直观的印象。”高文往嘴里塞了块肉,询问。
那书记官贴在书卷里,用粗糙带老茧的手指翻了几翻,“用牛来对比可以吗?”
“可以。”
“带角健壮的公牛两个苏,带角健壮的母牛一个苏,可以耕田的健壮的母马四个苏。”那书记官这样说到。
接着高文很快就报出了答案,“也就是说我们所俘虏的诺曼骑士,每个人一身的行头就相当于二十五头公牛的价钱了。”说话间,那书记官忙碌了半天,才跟上了高文的计算结果,不由得目瞪口呆,询问伯爵指挥官明明不识字,为何计算能力这么不俗。
“我会九九乘法口诀。”高文不假思索地答复到,一个营帐内的人都惊愕住了,不知道“九九乘法口诀”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接着伯爵指挥官就喟叹说,“也许,我开出的赎金价码,每个人一百五十个苏有些太低了。。。。。。”
勒班陀巉岩上的灯塔点燃了火焰,“这支船队,是从科林斯城驶来的?”走过来的高文,对着在塔楼边眺望的狄奥格尼斯询问到,对方点点头,“是啊,那个有钱的寡妇为了讨好你,果然送来了犒赏的财货。”
“那就接手这笔钱,不要有任何迟疑,明日就自勒班陀扬帆起航,出征意大利。”高文一副吃定并且毫不在乎英格丽娜心情的模样。
“唉,难道不返回科林斯了,不参加凯旋的盛宴了?”狄奥格尼斯虽然在心底有数,但还是发声询问出来。
高文拍打着城堞,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