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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的大部队刚刚走出过这里,我惧怕他会有埋伏。”
当被俘的红手士兵被送到皇帝马前时,阿莱克修斯和颜悦色,“即便你们的逆贼头目高文能逃往菲罗梅隆,和另外股逆党会合,但也等于猬集在一起,再也无路可退,朕会在彼处将你们全部歼灭杀死,把你们的尸体和头颅垒成京观,在这里永远示众下去,直到化为一片白骨。”
“失败者永远都是副大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被你击败的呢。”一名被反绑的红手军士,嘲笑着对皇帝说。
“难道现在不是这样的局势嘛!”皇帝恼怒起来。
“科穆宁的胜利只存在于纸卷里。”这下,所有的被俘红手士兵都大笑起来。
皇帝随后下令,将俘虏来的士兵全部斩首,“这群打着红手旗的全都是逆贼的死忠,以后遇见无须审讯或感化,统统就地处死。”(未完待续。)
第76章 三面受敌()
娴于战阵的皇帝依旧不愿意放弃战机,这里距离菲罗梅隆集镇已经不到五十古里的距离了,他一面严令马休和泰提修斯统率五千来自库曼、佩彻涅格、特科波、瓦达瑞泰各族骑兵继续猛追高文,“既然高文的辎车辙印还是清晰可辨的,说明他的军队就近在咫尺,此处多是宽阔地域,利于骑兵发挥,不可叫高文和他先前的那个旅团营地会合。”
因为皇帝觉得高文这也是在利用机动力在诱导着他,不让他能从容地分兵略地,而是被牵着鼻子到菲罗梅隆全军集中一起,被迫和高文对峙或决战。
所以阿莱克修斯在顺着萨卡里亚河行军的时候,就预先部署了“杀招”。
故而高文的红手旅团在距离菲罗梅隆二十余古里时,侧面又出现了一大股库曼骑兵,这是皇帝的另外路兵马,共有五千人,专门是来穿插截断高文的进路的。
皇帝的计划就是:我在后面追,这股骑兵从侧翼迂回,将你堵截在这片旷地原野上,把你和吉麦吉斯旅团营地分割开来,各个歼灭!
红手旅团当即就以支队单位列成数个环绕辎重车辆的方阵,并朝西南方向升起了告急的烽火,暗云鼓荡,旌旗飞舞,高文和梅洛亲自统率所有乌古斯骑兵和旅团附属骑兵,在阵外列成了双行的突袭阵线。在他们的北侧,皇帝的骑兵们正急速驰来,而在他们的边翼——五千库曼骑兵不断逼近虎视眈眈。
很快,从一马平川的原野的偏西南处,又出现了大股骑兵,如黑云般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他们都擎着奥普希金。色雷斯松军区的战旗,共有两千上下,其中不下五百人是披着铠甲的重装普洛尼亚骑兵,“是皇帝将军科萨的军旗,一定是从布雷努斯营地里杀出截击我们的!”
红手大旗在不羁的风中鼓荡着,发出一阵阵鸣响,所有将官都骑着战马拱卫在高文身旁,身后是组成了方阵矛林的红手士兵,和扬起来的巨大烽火,“我们在向吉麦吉斯旅团告警的同时,也等于将我们阵势所在位置告诉给了那边的皇帝。。。。。。”大伯爵梅洛的脸庞被照亮,如此说到。
“三方受敌,要掘营立车垒固守吗?”
“这里没有水源,只有沟渠,若是掘营的话会正中皇帝下怀。”高文说完,面部表情凝固了下,接着摸出银马头指挥棒,指着吉麦吉斯旅团所在的方向,“诸位我们的进路只有这一处而已,传令所有红手士兵准备丢弃大型辎重,矛兵持矛跟在骑兵战线后突阵,散兵和附属射手们统统登上篷车,伴随冲锋!”
结果当士兵和车辆正呐喊着开始布阵时,侧翼方向皇帝雇佣来的库曼骑兵队伍中,在相距二个古里外时,忽然奔出数名骑手,他们看到了高文的红手旗帜,便来到阵前不断疾驰,用希腊话喊到,“对面是塔尔苏斯的尊者高文殿下吗?我们的汗王是伟大的亚森,当初在大河(多瑙河)处曾经沉下白马,和尊者高文结下兄弟盟约的,请高文殿下不要急于和我交战,亚森汗愿意放出条道路来证明友谊!”
原来,昔日在保加利亚的铁门要塞一带,这位西库曼汗王亚森曾和高文立过兄弟之誓,还赠送过高文面名贵的熊毛毯,故而此刻亚森才有如此之说。
高文定睛望去,西南方向科萨所统率的队伍也靠近了,但是这位将军可能是因为之前在阿拉尔曼堡曾惨败于红手旅团之手,当他看到熟悉的旗标,和熟悉的朱漆大步兵矛后,故而也立下阵脚,暂时不敢上前来。
“把我们携带的八门波斯香水瓶统统列在篷车当中,所有附属掷火兵和弓箭手同时藏在车后,正对着亚森的队伍,听取我的号令,待他靠近后一并施放。”高文低声对梅洛吩咐道,“亚森这是在欺骗我,皇帝是个何等精明的人物,怎么会让这位自由施展意志?库曼骑兵阵中肯定有许多皇帝的钦官在监军,所以我们将计就计,马上打他个措手不及。”而后,高文又对布兰姆森说,“火力齐射施放后,以此为讯号,你和我带着所有骑兵再对着科萨的部众猛冲猛打,同时梅洛指挥所有步兵和车辆排成密集的阵势,在皇帝主力赶来前,朝吉麦吉斯旅团营地方向不顾一切冲,沿途遇到任何敌人就从他们的尸体上碾压跨过去!”
“遵命!”所有将官齐齐领命,接着朝各自所在的岗位奔去。
高文阵势的西侧,在库曼汗的喊话后,果然原本列阵拒防的士兵们将长矛收起,开始朝着别的方向开去,只留下了一环横着并列的篷车,和间隙里的拒马和土筐,大约横亘了近千尺的距离,像是扇随时等待推开的门户般。
“哈哈,高文上当了!所有的巴依(库曼人对贵族的称呼)带着士兵,骑马冲过去,摧垮那道车垒,冲入敌人阵势的中央大开杀戒,收获最伟大最辉煌的胜利——我真是头草原上的利爪上沾满血腥的狐狸和狼。”阵中亚森汗捻着稀疏枯黄的胡须,眯着邪恶的小眼睛,像头瘦狼般嚎叫起来。
彩旗舞动,前列的库曼骑兵们纷纷用靴子夹着踢打着马腹,坐骑开始迈动蹄子,成百上千地如潮水般发出哒哒哒密集声音,向着高文阵势的西侧小跑逼近起来。
西南侧,科萨将军立起身子,看到这个情景,大惊失色“敌人在做什么!居然撤去了西侧的阵势,只留下空空的车辆,让那边的科马洛伊人长驱直入?”
但在科萨正面相距八九百尺的距离外:高文、布兰姆森带着所有骑兵列成双线,像堵凝固冰结的墙般,挡在自己的面前。
那边,库曼骑兵们放开了手里的缰绳,在马鞍上颠动着,速度越来越快,距离那面车垒线也是越来越近,所有人马都密密挨着,保持着差不多的速度,汇成一股浩荡的“河流”涌了过来。
“哈哈哈高文,什么兄弟之盟我可不在乎,何况我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真情实感,我更喜欢身体光滑滑的男孩子——你年龄太大,胡须毛发太多!”在后面压阵,在彩旗飘飘下,看到奇袭胜利就在眼前的亚森汗,笑容愈发夸张粗犷,手里举着酒囊,放声狂饮高歌起来。(未完待续。)
第77章 齐射()
这时候,在长长的篷车的车厢板后,早已各自隐藏好了精锐的炮手,将香水瓶青铜炮管安于低矮的实心轮台车上,用锁链和繁复的绳索固定稳当,后面地面上更是蹲伏着手持火铳箭和弩机的掷火兵们。
当一名掷火兵竖着标志性伞冠马鬃,从车厢板上开出的观测口处抬出脑袋时,在他眼前绵延的库曼骑兵不断扑来,已能清清楚楚看到他们坐骑大张的口齿,喷出的成团成团气雾,还有狰狞得意的各色脸庞。
一发箭矢飞来,那掷火兵的头立刻缩了下来,接着越来越多的箭矢伴随着库曼人的叫声和马蹄声,从篷车头顶飞过,有的射入了车篷帆布里,绞索着,坠落着,噼里啪啦地掉在隐忍埋伏的掷火兵双肩和胳膊上,但所有人还是沉得住气纹丝不动。
瞬间,一个系着长长貂尾的灯笼,顺着滑轮绞索,像只灵敏无比的猴子,刷得升在中央一辆“指挥篷车”竖起桅杆上,随风摇曳起来。
这时候,库曼骑兵前排马头已经龇着牙,鬃毛凛冽,距离黑乎乎的车厢板已不足一百尺的距离。
“万岁!”所有库曼人不由得齐声大呼起来,声震四野。
“开火!”
“咕咚咕咚”,其间八辆“炮篷车”的射击孔挡板,被推杆给推起支好,这些射击孔在波斯香水瓶炮装备旅团和掷火兵团后被特意改造过,凿成了阔大的横十字形,这样既能让炮口顺利伸出去发射,也能让炮身在射击时刻保持稳定,不会因震荡力而损坏射击孔。
急促的小木轮转动声,和其在涂抹油脂的车厢车板细碎的摩擦声里,炮手们扶着铁环或扯着麻绳推动炮车,将香水瓶黑洞洞的炮口,一个接着一个伸出了射击孔。
“砰”,一发铅丸弹屁股后窜着白烟和火花,从射击孔飞出。
它正中了当先一名库曼骑兵的面额,那人的头颅直接从脖子上被撞断,身躯上的双手倒着扯着缰绳,从马背上栽了下去,他的头颅被恐怖强劲的“邦达克”铅丸继续凌空推着,又击中了后面紧靠着一名骑兵的胸部,把对方的袍子当即砸烂,前者的头颅也被送入了后者胸腔当中,但铅丸还是挟着余威,浑身血糊糊地洞穿了过去,又击中了再后面一名骑兵马匹的前胸,骨骼碎裂后,那马匹当时就踉跄跪地,将惨叫着的骑手狠狠甩飞落地。
其余七发邦达克,几乎在同时从安排好的射击孔飞出,同时横扫了库曼人逼近的骑兵队伍,旗杆、长矛、弓箭、人的身躯、马的挂铛被纷纷截断,“砰砰砰”的响声不绝,伴随着一团团的血花。
然而后面的库曼骑兵不知道,也无法应对这样的情况,还在踏着同伴倒伏翻滚的身躯,继续汹涌前进。篷车后,掷火兵们在炮击后,有人全身站起来将火铳架在车厢板上沿,有的将弩箭和火铳伸出在小射击孔里,“继续射击!”
雷鸣般的声音炸响,震得原野都晃动起来,亚森和那边指挥的科萨都吓得本能耸起肩膀来——那道车垒再度喷出成排的小团硝云,被放近了打的库曼骑兵一列列轮番仰面落地,又被后方接着踏上的马蹄随意践踏,沦为了进退不能的活靶子。
亚森汗提着酒囊,皮革嘴里的酒水汩汩地落到了他脚下的土地里,他张大嘴巴,浑身战栗,看到自己的骑兵在烟雾里被成排成批的射翻、屠杀,许多无主的战马顺着对面车垒的两侧失魂般跑着。
掷火兵用火铳和箭矢齐射完了,匠师、炮手们又将第二发提筒搁在香水瓶的“腹中”,带着震怖的声响,接着又射出了足以犁出“血肉胡同”的一轮铅丸,有一发铅丸在凿穿前后四名骑兵的胸膛和手足后,仅仅往前射了三十尺而已,即被血肉之躯弹回到地面上,在马腿乱蹬的地面上刺溜溜疯狂旋着,居然滚回到了篷车车轮边,“砰”一声跃起了数尺高,将那面车轮砸得粉碎,整个篷车猛地倾斜一沉,几名炮手在惊呼声里歪倒,香水瓶沉重的炮身也侧翻了,备用的提筒不断跳着滚落,砸断了一名炮手的小腿:那炮手被夹在厢板和炽热的炮管间,瘫在那里惨叫不已,“我的腿没了,X的我腿完蛋了!”
几名后方的匠师冷漠地举着木块冲上来,将篷车歪倒的一面狠命抬高,再把木块塞入垫稳。而后他们和健全的炮手们,齐力再把“香水瓶”炮给抬好,推回到射击孔后,“继续射击。”一名匠师沉着脸对望着他的炮手们说到。
“继续,我说继续!”看到对方还在犹豫,那匠师怒吼起来。
小腿已经彻底断掉的那位受伤炮手,被其余人用简易担架拖了下去,剩下的炮手们便咬着牙,重新收拢排好提筒,“点火,射击”。
三四轮更迭的香水瓶炮与轻型火铳轮射后,庞大蔓延的烟雾当中,库曼骑兵完全在车垒前溃败了,许多人骑着马往后跑,还有失去坐骑的跟在后面,不断发出崩溃的哀叫,随即被篷车上射出了弩箭和弓矢,挨个扎穿后背倒毙。
但这并不算结束,暴烈的马蹄声里,西南角的科萨惊恐看到:高文带着他的骑兵,正对着自己猛冲过来。
结果很显然,科萨再度和部众转身溃逃,根本没有正面和高文怼的勇气,即便他拥有五百名重装骑兵,而高文属下大部分是轻装的附属骑兵或乌古斯义勇骑兵而已。
西侧车垒在把亚森汗的骑兵马队打溃后,所有的篷车被迅速拴在了驮兽的轭上,包括香水瓶炮在内,它们转向车轮滚动,开始和扬起滚滚尘土的其他篷车、厢车一起向着预先指示的方向奔驰,箭手们立在车厢上,车夫在吆喝着,红手步兵们则将长矛都放入车辆里,仅带着佩剑伴随在车辆之间,滚滚前进。
泰提修斯的骑兵在一个时辰后即神速抵达了这里,但他没能来得及和高文交手,也没来得及围歼高文的旅团。只能看到高文骑兵在完成掩护任务后尽情驰去的隐约背影,“功亏一篑,要是能再快些,高文也许就突不出去了。”泰提修斯遗憾地说道。
而他旁边的马休,则看着战场西侧密麻麻的库曼骑兵人马的遗体,他们灰蒙蒙地铺在那里,从远处看像一道死亡的河流,也像条巨大血淋淋的碎布。(未完待续。)
第78章 暴怒()
更远处,丧胆的亚森还在溃逃着,这位汗在马背上还不忘破口大骂,“高文算什么好兄弟?就这样欺骗了我,杀死我数百名骑兵和十多名高贵的巴依!可恶,早知道我就不送给他那张昂贵无比的熊皮了!”
而红手士兵们列着道道纵队,近三百辆辎重篷车也分为数队,夹在步兵纵队中间,掷火兵和箭手手举火铳和弓弩高居车上,而赶走科萨部队的乌古斯义勇骑兵和附属骑兵,也折返归来夹在左右两翼。数千步、车、骑士兵协同为条势不可挡的铁流,马鸣萧萧、车轮滚滚,长驱到了距离吉麦吉斯旅团营地七八古里的地带。
沿途一些布雷努斯派来斥候的游骑,不是胆战地逃走,就是被篷车上的射具击中坠马。
冲天的欢呼声里,乌古斯骑射团和圣西里尔骑兵团共千余名骑兵,纷纷出现在菲罗梅隆集镇废墟边的山坡上,他们看到了大主保人和红手旅团的同袍们,都昂然振奋着过来接应。
对面布雷努斯营地里,当科萨狼狈败归后,大怒的雷蒙德统率数十名骑士自告奋勇要再去截杀高文。
结果刚刚出营三个古里,雷蒙德便看到侧翼方向高阜上,立着许多人马蒙着重甲的怪物,骑矛、长柄蒺藜锤、链锤、战斧等武器林林总总、羽翎飞动,面甲上恐怖的双眼如虎狼般,正对着雷蒙德。在这支队伍后,更多的轻装士兵或骑马或站立,手持小圆盾、投石器、弓箭等,随时要担当具装骑兵突袭的支援辅助职责。
“天色,看,看起来晚了,不,不适合战斗,我们,回,回去。”雷蒙德很识时务地发挥了队伍规模灵活的特长,没做任何交手也退了回去。
看雷蒙德退去,凯撒具装骑兵团也缓缓归去了自己的营地。
入夜后,皇帝御营抵达了白日里爆发激烈战斗的那片野地,阿莱克修斯沉默不语,笼着华丽的披风,伸出根尖细的指挥棒,点着沙盘,对着环绕自己的将佐,“高文是在这里列阵突围的?”
泰提修斯、马休、塞利拉鲁乌斯看了下,点点头。
接着皇帝指挥棒的尖子,在旁边划拉了下,嗓子有点哑,“泰提修斯将军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