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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虽然兵队归了皇帝,但两位伯爵的官衔却被皇帝划归到了雷蒙德的麾下,他仿造法兰克的政治方式,分别赐予两位伯爵“普韦拉尔伯爵”和“热尔马尼科伯爵”的头衔,两座城堡作为采邑存在,这两位名义上归“劳迪西亚大伯爵”的统辖,这样皇帝也等于变相“兑现”了先前给雷蒙德增加采邑的承诺,“不过是给你的麾下增加了,没给你本人而已”;
三、雷蒙德的劳迪西亚采邑不变,这三位西方的伯爵在帝国内都担任枢密顾问的高职,不从属于任何军区辖制,互相间也是独立平等关系,皆直接对皇帝负责,三处堡垒既互相监视牵制,又各自处在监控高文(归热尔马尼科伯爵斯蒂芬监视)、西奥多罗(归罗伯特)和布雷努斯(归雷蒙德)的第一线,是皇帝打入小亚的三根桩子;
四、撤去米哈伊尔现在的职务,重新调回皇都,担当外宫卫队的指挥官(这是小鸟苦苦哀求的),比提尼亚、布拉西龙军区统归老将哈罗德,此外重新设立帕弗拉哥尼亚军区,由皇帝从都城派出的亲信侍卫统辖——另外,皇帝和二位密议,待到平定了西部的蜂乱后,也要找出情由撤去南奥普希金的科萨将军,因为“他既无能,又和布雷努斯过从甚密,会教唆朕的女婿”;
五、对约翰皇子也有“未来的预案”,皇帝认可他在帖萨利和莫利亚的业绩,但对他组建新军、并且将泰提修斯、狄奥格尼斯等收归麾下不可不问,皇帝的想法是“三年后,彻底将新军收归帝国直辖,将皇子调回皇都来担当朕的副手共治皇帝,以后专注于内政和司法的治理”,至于泰提修斯和狄奥格尼斯到那时则也要“打散就任,各展所长”;
六、对西奥多罗,皇帝授予他“查尔迪亚总督”的官衔,挑唆他和高文互相瓜分达尼什蒙德的领土而互相争斗,并且要求在特拉布宗设立比萨和热腊鸭商会和码头,继续大力开通“锡瓦斯商路”和铸币厂方便皇帝在其中抽水;
七、对于高文,皇帝只许可他领取占据开塞利、拿撒一带,其余地带“不准随意攻取”。
如此七条,皇帝火速命令御墨官各自抄录一份,送往各自人等。
很快各方的反应都出来了,皇子、泰提修斯、西奥多罗、米哈伊尔都表示默认顺从,而雷蒙德虽然最初表示不理解不满意,但想到皇帝把神圣的劳迪西亚城赐予自己,并且拨出款项赞助他兴建供奉圣矛的神庙,所以也甘心息事宁人,在对教廷和法兰西岛的书信里声称“冈加拉之役中,瓦洛总参事奋不顾身,最终战殁殒命。”
暂时没有表态的,是布雷努斯夫妇,黛朵接到了父亲的《七条命令书》即刻阖住门户,和自己的小丈夫密议起来。
“现在看来,父亲对我们产生了疑心和猜忌。布雷努斯的家族毕竟和皇都里的许多大贵族都关系密切。。。。。。”黛朵握着书信,眼神游移不定。
对面座位上,布雷努斯极力主张就此偃旗息鼓,没必要“什么方面都和约翰争权对立”。
但他的妻子很明显不这么想,“即便夺下安格拉斯划归你的军区又有什么用?父亲很快会派遣更多的税务官,把所得都收走,我们什么底子也不会剩下。”
布雷努斯觉得现在黛朵已经接近暴走化了,他几乎已无力劝阻,只能见机行事,便干脆问妻子该如何做。
“你的家族在第拉修姆地区拥有广大的田产和资力,财富不必仰仗于别人。既然父亲不允许我们在此地有权力,那就干脆不索取,将全军区的田产分配给普洛尼亚农兵地主,结好他们,借此来邀买人心,因为笼络一批贵族总比取悦所有的卑贱民众要容易——对于贵族我们只要保障他们的既得就行,而对卑贱民众我们则要击碎方方面面的障碍,这并不可取。”这便是黛朵的方案,“此外,牢牢掌握住第拉修姆军区的势力,并在布拉赫纳宫布置眼线培养亲信。”
说完,黛朵坐在丈夫的膝盖上,娇红的嘴唇凑近了他的胡须,低声切切,“小丈夫啊,你不要有任何惧怕和担忧,因为我们要对付的不是父亲,我们做的一切也根本不是在危害帝国,不过是为我们夫妇和自己孩子的未来做出些远见性的投资而已。”
“是,是的。”布雷努斯表情有点僵硬。
“那么,既然父亲的文书已经发出,我们也可以给我那姐姐与高文送交密使了。。。。。。”黛朵的嘴角耸起,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69章 马尾旗标()
无奈的布雷努斯也只能派遣密使和自己亲信的家仆,携带着无印章文书,前去热尔马尼科和高文密议——他不得不如此,第一次不知道高文的态度得十分谨慎,待到高文先承诺后,他才可以动用印章和署名,不然就有授人把柄的危险。
现在被牵入了妻子的阴谋,布雷努斯得如履薄冰才行。
热尔马尼科堡下的河原上,高文的所有队伍铺开了城市规模的营帐,按照两条河流形成的地形井然展开:高文的红手旅团和红手骑兵在最西侧布成了长矩形,步兵是圆锥形的帐篷,外面五步远则是一排插在地上的大步兵矛,还有土垒起的灶台;而骑兵们则是棚式的帐篷,马匹集中在中央搭建起来的厩舍当中,核心位置是高文和梅洛的营帐,各自对峙分开,中间是营垒的中道,其规制要巨大很多,锦缎、木材等材料还是昔日安条克虏获自科布哈大营的,而梅洛的帐篷也很奢华,很符合这位宿营总管的风格,是用小安条克战役虏获皇帝御营所得之物装饰起来的。
东面,掷火兵大支队的营地便要简单得多,他们使用的还是历次战争缴获自敌人的帐篷,连突厥人的圆包式都有,为了安全和防潮起见,契丹火教习官利奥提乌斯在营地和城堡间的干燥地带,掘出了方形的大坑,将装着契丹雪的车厢层层摆放其中,就像个大墓室那样,上面覆盖上了繁多的皮革、枝叶,周围竖起了不易燃烧的木栅环绕,并派驻了警备的士兵,木栅前方则是排着轻砲车和铜蛤,对着外围起到很大的震慑作用。
再东面,是守卫者旅团,其营帐也是五花八门的式样,其分成了两部,夹河布营,中间搭起了座浮桥,意图控制河川,防备敌人顺河来奇袭。
现在军营的庶务,统一送到梅洛那里处断;而高文则居住在那边绯帐当中,忙着和安娜间书信往来,商议对大局的掌控。
当皇帝的七条诏书送到高文手中后,高文阅毕后笑起来,“向我索要热尔马尼科吗?还想捆住我的手足,可惜我既不是西奥多罗,也不是布雷努斯。”而后他将梅洛、布拉纳斯等将官召来,对他们宣布,“对于精细如市侩般的皇帝陛下,我决心投之所好,既然他要将热尔马尼科堡封赏给布洛瓦的斯蒂芬,那也行——诸位,泰提修斯和布雷努斯现在正在安格拉斯堡下扯皮,而我们急速南下,去夺取伊本。麦蒙的科尼雅城,让出这里来。只要夺占了科尼雅,其和米利奥塞法隆、小安条克组成一片,我便要在此处开拓新的边塞区了!利奥提乌斯,现在我们契丹雪的消耗如何?”
“尊贵的大主保人,之前对达尼什蒙德的战斗里,消耗了大约三分之一,至于射具器械几乎全部齐备,没有任何损失。”
“用契丹雪的雷火和大普拉尼砲轰塌麦蒙的信心好了。。。。。。”高文说完,将皇帝的诏书轻蔑地捏成了一团,掷在了靴子下,“另外,邀请马苏德王子到科尼雅的城下走一遭。”
两个礼拜后,伊本。麦蒙绝望地呆坐在科尼雅的宫廷当中,在他的耳朵边不断有雷火的爆裂轰鸣声,此起彼伏:在科尼雅城壁前,高文的旅团急速行军,以每日接近二十古里的速度赶到这里,会同先前的边民军、民军、保罗派信徒、罗姆乞活军将其围困得密不透风,数座大普拉尼砲的部件也在其行军的同时,拆卸开来用车辆火速自卡帕多西亚运抵此处(六司和自新会动员起来的民夫再度发挥了重要作用),而后它们在城下被娴熟地组装起来,不过这次在击毁了塔楼后,它们的弹兜上装上了能燃烧的火毬,白日就像股股倾泻下来的烈日,夜晚宛如无数坠落下来的星辰,划过天际,越过了高大的城壁,落入到城中的建筑当中去——营舍、民居、商会、清真寺等,这群建筑大多依旧是木材结构,火毬碎裂蔓延出来的油火,钻入了房屋的木石砖瓦的缝隙,无可阻挡地燃烧起来,半个科尼雅城都陷于了冲天的火海当中,将夜幕照得彻亮。
砸了两日两夜,麦蒙总算是松口气,因为高文将从国内携带来的契丹雪(全年份)全部耗尽了,没法子再扔火毬,于是便继续抛掷石弹,现场磨制,昼夜砸得不息,科尼雅的城壁上已经伤痕累累摇摇欲坠,待到灭火干净后,大半个城区的屋舍已化为飞火。
随后不久,麦蒙听到了城外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他在几名达尼什蒙德佣兵的扶持下爬上了雉堞,在半毁的围篱孔里,他见到了城下许多围城士兵的阵列分开,簇拥着一队光彩耀人的旗帜和仪仗走进,当先的披甲人手持一根带着大铜环的旗标,上面悬挂着七根白色的马尾,这是苏丹旗帜的标志。随后在背着弓箭和弯刀的罗姆乞活军士兵中间,一位漂亮英俊的男孩子骑着高头大马,戴着白布毡帽,裹着金环,腰上悬着镶满金块和钻石的佩刀,身旁同样满身甲胄的哈吉布和他儿子赞吉牵拉着马的缰绳。
“万岁,科尼雅真正的主人马苏德王子!”所有乞活军里的罗姆士兵都拔刀欢呼起来。
而麦蒙则面如死灰,他惊恐地看着雉堞边的士兵们,许多士兵都垂下头,带着愧疚和悔恨的情绪——在他们心中,还是认可吉利基苏丹和他的儿子的。
这也是高文狠辣的攻心计策。
马苏德就像现在去游乐场玩耍的孩子般,在接下来的三日里,绕着科尼雅好几圈,在他眼里军营有趣的东西太多:那个高架起来的东西能够将两个普特重量的石块,掷出一千八百安娜尺那么远;还有士兵们会用根统一用铜铁造出的管子,喷出团团火焰来,烧掉房屋;更有五根摆臂的砲车,能在半空里砸出个一串红焰花朵来。
然而马苏德给城中士气的削弱打击更大,不久消息传来——安格拉斯堡被泰提修斯的新军攻陷了,为了报答高文先前出军的情谊,泰提修斯又用小船,装了二百多颗斩下的首级,送到科尼雅城下来,以示麦蒙“绝地无援”之意。
于是,麦蒙也只能下令,献城投降。(未完待续。)
第70章 伊科尼乌姆()
接纳麦蒙使节的高文,当即只提出了一点要求:
“叫麦蒙亲自来我的绯帐,商议他降服的条件。不然,破城后我将杀死所有科尼雅城的居民,对于你们的大维齐尔来说,想要避免这样的结局大约还有三日的时间,因为有大批的绝密契丹雪正在从穆特河谷用车队运送到我这里来,它们的威力更大,爆发出的火焰更烈,会将你们的营房、宫殿和清真寺烧绝成一片焦土白地。”
其实这完全是高文胡说八道,因为整个塔尔苏斯国的契丹雪备量已然使用殆尽,但这正是这位瓦良格国主狡狯的地方:他先前有意用大普拉尼砲和五杆砲抛射了大量燃烧性火毬数日,就是要让守军造成“无法坚守下去”的印象,而后再使用虚言讹诈,博取最大的战利。
这样的恫吓立刻起效了,麦蒙的使节被吓得不轻,当即表示回去请大维齐尔出来商议。
消息回报到城中,麦蒙颤抖着摸着白色的胡须,对使节说“要我本人前去商议,我倒是没任何意见,但那群达尼什蒙德的佣兵。。。。。。”
这会儿,使节和几名贴身的加齐武士立刻靠过来,“大维齐尔您若是担心的话,不如我们明里如此如此,实则如此如此。。。。。。”
入夜后,大维齐尔照办这几位的建议,将数名达尼什蒙德的指挥官唤来,这几人也早已起了警惕防范之心,都是披着铠甲佩戴刀剑而来。
廊柱间,麦蒙坐在华美的毡席上,面带难色对这几位说道,“敌人围攻使用了比希腊火或硝火还要恐怖的投射武器,城中大半的房屋都被焚毁,士兵和民众都无立锥之地。所以之前我就派出使节,和对方塔尔苏斯的男凯撒讨论罢战的事宜。”
那几位佣兵军官面面相视,而后露出凶恶的目光,“我们还有数百名精锐士兵,还能依托城垣堡垒战斗,不愿接受如此玷污加齐名誉的屈膝。”
“可是敌人马上还有更强大的契丹火到来,统统会抛在我们的头顶上,烧死所有人。已经毫无胜利成功的希望了。”麦蒙焦急地伸出手来,带着哀求的语气,“连安卡拉堡也沦陷在希腊人的手中,这里已化为死地。”
言毕,麦蒙的身后几处房间里,许多前罗姆的武士慢慢带着敌意走出,拔剑出鞘的声音赫然可见。
那几名达尼什蒙德军官,和其扈从也即刻拔出刀刃,纷繁的刀光立刻飘满了整个厅堂里,“我们在城中一直屯有七百多名精兵,若是你敢对我们不利,他们会在敌人入城前杀光你们的。”
这会,大维齐尔摇摇头,忽然有很大的喊杀声和步伐声传来,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忽然震出来似的,震得整个宫殿都在战栗发抖,“怎么回事!”那几名达尼什蒙德的佣兵军官东张西望,惊恐地喊到。
“因为我害怕你们不肯就范,就指示亲信打开了城堡的小门,放入高文的军队进来了!”麦蒙抖动着白色胡须,厉声说到,“如何,你们现在只剩下彻底降服的机会了,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大维齐尔说得没错,他在暗中得到高文承诺后,也懒得再和达尼什蒙德军官协调,便直接叫人打开城堡西南处一座偏门,在彼处的正是比雷尔和其属下的五百名民军的围城营地,比雷尔没有任何犹豫就披挂上重甲,挑选了五十名精兵一拥而入,在开门人的帮助下,袭占了两座塔楼和对应的城墙,接着其余民军士兵,和一股六百人的边民军举着火把呐喊着杀入了进去。
这会,在宫殿厅堂当中那几名达尼什蒙德的军官当即伏下身躯,交出了佩刀、指挥棒和携带的旗标,痛痛快快地乞求活命。
大概半个时辰后,科尼雅正东方向的大门也轰然打开,千余名红手旅团的士兵们喊着,将长矛留在营地里,挥着佩剑和火把,也奋勇突入进去。“主人,科尼雅城陷落在我们手里了!”绯帐前,高文急匆匆地在迪姆和木扎非阿丁的扶持下,踩着马镫翻身上马,那边的卡贝阿米娅也整顿好衣衫,走出来跨上马背跟在后面,“马苏德呢,马苏德呢?”高文在马背上,还不忘记他接受科尼雅城的这面“旗帜”。
“在后面的队伍里,马上哈吉布会拥戴着他进去,主人我们先走。”突厥军仆拉着萨宾娜的嚼头,朝着火光然然的城门处而去,迪姆扛着长柄锤跟在后面——整个营地当中,到处都是欢呼着的士兵身影涌动,所有人都拿着武器和旗帜,带着巨大的喜悦和热情,朝着城中奔去。
很快,塔楼、雉堞上都是举着火把晃动的士兵,高文穿过光影晃动的城门甬道,又越过了三重拱门,走了大约七八百尺的街道,直接来到了城南方昔日罗姆苏丹的宫殿苑林前,在满是莲花纹样的门前下了马,在那里大维齐尔和所有的部众伏在那里,乞求胜利者的宽恕。
高文将手伸出,表示饶恕了他们的死罪,接着禁卫分队接管了整个宫殿,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