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片林荫外就是片刚刚开始复兴的田地,先前攻城战时高文的塞琉西亚民军摧毁了这里,现在一支德意志兰移民团,大约一千二百人接管了这个地区,金发寡妇半睁着双眼,慵懒地躺在肩舆的靠垫上,看着田头和林间飞翔的白色鸟儿,和移民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正在修补被烧毁的房屋,并开始在被割除一空的田垄间补种作物。
“哼,这样也好,这个寡妇见到什么都开心好奇,还鼓掌,简直让人尴尬死了!”拾级而上,朝着山阜顶部走去的安娜想到。
结果没过多久,一行人就看到了那座波斯式风车的模型,具体而微者。
这种风车也叫“锡斯坦风车”,是由发明地而得的,因为波斯锡斯坦邻靠的便只有片盐湖,除去棕榈树外便是无边无际的山地荒漠,狂暴的风卷起砂子,很短时间内即能将居民点给淹没,故而当地人只能从遥远的帝国(中国)学习来了防沙栅栏和“祈祷轮”这两门技术来自力更生,其中后者即“祈祷轮”便是风车。
山阜上的风很大很空荡,秀发舞动的安娜和女执政官看到了:小翻车鱼和那海盗竖立起来的波斯风车的模型,是个高仅有十个安娜尺(大约就和两个安娜差不多高)的孤零零小塔,塔分为了两层,上面是个隆起的半圆形,下面是个上窄下宽的圆柱形,结合在一起。
这个邪恶的形状又让安娜和卡贝阿米娅同时面红耳赤起来。
“唔,但是风车呢?”安娜轻咳两声,将尴尬掩饰了过去。
“这个风车的风帆布是掩藏在塔里面的。”小阿格妮丝介绍说,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小塔内发出了轰轰不绝的声音,才得知内里果然是有玄机的。“奥妙就在塔身这个风孔当中。”小翻车鱼而后指着塔身中部的所谓风孔说到。
高文很有兴趣上前,结果发觉这个风孔几乎只能起到自己的肩膀,便讪讪地让在一旁。安娜附上去,却发觉恰好,这个风孔和堡垒的射箭口构造正好相反,是正的喇叭形,这样恰好能让更多的风灌入,而后从墙内的窄口吹出,形成最强劲的能量,一座风车塔可以凿出四个乃至八个这样的风孔,这样在山阜或者堡垒顶上,无论在任何方向刮来风,都能让里面的器械轮子运转起来。当风通过风孔这个管道,注入里面后,迎接它的便是转轴,转轴再像纺纱轮那样带动围绕其外的臂,六支、八支乃至十二支臂都是可以的,每支臂上都钉着覆盖着帆布,做成灯笼外罩的模样,风一旦灌入,就会使其隆起,接着隆起开始转动,把臂杆往前推动,而后风再让第二个帆布隆起,这样周而复始,带动整个转轴和风车,后者再驱动其上的石磨转动起来,而上面那层则做成了漏斗形状,上面的人可以不断将谷物顺着这个漏斗,往石磨里倾倒,便能持续不断地磨粉了。
“有趣,奇妙!”安娜看完后,很志得意满双手插着小蛮腰,对小翻车鱼和海盗的联合发明的两种类型的风车满足极了,随后她当即下令,给予那海盗再增加金币犒赏,并许诺将来给他三倍的圣俸地产(塞琉西亚的水手箭手等同样能享用圣俸)。
随后小妮子踱出了两步,沉吟思考着,“岸边的塔式风车用来磨粉排水,山顶上的波斯式风车可以用来磨粉、锯木,因为哈代山岭和那边的科勒阿迪欧堡都盛产林木,那么最阿拉尔曼河的那座大水力作坊,便专门用来印染和制革好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要秉承合理而有效率的原则。”
对安娜的看法见解,高文表示完全赞同,就在众人准备在山阜上吹吹风,吃完餐点观赏好风景再下山去时,他们身后的这座波斯风车模型,忽然在风中发出了不正常的声音,咯咯哒哒,就像个正在解体的船只那样,越来越大。安娜惊恐地回头望去,但见这会儿这座小塔的风孔,忽然冒出了黑烟和火焰来,带着腾腾腾的碎裂声,“啊,大蛮子!”小妮子吓得抱住了脑袋和发辫,很快她被高文一把抱住,举到了安全的地带去了。
赫托米娅很淡静地拦在众人面前,没一会儿她同样镇定地回头,对众人汇报说,“没关系,因为这座塔已塌陷焚毁了。”她说的丝毫没错,这座塔在安娜被抢过来后,顿时就倒塌在新御墨官面前。
“这还用你说嘛?”小翻车鱼恼火地对抢了自己工作的御墨官抱怨说,“你倒是说说燃烧和坍塌的原因啊?”
“对不起,这是你的职责。”赫托米娅很淡然地答复说,接着就举着书卷和笔,坐回到自己的脚凳上,将这场灾难如实记录下来,气得阿格妮丝快像面前这座塔那样冒起了烟来。
最后经过小翻车鱼仔细的调查,发觉了事故灾难的原因,原来四个风孔,配置了四个转轴和风轮,今日的风又特别大,到处灌入,带动所有的风轮摩擦石磨起火,烧毁了所有。
“我的挚友,这个问题到底该如何解决?要是投入使用的话,堆积着谷物的风车塔失火,那样损失可就大了,必须防患未然。”安娜惊魂未定,搂着高文对小翻车鱼发问说。
小翻车鱼也是十分聪明的,她想了会儿,就说可以在风孔上覆盖上百叶窗口,这样便能通过扳动百叶,来调节风的大小。
这个问题虽然得以解决,但众人多少有点狼狈,赫托米娅鼻尖上的烟灰都没有擦拭掉,“喂,御墨官。把那个擦掉。”高文说到,赫托米娅这才暂时放弃了记录的职责,从凳子上起身向大公爵施礼后,用丝帕把污迹给擦掉了。
大家也没有心思继续呆在山顶,在安娜认可了“各自动员人力,在穆特河谷、科勒阿迪欧堡、阿拉尔曼陆桥开始小规模风车搭建试点”的方案,便下了山。(未完待续。)
第37章 女婴()
结果到了山脚下,骑在最前面的卡贝阿米娅就惊讶地看到,在移民团所在的那片林荫村落前,许多农民握着农具,将寡妇原先憩息的那棵大树围得水泄不通,夹杂着德语、希腊语的争吵声不绝。
大惊失色的卡贝阿米娅,急忙派出自己马前的十多名背着箭袋担负护卫职责的信徒,快步上前,纷纷持满了手里的弓,大声驱逐这群无法无天的农民离去。
几名农民见到了急速赶来蒙着黑色袍服的保罗派信徒,还蠢到不明所以,都以为是寡妇的同伴贵族前来找晦气的,便光着上身(其实严格说还包括下身),仅仅有个裹住裆部的皮革袋子,夸张地鼓起来,举着各式农具,对着马上的卡贝阿米娅大声辱骂着什么。
“放箭!”拉着缰绳的女执政官毫不客气。
几发箭,当即掠着农民的头顶或者肩上,呼啸而过,噗通噗通贯入了他们身后的树干上,这群村氓才意识到这群黑袍子的家伙手里的弓箭都是真家伙,唔喇喇地喊了几句德语后,晃动着各种肉色的屁股,转身逃去。
待到高文匆匆来到的时刻,寡妇肩舆边,歪举着伞盖的奴仆和侍女还躲在后面的树那里,琦瑟夫人和几位侍卫也脸色紧张地握着短剑匕首,围在肩舆四边,看来刚才着实被这群气势汹汹的德意志兰农民吓得不轻,但寡妇却挺着隆起的肚子,傲然地站在肩舆的座垫上,手里居然捧着个光身子的孩子,正在那里手脚乱动,哇哇叫的啼哭!
“我的金头发女豪杰!”高文心中叫着苦,便紧张地跳下马来,快步走到寡妇的身旁,伸出手来,“你和姐姐、父亲在瓦良格之地,干这个勾当也够了。没必要趁着休憩的时候,偷农民的小孩去贩卖吧?还回去吧英格丽娜。”
“我可不是偷小孩子卖,再说以前我父亲用船载着奴隶出售,也不会卖这么小的娃。”寡妇气愤地将那孩子抱在怀中,而后不断翘着嘴唇嘘嘘,抚慰着这个孩子。
“我明白,你是看这个孩子可爱想抱抱,那等锻炼好自己也还回去,你是有妊娠的人,不能过于劳累。”
没想到寡妇的脾气更大,连高文都没看到她有这么大的火过,甚至带起了脏词,总而言之就是不愿意把孩子还回去。
正在高文没来头,而寡妇又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时,还是琦瑟上前对大公爵行礼,清清楚楚说到,“英格丽娜是不会放回去的,因为她刚才在林间和溪流边休息时,看到那群农民,他们在简短地对主和圣尼古拉做了祈祷忏悔后,就要把这孩子给溺死掉。”
“什么?”高文当即有点愣住。
“他们要把这孩子溺死掉,就因为她是个女孩。”琦瑟重复说到,“英格丽娜把这孩子抢了过来,惹恼了村民,才会有刚才的局面。”
这时候,刚刚抵达这里的肩舆上的安娜,听到了琦瑟夫人的话语,也举手阻挡了小翻车鱼的请示,“把我的卫队派过去,防止村民伤人。”
原来如此,高文这才回过劲来,他先前大部分时间在小亚细亚这里回转,对于拜占庭帝国来说,高原只有无穷无尽的战火和灾难——贵族的叛乱,突厥人的洗劫屠杀,这里永远都是缺乏人口的,所以溺死女婴的现象比较少见。但从那边迁徙来的德意志兰人不同,他们当中许多人本就是在“魔咒幽灵”的折磨下,养不活自己和全家老小,才动身前往遥远的东方,对于这群农民来说,女儿没法子耕田没法子为贵族老爷服劳役,只能从事点拾取麦穗、制造树皮鞋、纺织的零碎活计,还要张开嘴吃饭,养活长大后还要赔上嫁妆,去生越来越多的婴儿,导致要吃饭的嘴越来越多,很快粮食就不够用了,男人无法养活女人和孩子了,一旦稍微有些自然灾害来临,那么所有人都会遭逢灭顶之灾,大批大批死亡。
故而他们会溺死大部分出生的女婴,这无关乎残忍和道义,这只是无助愚昧的农民们,自我控制人口、喂饱自己的可怜方式而已。
得知了真相的高文也很尴尬,这会儿寡妇不再理会他,当她听到那女婴在饥饿地号哭后,便转过身去,解开罩袍,让这孩子裹咂了番,结果精明的孩子发觉寡妇的胸脯虽然饱绽无比,但却没有乳汁,不由得浑身挣扎,哭得更加凄厉。
“那样喂有什么用?蠢女人就是蠢女人,脑子都长到胸口去了。”安娜大声讽刺说,而后她转头,低声对赫托米娅吩咐说,“去塞琉西亚城找个正在哺乳的妇人来,还有把所有村民都聚集来,我有法令要宣布。”
安娜带来的十名卫队武士,都披掩着等身的扎甲,背着刺绣的箭袋,佩戴着锋利的单刃马刀;高文的数名卫队武士,则是满脸胡须的海盗装扮,扛着长斧,背着圆形的盾牌——这群人将整个村落一围,报上了大公爵和紫衣公主的身份,那群农民便丧魂落魄,全都走了出来,大约数十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跪拜在肩舆的面前。
“我的新法令,先对你们的村落说,那就是你们昔日在家乡溺死女婴的陋习,决不允许再在塞琉西亚出现。任何婴儿,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圣母赐予人间最美好的礼物。”安娜坐在肩舆的垂帘后,大声说到,“而后大公爵会让锦册兄弟会和自新会的成员,组成个巡回法庭,每隔一段时间巡察各个市镇和村落。只要从任何人口中发觉你们溺婴的话,或者从任何村落的水渠、池塘发觉婴儿的尸体,整个村落要缴纳十枚金币的罚款,严惩不贷。”
高文面色凝重地立在安娜肩舆的身边,他让这小妮子说着,没有加以阻扰,但心中却和女执政官一样明白:光是如此,也是很难根绝溺死女婴的现象,大不了他们会采用更为恐怖干脆的手段处理掉婴孩的尸体,比如投入炉灶焚化,或者深埋在树林当中,所以女执政官才在那里不断喃喃自语,“婴儿是恶魔”。
“这也是我们的罪愆,若是塞琉西亚领国每个人都十分富足安乐的话,哪里会存在今日所见的可怖景象呢?”新法令宣读完毕后,安娜朗然对着高文说到。(未完待续。)
第38章 寡妇的道别()
高文苦笑起来,虽然他明知道安娜这句话是说给跪在其目前的诸多农民听的,但其实他想说安娜这种自责是没有依据的:因为农业社会的魔咒就是这样,不可能出现人人富足安乐的情况,哪怕是大部分人的生活条件超过温饱线,能喂饱两个人他们就不惮生四个,能喂饱四个人就不惮生八个,那样人口便会在安逸当中迅速大量蕃息起来,总有一天会超越国家蛋糕所能承受的极限,那样就会自动开启古代农业社会特有的“自动清除满溢开关”——或者是“社会屠杀”,比如溺婴、饥荒、盘剥;或者是“武器屠杀”,比如叛乱、分裂、战火等,潘多拉魔盒就这样被释放开来,浩劫呼号将布满大地。
而刚才溺死女婴的景象,虽然在寡妇眼中是不可原谅的,但是将其放在“社会屠杀”环节里比较看待,还可能是最温和的一种。
然则高文还是选择沉默,当随员将紫衣公主的新法令开始翻译成德意志兰话,一句句宣读时——因为不管如何,安娜的这种举动总归是对的,高文也一样痛恨溺死女婴的行为,即便这群农民有十种百种理由,但现在看去他们脸上特有的麻木兼狡狯的表情,缩在肩膀当间,虽在俯首帖耳的同时,还是丝毫不变的——他们在内心里,根本没把公主的训斥和谕令真正当作一回事。
不久后,寡妇亲自将那个女婴给用襁褓包好,感激地半举着,送入了有些手忙脚乱的小翻车鱼怀里,肩舆上的安娜隔着垂帘侧眼看了寡妇两眼,便嘱咐卫队和奴仆抬起肩舆,先行朝塞琉西亚城归去,“你和尊贵的英格丽娜夫人交涉会儿,我归去宫殿给这个小孩找个乳母。”
“我随后便赶来。”高文微微鞠躬说到,因为“想和大公爵私下有些话交谈”的要求,是寡妇方才亲自说出来的,安娜居然当面认可了。
留下的数名卫队武士,正握着武器,站在山脚树林的外围,琦瑟夫人微微打着盹儿,靠在肩舆上,一袭长袍掩着她的身躯,高文的鹰隼“船长”也半睁着眼睛,有些疲累地立在肩舆的抬架上和她为伴。暮色当中,虫儿们和平地鸣叫着,潺潺溪流边,金色头发的寡妇拥在高文的怀里,“我不愿意在阿库姆集市旁的别墅里无所事事下去。”
“在那里安心待产不是很好嘛,我也可以就近探视你。”高文搂住了温软蓬勃的寡妇,自上而下,能看到她眉梢尖的那粒小痣,粉红里透着点黛青,也是泰提修斯曾经吟诵过的,愿意用一座城市或一个王国来换取的那颗痣,“怎么探视呢?马上整个塞琉西亚都要继续作战吧?我虽然对战阵一窍不通,但平日里使女和卫士们的交谈我也在留心听取。”
高文点点头,两个人的身影,在夕阳里被印成了一团黑色的剪画,“朝圣者刚刚通过决议,来年五月开始朝圣城大举进军,而在此前我要继续进行一统奇里乞亚的战争,不管君士坦丁堡皇帝和他的臣子会想出什么办法,抑或是朝圣者如何激烈的出兵协同要求,都不能干扰我的脚步。”
“男人有野心真好呢,真是庆幸当年我渡海来投奔你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想驾驭你的愚蠢念头。安娜也正是和你并肩作战的人。”寡妇闭上双眼,继续深入地蹭着拱着高文的怀抱,金色的头发一缕缕地在他的手臂间滑动着,“我要去科勒阿迪欧堡,那里林木秀美、溪流丰富,在群山间还有肥沃的平野盆地,再适合布设小水轮不过了,我会在那里建设塞琉西亚的养蚕业和丝织工坊、造纸工坊,总不能所有都依靠巴里城的款项。高文你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