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这种景象,恰如当时一名叫吉伯特。德。诺根特的贵族,在日记里叙述那样,“贵族们负债累累,农民们遭受饥荒盘剥,所以当十字军(朝圣者)突如其来地喊声一起,立刻到处得到响应,仓库的大门被暴力打开,原来价格贵的不得了的商品,被随意以低贱的价格出售了,比如五头羊只卖七个银便士。然后所有人填饱肚子后,便急不可待地要走上朝圣的道路,尽快把所有路途里不需要的东西,统统折卖为现款,这样价钱便不是由卖者而是由买者决定了,许多宝贵的田产,就这样以微不足道的价钱贱卖了。”
而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诺曼女子口中的各地教会、修道院,这些场所是不缺金钱的:它们的仓库里堆满了金银做的各色东西(包括许多古代金银钱币,教会储藏起来,不愿意送出去流通,他们短视地认为,若是露富,会遭到盗匪或武装领主的打劫),如果有需要,只要熔化一部分,做成各色钱币或银饼(当时西欧的教会、修道院和封建诸侯一样,拥有独立的税收权和铸币权),就能大片大片把贵族、骑士和农民世代的土地给买来。
比如西法兰克的莫雷斯姆修道院里的账簿上,清晰地记载——一位贵族出售给修道院大片的土地,获取了仅仅二十七个银里弗尔(里弗尔等同于磅,即由查理曼大帝规定的,以现代491克重为标准的新磅,比327克的罗马磅要重);而一位小康的乡间绅士兄弟,将果园出售,哥哥换取了一匹能装载行李的骡子,而弟弟换取了三十苏(苏等同于先令,一里弗尔的银,等于二十苏;一苏十二个便士,所以一里弗尔等于二百四十便士)的银钱;另外也有个贵族抵押了自己的富饶庄园,得到了十六个银里弗尔。
当然除去教会修道院外,对圣城的远征还有个受益者便是世俗国王,他们大部分以留守王国的名义,没去参加远征(当然,其实就当时情况而言,急着去参加朝圣的,不是破产的农民,就是平日在地方上好勇斗狠、劣迹斑斑的领主骑士,正派人没几个去的,尤其是君王们),这时候也趁机大笔大笔地收购抵押土地,比如法兰西的国王腓力,仅仅以一千五百银里弗尔的价钱,就买下了整个布尔日郡,因为布尔日的伯爵跑去参加休的远征军了。。。。。。弟弟前脚去远征,哥哥就在后脚买地盘,当真是最惬意不过的买卖。
而卖土地的方式也各有所差,比如刚才那诺曼少妇所说,就有活押和死押之分。
英格丽娜在她们的解释里,明白了:所谓的活押,就是土地经营权和所有权依旧在我手里,但是我每年都必须把收成的部分,当作债务分期,抵偿给有债权的教会、修道院,直到还清为止;所谓的死押,便是彻底把经营权给教会,负债时期所有土地产出就归教会所有,而所有权契约教会也替你“保管”,什么时候你还清债务了,教会才把契约还你。
当然,活押借的钱少,死押借的钱就多,这也应该是必然的结果。
这群诺曼妇人的丈夫,有的是活押,有的是死押,但不管死活,她们都无心经营家产了,一群女人就往先坐船朝勒班陀走,而后再雇佣些骡子,从陆地或到君士坦丁堡,或到塞萨洛尼基,前往小亚细亚去找丈夫,海陆并行,也就是为了多省点钱,当真是可怜得很。(未完待续。)
第39章 海关所的夫妇()
而现在又遭逢了暴风雨,她们只能滞留下来,进退无路,有的妇人就只能鼓动大家:前去伯罗奔尼撒地区,嫁给有钱的希腊人,也比在这里苦耗着要强得多。
英格丽娜唏嘘不已,她接着思考了会儿,就建议大家,“死押的朋友们,难道你们就无路可走了吗?”这话让其他的女子,乃至是身边的琦瑟,都以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这金发美人,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不久一名妇人接过话来,“哎呦这位贵夫人真是不了解大伙儿的难处,您要知道,有土地和果园才有粮食、果子和牲口出卖,才能还债。现在都死押出去了,我们哪里还有生钱的根本呢?”
“可是你们还有宅子啊?”英格丽娜微笑着提醒。
几名妇人互相纳罕地对视着,须知在她们的眼光当中,宅子就是来居住的,而土地才是来经营的,这也怪不得诺曼女人:当时人们的观念就是这样。
“宅子,可是宅子如何生钱。”一名妇人开始探询本质性问题了。
“我在巴里城,也算是见识到了些许景象,那便是教会修道院,还有各地的王室为了买地,把窖藏的金银钱币都取出来,这样很多的钱币就会在各地流通着,商队和香客往来必然也会日趋频繁。”英格丽娜说完这些,笑着用手比划着,“你们的宅子,可千万不要再抵押了——而是应该把它们给割分起来,当作商队、香客的驿馆旅舍,供应住宿伙食,抽取租金。交通若是便利的,还可以把它清空掉,租赁给商人当备货的仓库。宅子的投资,可要比田地要低得多,而收益却要高。这样,你们积累下来的所得,可以慢慢将产业换回来,也可以资助给远方丈夫,在东方购买产业。”
这个提议简直闻所未闻,妇人们立刻炸开了锅,“活押也可以照办,此外活押的姐妹们,更应该自主将田地的其余所得积蓄起来,雇人前去各地集市,比如巴里城贩卖,而不是交给教会的代理商去代理,这样就少了许多遭到盘剥的中间环节,尽量多换取足色的钱币,然后可以放贷!”
当“放贷”这个词汇,在英格丽娜的口中说出来后,外面风雨声几乎要被妇人们惊恐之声给压下去了,因为谁都知道,教会是严禁放高利贷的,除去各地得到许可的犹太人“放款所”外(犹太人也必须实物抵押方可)。原本基督教会在罗马时代严禁放高利贷,是有积极意义的,可以对抗包税人对负债者的残酷盘剥;但后来却是弊大于利,扼杀了民间的商贸活动,此外教会自己却积极放贷,独占好处。
“没关系的,教会的规定,是利息不能超过千份当中的十六份(千分之十六),你们按照十二或十五来收取利息就行,既不会触怒神甫们,也比那些犹太人要实惠平易。”当英格丽娜毫无阻碍和畏惧说出这点后,几乎所有在场的妇人都啪啪啪鼓掌起来,她们接着脸上也展开笑颜了,几乎没人再希冀前去小亚细亚找丈夫,大伙儿主张待到日色好转后,就返回卡拉布里亚、西西里去,照这位漂亮的金发美人所说的建议去办,“男子走后,我们女人就是家产的主心骨,没理由不如别人。”
雨稍微小了些,驿馆的廊下,英格丽娜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真是讽刺呢梅洛夫人,先前据说高文在巴里城的时候,还和诺曼的男子生死交战,而我现在却在帮着他们的女人。”
“哪里的女人都值得可怜帮助,你做的没错英格丽娜。”
看着勒班陀四周熟悉的山峰云流,英格丽娜叹息着说,“真想早些和高文见面啊。”
“你说的没错,英格丽娜。。。。。。”后面应腔的琦瑟,不由得又泛起苦笑来。
雨水在暂时停歇后,她们俩就雇了些牲口和骡马,继续朝着帖萨利城而去,沿途英格丽娜兴致不减,给琦瑟到处讲解各地的风土:恢复和平的色萨利平原,再度布满了桑植土地,一片田园平乐的景象,看来皇帝要动用励精图治的手腕,将此地和莫利亚改造为帝国的粮仓和丝织品基地。
但是整个梅萨迪尼家族的产业,却大部分没入了皇产司当中了,昔日以荣耀自夸的古老名门,已经风流云散。
英格丽娜却没有丝毫怨苦,甚至也没对琦瑟提及什么,原本她守着这庞大的家业,就觉得万分的无聊苦痛,直到她遇到高文,再度尝到了作为女人的快乐后,哪怕是舍弃门楣和财富,去巴里城运作新的丝织工坊也觉得十分满足。
因为英格丽娜事先打听过,那个讨厌的皇弟塞巴斯托克拉特,正在拉夫拉寺院里商议寺院一体纳税的问题,所以她与琦瑟计较后,决心绕开这位,不走帖撒罗尼迦或塞萨洛尼基走,而直接从科林斯或雅典上船,去塞琉西亚。
结果在科林斯的海关所里,几名官吏在看到她的名字后,窃窃私语起来,迟迟不下许可通行的印章,就在寡妇感到不安的时候,从内里的厅堂里转出位微胖和善的帝国贵族,自我介绍说,“尊贵的两位夫人,我是帝国的第三荣耀者,尼基弗鲁斯。布雷努斯,我认得你们两位,应该是前去塞琉西亚,前去寻找大公爵的。在此处经过,也请让鄙人款待下,以尽地主之谊。”
英格丽娜与琦瑟急忙行礼,接着布雷努斯继续笑着说,“无需担忧,相信这也是我夫人的意愿想法。”
随着这声话语,内室门廊里,自垂帘后绕出位十分娇小的,身披紫袍的女子,皮肤红润白皙,目光明亮,“您们好,自夫君的仆役和信使那里得知您们的情况,我早就渴望与金头发的英格丽娜。梅萨迪尼,一位能在城市里支撑繁盛丝织业的女子结识了。”
琦瑟苦恼地闭上眼睛,看来布雷努斯的情报网锁定她们俩的行踪很久,早就有所准备——自然黛朵和安娜的私奔闹剧或者悲剧,她也是知晓的——原本以为布雷努斯这样的高阶贵族,怎么会在小小的海关所里出现,但是。。。。。。
而那边,呆呆不明所以的英格丽娜,还瞪着绿色的眼瞳,而后谦逊地表示,自己的成就是微不足道的,现在她已经将城市托付给了朋友,要前去东方和叙任大公爵的高文会合了。
“当然,在马上的晚宴上,关于高文阁下,还有我姐姐的许多故事,我都要迫不及待地与您分享呢,夫人。”黛朵露出洁白晶莹的牙齿,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40章 阅读与书写()
彭布罗克庄园二层的书房的坐榻上,被宠爱够的安娜,黑色的头发散下,“流淌”在她雪白的肩膀和锁骨上,蜷缩在高文阔大雄壮的胳膊当间,心满意得,双目微睁,而后她的手无意识而困倦地伸到了榻边的撒拉森风开口罐里,抽出一截薄薄的羊肠来,还有附着的彩色丝线,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先前在制造黄花蒿油膏时,那位异教医师从匣子里取出羊肠管来,原本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了!
于是安娜咬住了发带,翻坐起来,抬高双手,将发辫简单系好,随后骑在了感到疲累的高文前,把羊肠子给扯来,瞪大眼睛,先是比划,而后就套了上去,发觉短了小半截,“这应该是撒拉森人自己用的。”安娜思忖着,随后就开始用纤指绕着彩色丝线“扎封口”。
“安娜你疯了!”高文疼得扶起来,把她给推开,结果安娜坏笑着提着手里的羊肠,斜着眼眸,“原来是这个作用,这种东西可以阻止孩子的产生?你一定是非常熟悉了,当时还让那医师不把它丢到奶水中,为什么。”
“因为他误会了,丢在奶水里浸泡可以让功用更加显著,而我们当时是要急着救歌德希尔德。”高文直言不讳。
“那你意思就是你以前经常用这个,是和那科纳马雌狐,还是和以前那梅萨迪尼寡妇?还是和其他什么女人。”安娜追根究底的习气又浮上来。
这一两天,他俩就在书房和寝室内,不顾外面的天气时间,根本不看沙漏,在各个地点和家具边疯狂地“鏖战厮杀”,一个是彻底丢弃伦理心的花场老船长,一个是带着亮晶晶新风帆甲板出航的“少女船”,简直是惊涛骇浪,直到刚才两人才感到有精疲力尽的感觉。
“就只有这两位了,倒是奥森希望把他的女儿赫托米娅嫁给我。”高文满不在乎地扯过那羊肠,重新抛入了罐中。
“什么赫托米娅!奥森要是敢动这样的心思,我就出动帕特瑞亚师团灭了他,踩平兰普伦城堡。”安娜勃然大怒,“现在你我都是正教徒,这种公然违背伦理的婚姻怎么可能存在。”
“好啦好啦,已经被你的姐姐歌德希尔德给阻挡下来了,我们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也该返回阿达纳城,去与其他的朝圣者和义兄会师了,朝安条克城前进了。”高文把安娜搂入怀里,哄道。
“你是不是想让我承认你和前面唯二的关系,在婚姻同时还能让他们当你的情妇?”面对安娜这个疑问,高文沉默了,不管如何,“圣妹”卡贝阿米娅十分狡黠,在安娜面前自保倒是绰绰有余,倒是寡妇心地单纯,一切都得托付给梅洛和琦瑟了。
梅洛,算是高文半个“暗线”,先前大公爵爵位之争前,高文就已经算计到,安娜会去倚重这位宿营总管的,故而两人私下达成默契,心照不宣,始终让安娜认为梅洛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物,“得好好照顾好英格丽娜,待到我从安条克出征归来,再做安排计较。”
“懒得管你。”见高文眉头紧锁,安娜出于先前的教训,变得有点不敢凌驾惹怒大蛮子了,便半是负气半是娇嗔说了这句话,继续强行依偎在对方温厚的怀里,要休息了。
高文也罢兵休战,一只手给安娜枕靠,另外只抓了下后背,刚才他就觉得有个东西膈在那里很不舒服,扯下来看,果然是奥维德《爱经》的单张稿页,还是莎纸草誊写的,然后——高文的眼睛不由得惊恐得瞪大了,上面一行行的古拉丁蝌蚪文,他居然能在脑海里流利地将其朗读出来,并且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哗啦”,高文一把将稿页给揉住,手臂都在颤抖,那边安娜在半梦间嗯了两下,似乎是询问为什么还不休息,高文支吾了两下,说我先下去找些东西来,说完蹑手蹑脚地走下榻,将安娜给盖好,走向了那边书房的壁架。
他吃惊了,甚至有些惶恐,因为这壁架上的一卷卷典籍,他都能看得懂!
没理由,这种艰深的古拉丁文,别说意大利了,就是在罗马帝国的宫廷当中,也只有寥寥如安娜者才能读懂。
高文蹲在了座椅上,抓了抓脑袋,在脑袋里思索起来:他现在没来由获得了阅读这种古文字的能力,只有一个途径,那便是使用磷火之剑杀害了拥有此能力的人;而即便是阿莱克修斯皇帝,也对这种古老文字敬而远之,他想来想去,杀掉的数百人里,大部分除了粗鄙之人就是粗鄙之人,就他所知的世界范围里,掌控这种阅读的只有四个人——伊朵鲁斯、布雷努斯、小翻车鱼阿格妮丝和安娜。
前三者都活得好好的,不,安娜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啊,没被他用火剑杀害,更没有杀害的理由啊!想到此,高文还看了躺在榻上,力尽酣睡的安娜,呼吸均匀,黑色的长发随着她小鸽子般的胸脯起伏着,那脸庞怎么看也是属于活力少女的,不像个死人的。
高文缓缓站起来,他立在了书房和靠窗寝室交界处的垂帘帷幕,看了几眼躺在柔媚月色里的安娜,悄然将其拉合,并搭上了各自的钩子屛住。而后,书房里的烛台火焰,更加显得明亮,把周围的书卷照得雪耀雪耀的,高文披好外套,重新坐下,把磷火之剑取起,插在了腰带的铁环上,气定神闲后,他的蓝色眼睛盯住了书房和侧边走廊间的昏暗角落里,在那里没有月色,烛火也照不到,芭蕉叶在外面不安地扇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莫名其妙地掌握阅读能力?不,不单单是这样,高文而后从读经台边的木凹槽里,取出了搁在其间的芦管笔,在羊皮纸上,笔尖微微抖动着,接着写了行标标准准的拉丁韵文。
他还会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