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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老李。”莫铁不好意思道，没想到竟然揭开了李之仪的伤疤。
“没事儿，都这么多年了。”李之仪不在乎地挥挥手，“我记得那家人有三个儿子，当时也快十岁了。失踪之后杭州府衙一直在江浙一带寻找，一年未果，只能放弃。”
“那三个孩子叫什么？”莫铁问道。
“曾兆龙，曾兆虎，曾兆牛。”
“这关联不大啊。”莫铁奇怪道。
李之仪继续说：“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印象中和江湖人士扯上关系的曾姓案件只有这一桩。”
十个人被审完后，李之仪他们便来到吴大用的牢房。
那吴大用坐在墙角，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李之仪道：“吴大用，别装了，你心里知道，我在客栈里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角落里的吴大用抬起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在牢房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森。
“李大人，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莫铁开口道：“吴大用，我叫莫铁，你记住了吗？”
吴大用笑容一滞，说道：“这位公子，您有什么事儿吗？我可不认识您。”
莫铁嘿嘿一笑，这是打算诋毁所有他说过的话，干过的事了。
“没关系，你记不住，会有人帮你记住的。比如我杀了你们少帮主以后，排帮高帮主应该会帮你想起我的名字。”
吴大用眼皮狂跳，强作镇定地说：“公子您说笑了，排帮那样的大门派，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些臭跑船的。”
“你”李裳大怒，吴大用竟然想收回他在客栈说的话。
莫铁拦住了她，说道：“李姑娘，没关系。等少帮主死了，自然会有人来找他，到时候他就撇不清关系了。”
“公子您说笑了。”吴大用还是这么一句。
莫铁没管他，转身便走了。
李之仪和李裳都跟了出来。
“老弟，你该不会真的想？”李之仪看着莫铁说道。
“哈哈，老李你放心，我就吓唬吓唬他。”莫铁哈哈一笑，拍拍李之仪的肩膀。
李之仪的眼皮也跳了起来，你莫不是吓唬吓唬我哦，你给李丫头眨什么眼睛啊。
李裳收到莫铁的眨眼暗示，心领神会，开口说道：“李大叔，您再去审审那个曾虎吧，莫师兄选出来的人，肯定有特别的地方。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李之仪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悄声说一句：“别闹出太大动静。”
说完转身回了大牢。
“李大叔是个好官。”李裳低声说道。
“啪。”莫铁一拍额头，“还没恭祝他升官了呢。”
回到大街上，莫铁陪着李裳先找了家客栈，选了个房间住下来。小姑娘长途跋涉十一天，澡都没洗过。
趁着李裳洗澡的功夫，莫铁也在自己的房间梳理了一下事情的脉络。
有的人一见如故，比如沈炼，比如李之仪，所以对于老李的办事能力，他是放心的。至少，排帮现在绝对不可能把吴大用等人从牢里捞出来。
关键是要找到排帮少帮主的行踪。
莫铁的打算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杀了首恶，先了结一段因果。至于排帮后续的报复，他自己接下了。
这也是他进入江湖的方式，用一场腥风血雨来开启这一段路程。
下午的时候，李裳乔装打扮，改做公子装扮。
“莫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小姑娘的称呼还真是多变呐。
“碧涛台，听说那里的清倌王曲纤腰曼妙，恰似流风。”
第35章 论扬州和杭州的姑娘（）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在莫铁看来，杜牧也是个淫贼，和唐寅一样，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用才华占有了扬州，还因为他们用才华占有了扬州少女的心。
当然他们不是下三滥淫贼。
这是和排帮少帮主最本质的区别。
扬州有天香楼的李玉、闻香院的孙碧、听月阁的苏瑾，尤其是那苏瑾，听说她的歌声会让人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整个杭州能和她们相比的唯有碧涛台的王曲，所以杭州的客人们都很捧场，夜夜欢歌，灯火辉煌。
可大白天来碧涛阁的却少之又少，所以老鸨芳姐带着疑惑的眼神客气地问道：“两位公子，里面请。先来些茶水如何？姑娘们还在洗漱，一会儿就见到了。”
莫铁仔细瞧着这个鸨姐，还不满三十，身姿绰约，面容俏丽，真是个美少妇。
“敢问姑娘芳名？”莫铁问道。
一句话说得芳姐脸都红了，自从“妾貌渐衰”，还是头一次有少年郎再称呼自己姑娘。
李裳看到芳姐脸上的神情，内心暗笑：莫师兄虽然是江湖菜鸟，但似乎也是欢场老手。
莫铁要是知道她的想法，定会直呼冤枉，他对未婚的四十岁精（da）英（ling）女（sheng）性（nv）都会叫声美女，这芳姐三十不到，叫声姑娘合情合理。
“少爷真会说话，”嘴上虽如此，芳姐的眼神却很清明，不住地在莫铁和李裳身上徘徊，试图找出些信息来，“您看上我们这里哪位姑娘，直接跟芳姐我说一声，我一定给您留着。”
莫铁笑道：“我若是看上姑娘你呢？”
芳姐一愣，旋即笑道：“少爷切莫说笑，我在这碧涛阁长大，暮去朝来颜色故，哪比得上小姑娘让您开心呢。而且，我们这些管事的都已经拿到自己的身契了。”
言下之意，我不卖，你强迫不了我。
莫铁惊讶地说：“真想知道是哪位如意郎君，竟能得姑娘青睐。”
芳姐闻言一笑，双靥飞红，眼中有些痴迷，好像真的想到了某个身影。
“少爷您莫取笑我了。”芳姐虽然失神，但还是调笑道。
莫铁装作一脸懊恼的样子：“看来是不肯说了。那罢了，我换王曲姑娘吧。”
芳姐笑容变得苦涩，为难道：“少爷您可别消遣我了，这每日来的客人，一百个里面就有九十个要见王曲，我们家姑娘虽好，可也分身乏术啊。实话跟您说了吧，这交了定金的客人都排到三个月后了。”
“哦？”莫铁奇道，“王姑娘不是湥з亩俊�
王曲以舞蹈闻名，卖艺的可没有定金一说。
芳姐笑道：“少爷，如今这世道，哪还有湥з亩郑还腔炜诜钩浴！�
莫铁似笑非笑道：“是吗？我可听说那扬州的孙碧就是个湥з亩 ！�
芳姐闻言，捂嘴一笑，好像被莫铁的天真逗乐了：“少爷，您这话我还是头一遭听呢。再说，那扬州自古就是烟花之地，近些年更是人才济济，李玉、孙碧、苏瑾可都是天姿国色，去年还有个‘琴歌双绝’的孙妙横空出世，我们杭州只有一个王姑娘，比别人辛苦些也是正常嘛。”
莫铁和李裳相视一眼，都明白了——扬州的消息还没传开。
这说明了两点，第一，白道上是官府控制了风声，李之仪证实过了，黑道上也必定有人在干预，或许就是排帮。第二，王曲确实不是处。
李裳是没有在意这第二点的。
“芳姐，你这么说我倒也理解，但是你养个家雀儿还得叫两声给大家伙儿听听，何况王曲这么个大活人。我们来此一趟也不容易，连面都见不着也太丢份了。”莫铁说道。
“诶哟，那您今天可来巧了，我们王姑娘每逢初一、十五才在大堂的戏台演舞一曲，今天正是十五，您稍等片刻，占个靠前的座位，定能近距离看看王姑娘。”
莫铁一听，笑了，扔出一大坨银子，说：“行，去给我们准备些好酒好菜。这天色也差不多了，边吃边等吧。”
芳姐接住银子，手中的轻纱有意无意地抚过莫铁的肩头，笑道：“好的，少爷您稍等。”
不多时，酒菜便已上桌，莫铁还真的挑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师妹，尝尝，碧涛台的西施舌可是一绝。”
“师兄，你还真的要看王曲啊？”李裳惊讶道。
莫铁低声说道：“也不尽然，我们今天拿下了吴大用一伙人，那排帮少主也不是傻子，必定要尽早跑路，我赌的是他肯不肯为了王曲冒次险，再呆一个晚上。”
李裳一听就明白了：“师兄，你是说，王曲现在还在碧涛阁，我们只要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
莫铁点点头：“嗯。当然，若是那少主已经跑掉了，我们现在也追之不及。”
“可是师兄，你怎么确定排帮少主一定要奸杀王曲呢。”李裳有些疑惑。
“不敢保证，但是我想，少帮主已经收集了孙碧，想必不会放过和她齐名的王曲，而且，王曲已经踏入风尘，少帮主这回可以拿到不同于孙碧的双胸呢。”
李裳大惊失色：“师兄，你们男人真可怕。”
“哈哈哈，师妹你错了。江湖上每一个人都很可怕，只是有没有被人知道罢了。”莫铁眨眨眼睛说道。
李裳毫不犹豫地反驳：“才不是，隐湖的师姐师伯们都很好。”
莫铁奇道：“听你说起隐湖的时候，总是很自豪。你们隐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骄傲啊？”
李裳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说道：“我才不告诉你，你遇到就知道了。”
莫铁看着她一副男子装扮，眉清目秀，皮肤白嫩，娇俏可人。差点弯了，不对，她本来就是妹子，应该是差点三年起步。
李裳年方十七，未成年小姑娘，莫铁听到她芳龄的时候就有些不自在，是以言行举止之间逐渐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看待。
渐渐的，碧涛阁里面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空荡荡的大厅，已经坐满了人。
莫铁四周，也坐了些富商士子，虽然都在谈笑风生，眼神儿却不住的往戏台上看去。
看来他们也在等着王曲的出场。
第36章 王曲被绑（）
认真讲，在妓院里搭个戏台也是没谁了，不知道这碧涛阁的老板是谁，有机会要拜访拜访，莫铁心里想到。
闹哄哄的戏曲很快散了，也没有人喜欢看，又不脱衣服，脸上还厚厚的浓妆，哪有清新可人的妹子来得可爱。
接下来就该是王曲登场了，可是却迟迟不见人出来，很多客人都等得不耐烦，拉着上茶的小厮在追问王曲哪儿去了。
莫铁和李裳对视一眼，难道出事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后堂传来。
李裳立即起身，绕过戏台，向后跑去。
莫铁则直接跳起，凭借着强大的力量越过了长长的戏台，一把撞开帘子。
“好。”
“漂亮。”
有些心大的客人还鼓掌叫好。
莫铁循着声来到了后院，可是姑娘们的房间都差不多，他一时也找不到惨叫是哪一间发出来的。
有一些房间的姑娘已经打开房门，出来看看情况，手中篦子还没放下，头上云鬓也未成形。
“公子，那边第二间屋子。”有一个机灵的丫头看到莫铁时隐约明白他就是为了这个而来，赶紧给他指了方向。
其实莫铁通过热感应已经看到那间屋子有人躺在地上，他立马向那房间奔去，还不忘转头给那丫头说一句“谢谢”。
闯开房门，竟是才见过没多久的芳姐倒在血泊中，从血迹来看，基本是不能活了。
莫铁赶忙上前，轻轻托起她的脑袋。
芳姐还未失去意识，看到莫铁进来，低声说道：“王曲被黑衣人抓走了。”
“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莫铁用命令的语气冲她说道。
芳姐看着莫铁的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少爷，我怎么命这么”
芳姐这句话可能已经说完了，但是后面声音太小，莫铁已经听不到了。
李裳走进来，刚喊了一声“师兄”便捂住了自己的嘴。
莫铁放下芳姐，站起身，面容严肃地对李裳说：“追。”
“师兄，没有翻墙的痕迹，他们肯定是混入宾客中去了，我们找不到，没法追的。”李裳说了一下自己查看的情况。
莫铁毫不犹豫地说：“他们穿的夜行衣，杀了人还把门关上了。但是没有翻墙痕迹，说明我来得太快。”
说到这里，李裳就明白了，赶紧跟着莫铁走出门外，往旁边其他姑娘的房间看去。
几乎所有的姑娘都出来了，唯有一间房没有人开门。
莫铁跑在前面，一脚踢开房门。
屋子里的情形和芳姐那里一模一样，看来还是一刀毙命，只不过捂住了嘴，所以没有发出声音来。
这间屋子后面有扇窗子，已经是打开的状态。
莫铁二话不说，翻过窗子就追了出去。
虽然还有好几栋下人的屋子挡着，但是他的热感应却能发现两个在快速奔跑的人，其中一人肩膀上还扛着第三人。
李裳也跑出来，她紧紧地跟在莫铁的后面。
出了碧涛阁，已经是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看不见一点儿黑衣人的踪迹。
莫铁跳上一间屋子的房顶，向着某个方向看去。
随后又跳下来，对李裳说：“师妹，你回客栈取我们的兵器，到那个方向，大约五里外的树林中找我。”
莫铁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在那里，他看到了树林中隐藏着的近百个人形热源，应该是少帮主和他的随从，正在等着接应绑架王曲的两人。
李裳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回去了。
莫铁继续追着，这次，他干脆在屋顶上走，练劲让他能够很好地控制自身力量，虽然脚下凹凸不平，却不会失足滑落。
到了人流稀疏处，莫铁跳下房顶，其实他已经看到黑衣人就在附近的小巷子左右穿梭，为了避开普通人。
不过，他要顺藤摸瓜，便距离远些咬在后面。
到了城墙处，莫铁正寻思他们怎么过了这二十米高的城墙，却见城墙上有两根绳子落了下来。
有人接应！看来他们能悄无声息地潜进碧涛阁也是有原因的。
等他们终于翻过城墙，莫铁则找了个无人处，纵身一跃，便跳过了墙。
又追了数百米，他们的速度明显放慢，莫铁悄悄地靠近，听见他们在说话。
“陆师兄，少帮主真是胡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白天进去的兄弟可都还没着落呢。”一人说道。
那被称为“陆师兄”的人则说道：“噤声，我们都是少帮主的护卫，做好他吩咐的事情就可以了。”
“那曾虎不也是护卫吗？少帮主就不管他了？”第一个开口的人明显感到不乐意。
陆师兄没再说话了，好像也陷入了沉思。
莫铁脱了上衣，只留一条黑色的裤子在身上，使用变色能力，将身体变得和天色一样黑，连眼白处也是黑色的。
终于，几人赶到了树林里的汇合处。
“少帮主，我们回来了，出了点意外，杀了两个人。”陆师兄下跪道。
等在那里的几人中，有一个年轻的公子，长得挺俊俏，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腰间插着一把宝剑。
听到陆师兄的汇报，他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将折扇在手心拍了几下，冷静地问道：“杀的什么人？可有人看见？碧涛阁的老李没帮你们吗？”
“回禀少帮主，杀了一个鸨姐和一个不出名的姑娘，无人看见我们动手。我们没跟着老李走，因为事发突然，有武林人士在前院听戏，差点发现我们，我们只好先撤了。”陆师兄条理清晰地向少帮主汇报着情况。
“被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