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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武景裕看着老头,“您认识小巴?”
“哦?它叫小巴吗?是你的猫?”
“嗯。”武景裕看了月影一眼。
“好名字,好名字!”老头赞赏地点点头,很是高兴,“它刚刚救了我,这是只好猫啊!”
“救了您?”
“对、对!我老喽,老眼昏花。前一会儿过马路的时候,差点让那大车子给撞着!
要不是这只小猫咪撞了我一下,把我推回路边,我早就去见阎王爷喽!”
老头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和后背,又拍了拍屁股。
好像刚才那一屁股墩子还有余痛。
“那您现在没事了吗?”武景裕上下打量老头,老头虽然步伐蹒跚,但整个人看起来还算利索。
“呵呵,歇了一会,就好喽!就是小猫跑得快,老头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呢!
做人可不能忘恩啊,我跟着猫咪慢慢走到这,就想对它道个谢!
谁知道,瞧见一群拿着家伙的流浪汉往里走!一看就是要干坏事的样子!
这不,我赶紧报了警!
噢对对对……小兄弟,你没受伤吧?”
老头紧张地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武景裕的伤势。
见武景裕完整无缺,老头也放下心来,嘴里还在念叨:
“那群人,长期占据在这一带,为了抢地盘、抢吃喝,打架斗殴还算小的!
有人说,他们还干收钱杀人的坏事儿呢!”
老头压低声音,说到最后,身子还抖了抖。
“后生仔,你晚上也别乱走。这边啊,是真不安全!”老头关切道。
“嗯,我知道了。也谢谢您帮忙报警。”武景裕礼貌道,“您家在哪儿?要不,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不用!老头子我,还没有老到这种地步呢!”老头乐呵呵地摆摆手,又对月影说:“小猫咪,谢谢你啊!”
月影:“……喵。”
老头拒绝了武景裕的陪伴,背着手离开,手里还拎着刚才从便利店买的东西。
他离开前,又回头慈祥地看了月影好几眼。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武景裕的口袋一闪一闪的。
看见来电,少年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接起。
“是我。
抱歉,出了点事,耽搁了。
我没事。
……下次不会了。
嗯。”
挂上电话,武景裕蹲下身子看着月影,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
“小巴,我们回家吧。”
“喵。”
夜深了,武景裕没有喊自己的专属司机过来,用手机打了辆专车。
一路上,一人一猫并排坐在车后座上,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专车司机是个活泼的女青年,见车内空气沉闷,主动开口:
“你这猫咪可真乖,不乱叫,也不乱抓,一上车就定定地坐在那儿,跟人一样。
我家那笨猫,只要一带它出来,就挣扎个不停,比给它洗澡还要命!
有一次想带它去医院看病,瞅见生人,直接尿了一车子!
那尿骚味我可是除了好几天呢,啊哈哈!”
武景裕瞅了眼月影,眸光复杂:
“……是啊。真乖啊。”
“喵。”咳咳。
“……???”
专车司机莫名感觉车里的气氛更闷了,把空调调大了些,冷风飕飕地吹。
一片应景的冷空气中,没有人再开口。
“您好,欢迎使用嘟嘟专车。您的目的地已到达,请带好随身物品,安全下车!”
专车司机熟练地念完一长串台词,脸上带着礼貌的业务型微笑,看着少年和黑猫一前一后走下车门。
少年刷开门禁,进入住宅区里。
黑猫紧跟在他身后,尾巴一甩一甩的。
这少年,还挺好看的!就是太冷淡了。
嗯,猫咪也不错,比家里那个破坏王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还会自己下车,自己进门……
哎?
青年女司机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下车,自己进门?
那居然是只会自行回家的猫!?
再想想,从上车到离开,从头到尾,那只猫的行动行云流水,压根不需要主人的诱导啊!?
我去,神猫、神猫啊!
青年女司机很懊恼,刚刚应该录个小视频,发到朋友圈给大家看看的。
“啪嗒。”
武景裕把客厅的灯摁亮,智能家居感应到主人的归来,依照设定开始运转。
少年坐在沙发上,示意月影也坐到自己身边来。
从在小公园发现月影开始,直到现在,武景裕的脑海里还是一片混乱。
武景裕已经明确意识到,月影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哪家普通的猫……
能和人完整交流;
能用手机录视频;
能自己洗澡自己泡咖啡;
能赤手空拳制服几个大汉;
能跳下几十层高的楼房;
能进行远距离追踪;
还能隔空悬浮物体!?
这已经不是理论常识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但长年累月的科学观念,让他无法一时接受猫的躯体里,可能还有更高灵智存在的事实。
“说吧。”武景裕直视端坐在对面的月影。
“喵喵。”
“……你真不能说话?”武景裕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月影点点头,示意他掏出手机。
武景裕把手机摆放在桌面上。
月影熟练地解锁,切换屏幕,选择应用。
原先她需要使用自己的小爪子,还有些不方便。
现在只需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引导空气中的微风,凝聚成适宜力度,触碰屏幕,产生反馈。
武景裕第一次亲眼看月影操作手机,眼睛睁得大大的,清秀的脸庞上写满不可置信。
“我确实不能‘说话’。”月影在手机上打字,字一个接一个蹦出。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取回法力后或许可以,但现在不行。”
“你看得懂……呃,我们的文字?”
“嗯。我聪明。”
“……”武景裕想了想,他好像一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少年深呼吸一口气,凑近月影,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真正的猫。那你是谁?”
第28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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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月影。”嗒嗒嗒嗒,手机屏幕冒出四个字。
“魔尊!?”武景裕惊讶道,差点把手边的茶杯打翻。
如果不是对面的黑猫一脸严肃的神态,他甚至要以为他家小巴是中二漫画或穿越小说看太多了。
“那,月影……是你真正的名字?”武景裕试探问道。
“没错。”
“那么……你可以变成人吗?”武景裕犹豫了一会,又深呼吸一口气问道。
“现在不能。”
武景裕似乎有些失落,张开嘴,又想说些什么。
“到你了。”
月影没给武景裕消化的时间,哒哒哒敲击输入法的虚拟键盘,几个黑字从手机屏幕上跃出。
“你在隐藏什么?”月影抛出一记直球,对紧闭的房门努嘴。
“……”
武景裕顺着月影的目光,看了过去。
门上的风铃静静地挂在那里,没有发出声响。
武景裕停滞了一会,眼神复杂地看向月影。
她的眼睛真大,金闪闪圆滚滚水汪汪的,像镶嵌在黑色玉面上的两颗璀璨宝石。
迷人,深邃,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武景裕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把思绪扭转回当下。
他认真思考了很久,月影没有打扰他。
过了许久,武景裕看向那扇紧闭的门,缓缓开口:
“我知道,如果你愿意打开它,应该早就看到了吧。
你……很尊重我。我也信任你。
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里,有我的秘密。”
武景裕望向月影的双眼真诚清澈。
他是下定了决心,想要把自己隐藏的秘密,全部告诉这位来历不明,却莫名让人心安的“魔尊”。
月影没有继续打字。
她同样认真地看向少年的深邃眼睛,点了点头。
“小巴……啊,不是,月影……你……”
“你可以继续喊我‘小巴’。”月影在手机上敲击,“这个名字,并不讨厌。”
武景裕看着屏幕上的字,愣了一下,高兴地笑了。
不是往常所见到的清淡而疏离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肺腑的、毫无阴霾的笑。
“嗯!”
……
一人一猫又交流了好一会儿。
月影累了,到专属的猫咪浴缸里洗了澡,直接趴在铺着软软毛毯的摇篮上打瞌睡。
武景裕犹豫了下,看着月影湿哒哒的毛发,还是捞起一条柔软的毛巾。
武景裕轻轻把毛巾覆在月影身上,纤细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擦拭着黑猫的绒毛,想要为她擦干湿润的水珠。
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柔软的猫毛,有点痒痒的。
隔着薄薄的毛巾,武景裕感觉到月影的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温暖柔软的触觉,舒服的手感,让少年嘴角不自觉挂上宠溺的微笑。
武景裕的手指很长,很舒服,力度拿捏得很好。
月影半眯着眼睛,看了少年一眼。
没有制止他的动作。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着的月影没有留意到系统的提示音:
武景裕的黑暗值瞬间下降了1900点。
月影入睡后,武景裕又静静地看了她许久,才轻轻站起身。
“啪。”
浴室的灯打开,又被关上。
黑暗中,水流开到最大。
“哗啦啦……哗啦啦……”
清澈的水流喷溅到少年弧度漂亮的肌肉上,溅起一朵朵透明的水花。
少年抿着嘴,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伤痛。
今晚遇见的那个醉汉,他说自己叫吕民延。
其实不需要他自报姓名,武景裕看了他不久,就认了出来。
这是当时跑到父亲那儿,摔砸打闹,嚷嚷了许久,最后被警卫架出去的人。
他当年也是这样,气势汹汹地指责武景裕,谋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小孩。
武景裕紧闭双眼,内心的抑郁和痛苦满溢而出,嘴角苦涩。
尽管不是他亲手“杀”的人,但人确实死在自己的面前。
那位女士苍白的脸上,挂满说不清是泪水还是汗珠的液体。
她挣扎着,眼神里是对求生的渴望。
她渴望生存,努力地想要和小孩一起活下来。
她对武景裕说:“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孩子……求求你……”
可无论武景裕再怎么抢救,她的心跳还是骤然停止,呼吸器里的白雾也慢慢消退。
女人伸出苍白的手,试图抓住武景裕的手,还没触碰到,又缓缓摔落。
“啪嗒。”
这声响,像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
武景裕心里的某根弦,也随之断了。
他脸色苍白,昏厥过去。
从那之后,过了近一年,父亲都没有再召他到医院帮忙,而是安排武景云帮他疏导。
要不是今晚有突发情况,爷爷也不会亲自打电话给他。
武景裕缓缓踏出浴室,雾气蒸腾。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手,摸了摸。
明明是再也熟悉不过的五官,再也熟悉不过的身体,看起来,怎么就那么陌生呢。
武景裕恶狠狠地盯着镜子里的人,骂了一句。
凶手。
你这个杀人凶手!
他捏起拳头,想要用力地揍过去。
最终,却还是无力放下。
武景裕缓缓地蹲下身子,像被抽干所有力气。
他坐在冰冷的瓷砖上,双手环抱着头,像个一动不动的雕塑。
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黑暗里。
客厅里小憩的月影抬起头,望向少年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跳下摇篮。
……
天亮了。
武景裕久违地在阳光中睁开眼睛。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
少年疑惑地环顾四周。
熟悉的床,熟悉的被褥,熟悉的房间。
还有,熟悉的……黑猫。
小巴蜷作一团,静静卧在他的身边,尖尖的小耳朵一动一动的。
自从小巴来到家里,从来都是独自在摇篮里睡觉,或者是懒洋洋地趴在猫爬架上面。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少年表示亲近。
少年伸出手,下意识想要摸摸身旁舒服蜷着的精致小猫。
月影的耳朵敏锐地抖了抖,“嗖”地睁开双眸。
“喵~”
慵懒娇媚的猫叫声,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武景裕悻悻地缩回手,不自然地轻咳两声。
武景裕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梳洗。
“嗯!?”
少年白净的脸上泛起红晕,整个耳根子都红透了。
第29章 旧楼()
武景裕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穿衣服!
“唰!”
被掀开的被子又紧紧裹回身上。
武景裕回忆了下,洗完澡后,好像没有穿衣服,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至于是怎样回到床上,又怎样盖上被子的……
武景裕忐忑不安地偷看月影,又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撇开头,内心波澜起伏:“被看到了……身体被看到了……身体被小巴看到了!”
月影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都什么年代了,电视剧里肉体多得是,什么款式没有,尺度比你这还大呢。
再说了,要不是本尊好心把你从浴室抬到床上,你小子还不得感冒发烧啊?
切,人类真是脆弱又矫情。
“喵喵!”
月影尾巴一扬,跳下床,离开房间。
武景裕赶紧从床上爬起,换好外出衣服。
武景裕对着镜子,拍了拍通红的脸颊:
“振作点,不就是裸·体吗!?
被小巴看到了也没什么关系啊!就算她不是猫,也没什么关……
啊啊啊啊!!!”
一阵哀嚎从房间里传来,月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屁孩。
她忘记了,自己昨晚看到武景裕赤·裸·身体的时候,也面红耳赤地呆滞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魔界至尊月影大人,对男性的躯体从来不感兴趣,以至于上千年来都没有仔细欣赏过。
把武景裕弄上床的时候,月影特意拖了块毯子裹着他,像……拖尸体一样,把被裹得如蝉蛹般严严实实的武景裕扔到床上。
绝对不是担心又看到什么。
也不是生怕自己的爪子不经意划伤这块如瓷器般脆弱的工艺品。
……不过,这小子的身体,还真好看。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肌肤细腻光滑,弧度完美。
如果……
“小巴,我们走吧。”武景裕调整好状态,不自然地遮掩住耳根的红色,刻意地款款走出客厅。
“喵?”去哪里?
“昨天答应要带你去的地方。”
“喵。”月影摇头。
“怎么啦?”
月影用意念浮起一支笔,在便签本上唰唰书写:
“在那之前,先陪我去一个地方。有一件要解决的事情。”
武景裕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