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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摸吴阿良的鼻息,他感觉到他还有微弱的鼻息才稍稍安心。
“这僵尸是你朋友?”林万步退到几步外神情有些戒备的说:“我劝你还是别靠他太近,就算是朋友也是生前的事儿了,他现在尸化的如此严重,已经不是人了,以后只会害人”
“胡说什么,他还有呼吸”白一生低吼了一声,将昏迷着的吴阿良背到背上:“快走,一切出去再说”林万步没法子只能和白一生一并继续前进,没过多久,几人就走出了这个地洞。
白一生刚一露头,就看到豆芽菜惊喜的大叫一声:“你怎么钻到这洞里啦”白一生一句话都没力气说,豆芽菜帮他把吴阿良接过来,又拖出了林万步。重见天日的那个瞬间林万步只觉的恍如隔世,他一下扑倒在地昏睡过去。
白一生也已经力竭,他为了让揜日光芒不灭一直在用自己的血滋润剑身,手上的剑痕纵横交错。在地下时因为高度的紧张,所以不觉的多痛,现在到了安全地带只觉得痛的揪心,而且眼睛干涩无比只想尽快睡一觉。白一生本想也林万步一样睡上一觉,但想起林万步刚刚的话有些担忧。
他强撑着精神用衣服捆扎住了吴阿良的双腿,把他绑在了附近的一处树荫下,又让豆芽菜看紧吴阿良,才放心的睡了过去。在梦中白一生仍感觉自己在那个没有尽头的甬道里拼命的跑,怎么都泡不到尽头,就在他疲于奔命之际,突然脚下的地面剧烈震动起来,一时间天崩地裂摇晃不已……
“白一生白一生”豆芽菜的声音传进白一生耳朵里,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张开眼的瞬间就看到豆芽菜满脸惊慌的摇着自己的胳膊:“坏啦,吴阿良和小夏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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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子夜引尸()
白一生本还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听了这句话立即清醒过来,瞪着溜圆的眼问:“你说什么?”豆芽菜哭丧着脸又说了一遍,吴阿良的离开白一生还尚能理解,但小夏这孩子没理由自己跑进树林里“怎么没的,不是让你看紧了他吗”
豆芽菜心里有点儿委屈,但自知理亏瘪了瘪嘴没说话——白一生和林万步出了地洞就开始睡,他们倒是睡安逸了,殊不知昨儿晚上白一生吴阿良一宿没回去,小夏闹着要找他们豆芽菜寻了大半夜才找到这个洞。他附在人身上施展不了术法,离了人身久了这具肉身就会死亡。
他怕吓坏小夏,少不了在寻找白一生和维持肉身之间来回奔波,一个晚上的功夫不断在人鬼之间转换累的不行。
这好不容易寻到了白一生,守了大半夜等天明时分白一生也平安出来了,还拖出了个林万步。一群人都不再提心吊胆,纷纷呼呼大睡,只有豆芽菜被赋予了看守吴阿良的职责,在几个大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撑着眼皮儿打量着一动不动的吴阿良。
这样过了几个时辰,豆芽菜实在忍不住,他推醒小夏让她随自己一起爬到树上,这才放心大胆的睡了。豆芽菜原以为就算吴阿良彻底尸化,也没法上树抓小夏,至于树底下的白一生林万步两人赖以为生的就是和鬼神打交道的本事,哪儿会制不住一个刚刚成尸的吴阿良。
更何况自跟了白一生之后豆芽菜俨然成了端茶递水打下手的小跟班儿,虽然他深明大义的明白自己的命是当初白一生一句话救下来的,不过小孩子心性难免少不了有点儿脾气闹点儿别扭,让吴阿良去啃两口白一生他也是乐意之至的,反正白一生不会死。
这样想着豆芽菜也就睡了个心安理得,谁知道一觉醒来竟然发现本该在自己身边儿的小夏不翼而飞,吴阿良也不见了,地上空余几根烂掉的绳索。他立即急出来一身冷汗,滑下树出了躯壳在周围寻了一番,却觉得这方圆百里一点儿活人气息都没有。
豆芽菜心知不妙,慌忙叫醒白一生,带着哭腔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又惊醒了睡在一旁的林万步。林万步冷哼了一句:“我早说过,他已经不是人了,肯定把那小姑娘抓走了嚼骨吞肉了。赶紧找着了把他杀了,否则不知道还得害死多少人。”
豆芽菜一脸可怜巴巴欲哭无泪的模样白一生也不好再说什么,此时小夏的失踪和吴阿良的尸变令他心里烦躁不已,加上林万步又引的他想起了惑月,一腔邪火和剜心一样的痛刚好没出发泄,化作两个字劈头盖脸的朝林万步喷去:“放屁”
骂完,白一生霍的从地上跳起来,握紧揜日就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他们从地里出来的时候是清晨,睡了大半天后此时已是黄昏,白一生顺着折断的树枝和被踩的歪七扭八的草皮飞快的跑着,可直到他在密密麻麻的深山老林里寻的疲惫不堪精疲力竭了,也没寻到吴阿良和小夏。白一生许久没有吃东西,连口水都没喝只觉得口干的要命嗓子里要冒火了。
“白一生,先回去吧……”豆芽菜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白一生没好气的一回头正对上豆芽菜漂浮在半空的一张脸。“林万步说,吴阿良回回来找我们的。”白一生一皱眉:“什么?”
“他没吃小夏,不然小夏会化鬼,我没感觉到这林子里有丝毫的鬼气。”豆芽菜说道:“林万步说他已经失了意识,到了晚上会彻底尸化,到时候肯定会来找方圆百里唯一的几个活人——也就是我们,只消守株待兔就好了。”
白一生也没了法子,只能听林万步的悻悻回到了那个地洞旁边。婴灵附上豆芽菜的身子,从包裹里掏了点儿吃食和水给白一生。白一生没滋没味儿的吃了两口,抬头看了眼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树叶遮天蔽日的林子里早已成了乌漆嘛黑的一片,饶是白一生的阴眼也看不了多远。
林万步已经吃过了东西,此时正在把一枚枚的铜钱穿到他腰上系着的一根白色软绳上。那绳子在朦胧的月光下微微发亮,白一生眯起眼仔细一看,那像是条银子打造的蛇骨链,这链子足有小拇指粗,大约两三米长,中间儿略粗两边儿逐渐变细,最末端有手指长的两节儿是钉子状,闪着寒光锐利无比。
“这是什么?”白一生低声问。他感觉刚刚冲林万步发了邪火儿有点儿不好意思,出言示好。林万步也很给白一生台阶下:“五帝钱你肯定认识啊,至于这银鞭子嘛,这是我半年前和一伙儿人下斗,在地下遇见了个难缠的东西,把大部分人都祸害死了,只剩我和个有点儿道行的老头儿爬出来。
老头儿就剩半条命了,肺管子都露在外面儿了还瘫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直喘气,我瞅着他活受罪索性送他上了西天,这玩意儿就是我从他身上得来的,对付僵尸比墨线管用。”
白一生一听又有些着急,怕林万步真的把吴阿良给搞死,只是刚刚和林万步言和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林万步将铜钱穿好,抬眼儿撇了眼白一生,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甭废话了,我不会弄死他的”
白一生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不好意思的冲林万步嘿嘿一笑,还想再搭讪时豆芽菜突然几下爬上了树,与此同时白一生和林万步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林中阴风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白一生的眼睛紧紧追着林中晃动的虚影,虚影大部分时间隐匿在树叶之下,仍有暴露在白一生视线中的时候。
他清楚的看到那人是吴阿良,只是吴阿良的走路方式很奇怪。他一会儿靠近地洞,一会儿又朝外跑,来去都很匆忙慌张。白一生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叫了声:“吴阿良?”半晌,从树林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师傅”
“唉,你怎么样了?”白一生一听吴阿良还能回话,心里一喜。过了片刻,吴阿良从树林里探出半个身子,他看着白一生,一脸惶恐内疚的神情,有时眼光一晃又盯着树上豆芽菜和地上的林万步,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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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在怕什么()
“你过来跑什么?”白一生说着就想去抓吴阿良。 吴阿良一缩身子:“师傅,我现在变的不大对劲儿,身上长出一层毛和猴子似的”
“不是猴子,是白凶”林万步的声音传来:“满身都是白毛了吗?”
吴阿良低头一瞅,自己胳膊和脚丫子上有着厚厚一层白毛,但是胸膛和脸上还算光滑,他摇了摇头。“还有得救,你过来”林万步冲白一生使了个眼色,示意白一生去把吴阿良抓过来。白一生一边低声安慰一边朝吴阿良走去,眼看着到了伸出手就能抓到他的距离,吴阿良突然浑身一震,怪叫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吴阿良”白一生低声叫着他的名字,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林里,回声一遍遍的响着,惊的山林中的飞鸟惊慌的从树梢飞到夜空之中。“别废话了,过来”林万步低声叫到。“你也下来”他一边说一边抬脚猛踹大树,豆芽菜一个没留神扑通一声从树上栽下来,摔的七荤八素之际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林万步抓住,紧接着手腕儿上一阵钝痛。
豆芽菜低头一看自己的胳膊上被林万步划了个老长的血口子,血咕嘟嘟的涌出来滴到地上,他还没缓过神儿来,林万步又将他胳膊上的血涂了他一头一脸。又疼又气之下豆芽菜委屈的不行,知道林万步这是要拿自己当饵,又看到白一生也不帮着自己,难过的蹲在地下抱着头不动了。
白一生其实并非无动于衷,他想安慰下豆芽菜,只是在林万步一气呵成的给豆芽菜放完血的一瞬间就被他提着衣服提溜到了树上。俩人在树梢上趴好,白一生小声嘀咕:“他一个小孩子,要不换我在下面吧”
“你血不行”林万步活动了几下只觉腿疼的不行,不愿和白一生废话,言简意赅的用三个字打发了他。白一生不明白林万步指的是什么,还想再问,却被林万步堵住了嘴。他朝树下一指,白一生见到离他们不远处林子里,有个黑影正犹犹豫豫的想过来。
吴阿良看上去对树下浑身抹满了血水的豆芽菜垂涎欲滴,恨不得立即活吃了他,可却又像怕什么一样不敢过来。他所忌惮的不可能是白一生和林万步,他俩一个闭气一个根本不用呼吸,在目不能视物单凭气味分辨东西的白凶眼中根本是不存在的。
那么,这里一定有什么是令它惧怕的。
当吴阿良的食欲终于压制住他的恐惧后,他终于还是挪步一下一下的朝豆芽菜跳了过来,只是他还没有完全尸化成白凶,跳的动作并不流利,像极了腿脚不好的人拖着腿走路,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此时,树下的豆芽菜委屈的缩成一团,心里想着自己自从有了躯壳之后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还不如是一团魂魄时想现身就现身想去哪玩儿就去哪玩儿来的逍遥自在。
豆芽菜越想越气,决定今晚上如果白一生保护不好自己这个饵,哪怕是吴阿良伤到自己一根毫毛,也要冲他发场脾气。
他盘算着如何与白一生吵架,想的分外投入。正想着呢,突然感觉肩膀上被谁轻轻的拍了一下。豆芽菜以为是白一生来哄他,心里一喜,面上装出几分不懈来冷哼了一声。身后的人又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豆芽菜的肩,豆芽菜感觉他像是用什么东西撩拨自己的脖颈,痒的不行。
他咯咯一笑,也就不生气了,仰起脸来打算和白一生说话,可刚抬起头来还没往回瞅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儿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煞白,指甲盖儿比手指头还长豆芽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身后的不速之客是谁,一嗓子叫了出来,
树上的白一生林万步早就看到吴阿良走过来,白一生提心吊胆的怕他伤了豆芽菜,林万步倒是觉得豆芽菜不过是鬼控制的行尸走肉,无所谓。因为吴阿良现在还未完全尸化,他还在犹豫咬不咬豆芽菜,当它真的下口去咬,尸气盖过人气儿的时候那根银鞭子才对他有效。
按林万步的想法是再等一会儿,可树下豆芽菜这一叫唤白一生实在按捺不住,一下跳下了树借着下落之势踹倒了吴阿良。吴阿良在地上一滚,身上僵硬的关节发出喀拉拉的响动声,林万步见自己布的局被撞破也下了树,他就地一滚,手在豆芽菜身上抹了一把血,随后几步跑到吴阿良头边,把手指上的血水往吴阿良的嘴里一抹。
血浸到吴阿良嘴里,腥甜的血液冲破了他最后一道理智线。本来想要逃跑的他从地上一跃而起,跃过白一生林万步两人就想去扑正往树上爬的豆芽菜。林万步哪儿容它过去,他手中鞭子一抖,那根儿银质的鞭子如一条白蛇一样嘶的一声从吴阿良身边晃过,直直刺向了白一生。
白一生知道林万步的意思,他手腕儿一晃接过了鞭子,紧接着用巧劲儿又将鞭子梢甩出去,鞭子在吴阿良身上绕了个圈儿,又一次回到了白一生手中。此时白一生和林万步各执鞭子的一头,两人手上一用力将吴阿良拽住,容不得它动弹分毫。
吴阿良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被白一生林万步拖到了那颗大树边。白练般的银鞭子围着树绕了一圈,鞭子尽头的银钉被两人死死钉进树中。吴阿良还欲挣扎,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鞭子上的五帝钱立即闪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吴阿良如同过电般抖了几下,地垂下头蔫蔫儿的不动了。过了会儿他抬起头来,脸上似乎回复了点人的意识,张了张嘴想和白一生说点儿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喑哑的怪叫声。林万步走过去用匕首划开了吴阿良的衣裳,看了看他身上的白色长毛。
吴阿良恢复神智后身上的尸毛略有消退的迹象,人一旦生出尸毛也就基本上没救了,吴阿良之前不是没遇到过中尸毒的人,吴阿良身上的毒虽然算不上最烈最毒的,但是因为他在被抓伤之后非但没有包扎休息还做了剧烈的运动,尸毒已经扩散到血脉里,很难再救了。
白一生抬手接下树上的豆芽菜,扭头问:“怎么样?能救他吗?”
林万步没理白一生,他拍了拍吴阿良的脸引起他的注意:“唉,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过来?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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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冰凉的阳光()
趁着吴阿良还算清醒,林万步朗声问道。 :吴阿良眯起眼睛微微思量了一会儿,想要张口可嗓子眼儿却不受控制,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似得只能发出‘呵呵’的声响。半晌,吴阿良像只白鹅一样梗起脖子扭头朝那个地洞往去。
他想说那地方不太对劲,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身体本能的忌惮着那个地方,若不是树底下有豆芽菜这个美味勾引着,依着吴阿良的本能他早就躲到远远儿的地方去了。尽管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的动作也大差不差的表达清楚了意思。林万步又问了些别的,白一生插嘴问小夏去哪儿了,可不管是谁问,问些什么,吴阿良都只是一个劲儿指向地洞。
林万步看问不出什么来了,索性顺着树干蹭到地上做好,他腿上的伤痛已经过了一开始天崩地裂撕心裂肺的劲儿,然而此时疼痛如小桥流水连绵不绝,一跳一跳的疼的他揪心。“是那个洞有不对劲儿,还是小夏被他搞到里面去了?”白一生低声问道。
林万步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吴阿良没有完全尸化,肯定是还没沾过血腥,小夏没可能是被吴阿良吃了。她既然不在林子周围,那便是被谁人带走了。林万步和那小妮子无甚感情,没了便没了,可白一生却心急如焚。
林万步斜眼看了白一生一眼,心里有点儿不快。他把惑月当做自己妹子去疼,妹子随白一生一并走时他满心以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