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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到这时陆长清才闻到一股味道；一股类似于。。。消毒水一样味道。有点刺鼻；混了岁月的尘埃气息；变得浑浊难闻。
陆长清看着那堆碎裂的废钢；又看了看自己的脚，不由感叹了句，“原来我现在这么厉害啊。”
这种体质徒手拆战舰完全没问题；更别说是肉搏了。
陆长清正要抬脚进去；却忽然感觉腰间缠上了条结实的手臂，她后背同时也贴上了一具结实的胸膛，有谁抱着她往后退，对方的鼻息洒落在她的耳畔处。
属于这只高等虫族的气息将她笼罩，然后几乎在同时有酥麻的电流从她的尾椎窜起，并以一种异常恐怖的速度蔓延全身，陆长清开始感觉热，这种热是想要进行某种交合运动的燥热。
陆长清骤然瞪大了眼睛，为自己身体的异样变化感到无措。
这。。。不对啊！
她猛地曲起手肘用力往后面撞去，被撞击的陆百川其实一点痛觉都没有，不过在他感受到了陆长清的抗拒后，陆百川乖顺的放开手，低着头站在一旁，“陛下，请让我走在前面。”
陆百川拦住陆长清其实就是想要说这个。
陆长清盯着他的脸看，表情古怪。
而看着看着，她脑中窜过一道灵光，然后她整个都僵住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联邦一位毕生都在研究虫族的科学家曾经发表过这样的一个观点，他说虫族的女王从出生到成年所需的时间非常短，而一旦迈向成年，凡是她与高等雄虫呆在一起，她体内就会发生一种奇怪的生化反应，这一系列反应就像是一个有力的推手，促使着女王跟高等雄虫做一些小孩子不适合看的事。
所以那位老科学家认为，要战胜虫族其实还可以从另一个方面，那就是为女王研究一种让她失去性趣的药物，让女王减缓制造军队的速度。
陆长清目瞪口呆。
所以说，她仅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从‘宝宝’变成了‘成年女人’？！
我。。。我去！
虫族原来还有这种骚操作！
见陆长清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陆百川不明所以，在这种疑惑之下本来想要向前一步迈进那道往下延伸的阶梯的高等虫族停住了，转而向陆长清靠近。
“陛下？”
陆百川明明觉得自己的声音一点都不重，但面前的黑发少女却像是被吓到了般一连退后了好几步，陆百川见此抿了抿唇，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陆长清能感觉到他有些低落。
然而这种时刻陆长清已经顾不上陆百川的情绪了，她陷入了一种让她崩溃的抓狂。
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清了清嗓子，陆长清道：“你不是要走前面吗？去吧。”
这话题转移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对于陆百川来说，刚刚对他避如蛇蝎的陆长清这会儿能主动跟他说话，已经能让他将低落抛开，他应了声，重新转身踏进那条对于他来说气味极度难闻的阶梯。
陆长清跟在后面，保持着四步左右的距离。
往下的阶梯连着一个偌大的地下室，或者这地方叫做实验室更为合适，这里没有光，唯一的光源就是从阶梯口处溜进来的淡芒，而那几许淡光只够照亮那么一小片的区域。
陆长清看了一周，在黑暗中她清晰的看到这四周围非常凌乱，用于放实验药剂的架子倒在地上，一些仪器与药剂散落一片，周围非常狼藉，看起来这里的人撤退时处于一种非常慌张的状态。
再走几步，陆长清就看到两具骸骨。
是的，骸骨。
白森森骨头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肉，他们身上的白色研究服这破了一块那儿也破一块，衣服撕裂的地方不规则，更像是被某种小型食肉动物用牙咬开。
有具骸骨坐在墙边，眼睛空洞洞的部分看着顶上，散发着一种无声的绝望。另一具骸骨则倒在地上，持续着左手向前伸的姿势，这伸手的方向竟然是陆长清与陆百川他们下来走的楼梯所在位置。
这人临死前都想要出去。
陆长清皱了皱眉头，“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
撤退的时候不是一起撤离吗？
还是说有什么原因导致即使知道有人没有撤出来，依旧不得不将封闭这一方空间。
这个实验室很大，周围有许多架子，倒下的、没有倒下的、装着药瓶的，空了的，无一不体现着凌乱，而因为架子将视线遮挡的缘故，所以有些地方陆长清并没有看见。
陆百川：“陛下，这里还有门。”
陆长清闻声看过去，果真是。
在不远处一扇紧闭的门，这门与上方那道大同小异，同样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种没有把手的门，通常都装有自动感应装置，不过在如今断电的情况下，这个装置就变得没用了。
陆长清：“打开它吧。”
这话刚落，陆长清又见识到了一次徒手拆钢门。
门后是一间宽阔的实验室，布局跟现在这间大同小异，陆长清与陆百川一直走，这途中他们穿过好几道那样的门，也看到有些角落的黑钢已经被某些擅长挖掘的生物钻出一个大口子。
“叽叽——！”
陡然的，这方黑暗中有啮齿类的生物的叫声响起。
这就像是一个号角，在那之后如同无数绿灯笼被点燃似的，火一般亮起一片莹绿的幽光。
那是一双双眼睛。
陆长清抽了口凉气。
她认出来了，这是一种名为黑齿鼠的啮齿类动物。体长三十厘米，高二十厘米，有一条带刺的长尾。
黑齿鼠食谱广泛，一口利齿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啃不动的，而且这黑齿鼠是群居动物，一个族群少则都是上千，极度记仇，属于你动了它们一个，它们会一窝来找你的那种。
前方一片都是莹绿色的眼睛，陆长清一眼看出就感觉这间实验室起码有五十多只的黑齿鼠。
而这附近怕是有个黑齿鼠的巢穴。
另类的研究（）
陆百川也看到前面那片黑齿鼠；不过他脸上没啥表情；只看了那片如同鬼火一样浮动着的莹绿色之后；又将目光转开；他继续帮陆长清找门。
而奇异的是；这种据说只要碰上任何能吃的生物的黑齿鼠居然——
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其实也不能说没有反应。
因为陆长清看到有一只特别肥硕的黑齿鼠抖了抖身子；然后它开始往后退，这退的方向还是一面被咬开了一个大洞的黑钢墙壁。
随着这只黑齿鼠的后退，旁边一大群黑齿鼠都往它这个方向靠拢；本来占了一大块地儿的黑齿鼠群一只挨着一只，那模样恨不得将自己立马藏起来。
陆长清很确定自己在那双小小的绿豆眼中看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惊恐。
见鬼一样的惊恐。
陆长清：？？？
“叽叽——！”
忽然那只特别肥大的黑齿鼠叫了一声之后拔腿就往墙底的那个洞穴钻，后面一大群黑齿鼠紧跟在后面；跑得飞快；像是火烧屁股一样。
仅是短短的几秒，刚刚那一大片幽绿已经全没了。
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有一股鼠类专用的臭味；陆长清都感觉那群黑齿鼠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陆长清扭头去看陆百川；她看着陆百川波澜不惊的侧脸；忽然觉得她自己——
好像没有见过世面一样。
“陛下；这里还有门。”陆百川扭头去看陆长清；却发现她在看着自己；表情有些奇怪。
“陛下？”
陆长清问他，“刚刚那种生物你认识不？”
陆百川摇头，“我不认识。怎么了；陛下您想养一只？！”
陆长清看着似乎想要去帮她抓黑齿鼠的陆百川；连忙制止，“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想养。你没觉得黑齿鼠。。。也就是刚刚那种生物有威胁性吗？！”
这话之后，陆长清罕见的在陆百川眉宇间看到几许不屑。
他道：“直觉告诉我它们很脆弱，而且那种小玩意来多少我都能将它们全部弄死。脆皮。”
清楚记得联邦有次因黑齿鼠造成严重损失的陆长清：“。。。。。。”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继续讨论，陆长清转而道：“将你面前的那扇门的打开吧。”
“好。”
陆百川每一次拆门都非常暴力，看着看着陆长清都习惯了。
这一间实验室与之前陆长清走过的任何一间都不一样，并不是说这里比其他的实验室要来得宽阔，也不是这里剩下更多的完整东西，而是在这里陆长清竟然看到了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培养管柱。
高三米，直径为一点五米培养管柱有的空了，有的里头还残余有浅浅一层的浅蓝色液体，那种浅蓝色与陆长清在来时看到的异植颜色一模一样。
之前那股类似于消毒水的味道，在这里浓郁了不止一个层次。
靠近门这边的几根培养管柱都是空的，就算不空，也只剩底下一层培养液。
陆长清一边走一边。
忽然她的脚步停住了。
看着不远处那根里头还有半管培养液的管柱，陆长清瞳仁微微紧缩，即便做了可能在这里看到实验品的准备，但这一刻的陆长清还是说不出的吃惊。
那半管浅蓝色的培养液里头泡着一个小孩子。
那小孩子约莫三四岁，他身上连接着许多跟小尾指一般粗细的透明管子，整个人蜷缩在对于他来说大得过分的培养管柱中，一动不动的，就像标本一样。
而这个小孩子就像是一个开端，后面的培养管柱中全都有‘试验品’。
更让陆长清震惊的是，许多泡在实验管柱中的面孔，她都。。。非、常、熟、悉！
已经去世的著名战神英格兰姆，曾经的一代兵王奥德里奇，拥有传奇一生的元帅昆西，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陆长清曾经在联邦军史里头看到的响当当的人物的脸。
陆长清忽然直觉背后窜起一股凉意。
这里的面孔陆长清都知道，因为‘这些人’都是军部的，而且是功绩在外的人物。
疯了，简直疯了！
他们想要复活死去的人？还是想批量研制出人形兵器？！
这个实验室已经舍弃，舍弃的时候应该是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但如果没有那种突发情况呢？是不是这个研究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陆长清一路往后走，脸色越来越难看。
排在后面的竟然是上一任联邦的各军团的上将，在陆长清的记忆中，好些已经退休的上将绝对是还在人世的。
而那再过几年，这里头会不会。。。有她？！
见陆长清脸色难看，陆百川以为她是被那股难闻气味刺激到，于是连忙道：“陛下，我们该回去了。”
陆长清不理会陆百川的话，她走前去，在其中一根培养管柱前面停下，陆长清面前的这根培养管柱里头是浅蓝色培养液是满的，漂浮在培养管柱中的‘试验品’双眼紧闭，脸上泛着一种死寂的灰白。
插入‘试验品’身上的导管没有任何动静，这多半是机器已经停转运转的原因，而看了好一会儿，陆长清这才转身对陆百川说：“走吧。”
在回去的那一路陆长清已经完全没有了来时的悠闲。
过往她一直都知道联邦研究院里头有疯子，但以前她觉得军部虽然里头有斗争，但对待某些有违人伦的问题时态度好歹是一致的。
然而今天看到的一切却给了她重重一巴掌。
太天真。
。。。。。。
陆长清与陆百川回到德蒙虫舰停放处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沃克沃思的天空整片染上了暖绒的橙黄，由远及近，橙黄的颜色开始变化层次，而到最后竟然是蜕变成了绚烂的耀金。
天边那种灿烂的金色让陆长清不由扭头去看身旁这只高等虫族。
对方若有所觉，也看了过来。
而后陆长清在那双竖瞳中看到了一片灿烂的金色，平静、温顺，不具有任何攻击性，就像一把以黄金打造，其内封印着利剑的剑鞘。
陆长清：“上去吧。”
早在感受到陆长清靠近时，那架帝王级别的德蒙虫舰就投下了传送用的光柱，陆长清与陆百川一踏上，仅一秒不到的时间，他们就消失在原地。
从外面回到德蒙虫舰，也不知道是今天走太多路，还是因为本身还在转变期，总之陆长清感到了些疲惫。
“陛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巴里特看到陆长清回来很开心。
这只牛高马大的高等雄虫正在脱自己身上的围裙，他弯曲手臂时鼓起的肌肉线条与他身上那条粉色的围裙怎么看怎么违和。
陆长清眼角抽了一下，“餐厅在哪？”
“陛下您跟我来。”
餐厅很大，里头的布置跟陆长清呆过的军校饭堂几乎没什么区别，不过唯一一点十分不同的是，餐厅中央有一张被放在高一个台阶上的、类似于会议厅的那种黑色大长桌。
而在大长桌的一个末端处，陆长清看见了一张铺着软白兽皮的大宽椅。
那张椅子跟之前她刚上德蒙虫舰时坐的那张一模一样。
陆长清：“。。。。。。”
在这里吃饭，真的不会消化不良吗？！
乐意为您效劳（）
这时餐厅里头已经有不少的高等虫族了；有陆长清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但不管是见没见过；这会儿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陆长清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大家不用看我；吃饭；都吃饭。”
陆长清又看向巴里特，“我就坐这里好了。”
她旁边的是一张普通的桌子。
本来在这张桌坐的一个高等雄虫瞳仁猛地紧缩成竖线，里头的光芒就像是镭射灯一样。
巴里特想说话；但却见陆长清立马就坐了下来，而旁边的大将军跟着入座，只能将话咽回肚子里头；他转而推了推那只像中头奖一样兴奋的高等虫族；“你，一边去。”
开心都没过三秒；就从天堂到地狱；那只高等虫族整个僵住；他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下；“巴里特大人；我。。。我之前一直坐这里的。”
巴里特瞪眼；“但是现在不是了，一边去！”
血统威压无异是强大的，纵然再不情愿；那只高等虫族还是让了位置；哭唧唧的从陆长清身边挨着的那个位置挪开，挪到一旁去。
晚饭很快就被端上。
看着那一盘盘被端上来的、里头装着黑漆漆不知道是什么，但据说是饭餐的东西，陆长清傻眼了。
一盘盘。
那盘子规格就是陆长清以前在军营里头洗脚用的那种。
看着被放上桌的大盘子，看着大盘子里头那跟黑炭十分像食物，陆长清有种今后生活估计要很不好过的预感，好一会儿后，她僵硬的扭头看向旁边的巴里特，“这是什么鬼？”
巴里特脱口道：“晚饭啊！”
陆长清：呵呵。
陆百川这时道：“陛下她的意思是这晚饭是用什么食材做的。”
陆长清刷的一下看向陆百川：大兄弟，你居然能听懂人话！！
被陆长清那种带着点赞叹情绪的目光盯着，这只平时鲜少有表情的金瞳虫族耳尖红了红。
巴里特后知后觉，他挠了挠头，“哦陛下原来您问的是这个啊。这是一种叫做黑煞兽的肉，营养高，对于我们来说有强身健体的作用，而且味道不错。”
陆长清看了看面前那几个大盘子，又看了看他们面前放置着的一双双次性手套，脑子里头划过一个念头。
徒。。。徒手？
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