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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快下决定吧!无论如何都要以铁凉的存亡为重,其他的事都是小事,眼下唯一能救铁凉的就只有肃州,只要我们以诚相求,再许诺重新成为天龙朝的属国,他们也许会出兵相助。’
‘你说甚么?’
此时的赵和处于精神高度压迫之下,时而颓丧,时而暴躁,让手下的文武大臣都感到心寒。
看到皇帝冰冷的目光,进言的行军司马庄涵吓得一哆嗦,低下头不敢再说了。
赵和瞪了他一阵,嘴角微微一撇,骂道:‘你这蠢物,向叶歆求救岂不是引狼入室?亏你还是行军司马,这种没有脑子的计谋居然还敢提出来,我不想再见到你,给我滚出去。’
庄涵害怕赵和杀性一起,他和家人的命都不保,哪敢再留,一溜烟地退了出去。
赵和扫了一眼余下的将军,撇撇嘴道:‘你们这些废物,三十万大军打了这么久,居然只攻占了两座小城,现在屈复清那混蛋死守恒城,通往云谷峡的道路也被封锁,我军无法前进,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
‘皇上,军中的士气日渐下降,战斗力多少受到一些影响,若是有些有利消息,应该还能有所作为,所以向叶歆求助不失为一种办法。’
话说得很中肯,然而在赵和听来却是那样的刺耳,凶狠的目光瞪了一眼,冷笑道:‘是啊!该杀几个人激励一下士气,就从你开始吧!来人啊,把他拉出去砍了,告诉所有的士兵,谁敢在战场上退一步,他就是榜样。’
奇特的是,被处死的人居然没有求饶,也没有叫屈,而是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皇帝一眼,他心里清楚,这样下去,皇帝的时日无多了,死亡是迟早的事,不如现在死了,倒也干净。
‘可怜啊,可叹啊!’在场的文武谁也不敢求情,只能看着同僚屈死在刀下。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敢再懈怠,别怪朕无情。’赵和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出了中军大帐。
第七章
赵和的行宫就是昔日红烈的大将军府,所住所用与底层士兵完全同样,如果只看他的吃住,谁也想不到铁凉大军已沦落到如此田地。
‘都是一群饭桶,要不然我早就回到皇宫了。’气鼓鼓的他甩着身子坐倒在太师椅上,瞪了两侧的侍女一眼,喝道:‘都在干甚么?朕的茶呢?’
侍女们吓得面如土色,连忙给他泡来了茶。
‘皇上,茶水有点烫,请慢用。’
赵和随手拿着茶碗就沾口,丝毫没有在意茶水冒着热气,只呷了一口便被烫得跳了起来,目露凶光瞪着两名侍女,厉色道:‘你也敢来谋害朕!看来都活腻了,我要把这里所有的宫女凌迟处死,一个不留。’
侍女们都吓得花容失色,自从赵和回到雪狼关,脾气就一直不好,之前已有侍女因为手脚慢被活活打死了,这次烫了皇帝,谁都知道死期将至。
外面原有七八名侍女待命,因此听得清清楚楚,听皇帝说要处死所有的人,都慌了起来。其中一名叫秋菊的侍女较为沉静,早前吃了大苦头,差点被打死,因此对皇帝怀恨在心,现在又面临死亡威胁,觉得等死不如反戈一击。
‘姐妹们,我们不能等死,就算死,我们也要这个昏君偿命,不然我们就白死了。’
‘怎么办,你说吧!’面对死亡,这些柔弱的女子都变得极为刚强。
秋菊琢磨了一阵,咬着牙道:‘他一个人,我们加起来十个,一起用腰带勒死他。’
‘好!’
赵和丝毫不知道危险将至,依然怒气冲冲地拿着茶碗用力向侍女身上砸,两名侍女被砸得头破血流,哀嚎连连。外面的侍女们听得毛骨悚然,杀人的决心更坚定了。
‘走!’秋菊解下腰带,放入怀中,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赵和打得气喘吁吁,听到门响,狠狠地瞪了一眼,骂道:‘你们这些废物,我要杀你们全家。’
秋菊看了一眼,像是在说‘看到了吧,他要杀我们全家,不杀他,我们的家人都要死。’
其余的侍女都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赵和丝毫没把这几个女人放在心上,骂了一阵,觉得累了,便坐了下来,指着秋菊道:‘给朕倒茶,快,倒茶。’
‘是!’秋菊应了一声,带着众侍女走到了赵和的身前。
赵和没有任何防备,正闭着眼睛养神,突然发现脖子被甚么勒住了,立即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脖子被一条腰带勒住了,左右两侧各有四名侍女用力扯着腰带,这时才意识到侍女们要谋杀自己,顿时大怒,然而脖子被勒,甚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八名侍女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杀了皇帝后她们还有机会混出去,否则会死得很惨,因此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怜堂堂的一国皇帝,杀兄杀父,野心勃勃地篡夺了皇位,结果却被几个侍女联手给勒死了。
杀了皇帝之后,侍女们都吓傻了,在秋菊的带领下纷纷逃出行宫。赵和的尸体被收藏在住所的箱子,直到第二天,寻找皇帝的禁军才发现皇帝被杀。
一时间,雪狼关内震天动地,行宫之内更是乱成一团,文武百官听到消息后无不吓了一跳,然而当他们看到赵和的尸体时,突然都沉静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捉拿凶手,因为眼下的局势十分危险,皇帝暴亡,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看不见的道路,随时有可能像皇帝一样暴亡。
征南将军尚武首先打破了宁静,沉声道:‘各位,皇上突然驾崩,眼下是我们决策的时候了。’
‘你是甚么意思?要我们投降吗?’
‘不,我只是想让大家好好思考一下大军的前途,如今军中并无皇族,无法找到合适的继承人,而且大军的困境各位都很清楚,如果不尽快下决定,我们的下场可不妙啊!’
‘算了,我看这仗也不用打了,皇族本就不多,咱们这位皇上登基之时就杀了不少皇族,剩下的又落在屈复清手上,他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得逞的。’
‘你要投降?’
‘还能怎办?难道坐在这里等着饿死?’
‘我觉得投向叶歆比较好,他会更乐意接受我们。’
‘我们不也是刚打完仗吗?’
‘如今屈复清是战胜者,就算归顺了他,他也绝不会让我们继续领兵,甚至会想办法杀了我们,以便更好的控制这些大军。’
意见分歧极大,但主要有三种声音,一是投降屈复清,二是投降叶歆,三是用铁凉称臣的条件换取叶歆的支持。
霎时间,行宫之中争吵声不绝于耳,国家已破,皇帝又死了,大部份的人都在考虑自己的出路,只有少数的人还在想着重振铁凉。
叶歆来到雪狼关的时候,情况已与他想像之中不一样了,看着混乱的军容,他难以想像这是那支曾经攻到青龙城下的大军。
‘这里是怎么了?难道铁凉战败了?’
‘下去问问吧!’
来到地面,叶歆赫然发现士兵的头上都绑着白带,似乎在为谁服丧,不禁更是惊讶,士兵之间的谈话很快就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皇上居然在这里驾崩了,真没想到。’
‘听说是被侍女给勒死的。’
‘是吗?你听谁说的?’
‘行宫的兄弟说的,千真万确。’
叶歆听得顿时呆住了,喃喃地道:‘赵和居然就这么死了?真是没想到啊!不过像他这种暴君,这样的死法也算是符和他的性格,看来我不用动手了。’
‘不用动手不好吗?这样更轻松。’
的确,听到赵和的死讯,叶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事实上他很讨厌行刺这种手段,只是因为急切地想归隐,而赵和又是杀父杀兄的奸贼,所以才下了这么一个决定。
‘是啊!不用杀人,感觉舒服多了。’
凝心听了格外高兴,凝视着他嫣然一笑,赞道:‘我发现自从你辞去了官职,整个人都不一样,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样,这种感觉真好。’
叶歆笑道:‘姐姐过奖了,身上没有官职的感觉的确很舒服,只是责任还没有完,当然,有些责任永远也不可能结束。’
凝心知道他指的是妻儿父母,点头道:‘我知道,要不是为了他们,你早就回到灵枢山上了。’
‘还是先考虑眼前的事情吧,现在赵和死了,对整个局势都有了巨大的影响,我的计划也受到影响,必须做出调整。’
凝心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叶歆,等待他的决定。
叶歆没有她这样轻松,原想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刺杀赵和,如今赵和暴亡,红逖那边一定还没准备好,而紫如那里也不会这么快有反应,铁凉大军无主,必然发生分裂,万一大军投降屈家,攻取凉州的打算就会变得十分艰难,一则是为屈家提供了二十余万大军,二则是把雪狼关这道天然屏障交到了屈复清的手上,日后夺取此关必然要花费更大的气力,死更多的人,三则屈家有时间、有力量发兵昌州,夜寒的南征大军必然受到巨大的阻力,危险极大。
不行,我不能让这支大军脱离我的控制范围,不然肃州会有危险,我也不可能归隐,而且没法向红逖交待。
‘想到办法了吗?’凝心对军事谋略一窍不通,好奇地看着他。
叶歆沉吟片刻道:‘这样吧,烦劳姐姐回一趟青龙城,替我给紫如传几句话,让她立即派遣使臣到雪狼关来,再把这里的情况说一遍。’
‘嗯!我知道了,你一个人不会有事吧?’
‘放心,我没事,姐姐快去吧!’
凝心凝视他片刻,坐上白云又飘走了。
叶歆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苦思起来,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红氏尽快出现,他知道凝心一定不肯去见红逖,因此只让她回去见紫如。
怎么办呢?有甚么办法可以阻止铁凉大军崩溃呢?
近三十万大军,放在天下任何一处都可能建立一个国家,然而此刻却偏偏被两股大势力夹在中央,毫无发展的机会,却又足以影响到眠月大陆西北部的动态,情况非同寻常。
叶歆对铁凉的内部并不太熟悉,除了红家之外,也没有相熟的人,要想找到一个突破口并不容易,除非以叶歆的身分直接交涉,但这又有一个问题,赵和刚死,大军之中没有领袖,若是找其中一人,其他人未必信服,所谈之事也未必会遵守,如此一来反倒坏事,若是与所有的将军会面,一则效率太低,二则贻误时机,消息传到屈复清的耳中,他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军内乱,一定有心向我之人,而且也不会在少数,与他们密谈应该不难,只是消息不能外泄,万一让倾向屈家的将领知道,难保不会带着军队向西逃窜。
看来要找一个能说话的人才行,只是这军中数十位将领,要想查出他们的心思,倒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想着,他又望向行宫,看着频密调动的军队,心中忽然一动,忖道:‘嗯,我着急,这些将领想必也在为自己的将来着急,此刻一定聚在一起商议大事,我该去行宫和大营看看,也许能察觉到甚么。’
利用遁术,他很快便进入了行宫。没有了皇帝,行宫之内死气沉沉,气氛极为怪异,侍女都四散了,余下的人都在打点行装,或是找东西,或是抢衣服,乱成一团。他找到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将领,于是又往城中的兵营去了,果然,在左营的主帐之中看到了十七八位将领,正聚在一起商议着拥兵自立,然后找寻出路。
‘怎么办?我们不能让那群家伙坏了前途,这里不能再留了,我们应率领本部兵马,去前线投诚,这个时候屈家一定会接纳我们,也许还会有荣华富贵。’
‘是啊!我们十几个人的部下加起来有近十万人,去年时,铁凉国常备军也不过这个数字,到哪里都足以称霸,现在却落得如此境地,是该换个环境。’
听了这番对话,叶歆已知道这是铁凉军中倾向屈复清的势力,部下有十万军队,若是投向屈家,的确是个麻烦,而且这些人一旦有所行动,那些尚未下定决心的将领难免会有所动摇。
如果现在杀光他们,倒是可以省些事情,只是……
叶歆毕竟不是杀手,要他一举屠杀十几人,多少有些犹豫,最令他担心的是这些将军一死,军中必然哗变,说不定会变成自相残杀的局面,屈复清的大军离雪狼关不远,若是趁乱夺下了雪狼关,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应该先在屈家大军之中散播我肃州军南征昌州的事情,等其内部生乱,再来雪狼关作文章。
为了安全起见,他并没有就此离开雪狼关,而是制造了一件怪事。
夜色深沉,将军们商议了一天,直到三更天才各自回到军中休息。
参将何全喝了两杯小酒,晃晃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帐中,正准备躺下休息,就在此时,帐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由于夜色昏暗,虽然有月光,却照不清黑影的样貌。
何全醉酒未醒,随意扫了一眼,扬声问道:‘谁啊?’
黑影晃了晃,突然消失了。
何全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没有人了,他以为是巡夜的士兵,还是没有在意,但当他准备躺下之时,黑影又出现了。
他猛地打了一个寒噤,颤声问道:‘甚么人?’
话音未落,黑影再度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皎洁的月光。
何全又是一惊,这下酒全醒了,惊叫道:‘来人啊!’
门外的守卫急忙冲了进来,问道:‘将军,有甚么事吗?’
‘刚才是谁站在门口?’
‘没有人啊!我们两个守夜,一直站在两侧,根本没有人出现。’
何全腾腾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床边,喃喃地咕哝道:‘难道我眼花了,不会吧!’
‘大人,没事吗?’
‘没事,出去。’何全以为自己酒醉眼花,摆摆手了,又躺倒在床上。
等了一阵,黑影没有再出现,他才放下心头大石。
正想入睡,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若有若无,如同鬼魅一般。他先是不以为意,只是随意地转头看了一眼,然后这一眼却让他的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半,心脏仿佛被重拳所击,几乎要停顿。
床边,一道黑影悄然站着,黑暗中,一对明亮的眸子散发出奇异的白光,如同鬼魅一般。
‘甚么人,到底是甚么人?’
黑影再一次凭空消失了。
何全也算是一员虎将,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才爬到如今的地位,本也不是个怕死之人,然而黑影太过诡异了,陡然出现,陡然消失,与鬼魂无异,不能不使他产生联想。
等了很久,黑影又一次出现了,此时何全的心脏已变得极度脆弱,再无法经受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了,像死尸一样软倒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黑影。
黑影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何全昏死过去才彻底消失。
次日早上,当何全被亲兵唤醒的时候,心跳依然不稳,脸色惨白,一开口就问道:‘黑影走了吗?’
亲兵被没头没脑的问题弄得瞠目结舌,诧异地问道:‘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何全吐了口气,神经稍稍稳定些,正想站起来,手掌突然按到了一件硬物,随手拿起一看,脸色刷的变了。
亲兵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叫道:‘玉玺!’
‘怎么会在这里?’何全的手猛地一颤,玉玺扑通一声滚落在地上。
亲兵吃惊地问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玉玺怎么会到您的手里?’
‘鬼!鬼!鬼!’连说了三个鬼字后,何全发疯似的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亲兵的衣服,颤声问道:‘昨天晚上谁来了?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