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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国栋马上回答：“除非大龙图有志于实业，否则用不了这么大一块地！”
高治阴着脸，叹道：“这么大的经开区，竟然大量空置，真是天大的浪费啊！”
“老板，不如我问一下李海，看他有没有入驻经开区的打算？”
经开区的面积高达五万多亩，但入驻的企业寥寥无几。
已经成为九鲤县最大的财政遗祸和仕途隐患。
前不久国家出台的政策中，明确表示要严治一哄而上却又一直闲置的经开区。
高治履新一年多以来，暗地里一直表示不背这个锅，奈何形势比人强。
“你现在就去问一下，反正逮一家是一家，怎么说也比空置强。”
“行，我这就打电话”
戴国栋退出办公室，经过十几分钟的沟通和确认，他再次进来汇报：“老板，大喜啊！”
“喜从何来？我洗耳恭听。”
“李海说，五万亩他全要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高治满脸错愕，竟然口吃了。
当然不可能，这笔经济账很好算。
不说买地，便是租地，新生的大龙图也没那个能耐。
以九鲤县的市场行情，每平的月租金六块钱，五万亩就是近两亿的巨款。
偏偏大龙图的一切营收在屏幕上清晰可见，想要借鸡生蛋也没人当那个冤大头。
戴国栋解释道：“李海说，一年之内就有资金购买经开区闲置的部分土地，直到全部购置也用不了三年。至于现在嘛，能租多少就租多少。最重要的是，他有志于办实业，目标指向生物制药。”
“你是说，以两款软件作为吸金利器，然后培育并且壮大制药厂？”
“我也是这么问李海的。他说，何止是两款？第三款已经有思路，第四款也有眉目。”
“你认为李海之所言可信不可信？”
戴国栋笑道：“关于制药厂的可信度我没把握，但软件方面的可信度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哦？这么高的把握从何而来？”
“昨天我向大学同学咨询过，其中一个在企鹅技术部，另一个在华创技术部，他们明确表示破解不了。由此可见李海掌握的技术堪称划时代，后续的一系列软件必然是接踵而至。”
“当年你的专业也是计算机应用，那么你自己有没有在私下里动手脚？”
说实话，戴国栋见猎心喜，当然搞过鬼，但又不可能承认。
他讪讪一笑，应道：“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值一提，顶多只能班门弄斧。”
高治不苟言笑地问道：“小戴你现在告诉我，是继续压着大龙图？还是把白都公司当作一个屁给放了？”
“这是老板您作为一把手的职责，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我知道你一向稳重一向本分，不喜乱言。然而，我要提醒你，这不是闲聊，而是对你的考察。只要你说的在理，我就把你放出去任职，否则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做秘书。”
戴国栋一听这话，心中一片沸腾。
激动啊！
他猛然一个深呼吸，勉力压下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强自镇定，表述意见。
“首先，我认为老板应该着重考虑郡里和省里的压力。如果扛不住压力，将会祸及己身，那就一切作罢。”
“其次，李海明确表示，他不会轻易离开九鲤县，绝不会把大龙图的总部迁往异地。”
“其三，我几乎可以确定，大龙图必然崛起，很可能成为老板的政绩，而且是不可磨灭终生受益的那一种。”
“其四，某某公司的口碑一直存在大问题，堪称业界毒瘤，而谷歌被封禁八年之久却又悄然回归”
高治听到这里，摆手打断：“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紧接着，高治拿起手机，拨打王文君电话，要求工商局立刻批准大龙图的营业执照，不许拖到明天。
“小戴，你做好上任准备，具体岗位是经开区管委会主任，正科级。”
戴国栋不喜反忧：“老板您确定扛得住郡里和省里的双重压力？”
“呵呵，我是军转干，格局不在于九鲤县，而在于海峡对面的那一座岛。”
戴国栋恍然大悟，一年多以前老板空降而至，原来是为了特殊使命！
“谢谢老板！”
“这是你应得的。另外，李海在哪里？我要找他谈点事情。”
“他在宾馆进餐，这时候还没结束。”
高治一看手表，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你和我一起去宾馆，然后你把李海叫过来，陪我喝几杯。”
“好的，老板，我马上去安排。”
===
注：以后不再写衙门之事。
第24章 大风暴（）
这一夜，李海过得很充实，很精彩，也很滋润。
首先是陪同赵丹岚和邱少辉共进晚餐，他叫来一大堆美味的原生态海鲜，大快朵颐，享受生活。
紧接着又接到戴国栋的电话，提到经开区的闲置土地，正中下怀，喜不自胜。
随后不久，王天宁送来营业执照，喜上加喜，把酒言欢。
到最后，高县令亲切接见，深入沟通，终于消除了隐患。
值得一提的是，经开区现有的建筑中，有一家由于资不抵债老板无力偿还银行贷款而跑路遂被衙门没收抵债的旧工厂。
呃，不对。
也不算太旧，起码还有八成新。总面积逾百亩，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既有七层高的办公楼，也有厂房和车间，还有食堂和宿舍，十分方便，拎包即可入住。
前提是，这个“包”必须装满三千万现金。
李海向高治拍胸脯保证现金没问题，愿意拎包入住。
于是，高治变成包租公。
皆大欢喜！
大龙图从此起航，再也不是黑户，再也没有恼人的束缚。
第二天。
赵丹岚率队离开九鲤县，飞回帝都办理辞职手续，她承诺一定会尽快赶过来就职。
还是这一天，其它互联网公司纷至沓来，意在收购。
除此之外，还有五六家类似于红衫的风投公司像苍蝇一样飞过来，意在投资占股。
然而，李海十分傲气，根本不予理睬，罔顾一切来访者，根本不和他们见面，顶多派出邱少辉表达大龙图不卖技术也不需要天使投资的坚定意愿。
其实，李海很清楚，卖掉软件就是卖掉自家的小命。
因为软件之中蕴藏着超越时代几千年的高科技，卖掉之后必然暴露启明星的存在。
傻子才卖！
至于风投公司，那是无利不起早的吸血鬼，呵呵两个字足矣。
第三天和第二天一样，李海始终窝在逼仄的卧室里，全力编写第三款软件。
这是因为腰包一下子瘪了一半多，赶紧开源赚钱啊！
这一次，他没有启明星的点拨，编程的进度相对慢了许多。
但他坚信，一定可以独力完成心中的构思。
那是巨大的便利，也是惊人的颠覆，很可能造成另一个行业的灭绝。
俗话说，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而李海创作的灵感也不例外，它同样来自于生活。
作为网文界的扑街写手，李海从大学时代就开始码字，讫今已有四年多。
从一名屁也不懂的门外汉到成功签约，他摸索了两年多，足以说明他不是天赋型的写手。
从冬至扫墓的那一天起，他决定退出写手这个行当，但是——
经过前后三本书的签约过程，李海很清楚合同的蛋疼之处。
他十分痛恨网络上的电子合同。
准确地说，那不是电子合同，而是半电子半书面的合约。
耗时耗力，效率低下，还要支付快递费邮寄书面合同，李海表示很不爽。
他决定开发一款名叫电子印章的应用软件，彻底摆脱纸张的束缚，从而实现真正的电子合同。
一旦实现，必然颠覆。
街道边，巷子里，那些刻印章的小店肯定会因为生意惨淡而倒闭。
与之相比的是，电子印章有助于全社会的经济活动，必然大幅度提升签约效率，从而降低各种成本。
最重要的是，现有的经济活动中，大量存在的欺诈行为，很可能彻底灭绝。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可能进入一个新时代——诚信时代或信用时代。
所有骗子，一律死绝！
所有支付软件和账户密码必将固若金汤，彻底告别被盗的厄运。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李海遇到拦路虎。
防伪！
如果不能解决电子印章的防伪问题，一切都是扯淡，休想卖软件赚钱。
不管是企业版的公章，还是个人所用的私章，必须解决两个问题。
其一，禁绝盗版。
除了印章拥有者之外，其他任何人无法拷贝复制，无法盗取它用，否则就要闹笑话了。
其二，唯一性识别问题。
任何一份电子合同的印章必须唯一，不能混淆，否则很容易引起经济纠纷和法律惩罚。
“难度很大啊！”
“技术层面上，好像无法实现这样的构思？”
“以当前的计算机技术，任何一个网民都可以复制图片，以至于随便盗用印章，几乎不可能禁绝！”
“难道是我自不量力，想多了？”
呃，对了。
图片才是关键。
我不能局限于图片的形式，必须换个思路，用其它方式自动生成特殊的印章。
用户每次使用的印章都是一枚不同的印章。
起码在编号上不能雷同。
动态印章？
这个问题在技术层面上倒是不难解决，但是盗版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能不能把现有的二维码升级到三维码，搞成又平面又立体的电子印章？
李海拧着眉头，陷入无边无际的思考，希望灵光一闪，找到出路。
但又不着边际，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案。
毕竟计算机的拷贝和修图，是不可能禁止的。
就算平面之中糅合立体，也架不住民间高手的模仿和抄袭。
一时无计，只好暂时放弃。
“还是先停下来，看一会儿新闻放松一下吧，不然整颗脑袋都要炸了”
李海拿起手机，浏览公众号和今日头条，通过阅读的方式，放松紧绷的精神。
说不定，还能激发灵感呢
握草！
大龙图成了头条？
一篇醒目的文章，赫然映入眼帘。
启明星同声翻译软件——不是便利而是祸害
李海悚然一惊，立刻点开链接条目，迅速浏览其中内容。
洋洋洒洒近万言，全部是责问和质疑，看不到一句好话。
作者以自身从事的职业作为切入点，以中学英语教师的视角，深入剖析软件造成的危害。
开篇第一段是作者的自我介绍，名叫段祥智，年龄38岁。
从第二段开始，作者痛心疾首，极力鼓动，猛烈抨击。
作者说，人到中年不如狗。
男人到了38岁的中年阶段，放眼望去，全是依靠你的人。
上有父母双亲要赡养，中有老婆要吃饭要美容要花钱，下有儿女要抚养。
一家五口人全靠你一力养活，而你却没有人可以依靠。
本来这也没什么，反而是你应尽的义务。
可恨的是，由于一款软件，与英语相关的从业人员即将失去本职工作，在未来的日子里，何去何从？
作为一名中年人，作者无比沉痛地表示——
你不像年轻人那样还可以转型再就业，也不像老年人那样可以领取养老金过日子。
你是中年人，你的事业和人生已经定型，你失去了与英语相关的工作，你很难融入新领域。
即便花费巨大的成本去融入，也已经输在起跑线上，根本不可能与新领域的同行竞争。
你的前途一片昏暗，未来只剩下痛苦。
只剩下无尽的煎熬！
你是全社会最底层的那一个，你和乞丐差不了多少。
在文末，作者强烈呼吁，必须打倒万恶之源。
如果没有万恶的启明星同声翻译软件，那该有多好？
为了几千万人的福祉，为了全社会的安定和团结，必须彻底封杀启明星！
没错，就是封杀！
这才是凌厉一击，一剑封喉。
因为作者号召那些走投无路的中年人，一起捣乱，一起上访，一起自杀，全力破坏当前安定祥和的格局。
与其说号召，不如说威胁，或者说逼宫。
矛头指向衙门。
如果衙门不作为，说不定真的有人自杀。
综观全篇文章，作者的文风十分朴素，但蕴含的情感却又十分真挚。
文采斐然！
必然引起强烈的共鸣。
扑通，扑通，扑通
李海越看越震惊，心脏不由自主地激烈跳动。
他火速下拉屏幕，果然不出所料，读者的情绪完全被作者调动，留言数以千计。
关键是，超过九成九的留言，认同作者，附议观点。
读者的语气十分激烈，十分恶劣。
其中不乏人身攻击。
他们不仅痛骂李海这个始作俑者，还把李海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还说要寄东方快递。
即便有一些理智的读者指责作者夸大其词误导舆论，但在庞大的水军面前，这些正义的声音显得微不足道。
李海摁下满腔愤怒，仔细浏览一个个留言。
果然发现大量id反复出现。
很显然，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集体行动，某些人跳得很厉害。
水军！
炒作！
付费留言！
推波助澜，搅动舆论，汇成风暴，喷死大龙图。
李海打开浏览器，登录其它网站，果然在主流媒体上看到转载。
偏偏作者所言的“万恶之源”——大龙图官网，却又一片静寂。
而各个门户网站，还有微博和朋友圈，还有几十家自媒体，无不出现同名文章，无不留下几千几万个留言。
头条！
热搜！
风口浪尖！
段祥智所撰写的文章比官方社论更牛，比明星绯闻更热，正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席卷舆论场。
放眼全中国，只剩下官方的喉舌媒体尚未发声。
一旦发声，就是定性，谁也扛不住。
大危机！
大风暴！
只要应对不当，大龙图就会消亡。
“无论如何，必须自救！”
“否则大龙图必然淹死在口水中！”
呵呵
真当老子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你等着！
李海迅速打开后台数据库，立刻展开自救和破局的行动，绝不能任其发酵。
必须揪出那个名叫段祥智的作者，将其射在墙壁上。
将其摁死在襁褓中！
第25章 水军杀人于无形（）
作为计算机专业的大学毕业生，李海当然知道“第二性格”这回事。
不管你是人，还是狗，只要你上网，必然留下痕迹，必然产生第二性格。
这时候，如果手中握着一份人工智能，再加上大数据，想逮住段祥智，肯定轻而易举。
但李海从冬至扫墓以后才发生变化，总共也不到二十天，目前没有这种高大上的东西。
没关系，他还有招数。
李海调出数据库，按图索骥，果然找到段祥智的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