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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匆忙划着船走了。
又行了片刻,突然听得几声炮响,惊得岸边的芦苇荡里有野鸭子和鹭鸶慌张张地飞起来。
然后,就是一排快船整齐在水面上排开,飞快地朝吴节的船冲来。
船头都是穿着破旧衣裳的水手,手上皆提着明晃晃的兵器。
连老三和水生顿时紧张起来,皆护在吴节身前。
须臾,开船就靠了过来,隐约中将吴节等人围在中心。
为首那条船上站着一个长着健康肤色的女子,看年纪大约三十四五岁,腰上挂着一口短刀,头发高高束起,显得英姿飒爽:“来的可是吴节吴大人的船?”
声音出奇地洪亮。
连老三高声应道:“正是吴大老爷的船,你等可是戚继光的人?”
“好好好,找的就是你们,上船!”那女子手一挥,几条跳板就搭了回来。
然后,就有几个健儿扛着四个大樟木箱子走上甲板,看分量十分沉重。
吴节心中疑惑,还没来得及出言询问,那女子却朝四面看了看,扬声喊:“蛾子夫人何在,可否出来同老姐姐见上一面?”
吴节顿时就吃了一惊,这人是谁,怎么知道蛾子的名字,还一见面就找人:“你是谁?”
那女子虽然长得有些黑,可浑身上下都显示出一种健康的活力,五官也周正,加上身材也高挑,真真是一个美貌的熟女。
她笑颜如花,朝吴节摆了摆手,故意哼了一声:“久闻蛾子夫人的大名,我这才大老远赶来见面,却不是来见你的。”
船舱中,蛾子惊讶地叫了一声:“这位夫人,我就是蛾子,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那夫人咯咯一笑:“妹子不出来见我,老姐姐只能亲自进去拜见了。”
说完,就朝船舱里走去。
吴节一头的雾水,也跟着走了进去。
蛾子正一脸惊讶地坐在舱中,还没等她说话,那妇人就一把抓起蛾子的手,口中“啧啧”有声:“好一个美貌娇柔的女子,听说夫人是南京人,果然只有江南水乡在孕育得出这样的国色天香。看着皮肤,洁白如玉一般。刚才一见舱,我却是吃了一惊:哪里请来的一尊玉观音啊?”
这女人上来就没头没脑的一通恭维,弄得蛾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刚生完孩子没几个月,人是在屋中呆得白了,却胖了一圈,正苦恼,被人这么夸奖,心中没由来的一喜,看这女人又顺眼了三分:“姐姐你过奖了。”
吴节凑了过去,低声道:“蛾子,这位夫人你认识吗?”
蛾子正同吴节置气,鼻子里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边,也不理睬。
那女子咯咯一笑:“蛾子夫人真乃性情中人,同我一样,也是一个急脾气,真真让人投缘。对的,对自家男人,就不能太客气了。咯咯,你也不用生气。好不容易来台州一趟,自然要开开心心的,好生游玩一番。我倒是给妹子准备了许多稀罕玩意儿,也不知道妹子喜欢不喜欢。”
说完,就拍了拍巴掌。
立即就有两条汉子抬着一个口箱子进来。那女子将箱子一揭,顿时就有异香扑鼻而来。
吴节和蛾子心中好奇。定睛看去。却是一大箱香料,有豆蔻、丁香、苏合香、没药、枫子香、纯**、沉香……还有许多根本就叫不上名字来。
女子一边介绍一边道:“这些都是吕宋商人贩来的,也不值几个钱,用来合药或者制作香精。倒也有趣。”
吴节顿时吃了一惊,这东西在古代可比黄金还贵。这女人出手还真大方啊!
女子说完,又是一口箱子抬进来,里面是珍珠、玳瑁、珊瑚。五颜六色。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另外两口箱子也价值不菲,一口里装满了上好的府绸,另外一口则是田黄、玉器、瓷器等玩物。
吴节这些年在皇帝身边行走,自然是识货的。这四口箱子加一起,起码值两三万两银子,想不到这人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蛾子也是面上变色:“姐姐是谁。我们也不认识啊,怎么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吴节心念一动。笑道:“蛾子,这是戚继光将军的夫人,你就收下吧,也是一番心意,却之不恭。”
吴节心中一阵狂喜,倒不是得了这一大笔财物。戚继光之所以这么大手笔,不正说明他有意与我结好,看来,这次来台州是来对了。只要能够说服戚继光对倭用兵,大事成诶!
人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个戚继光还真富裕啊!
那女子没想到吴大人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心中大骇,忍不住惊佩地看了吴节一眼。
“啊,是戚夫人!”蛾子也吃了一惊,忙上前见礼。
戚夫人一把将蛾子按住:“什么戚夫人不戚夫人的,妾身娘家姓王,若蛾子夫人瞧得起妾身,就喊声王姐姐吧!”
蛾子也喜欢王夫人的豪爽热情,就叫了一声:“王姐姐。”
王夫人又咯咯一笑,对吴节说:“吴学士,我自送东西给自家妹子,不算向上官行贿吧?”
说完,不等吴节说话,就朝外面喊了一声:“还不快来拜见吴老大人!”
外面,几十条汉子同时跪下,齐声高呼:“拜见老大人!”
王夫人也欲跪下去,吴节如何肯受她的拜,忙扶了起来:“不用,不用。”
王夫人站直身子,笑道:“前几日我家将军就说过吴大人前来浙直督军,肯定会到台州来的,正欲派人去请,却不想老大人就到了,不胜之喜。这船已经过了台州,却缘何不进城去?”
吴节:“本官前来督军,自然要去军营里看看,怎可呆在城中,你家将军可在桃渚所?”
王夫人自然对吴节又吃一通称颂,然后才道:“将军却不在卫所里,他听说南边海面上出现了一群倭寇,带兵出去巡逻了。”
吴节:“那好,本官就去桃渚所等他。”
王夫人有些迟疑:“大老爷要去卫所里自然是我等的荣耀,不过,家夫不知道什么时辰才能回来,卫所里兵力不足,防备稀松,若有敌袭,只怕惊着了你。不如在城中小住几日,等家夫回来,再来磕拜。”
吴节恨不得立即见到戚继光,只想早一点办完差事好回北京,如何肯等。再说,这次来台州可是瞒住了胡宗宪的,夜长梦多,还是早一点将正事谈完为好:“就不住城里了,本官就在军营里等。”
王夫人有些急了:“大人要去也可以的,只是,老大人家眷不能过去,军营里都是粗鄙汉子,地方简陋得紧。再说,若有敌袭,也照应不过来。家夫在城中有一间院子,不如请蛾子妹子先住在那里。”
蛾子本待不依,可驾不住王夫人的热情爽朗。一想,自家行李沉重,人口又多,住军营里也不合适。说了半天,这才郁闷地点了头。
在与吴节分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声:“老爷你保重,那里离海近,须防着倭人上岸。”
蛾子终于同自己说话了,吴节心中欢喜:“多谢夫人关心,我知道的。”
蛾子哼了一声:“谁关心你了,水生。你随大老爷一道去。”
水生应了一声:“嫂子放心好了,没事的。”
当下。王夫人就派人将蛾子等人送进城去。
自带着吴节去了军营。
桃渚所是一座用青石砌成的小城。地方不大,也就能住一两千人模样,位于一个小缓坡上,周围都是平坦的原野。视野极其开阔。
据说,这座小城是明朝开国大将汤和做筑。迄今已经一百多年。经过岁月的侵蚀,已经显得有些破旧,城墙也不高。两米左右的样子。
桃渚所是戚继光中军治所。城中平日里也就千余人模样,其中一大半都是军属。
实际上,戚继光手下的左右兵力加一起也不过万人出头。这一万多人也不可能都聚集在一起,而是如撒豆子一样撒在台州、温州各地的关碍、港口。就台州附近而言,就设有桃渚所、海门卫、松门卫、新河所、前所、隘河所、楚门所、健跳所等大大小小十余个卫所。
这一切,都是在吴节进了戚继光中军节堂。从资料上看到的。
据王夫人说,戚继光已经带着兵丁出海巡查防务。城中也就三十多个士兵防卫,剩下的都是腐儒老幼。
不过,王夫人笑着道:“老大人也不用担心,这里距海三十来里,倭寇不会冒险深入内地的。之所以不让蛾子夫人过来,主要是这里实在简陋,怕慢待了贵人。”
“这里可不简陋啊!”吴节无言地笑了笑,实际上戚继光军营里的富贵比起京城的公侯还要奢靡上三份。
就他的节堂来看,地上都是一水的柚木地板,漆得明亮,屋子的用具非金即银,奢靡到令人发指。
缴获的财物也胡乱地堆在墙角,跟小山似的,过了水的绸缎有不少因为没人料理,都霉烂了,散发出古怪的气味。
水生这个泼皮什么时候看到过这种土老肥的架势,顿时被晃花了眼。
自从进了军营,军中士卒都是极劲恭谨之为能事,回想起在杭州时所手的气,恍若天上人间。
吴节知道王夫人将蛾子她们留在城中,一来是为安全计算,再则,肯定有话要对自己单独说。
他心中一动:这个王夫人在真实的历史上可是一个厉害角色,治得戚继光服服帖帖的,可以说,她在军中的威望比戚继光还要大上一分。这次若想说服戚继光,只怕得先搞定这个戚家的当家人。
看样子,王夫人也有话同自己说,也罢,先同她谈谈。
然后,就是许多莫名其妙的人过来同吴节见面说话,然后又是一场盛大的酒宴。
用过晚饭之后,已是半夜,夜色黑得深沉,王夫人屏退左右,又看了水生一眼。
吴节会意:“水生,你先退下吧。”
“是,老爷。”
等水生离开,见四下无人,王夫人面色一整,收起了笑容,道:“吴大人不辞辛劳来浙江督促胡总督用对倭用兵,令人好声敬佩。这次来台州巡视。不知道有何吩咐?”
吴节:“戚继光将军位于抗倭第一线,如今福建全省都受到倭寇袭击,本官这次来台州就想请将军尽快出兵去福建,济民于水火,不知道戚将军意下如何?”
王夫人:“家夫现在不在所中,军国大事本不该是我等女流之辈所能过问的。不过,妾身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若有说错之处,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吴节:“夫人但说无妨。”
王夫人眼睛一转:“名义上,家夫受胡总督节制,若没有总督府的命令,擅自动兵,可是重罪。”
吴节有些不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说,战场瞬息万变,若凡事都要先请示汇报,还打什么仗?”
王夫人连连告罪,道:“军令如此,家夫也是没有办法?”
吴节心中一动,突然想:我倒是笨了,王夫人这是代表戚继光在于我谈条件啊,我同她扯这么些做什么?
当下就有了主意,微微一思索,道:“本官自王命旗牌在身,乃是钦差,自可调动地方军队,胡大人那边若有话说,尽管来找我好了。”
王夫人:“可对倭战事一旦开打,怕不是三五个月的事情,大人又不可能长居东南坐镇。”
吴节:“这样,我写一份折子密奏万岁,说明这里的情况,推荐戚继光将军为福建总兵官,全权处置福建对倭军事。”
这个价码个不小,福建总兵官,已是一方军事大员,可单独开府建衙了,用军阀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特别是如今朝廷又开了厘金的口子,权力比起真实历史上还有大上几分。
明朝中文轻武,作为天子身边最得宠的心腹,推荐戚继光做一镇的军事长官,吴节自认为还是能做到的。
王夫人大喜,猛地跪在吴节面前,就要磕下去。
吴节慌忙将她扶起来:“别,我还是不习惯被女人跪。”
王夫人一笑:“大人既然不让跪,妾身就不跪了,我与蛾子夫人姐妹相称,原本就一家人,不用那么多讲究的。大人,我这就让人送信给家夫,请他尽快过来拜谢大老爷。他如今正在健跳所,也就一日的路程。”
吴节瞠目结舌:这个戚继光原来不是出海巡视,而是躲在楚门所,让王夫人同自己先谈,等谈出结果了,才来见面。这一切肯定是王夫人的主意,这个女人可不得了!
王夫人咯咯一笑,也不解释。
正在这个时候,“啊!”远来地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呜呜!”的海螺声。
“敌袭,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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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状态不佳,这几天的章节写得很不满意,今日就这样吧。明天准备爆发,多写点稿子,提振一下精气神。
第四百一十四章 鸳鸯阵
~。…~这一声喊让吴节大吃了一惊,对于来前线与敌遭遇他也有心理准备这次嘉靖派他来东南督促胡宗宪用兵,吴节也想象过自己有一天会与大军一起上战场不过,他好歹也是京里来的钦差,就算亲临一线,按照他的想象,也会呆在中军根本就没有与敌短兵相接的机会,悠闲地在看一幕战争大片在自己眼前展开,倒也是一次难得的人生经历总的来说,应该没有任何危险而且,这里是戚继光的大本营,安全得很可万万没想到,战斗就在这种情形在自己眼前发生,敌人居然夜袭桃渚所这一声“敌袭”之后,所里乱成一团,倒处都是火光和呐喊声,间夹着妇孺的惊叫“糟糕,所里只有二三是个士卒,其他军队都放出去了,根本收不回来”王夫人也是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来//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无广告//人”
“夫人”一个卫士匆忙地跑进来:“敌袭”
“来的是什么人,又有多少?”其实这话也是多此一问,倭寇进攻时大多吹法螺,一听到外面凄厉的海螺声,王夫人就明白过来“禀夫人,是倭寇的夜袭,天大黑,看不清楚,不过人应该不多”
“所里情形如何?”
“已经乱了”卫兵大急:“夫人,快护着吴大人走”
“大老爷,快走”水生也从外面冲了进来,手中提着一把出鞘的钢刀,不住口地催促吴节吴节心中一阵阵发寒,他不过是一个现代小白领,什么时候置身过这种血肉战场,就已经萌发了去意“对,大人快走,自西门出城去台州我先去组织抵抗”王夫人将一把手铳递给吴节,然后大步朝大堂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喊:“传我令,各家各户依门户据守其他人向我靠拢”
这一喊,声如霹雳,传出去老远吴节听到这一声喊,心中却安定了许多,禁不住赞了一声:戚继光的老婆果然了不起,真女中豪杰也他低头朝手上的火铳看去,已经上了药是红木为柄的火绳枪,长约一尺,夹在击锤上的那条火捻子也有一尺长,软答答地拖曳着,很不方便就将那根火绳缠在手腕上_)
喊杀声大,兵器的磕击声隐约传来“蓬蓬”又有火枪响起“大老爷,快逃块逃”水生见吴节只顾着鼓捣手中的火枪没口子地叫:“这里是中军节堂,倭寇第一时间的进攻目标,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吴节醒悟:“对走走走”
正如王夫人刚才所说,所里只剩二三十个士卒,其他都是女人和孩子,遇到敌人只怕没有任何反击之力作为一个现代人,还做不到无视生死当下,二人就朝外面跑去,外面也不知道那里战况如何,天实在太黑,根本就看不清楚却见到不断有人影在城中跑来跑去,间或几声惨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有几处火点燃将起来,有浓烟飘过,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吴节跟着水生在所里没头没脑地乱跑了一气,根本就找不着方向就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