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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是带队的?行了,快起来干活吧,前头落雪成了冰,再不及时除掉,摔倒了哪位主子你才是真没人能救了。”
对方说完话就带着一队人急匆匆走开。直到彻底看不见那队御林军影子,裘丽才颤巍巍爬起来,舒了口气紧着就是骂。
“作死的贱人,没听见话么,还不麻利的都起来干活去。等着我背你们起来?”
等着她说完,随着她一起跪下的众人才爬起来,急匆匆就往坤宁宫跟前的长巷赶去。半刻功夫,众人各自被分配在指定的地方。也是恰巧,牛云正离郁锦不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着了冷气,就这么一会子功夫,牛云那脸色已经白的像张纸。借着微弱的灯光,郁锦甚至都看的清,她拿着除雪铲子的手抖的几乎要快要拿不稳。
郁锦就这样边铲着地上已经被踩实了的积雪,边用余光注意牛云的动作。半晌,哐当一声,牛云使劲太过整个人扑了出去,除雪铲子重重甩了出去发出一声。
“怎么回事?不要命了!好你个牛云,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你这个恶毒的贱人,就知道你没按着好心!还不起来麻利的干活,等着我回去再收拾你!”裘丽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低低咆哮,说完还狠狠踢了一脚已经蜷缩成一团的牛云。
痛上加痛,可想而知牛云的愤慨无助,眼见着那脸色仿佛又白了几分,泪水止不住的滚下来。郁锦忍耐着直到裘丽走开,才缓缓接近她,暗中轻轻扶了她一把,等到她跪在地上才轻轻耳语“快些做吧,这里是坤宁宫,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不好过,你就更活不成了……”
牛云哭的抖成一团,却生生不敢冒出半点声音,听着她话就去摸索被甩出去的铲子,可是奇异的是,明明刚才还在不远处的小铲子,这一个转眼居然无影无踪了。牛云慌了,扫视一圈周围,忍不住抖着问“怎……的就不见了?”
郁锦紧皱眉头,微顿莫名的叹息。紧接着忽然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便缓缓闪到一边。虽没有半个字,只这番动作,已经叫牛云顿时明白过来!
除了裘丽还能有谁?如果这会她去质问,她定是不承认,到时候还反扣一个偷懒的罪名,回去宫奴院更有借口折磨她。
在往深了想,如果这片地方真要哪位娘娘摔倒磕到,想必她也能按到她身上!届时任红自然不会再保她,合着这样正大光明的借口可不就正好除掉她了?
人也许都是如此,不知道危机的时候,至少还能忍耐下去。一旦知道了,便会本能产生反抗的心思。合着身上的寒冷,以及这么些日子的屈辱,最重要是没有希望的未来,牛云本就没什么城府的心,终是再也熬不住!。。。。。。。。。。。
(¥v¥)震惊朝野额大事34()
一声不高不低的喊叫,在宁静的夜幕里却格外震撼人心。裘丽仿佛也被吓住般,半晌转醒过来,白了脸色急急扑过来,“啪”的就是一耳光。
“贱人,你又出什么幺蛾子。这里是你能喊叫的地方么?你不想活了??”裘丽压抑着声音狠厉的冒出一句,两只眼睛几乎要射穿牛云般。
牛云被那一巴掌打扑在地上,好半晌才缓缓撑起身子,只是她一抬头就叫裘丽僵住。转瞬,任谁也没有想到,本来奄奄一息的牛云突然又缓缓爬起来,顿了顿,忽然出手就是两巴掌。“啪,啪”
郁锦随着众人模样捂住了嘴,只是她的嘴里却不是脱口的惊叫!紧着牛云的话语已经喊了出去“对!我是不想活了。裘丽,你个贱人,就算我不想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随着这句话后,牛云果真如疯了般,抓住裘丽的头发就开始撕扯。裘丽又惊又怕,手上的劲都软了些,只在嘴里嚷嚷“你疯了……快住手,住手!”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豁出去的牛云怎么还能听的见她的命令。新仇旧恨爆发出去,眨眼功夫打的裘丽半边脸肿的老高。裘丽也终是被这疼痛激怒,再顾不上惊怕,没头没脑的使了力气和她厮打起来。
“住手!出什么事情了?”先前那个御林军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长巷深处一声朱门开启的吱呀声。
此时此刻,牛云仿佛彻底变了个人般。听着这番动静居然没有一丝惊怕,反而理直气壮的就是一声“我要见皇后!我要……”
“大人……大人……她……她疯了,你不要听她胡说,是……是奴婢管教无方,奴婢这就带她离开!”裘丽慌的舌头打结,说这话反手扣了牛云就要拖她走,又想起地上跪着的郁锦众人,不由咆哮“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帮我把这个疯子拖回去”
一众人反省过来,都急急奔过来就要拉牛云。牛云怎么肯罢休?都已然闹到这样地步,再回宫奴院也无非是一死而已。她怎么甘心放过这些人!“放手……裘丽,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要见皇后……我要见皇后!”
喧闹的声音直震动肃穆森严的皇廷!再想寂静下去,怎么还有可能?!
随着一声长巷里传来的尖细嗓音,这场闹剧终于划上了圆满句号。“外头什么事情?过来一个人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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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也不会想到,自从下宫奴院,郁锦睡的最踏实的一觉居然会是在这坤宁宫的杂物房里。如果不是来人传她们问话,这一觉也不知道还能睡到多久去。
也是直到郁锦出了那间偏殿的杂物房,才知道,居然已经是晌午时分。想必皇后是先紧着坤宁宫的请安,现在才开始审理昨夜的事情吧。
说来也是巧,带她们去往正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去云华居通知郁锦进内廷的张万礼,坤宁宫的首领公公!不过比起那时,显然眼前的张万礼并没有认出她。
或许是她现在样貌与一月前实在大相径庭,又或许是张万礼压根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们!总之,这对于郁锦来说是却是再好不过了。
只可惜,这份侥幸也仅仅持续到进入那间奢华极致的前殿而已。随着低垂的眼光扫见一双明黄色的蟠龙皂靴,郁锦的心莫名酸楚了下。
没想到懿轩居然也在。别人认不出她来,他怎么会认不出?可是他就算认出她,又能帮她什么?无非是更添伤心罢了。
再来不及想什么,顾月珍温和沉静的声音已经响起“你们都是昨夜和她们两人一起值日的人?”
郁锦低低的随着众人应了个是。余光扫过前头跪着的牛云和裘丽,光看背影也瞧不出什么模样,不知道审问情况究竟到了哪一步?
须臾,顾月珍再开口“那好。你来说,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两人会吵闹起来?”
顾月珍随手点了一下,恰是郁锦前面的一个宫奴,那宫奴微微愣住,紧着颤声回“回……回娘娘话。日常裘掌事就……对牛云严厉,昨夜仿佛是因为牛云摔倒将铲雪的铲子扔了出去发出声响……裘……裘掌事气不过就……就踢了她一脚……后头就吵了起来……”
随着那个宫奴话语结束,本应为惶恐一直没敢开口的牛云忽然激动起来,再也忍不住的哭泣叫嚷起来“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冤枉啊……!”
随着牛云不顾殿上威仪的这一句哭嚷,旁边的裘丽也耐不住起来,紧着也哭叫“皇后娘娘饶命……是奴婢管教不严才出了这样大事情……牛云一向对奴婢怀恨在心,现在更是以死设计,她的话是万万信不得的呀……”
裘丽话未完,顾月珍接口就是一句,“你到说说,她为何对你怀恨在心?”
裘丽微一思量,紧着先将牛云从前如何折磨她添油加醋的说了遍,又信口开河的邹了一套牛云不守院规被罚下来的说辞。等着一席话闭,顾月珍还没开口,旁边的牛云已经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就吼“你……你……现在居然还敢颠倒黑白!……娘娘……奴婢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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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刻钟,满殿的静悄悄里就只有牛云一个人悲愤哽咽的陈述声。也是此时此刻郁锦才知道,任红居然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相较起杀人灭口、淫秽宫廷、勾结宫外商贾,中饱私囊的罪行已经算小的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哪一条都足够任红死无葬身之地,更别提还是数罪并行!
(¥v¥)被拖下水35()
接下来的一刻钟,满殿的静悄悄里就只有牛云一个人悲愤哽咽的陈述声。也是此时此刻郁锦才知道,任红居然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相较起杀人灭口、淫秽宫廷、勾结宫外商贾,中饱私囊的罪行已经算小的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哪一条都足够任红死无葬身之地,更别提还是数罪并行!
等着牛云话语结束,整个大殿奇异的静了下来,就连一直挣扎的裘丽也再说不出半个字。须臾,仿佛是又想起什么似的,牛云忽然侧脸撇了郁锦一眼,转瞬怒恨的继续说“皇上……任红十恶不赦,一手遮天!之前被罚下来的郁锦刚进宫奴院,就被她搜身。结果就搜出皇上御赐的一块玉佩,当时郁锦苦苦哀求,说这是皇上所赐万不能割让,可是任红藐视圣上,毒打强迫下硬生生的还是夺了去!皇上若不信,只消问问她便知”
一句话惊的郁锦忍不住阖眼。没想到……到了到了居然还是被她拉下了水!虽然也许这会子牛云的话未必是要害她,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她用心良苦营造的局外人身份这就算是彻底完了。再和着自己的身份,焉知日后不被人揣测机谋重重用心险恶?
就像是为了验证她想法般,不待更沮丧,顾月珍已经问“哦,郁锦也在这里?”
郁锦暗自叹了口气,刚要回话,忽然耳朵里传来懿轩低沉压抑的问话“牛云所说,可都是真的”
郁锦莫名的难过涌了上来。任红屈辱的话语又刺耳的响起般。她那样忍辱负重的想要守护住的东西啊,最终还是从手心里滑开。
是不是命运注定她不能拥有那些美好的人事?就算有,也会变着法子让牠们变成痛苦的刺扎在心口上?
忍着坠落的泪珠,郁锦叹息,终是回了一个字“是”
奢华的大殿就在这一声里忽然静止了般。直到半刻才听见一声压抑着无比怒气的声音翻滚出“来人,传朕口谕,带任红速到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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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锦一行人被人带回宫奴院的时候已是晚膳时分。从出事到眼下,也不过是个把时辰,就像当日的瘟疫般,这阵风云却早已经在恢弘的皇宫里传了开。
不说别处如何作想,只说她们东院,因着掌事和副掌事一夕间殿前受审,搞的满院子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及至郁锦她们一进门,百十号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更是乱成一团。
最终还是郁锦忍不住训斥,才叫人收了心思。不过,她说的也只有一句“你们这样乱,难不成都是任红的同党?”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稳稳的一步一步向着自己厢房走去。不可否认,这个时候任何的解释安慰都不及这一句来的镇定快速。也是她一走,半刻功夫本是聚集在前院乱成一团粥的众人顿时散个干净。
齐云直到人群散尽,才走进厢房。彼时郁锦一个人呆呆撑着下巴对着眼前杯子出神,任旁边朱莎和王梅一众人喋喋不休的问长问短就是不啃声。
齐云静静瞧了半天,一摆手止住了她们的唠叨,随口说了句“想是她熬了一夜疲乏的很,你们且都静一静,让她好好喘口气罢”
她这一开口,到意外的拉回了郁锦的魂儿,茫然的看向她,郁锦淡淡问“你烧退了?可好些了?”
齐云浅笑点头,顿了顿才轻轻说“你辛苦了”
郁锦一愣,半刻不由苦笑,真像是疲乏至极般索性趴在了桌子上,莫名其妙回了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算什么……”
齐云不由皱眉。看她模样到不像装出的惆怅,可是除了心头大患不该是万分高兴么?正琢磨,门扉忽然被敲响,碧珠脆生生冒着欢喜的声音隔着门板就灌了进来“姐姐,你在吗?我们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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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逼仄的陋室里猛不丁多了安若几个人,顿时显的更是转不开人。郁锦见到她们果真高兴起来,索性撂开心结欢喜拉了她们几个人站在院子墙角里说话。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前头宫里来人闹的多凶,又是搜东西,又是抓人问话,只闹的鸡飞狗跳吓都要吓死人。阿弥陀佛,看见你回来我这心才算放下来了”碧珠一边说着还一边拍着胸口,夸张的模样顿时叫几个人笑成一团。
“您回来就好。这边闹的这样大动静,我还心说那一头必是凶险。现在看见娘娘平安,想必是算成了。”安若蚊呐般低语,声音将将够三人听见而已。
郁锦会心的笑了笑,不由握住她因为这一月多劳苦变的粗糙的手,忍不住叹息“就是为了你们,我也不能那样过活嗬”
一语说的本是欢喜的气氛忽然变的凝重,碧珠直性子,那眼眶顿时已经红了起来,哽着声音就说“我就知道娘娘机谋,怎么会被那起子阿猫阿狗踩在脚下……这下好了,咱们总算没白吃那么多苦……”
安若撇了她一眼,还要说什么,忽听前院里一阵闹腾。顿时惊的已经钻回各自厢房的众人又都推门涌了出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敢怕又是要抓谁么?”王梅站在房门口伸长脖子往前院眺望,边看边忐忑的冒出一句。
院子里众人被她这句话说的顿时面面相窥,正忐忑,前院里杂乱的脚步已经向着这边逼近。眨眼过了连接的院落甬道,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底。再叫人想不到,领头的居然是皇后身边首领公公张万里,而他后面则跟着掌院邱淑荣!
“郁锦,洒家初时听闻昨夜值日里有你,因着没认出你来,还有几分遗憾,没想到这么快,洒家又见到了你。嗬,真是不容易”
郁锦眉头顿时皱起,这话语虽是热络,但口气却说不出的别扭。正揣测用意,他身边邱淑荣已经淡淡开口“的确。何止是张公公没有想到,就连下官也是惊讶。宫里妃嫔被黜奴婢,翻身的这样快的恐怕她是第一个!不得不叫人佩服呢!”
郁锦心底一紧,更是摸不到头脑,却又不便开口。那头张万礼总算不再兜圈子,忽然双手一撑展开一张绛红色文书。郁锦只是余光扫过,顿时又添疑惑,那不就是皇后诏书?
“兹有宫奴院东院掌事任红、副掌事裘丽、宫奴牛云,因中饱私囊狼狈为奸,与明日午时杖毙,家人亲族永不得入朝为官为婢。掌院邱淑荣应纵容下属监管不利,罚俸一年!任红强取豪夺物品,尽数归还原有人。兹有宫奴院郁锦,虽有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