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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落地,懿轩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太皇太后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然不易,若她真在今日杀了郁锦,他又能如何?想着终是无奈的又嘱咐了几句,紧着郁郁独行出了落霓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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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照在恢弘的皇宫上,本该是晚膳时分的喧哗,因为落霓宫的审讯直拖到现在才显示出来。内廷里红墙青巷内,当值的宫女太监格外繁忙,偶有相熟的人,停下来交头接耳议论的也无非是后宫这一场争斗。
郁锦的名字也就一夕间几乎传遍了整个宫人的嘴。以至于她刚被带进宫奴院里,还不等执行太监报,东掌事任红就巴巴的凑了上来,出口便是不善。“吆,铁公公,这可就是那个犯了错的妃嫔?哼,狗胆子到是不小。还白白折了刘婷的命,真是造孽”
送郁锦过来的执行大太监撇嘴附和“可不就是。行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咱家也不用费口舌了。人就交给你了。哦,对了,这是原先跟着她的三个丫头,上头一并罚了下来,其他几个小子都在南院里。人家从前是主子,难免骄傲些,任掌事,你可别出纰漏,回头挨了罚别说咱家没提醒过你”
任红谄媚的紧着笑言“公公最是心肠好。任红哪里敢“怠慢”了她们!”跟着最后一句话,任红一双眯缝眼狠狠郁锦几个人身上转了圈。
当值太监不耐烦的点头,随口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带着五六个人匆匆的走了出去。他这一走,满院子两百多人再也耐不住,忽的从四面八方靠进来,围着郁锦四人犹如看猴戏般指指戳戳,言语间更是难听。
任红冷眼看着一众人非议,也不出声阻止。郁锦只怕碧珠沉不住气吵嚷起来。只紧紧捏着她的手,垂着头也不吭声。就这样足有半柱香功夫,东院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穿窄袖交领襦裙的婢女急匆匆进来,见着院子里架势也没理会,只冲着任红就是一句“任掌事,掌院叫您过去呢”
任红撇撇嘴,觑了郁锦四人一眼,随口对着身边副掌事牛云说了句“好好给她们教教规矩,还有那身衣服,我回来时,可不想再看见”
牛云乖巧的紧着应了声。等着她一出门,挑了眉头就冲着众人利喝“看什么看,都回去干活。一群没见识的憨货,凭她从前是什么样子,现在也是和你们一样,还怕没机会看了。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只这么短短一炷香的功夫,郁锦已经了然自己陷在什么境地。外面的世界分三六九等,皇宫内院里的杂役仆从同样分三六九等。而这里,便是整个皇宫最底层的世界。这就是一缸污水,就算淹不死人,也一定要人失去所有尊严!
仿佛是为了引证郁锦心底的想法般。牛云遣散了众人,只留了两个上了年纪的宫奴,一转头盯上了郁锦,上下打量了翻冷冷说“这里可不是内廷,你也不是什么娘娘。不想受皮肉苦,就把你那股假清高乘早收起来!”
碧珠瞪了眼睛,当场就要发作,只急的郁锦又下了力气捏她手,紧着低头恭敬的回了句“郁锦明白”
牛云不屑的瞪了眼碧珠,这才哼了声不耐烦的说“听明白了就跟我来!”
半刻功夫,郁锦四人已经被带进了二进院西厢房里。也就是她们刚进去,先前那两个上了年纪的宫奴就捧着四件黄蓝相间的交领襦裙进来。牛云撇了眼郁锦,冷笑“恐怕之前咱们宫奴院是入不得你的眼睛,只可惜,你命里不济,没那个运数去享荣华富贵。现在既然进了这里,那便要遵守宫奴院的规矩。再犯了错,便是死路一条。行了,也别耽误工夫,快换吧”
郁锦忍不住皱眉,余光扫过先前两个宫奴在和着牛云,见她们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心里虽厌烦,但到底不好发作。咬了咬牙,终是缓缓解自己的华服衣带。她这一解,安若、碧珠、桃红也只得跟着去换衣裳。半刻功夫后,原先几人身上穿的华服宫装都已经尽数退下,连带着头面首饰扔做一团。
至此,几个人也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何不对,直到四人接了宫奴院服装,悉悉索索往身上套,牛云合着那两个宫奴忽然挨近先前退下的一堆衣物跟前,紧着伸手就去动那些首饰!
“你要做什么?”碧珠也瞧见,顾不上穿衣,一步上前去抓那些首饰。边抓边历喝!
牛云提了眉角怒瞪她“干什么?自然是收了去。难不成还留着让你装扮起来去勾引皇上?”
这样下流语言直说的碧珠怒红了脸,眼见着雷霆风暴就要发出去,郁锦白着脸给安若使了个眼色,两人前后脚的窜到碧珠跟前,生生将她拖回到后头。。。。。。。。。。。。。。。。
(¥v¥)犯错的娘娘不如奴19()
这样下流语言直说的碧珠怒红了脸,眼见着雷霆风暴就要发出去,郁锦白着脸给安若使了个眼色,两人前后脚的窜到碧珠跟前,生生将她拖回到后头。
牛云冷哼一声,瞧着她们也不敢怎么样,大刺刺伸手就摸上那些首饰珠宝。不止如此,甚至更为过分,像是炫耀似的,还特特每一样拿起来都要对着灯光看上半天。
“果然都是些好玩意。哼,都说你病着就被发到云华居那头,没想到身上穿戴一点也没跌份。不亏是个郡主。”牛云看了半晌猛不丁酸溜溜的冒出这么一句。说完忽然又将目光落在郁锦身上,皮笑肉不笑的继续开口“我猜着,你身上该不只这点子东西吧。?”
郁锦心里一紧。可惜不待说话,耳朵里已经传来炸雷似的话语“去给我搜”
旁人不知道郁锦的惊心,安若怎能不知。眼见那两个宫奴即将挨近,不由历喝“你不要欺人太甚。宫奴院的规矩里几时有这了这一条?你就不怕掌事知道?”
牛云楞了下,转瞬忽然笑起来“掌事?哼,她要在这里,只怕早揭了你们的皮。快点子,我可不想尽在你们身上耗时间,交不交总是要交,无非是迟交一阵子吃点苦头而已。还站着干什么?她们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了?!”
两个宫奴被牛云最后的话语吼的反省过来,凝滞了的动作转瞬又行动起来。一步跨了过去,抓住郁锦的胳膊就要搜起来。安若眼见着躲不过,又急又怒再也顾不得旁的,拼了命一头向着其中一个撞去。
“哎呦”宫奴被撞倒在地上,一屁股坐地上呻吟起来、
牛云呆了下,转醒过来一拍桌子就吼“反了你们!果真是有贱主必有贱婢!还不去给我叫人!”
郁锦眼见着抓住自己胳膊的宫奴撒了手就往外走,耳朵里响着一叠声的哭腔叫娘娘,心里又痛又怒。扫过面前三张湿濡的泪脸,顿了顿终是忍着眼泪说“副掌事……郁锦的确有东西未交……可是那样东西,不是郁锦不想交……我只怕副掌事拿了便是连累……”
牛云不耐烦的冷哧“你少唬我。我就算再这鸟地方,也不一定见的比你少。快些交了少说些废话!”
郁锦咬着唇,顿了顿,终是颤抖着手不顾耳边安若痛心的叫声,缓缓里裙裾里掏出一个玉坠。那玉坠不是别的,正是当日懿轩所赠的那一块!
“这是……皇上亲手赐我的……副掌事……”
“果然是好东西。拿来。我瞧瞧……”牛云完全听不进郁锦的话,只第一眼看见那浑身温润翠绿的玉坠时就两眼放了光。
“副掌事……这是我唯一的念想。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收走。来日郁锦一定再寻得其他物品孝敬您……我求……”
“就知道你这个贱种死心不改。你只当皇上送你块坠子心里就还惦记着你?你少痴人说梦了。下了宫奴院,你这辈子也别再做那样的梦!拿来……!”
郁锦憋痛的泪水流了一脸,只是手里还死死捏着那块玉佩。就算没有一点希望,她也舍不得放手。那是懿轩送她的唯一的纪念,也是那段情唯一的鉴证。她怎么能够放手呢?
两人正僵持,屋子里闹哄哄至极,门扉吱呀一声忽的被打开,掌事任红带着几个宫奴赫然出现在门口。一眼扫过屋子里情景,开口就是一句喝斥“要你办点事情,从没见一样妥当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把这几个人都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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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安若他们被带走。不大的厢房里就只剩下任红和郁锦。乘着沉默,郁锦余光快速扫过任红。
皇宫里服役的侍从婢女,一般年纪都不会超过25岁。上了25岁的如果还留在宫里的,不是犯了错被贬去做杂役永不放行出宫的,便是晋身了嬷嬷或者女官的。而眼前的任红,自然是后者。除了年纪必然超过25岁外,郁锦还断定,任红出身定是粗鄙。一般家境相对富裕的人家,对女孩儿的教养总是细致。不说礼仪,只说身体骨骼,定是较小纤细。但任红骨架偏大,脸上皮肤更是粗糙。脱了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也不知道还要如何粗鄙。
这样的人能够做到女官。就算是最末等宫奴院掌事,也是了不起的。要知道,皇廷不仅仅是对妃嫔有着严格的身份筛选。就是的侍从和婢女也是有着门弟出身概念。宫里高阶的女官更是不乏有名门望族商贾之女。说到底,这后宫里的女人,保不齐哪一天就乌鸦变凤凰了。选秀入宫自然也不是唯一的荣耀门庭的途径。
所以此时此刻,郁锦便以为,任红一定是比牛云聪明的,她该清楚那玉坠的含义的。但随着任红的一句话,郁锦藏在心里的希望顿时跌个粉碎。
“拿出来吧。也不要藏着掖着了。想必牛云和你也说的清楚。如今你再带着那些个物件,干起活来也是不便。等着来日你有出宫的机会,我再还你便罢了”任红总算还有一二分上位者的城府,说了句不是借口的借口。
郁锦紧紧捏着手里玉佩,忍着重重怒恨,思量了下终于说“掌事……不是郁锦不愿意交……只是这玉佩是皇上唯一赐予我的东西。若一旦被人知觉我居然连玉佩都私自与人,届时,只怕是要连累掌事的”
任红楞了下,果然有了一两分收敛。郁锦还只当她晓得怕了,紧着又说“掌事放心,来日郁锦必寻了其他珍宝孝敬您。我虽被贬黜在此,但家兄西平王若听见,未必不会心痛呢……”
郁锦不提还好,提起自己背景,任红眼睛忽的不屑,再和着之前和掌事谈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变了脸色。“啪”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任红怒斥“果真是个骚蹄子,这样话你也敢说。谁不知道你那个云华郡主是怎么得来的,嘴上叫平西王一声爹,那背里还不定如何淫那个乱!你也放心,这物件怎么能连累到我,哼,谁知道你干活的时候丢到哪一处了”
郁锦僵在地上,只觉得浑身血脉都冷的冻住,一颗心坠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就算她有想过遭受的重重屈辱,也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痛楚。
任红看着郁锦发呆,还只当她抗拒,小人嘴脸彻底露了出来,不管不顾两步跨过来就要夺她手里玉佩。嘴里还念叨“我到要瞧瞧是个什么物件……”
拉扯的力量终于叫郁锦从深渊中浮出,惶恐的看着任红一张粗糙丑陋的嘴脸,她急的就叫“掌事……求求你……我只有这一样东西了……我求求你……”
“放手!贱人,还敢跟我讨价还价!进了这宫奴院,你这辈子就别想翻身。老娘要你死,你就不能活!”
郁锦眼泪汹涌的落下来,手里还紧紧抓住那玉佩。如果自尊被踩在脚下蹂躏能够保住懿轩送的这唯一一样东西。她宁愿承受。可是能吗?自尊这种品质只对自尊的人有用,对于任红这样的人,一文不值。
“啪”重重一巴掌打在郁锦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呆滞,转瞬清醒过来,手里璎珞绳结重重的从手心里划出,留下深红的印记,空了一颗痛楚不堪的心。
“哼,今天这巴掌是叫你记住,谁才是主子!再有忤逆,就不是这一巴掌能够了事!还不给我滚,吃了包子等汤呢?”
站在厢房外面廊檐下,郁锦眼中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都想到了去死。但转瞬夜晚寒凉的冷气就将她激的清醒过来。她死了,旁的不说,只懿轩的一番保全的心思不是白费了?
尽管,他们此生也许都不会再见的时候。可是那些情又岂是想忘就能忘记的?哪怕是知道和他共呼吸着这片天,也是好的吧。
更多的泪水无声的流出,一滴一滴重重砸在通向三进院的石板路上。直到现在郁锦才知道自己的稚嫩,命运从来都是坎坷,如何就肯给了她繁花似锦呢?
“进去吧。今个起你就这里住。我劝你还是想开些,日后还整的有受苦的日子在后头。你这样想不开,到不用什么苦楚就要自己拖垮自己了”
耳边猛不丁的冒出句低哑的劝慰,惊醒了郁锦沉浸在痛苦里的魂魄,回转头看身边环境。面前是和二进院里一模一样厢房,身边是带路的女奴。
随着门扉吱呀推开,里面粗鄙的内室一目了然的出现在眼底。外间和里间隔着半堵墙。外间是一张八仙桌,上面胡乱放着几个缺了口的杯子以及一根燃大半的蜡烛。里间露出大半通铺,此时正露着个小脑袋,好奇的打量郁锦。
郁锦万分疲累,只等着送她过来的宫奴一走,便一言不发的坐在八仙桌边。半晌,那个打量郁锦的人走下通铺,几步走过来坐在郁锦身边瞧她“你就是那个犯了错的主子娘娘?”
(¥v¥)掌院之威20()
郁锦万分疲累,只等着送她过来的宫奴一走,便一言不发的坐在八仙桌边。半晌,那个打量郁锦的人走下通铺,几步走过来坐在郁锦身边瞧她“你就是那个犯了错的主子娘娘?”
清脆甜甜的声音,虽然问的问题尴尬,却并没有敌意在里头。郁锦不由错脸打量她。一张稚嫩的小脸还带着婴儿肥,圆圆的杏眼一眼到底的清澈好奇。微微抿唇就露出两点梨涡。虽然五官并不出彩,但却有着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见郁锦打量自己,朱莎眨巴眨巴眼睛,皱起秀气的小眉头忍不住说“姐姐……你是不是很伤心啊。你看你的眼睛都哭红了”
一语说中心事,郁锦眼眶莫名的又红了起来,慌的朱莎直摆手安慰“姐姐,你别哭嘛。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朱莎啊…”
她话未完,里间一声低沉的喝斥传来“朱莎,要你管那些闲事。都几时了,还不睡”
朱莎嘟嘴撇了眼里间,忍不住嘀咕“齐云姐姐,你和郁姐姐都是从上头贬下来的,她心里难过你肯定比我们都清楚。往后咱们都是一室,你也劝劝她嘛”
郁锦心里一紧,恍惚间好像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般。不待细想,里间齐云已经怒气冲冲回“那也只怨她自己没本事。不及人家狠毒。没死已经是造化了,还安慰,她自己想不开,乘早死了算了!”
朱莎吓的缩了缩脖子,忽然伸手扯了扯郁锦袖子,小声说“姐姐,你也别难过了。早点睡吧,天亮你还要和那些新人去掌院那里报道呢”
郁锦楞了下,转瞬明白过来。她因为是夜里罚下来的,自然是只能隔日去见掌院。想着叹了口气,随着朱莎一起向着里间走去,这才看清,里面足有5米的炕上还躺着4个人。
齐云就在最里头睡着,背对着她也看不见模样。其余两个都是一脸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