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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香灵,苗疆药师冷冷不再说话的掉头就走,观曲岩僵直着身体全身无法动弹,刚才抚触香灵手上的温度时,耶怪异的冰冷他也曾遇过一次,就是他养父死时,他抚尸痛哭的时候。
※※※「啊……啊……」
观曲岩张开了喉咙却只发出短暂的声响就卡住了,总管吓得跑到他面前扶住他,颤抖道:「少爷,你怎么了?」
「香灵,我把那三个小妾都嫁了,现在只等你回来,到我身边来。」
观曲岩连眼神都狂乱了起来,总管被他吓得心脏怦咚直跳,连声音都发颤,「少爷,你在说什么,你没听到刚才那人的话吗?香灵死了。」
观曲岩忽然面部扭曲,显然是陷入半发疯状态,「香灵没死,别骗我,他说办完事后就要回到我身边的,他写信告诉我的。」
「少爷,你……」总管看他面色恐怖,根本就不敢不顺着他的话说,只好道:「好,少爷,那我们回家去等香灵吧。」
「我爱你啊,香灵,等你回来我就要告诉你,告诉你我多爱你。」
观曲岩微笑,却笑得令人全身寒毛直竖,他跟着总管走了几步,忽然全身一软,趴伏在地,就不再动了,总管去探他的气,才发觉他已经断气,总管吓得满身冷汗,大叫道:「来人,快把少爷抬回去,少爷没气了……」
他话还没说完,那抱着香灵尸体的白头发男人掉头回来,冷声道:「抱起来,跟我回去。」
总管闻言立刻就抱起了观曲岩,回到了观家。
一回观家,那白头发男人叫人将观曲岩放在椅上,他在观曲岩的额上一捺,然后走进内室,要了布跟水之后,就锁在房内,也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观曲岩的尸体根本没人敢动,因为他死时不知是受激过大,还是伤愤入心,面容半疯的样子十分可怕,他僵硬的坐在椅上,大家就不敢进入大厅,只有总管守尸,陪了观曲岩好几个时辰。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观曲岩的尸体竟动了起来,总管吓得一条老命差点没了,而那尸体不稳的站起来,疯疯颠颠的面容让人知道他其实根本就没回复神智,总管吓得连滚带爬的爬出大厅,却在大厅门口撞见了另一个鬼魂香灵,他吓得尿都快撒了出来。
香灵低声道:「我没死,总管,你不用害怕,我是活生生的,被药师救了回来,要不然你摸我的手。」
总管碰了一下,那手是温热的,他松了口气,比着厅内颤道:「少爷他……他好象疯了。」
香灵全身颤了一下,他的确看到了内室的观曲岩,他看来就是神智不清的样子,一定是香灵的死对他造成了重大的打击,导致他疯了。
香灵立即拉住了站在他身边苗疆药师的衣袖,跪了下来哀求道:「药师,我知道你从不救苗疆之外的人,但求你救救他吧,他以前遭逢丧亲之痛,一直很难接受,所以我才告诉他我出外办事,不让他再看到我死。他现在一见到我死了,便难以接受的发疯,你救救他,好不好?」
「不好,我从不救中原人。」
香灵知道苗疆药师面冷心更是冷,他无法可想,只好使出了下下策,「药师,我一直为你保守一个秘密,我听花儿说,你把应该毁掉的东西藏在一个冰洞里,我不晓得那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看过,但是花只要距离那百尺之内全都枯萎,那东西很毒吧?」
见苗疆药师脸色一变,香灵轻声道:「那东西连神子也看不见,对不对?你放任那东西去攻击苗疆之外的人,那东西嗜血,你几乎没隔几天就去看它,它……你爱上了它,对不对?」
「住口!」白发药师冷厉一喝,他手指弹出,指甲中不知弹出了什么,那东西又快又疾,马上射进了观曲岩的心口,观曲岩霎时倒在地上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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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灵没有吃惊,也没有惊慌失措,因为他知道药师虽是冰冷无情,但是他出手一定是救人的,他跪着拉住药师的衣襬,流泪道:「谢谢你,药师,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他道完谢后,冲进厅堂,抱住了观曲岩的身体,将观曲岩紧紧的抱在怀里,观曲岩呻吟着慢慢张开眼,一见香灵在眼前,立刻手再也不放的紧紧抱住,他回复了神智,「这是作梦吗?香灵,你没死,你回来了。」
香灵牵起了他,「先别说这些,之后我会跟你说明白的,我们要先感谢苗疆药师,是他救了我跟你,你先跟他道谢吧。」
观曲岩立即站了起来,向白头发的男人道谢:「多谢你,苗疆药师,请你留下几日,让我能款待你。」
苗疆药师冷笑:「不必了,我无心救你,香灵原本朴实纯真,想不到一入了中原,竟也变得狡黠多诈,威胁起我来。中原之地腐臭不堪,我不愿久留。」
香灵听他这么狠骂,的确有点过意不去,他低声求道:「药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急了,我知道药师你的医术很好,只要你肯治,一定会没问题的,只怕中原的大夫根本就比不上你,所以才出此下策。」
药师没有任何反应,但他才刚掉头想离开,就忽然全身发颤,连走路也走不动的摔倒在地上全身颤抖。
※※※观曲岩从没看过这样的景况,他吃了一惊,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香灵从没见过药师发作,在他们一群同在苗疆生活的孩子中,全部都是曾经在命不该终时,遇到意外而死去,却又巧遇到苗疆神子的人;苗疆神子有神力,手一放到他们额上,他们就能起死回生。
只不过神子说他的神力不能维持到他们命寿该终的那一天,所以会在他们快死之前告诉他们一个提示,要他们去找可以让自己起死回生的人,只要两人相爱,他们就能活过来,而死前都会发作个三次。
纵然知道苗疆药师与自己一样,是靠着苗疆神子的神力而活,但是药师与世隔绝,而且他冷艳强悍,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他为敌。
他们根本就无法像药师会有发作的一天,毕竟与他同日死的双生弟弟早在好久之前就发作死过,因有了心爱之人而活过来,但是药师还是好好的活着,所以他们会有个错觉,那就是药师是不会死的,也不可能发作。
但是现在看见他倒在地上连动也不能动,着实令人震撼至极,霎时才了解苗疆药师也会死,而且他发作得如此厉害,连站也站不住,这代表他离死已经不远了。
香灵自己曾发作过,当然知道苗疆药师正在发作,他冲了过去,急忙要扶住苗疆药师时,药师肩上的黑貂忽然发出爆怒的怒吼声。
那厮吼声很可怕,像遇到什么敌人似的,香灵一震,没有动,以为那黑貂是对自己叫的,但在他身后的观曲岩倒抽了一口冷气望向空中。
香灵跟着观曲岩的视线看去,他也同时倒抽了口气,空中竟凭空出现一双黑如墨的鞋。
接着是玄黑色的黑衣慢慢出现,那衣饰黑如墨炭,镶上了贵重的金丝跟珠宝,而且剪裁十分的特别,这世上一定没有几个人穿得起这样的衣服。
接着观曲岩又倒抽了口气,因为那人的黑发慢慢出现。
黑发披散如瀑,接着出现一个完美的唇形,那嘴唇渐渐显露出来,露出轻盈的微笑,那微笑是这么温柔儒雅,看来俊美惊人,他是香灵看过最英俊的男人。
这样的俊美男人在眼前,又带着温文儒雅的微笑,照理说会让人全身放松,也跟着想露出笑意,但是他却让香灵忽然全身不知名的发出寒颤,那种奇怪的惊惧恐怖感让他全身完全不能动,而且那种不适感越来越强,强到香灵想呕吐,而香灵栽在厅堂里的花霎时全都枯萎死掉。
那在空中的黑发男人一身华丽的黑衣黑饰,与苗疆药师的白发白衣形成了对比,他就跷腿坐在空中,一动也不动,神情自若,那语音如蜜,根本听不出他说的话是这么恶意的难以形容。
「素飞言,你终于要死了吗?」
他说这愉快至极的话,好象苗疆药师的死,对他而言,是他期盼许久的天大乐趣,而他现在终于可以尝到这无比醉人的乐趣。
香灵从未听过人家唤过苗疆药师的本名,只除了苗疆神子会这样唤他之外,没有人敢唤药师的本名。
毕竟苗疆药师是苗疆第一个拥有药师与顶尖蛊毒师两个头衔的人,所以大家只敢叫他药师,一是恭敬他的医术,二是惊怕他的蛊术,没有人敢这么不知好歹的唤他本名。
「真是可怜啊,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人的生命还真脆弱,就算是你素飞言也一样,你这样子凄惨到我实在看不下去。」
那空中男人笑得与刚才一样的温文,高高在上的看着在地上蜷缩着的苗疆药师,虽说他看不下去,但他嘴角带笑,似在欣赏药师的痛苦模样。
苗疆药师随身的宠物黑貂全身的毛直竖,牠就要扑上空中,那在空中的黑衣男人手动了一下,他笑道:「我杀了牠,你会不会心痛啊?素飞言,若是能让你露出不一样的表情,那我就会很高兴的杀了牠。」
苗疆药师厉喝道:「回来,谁要你动的?」
但他才厉喝完,便全身冷汗直滴,他这一喝似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而黑貂立刻垂头听话的钻回药师身边。
「我今日没杀人,觉得手好僵硬,素飞言,有本事挡住我,再让我看看你神乎其技的使蛊本事。」
※※※香灵觉得全身一寒,因那男人原本一直看着倒在地上的素飞言,但是他慢慢的转头,看向他跟观曲岩的方向,香灵的脚像中邪一样,一步也跨不出去,身上冷汗湿透了衣衫,而他的目光完全不能移动的看着空中的男人。
男人的侧脸转了过来,那眼睛不知是什么颜色,却非常的特别,特别得令香灵全身的冷汗冒得更多,就像被蛇狼相中的猎物,连动也动不了。苗疆药师忽然从地上跃起,挡在他们面前,「别看他的眼睛,出去,全都出去。」
「素飞言,你很爱扫我的兴,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连让我欣赏玩味一下你的痛苦表情也不肯,你的冰冷表情从未变过,但你以为你把我封在冰里,我就动不了了吗?」
那男人笑出了声音,他的声音比乐器更悦耳,比香蜜更醉人,但说出来的口气完全跟声音的柔蜜北道而驰。
那是杀意、血腥跟不悦的综合体。
「素飞言,愚蠢,愚蠢至极我还以为你不是那么愚蠢的人,冰蛊封得了我吗?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世上所有的蛊毒全都任我使用,连冰蛊也臣服在我脚下,听我的命令,你竟用委屈的冰蛊就想封住我,真让我对你大失所望。素飞言,你不该是如此愚蠢的人啊。」
那男人还是那一脸温文的笑意,但是他的眼中射出狂妄、血腥的闪光,如电如火,狂放惊人,那已不是杀意这两个字所能形容了。
素飞言发作的时间可能已经过了,他拉着香灵跟观曲岩,「还不快出去,把大厅的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
香灵知道这人自己根本就无法对付,可能这世上能对付他的只有苗疆药师,所以他拉着观曲岩立刻的跑出大厅关上门,他站在门外,里面的声音很小,小到他根本就听不到苗疆药师在说什么。
观曲岩纵然完全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也隐约的知道那男人是个危险人物,过没多久,苗疆药师就一脸冰冷的走了出来,那大厅中已无黑衣男人的踪影。
香灵是真的担心,他靠近药师低声道:「药师,你有怎样吗?」
「没事,我要回苗疆去了。」
既不作交代,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苗疆药师的表情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冰冷,丝毫看不出他跟那黑衣男人在厅内谈了什么,而这原就是药师一贯处理事情的态度。
「那人是……就是那东西吗?因为花全都枯了。」
苗疆药师冰冷的走向花圃间,他没做任何动作,霎时花全都活了过来,并开出花苞,令香灵惊讶不已,观曲岩更是看得呆了。
苗疆药师冷道:「花并没有枯。」
香灵不敢相信道:「但是刚才明明……明明……」
「就算枯了,我也会让它活过来。」
苗疆药师之后靠向香灵,伸手探一探香灵的脉相,那脉相并无怪异,他再探了观曲岩的脉,那脉相也很正常。
「以后见到他,就要拔腿跑,在你们眼中看起来他像人,其实他不是人,但也不是东西,他是蛊兽,是上一任蛊王做出来,这世间最毒的蛊兽,没有人有办法杀得了他的,见到他的眼睛,更会发狂丧命。」
「所以药师你也无法毁掉他?」
苗疆药师冷冷一笑,那笑容如火如冰,艳丽却又寒冷,娇媚却又如雪,「我只是个人而已。」
香灵问道:「但是药师你一定看过他的眼睛吧,要不然你怎么知道会发狂丧命,但是你又没有……」
药师语带寒意,「因为他不想让我发狂,他要我神智清明的死在他面前。」
香灵担心的问:「他为什么要杀你?」
只见苗疆药师神色淡然,「因为他本来就是做来要杀我的。」
第十章
苗疆药师没再交代任何话就要走了,香灵看过他剧烈发作,知道他可能就快死了,不愿意让他走,跪下求他道:「药师,你从这里回苗疆路途遥远,你的体力会消耗得更快,你留在这里,调养一段日子后再走吧。」
苗疆药师显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对他人关心自己的好意,照常是冷漠以对,「生无可惧,死无可畏,擦掉你的眼泪,我一见人流泪就作呕。」
他这冷淡严厉的话语一落,香灵就抹了眼泪站起来,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药师的决定,「那药师你要好好保重。」
苗疆药师养的黑貂跳上了药师的肩头,他低声道:「这观曲岩看来很爱你,他手中的灼伤抹了这药就会好,你安心的住在这里,若是我回得了苗疆,我会向神子说你过得很好。」
香灵接过药,他忍着眼泪,只怕以药师现在发作的情况,他根本还未到苗疆就死了。
药师见他接过了药,立即头也不回的离去。香灵再也忍不住的眼泪流了下来,观曲岩就在一边,当然也知道他心情难受,他把香灵抱进怀里,让他哭湿了他的衣衫。
「你苗疆的药师脾气很怪。」
「他是个好人,其实他非常照顾我们这一群在苗疆生活的人,他只是生性冰冷,不爱跟人交谈,但是他真的很照顾我们。我们的体力有限,体力越差的,越快发作,但是他宁愿旅途奔波,不断帮我们这群分散在中原各地的人起死回生,在这样劳累的情况下,他的体力消耗得比我们任何人还要快。刚才他发作得那么厉害,我想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可能回得了苗疆。我们都猜到他运用蛊术延长自己的寿命,但是毕竟生命有限,我想他很快就会……就会……」
※※※虽没把不祥的死字说出,但一想到苗疆药师的身体状况,香灵难忍的泪水狂流。在苗疆的那一段时间,苗疆神子美丽温柔,但是对他们的调皮捣蛋完全不知该怎样是好,但是只要苗疆药师一个冷冷眼神,就没有人敢做些蠢事去惹怒他。
更何况他虽是外表冰冷,但是内心对他们这一群人还是很照顾,就像他刚才发作已经这么痛苦,还起身挡在他们眼前,不让他们受到那黑衣男人的伤害。
观曲岩见他哭得这么伤心,将他搂得更紧,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毕竟他刚才说的很多话,他都听不太懂,但也不忍他哭得这么难受,他抱起香灵到自己的房间,要香灵好好的休息。
「别哭了,我看你药师的气色并不像要死的人,我想他能这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