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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很听话,洗漱过后就和我去找蓝石玉做体检。趁着小树做体检的功夫,我拉了张小床打了个盹,蓝石玉真不愧是大国医,快速体检的设备非常的完备,只用了一个上午的功夫,就把我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体检项目一股脑儿的都做好了。然后跟我说,小树的身体除了略显虚弱以外,没有任何问题。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中午吃饭的时候,吒达忽律回来了,满面红光、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看见我,还向我挤了下眼睛。他这次回来不是一个人,还带了15骑人手,看上去都是些有战斗经验的老手。蓝石玉这时正在和我一个桌子吃饭,于是吒达忽律也坐了下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下午启程,继续穿越沙漠。
穿越沙漠,依旧苦闷,万幸的是,直到我们走出沙漠,都没有再遇到伏击。走出沙漠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心想着再也不要来这鬼地方了。但生活就是爱和你开玩笑,有些地方不是你想不来就能不来的,比如说,无主之地;有些事不是你想不做就能不做的,比如说,为救人而杀人;有些人不是你想不见就能不见的,比如说,白蝎子,那个,把南林树卖给我的漂亮女人。我以后见她的机会可多着呢,但那时候我才发现她不仅仅是个人贩子,而我今天看到的天堂集市,也才只是它表面的一层薄沙。
第16章 月陀王城——德迦奇(一)()
从大沙漠里出来以后,就进入了月陀国境内。我从来没来过月陀国,刚开始还有点小兴奋,心想着下一个城市会不会和碧宝德彼一样呢,景色会不会很美?食物是不是很好吃?太好吃的话,会不会撑坏我委屈了好久的小肚皮呢?我一路意淫,可接连走过好几个城市才确信,自己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月陀国城市的景色、食物,和卫生条件,不要说和碧宝德彼比(呸呸呸,和它们作比较简直是侮辱碧宝德彼),就是和大沙漠里的天堂集市都没得比。我的感觉就像是走过一个垃圾堆,又走过一个垃圾堆,再走过一个垃圾堆,然后是大一点的垃圾堆,再然后是形状有点不同的垃圾堆,再再然后是气味稍有差异的垃圾堆,垃圾堆,垃圾堆,垃圾堆,嘿,嘿,垃圾堆~。至于吃的,哼,压根儿就不想尝试,谁他妈的有兴趣吃苍蝇家里的地板!我们的队伍虽然换成了车队,但主要吃的还是我们在沙漠里吃的干粮。我说蓝石玉怎么带了那么多的方便食品,还真是有经验!
又到了吃饭的时间,吃了好久的方便食品的我的眼睛都绿了。蓝石玉也看出来了,就安慰我说,明天就能到月陀国的王城德迦奇了,再忍忍,那里的食物可以吃。
可——以——吃——,这还真是形容的到位。
算啦,忍忍吧,大家不是都和我一样么?我就问蓝石玉,这个国家的人怎么都这个样?都是生活,就不能活的干净一点,精致一点么?
蓝石玉想了想说,这个问题太大,他也没法回答,但他来月陀国很多次了,每次来好像都是这个样子,虽然他们大国医团队也经常普及安全卫生知识,但是收效甚微,或者说现在我们看到的就是这个国家的人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赤兔国的人喜欢干干净净的,但在月陀人的眼里,那可能是洁癖、是矫情。
我无语了。
蓝石玉接着说,但是德迦奇是王城,外国人不少,为了考虑外国人的需求,还是有一些干净一点的饭店和旅社的。
说实话,对于德迦奇的卫生条件,我也不抱希望,你能指望一个穿着肮脏外套的人里面穿着一条干净的内裤么?
又煎熬了好久,我们到了德迦奇。
不出我所料,与其说干净了一点,不如说肮脏的程度减轻了。但蓝石玉订的旅店还算不错,如果只是和他们本国的环境比较,那就简直干净得像沙漠里的绿洲,但如果是和碧宝德彼或者任何一个赤兔国城市比,那•••(呸呸呸,亵渎,亵渎啊)。
我们终于告别了方便食品,在旅店里吃了顿新饭,整个团队都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士气也高涨起来。吃完了饭,有精神啦,团队里面的年轻人就想着出去走走,但吒达忽律制止了他们,他说当地人欺生,出去容易起冲突,现在任务还没有完成,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想出去的人大多是他的手下,听他这么说了,有点不情愿,可还是乖乖回屋打牌、闲扯去了。
但这伙儿年轻人里还有一个我啊,我还能听吒达忽律指挥?开玩笑!我想出去玩儿的时候谁能拦得住!可我也不想当众不给老吒面子,就假装困了,回到自己房间,跟一个房间的南林树说我去去就回,也不等她答应,跳窗户就跑了。
南林树怎么在我房间?嗯,是这样的。虽然前面给小树做过身体检查,没什么问题,但小树的精神创伤还挺严重。她睡觉时如果我不在她身边,她铁定会做噩梦,而且会突然在梦中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这让本来和她同住的辛姐也一筹莫展。我就去问蓝石玉怎么办,蓝石玉说小树还太小,不太适合**神类的药物,如果我在她身边,她能好一点的话,那这一段时间,我最好还是陪在她身边,毕竟精神的创伤还是得慢慢治。于是,这一路上我都睡在小树旁边,住店的时候也是和小树住同一间双人客房,反正她也还小嘛,我对外说的也是我和小树是兄妹,问题不大。
话再说回我跳窗出去玩儿。跳窗、翻墙嘛,这我熟得很嘛,我是谁?逃课小王子啊!你还真别说,这会儿跳一跳窗——,翻一翻墙——,一下子勾起了我许多回忆。我想起了陪我一起逃课的混蛋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等这次回去了找他们聚一聚吧,还挺想他们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从旅店围墙墙头上跳下来,可不曾想,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就要摔倒。但哥们儿我的反应能力也不是盖的,顺势一个后手翻,左脚略微向后一支,站稳。突逢事故——处事不惊——反应迅速——,我对自己的反应很满意,心想着如果那群混蛋要是在就好了,估计这时候肯定是口哨、掌声雷动啊。可惜的是他们不在,于是只好自己给自己鼓了一会儿掌,以示嘉奖。自嗨过后,我想起来怎么会突然脚下一滑的事儿,抬脚看了看,又闻了闻,嗯——,倍儿新鲜一坨牛粪——。再向地面看了一眼,我去——,旅店后街围墙外的这条路上,牛粪、狗屎、鸡羊大便可多着呢!敢情我这跳下来踩到各种屎是正常的,没踩到,反而不正常。我心中唏嘘不已,原来我是被旅店里相对整洁的环境给暂时迷惑了,一墙远的地方还是如此的糟糕。我摇了摇头,想出去玩的心情大打折扣,但转念又想出都出来了,就这么回去还是不甘心,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走出这片“雷区”。
终于,我以只踩了一脚牛屎的完美战绩成功从暗巷走到了明街。明街也不干净,但宽敞,不太用为怎样落脚而大伤脑筋。我长出一口气,晃了晃肩膀,逛了起来。明街是条商业街,店铺很多,人也不少,但主要是本地人,外国人就我一个,显得特别的扎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们的眼神不太友好。女人们还算客气点,拿眼角余光冷冷的、偷偷的瞥着你,男人们就不一样了,干脆拿眼睛盯着你、瞪着你,有一些甚至你回瞪回去他们也不收目光,就那么和你对瞪,好几次我都想冲过去问一句“你瞅啥?”,但瞅我的人实在太多,如果一人问一句估计要到明天早晨了。算啦,算啦,本来也是在人家的地盘,瞅就瞅吧,谁叫我骨骼惊奇呢。我稳了稳情绪,尽量不受他们的干扰,继续逛我自己的。
说实话,来月陀国前,我对月陀国的印象是比较好的,毕竟那可是月陀国啊,超级文明古国啊,各种传奇故事发生的地方啊。这么说吧,如果按照文明的悠久程度来算辈分,那我们赤兔国都得叫人家一声哥。为了不给同是文明古国的祖国丢面子,为了彰显我们大赤兔也是礼仪大国,临出发前,我特别突击了一下月陀国常用语,还着重练习了各种礼貌用语的发音,心想着,人家月陀国国民跟咱客气的时候,咱也得和人家客客气气的,可不能失了礼数。但来了这儿才发现,自己真是他妈的想多了。唯一能用上的几句就是:“这个多少钱”,“哦,好贵”,“那个多少钱,哦,我不买了”。市侩呀,市侩呀,本来不是来秀礼貌的么?怎么立刻打回原形变回小市民了呢?我暗暗的嫌弃了自己一下,一边逛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商贩闲扯。但逛可是逛,我什么都没买。大老远来的,按说应该买点东西,带回去送个礼,或者至少留个纪念,但现实是这条街的商品质量实在是不上台面,只要是能在赤兔国买到的,质量都比这里的好很多,买回去干嘛,扔掉么?
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家门脸儿古朴的工艺品铺子,这铺子带点粉红的砖黄色老墙和圆帽样的穹顶,让我觉得有种亲切感,我停了下来。不知道这算不算偏见,但我就是觉得这才是我想象中的月陀国小店该有的样子。这家工艺品铺子的东西很别致,东西不多,但各个闪烁着古趣,那寥寥几刀就给材料雕出了生命劲儿。我随手拿起了一个把玩,细看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是一个印章大小的白色牙雕,虽然是写意的手法,但也明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交欢的情景。我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丝促狭——买下这个东西,老哥结婚的时候送给他。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我赶紧找店老板问这个东西多少钱,店老板上了年纪,正躺在墙角的摇椅上打盹儿,听见有人询价,半睡半醒的揉了揉眼睛说,1个银元。我也没讲价,付了钱,店老板高高兴兴的帮我包起来,我拿了东西放在兜里,走出店门。
第17章 月陀王城——德迦奇(二)()
可我刚出店门,脚还没落地呢,就有一个14、5岁的大男孩儿朝我撞了过来,我赶紧向一旁一闪,同时有意的关心了一下我的钱袋。果然,男子的一只手就是冲着我的钱袋儿过来的,我心里一阵冷笑,腰身一扭,抓住男子的一只手,就势用力向旁边一带,接着照他肋骨就是一脚。从沙漠回来,我恨死小偷了,这一脚踹得狠,也是想给他点教训。14、5岁的孩子,个头虽然长起来了,但是力量还差的太远,被我一脚踹出老远,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我心想别是真给踢坏了吧,就想过去看看,如果真打重了,那就负起责任,给人家赔钱治病呗,但我刚朝前迈了一步就忽然呼啦啦上来一大群人,把我给围在小店门口了。我心想坏了,这些人肯定是看我一个外地人欺负了他们本地孩子,这是要揍我。就赶紧和他们解释,是那个人想偷我的钱,我一时紧张把他踢重了。可不知道是我的发音不地道还是怎的,这些人就没人理我,就那么围着;接着,警笛响了,我一看,明白了,原来是围住我等警察。这倒是对的,围住外地打人者等警察来处理,明智,但这警察好像来得有点太快了,半分钟都没到警察就到位,这效率可是国际先进水平啊,我以前还真是没见过。
很快,警察们就站在我的面前了,然后,趴在地上的男人也被抬了过来,放在我面前的地上。我突然觉得这事不对劲儿,按理说救人比抓人还重要,那么多人都来围住我,却没有人把伤者送医院,这怎么看都不是善良。我默默地拉起衣服的兜帽儿戴在头上,遮住脸,启动了虫儿甲。
警察来了5个,领头的那个看着我,不紧不慢的掏出个小本本儿来,问人是不是我踢倒的,我说,是。警察又问地上的男人我为什么踢他,地上的男人就说我抢了他的钱袋儿。
我?抢?了?他?的?钱?袋?儿???
我脑袋翁了一声,真以为是自己月陀语没学好或者听错了,但显然我没听错,更没学错,警察接着就大声质问我为什么抢钱还要伤人,那唾沫星子裹挟着口臭简直让我窒息。我大声说钱袋儿是我的,是他来偷我的钱,被我踢倒了。警察又去问倒在地上的男人到底钱袋儿是谁的,地上的男人当然不可能改口,他说就是他的,就是我抢了钱,还打了他。警察朝着我一摊手,说,既然你们都说对方是犯人,那听听群众的吧。我听他要问群众,暗暗觉得事情可能要糟糕,直接把虫儿甲提到了10倍。果然,围观的群众们异口同声的说,就是他,就是这个外地人抢了钱还打了人。
我抢了钱?我怎么可能从一个穿着如此破烂的人手里抢到几十个金元?我明白,现在该做的已经不是如何辩白,而是如何逃走。我心中计划已定,但还是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工艺品店老板,希望他能替我说句话。工艺品店老板见我看他,知道我在求助,就大着胆子走了过来,拉了下警察的袖子,想要和警察说几句,可还没开口,就被警察狠狠的瞪了一眼。店老板应该是被警察欺负惯了,这一眼把他吓得僵在当场。他悲伤的看了看我,又走回了店里,背对着我关上了门,不敢再回头。
我心说,嗨,今天可真是昏了头了,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啊?遇到一帮暴徒想害我,怎么还要拉个老头来跟他们讲道理?当下也不再等,运起虫儿甲,冲上去,照着这5个警察的肋骨每人就是2拳,接着脚下一用力,腾空而起,翻上店铺房顶,一溜烟儿的跑了。
被打了的警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在他们的印象里,赤兔国的人都比较老实,最适合偷窃、敲诈和抢劫。他们做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偷,抢,围,都在他们安排的几套剧本里,从来也没出过差错,每次都能搞到不少钱,但这次居然失手了,而且,好像,还被揍了。想到被揍,他们一下子感到肋骨传来钻心的疼,他们也是警察,对伤病很熟悉,他们知道应该是有几根肋骨被打折了,也很清楚肋骨骨折的时候最好是不要动,如果伤到肺可就难办了,于是他们都安静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招呼着还围着的人去叫医生。围着的人看着平时颐指气使的警察们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只觉的好笑,但又不敢让警察们看出来,只好硬憋着,听着警察们的指示,各忙各的。过了好一会儿,医生赶到了,他们憋着笑带走了警察;几乎同时,防暴警察也赶到了,他们问明了情况,愤怒的拿着枪向天乱射。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生哪门子气,是恨我伤了他们兄弟?还是恨我没老老实实的让他们抢劫。
防暴警察抱着枪打鸟的时候,我正坐在月陀王宫的一处高塔顶层看风景。
月陀王宫——澜佳婆宫,由于地势高,离主市区远,微风里少了粪臭,多了草木香,显得特别清爽。我享受着微风,站在澜佳婆宫的最高处,远望着月陀王城德迦奇,恍惚的觉得,从这儿看到的,才应该是德迦奇本来的样子。也许是远离了不争气后辈们的粪便吧,此刻的古老德迦奇显露出了它原本的高雅、端庄。老城市的直观美,主要表现在古老的建筑和城市的布局。这里也是如此,德迦奇的老建筑多呈现一种偏粉的砖黄色,道路则多是灰白色的石子路,居高远远看上去,那些古朴的建筑像是一座座古老的山丘,浅色的石子路像山间蜿蜒的河,而流动其间的行人车辆,则像是山山水水间的鱼雀,这让整个画面即威严,又柔美,还不失生趣。我欣赏的凝望着德迦奇,而那些最美的建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