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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清道:“这一点,阁下可以放心了,我已有完全的布署。”
王丹道:“哦!”
岳秀道:“咱们去吧!迟恐有变。”
张一清道:“就咱们几个人去?是否要调集一点人手?”
岳秀道:“不用了,咱们几个人,足可应付。”
王丹道:“在下带路。”
长老院在侍卫宫东北角处,是一座花木环绕的院落。
两扇红漆木门,紧紧的关闭着。
王丹疾行两步,到了门前,举手一推,木门竟然已上了栓。
大白天,大门紧闭,只此一事,就有些可疑之处。
叩动门上铜环,良久之后,木门才呀然而开。
一个青衣童子,当门而立,道:“找什么人?”
王丹一皱眉头,道:“你认识我吗?”
青衣童子道:“不认识。”
答的干脆利落。
王丹道:“我是副宫主,你替我通报一声,就说宫主来此巡视,要院中长老齐集于大厅,迎见宫主。”
青衣童子哦了一声,道:“你们稍候一会,我去通报。”
王丹道:“明告院主,宫主大驾亲临,见也要见,咱们不会耐心的等候太久。”
青衣童子啊了一声,道:“我替诸位通报。”
片刻之后,那青衣童子去而复返,道:“院主在大厅恭候宫主大驾。”
张一清道:“王兄,这长老院中,有哪几位和你有所联系。”
王丹道:“长老院中一定有人,但是哪一个,在下就不清楚了。”
张一清一面举步而入,一面说道:“院主如何?”
王丹道:“滕院主自隐入长老院后,就一直未离过院门一步,对他的行动属下一无所知。”
张一清回头望了岳秀一眼,似要请示,但却被岳秀示意阻止。
大厅门户大开,一个白须老者,肃立门外。
张一清一拱手,道:“有劳院主过迎。”
白须老人道:“滕奇年迈、力衰,懒于走动,未能迎于院外,还望宫主恕罪。”
张一清道:“滕院主德高、望重,一清不敢有劳。”
口中说话,人已行入厅中。
腾奇让张一清坐了上位,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下。
王丹紧旁在张一清旁侧而坐。
岳秀、马鹏、谭云,却一横列站在张二清的身后。
滕奇欠欠身,道:“宫主大驾亲临,是否有指教?”
张一清道:“一来探望院主,二来有事请教。”
滕奇道:“不敢,宫主但请吩咐。”
张一清道:“近日中,大内惊变,闹的天翻地覆,滕院主想必早已听说了。”
滕奇道:“老朽略闻一二,不过,不知详情。”
王丹道:“院主,侍卫宫的传呈,就没有把事情传入内宫吗?”
滕奇道:“有!只是,不够详尽而已。”
王丹道:“滕院主,长老院中,对此事不曾有过议论?”
滕奇道:“长老院中,都是退休的人,都懒于再多问事,对此事,虽有议论,但却并无决定。”
张一清道:“滕院主的看法呢?”
滕奇道:“老朽相信,宫主和王副官主的能力必挽狂澜。”
张一清道:“哦,一清此来是想借重院主和贵院诸长老的大力……”
滕奇接道:“张宫主,我们都是退休的人了,老实说,对于侍卫宫中事,老朽等已不愿多问了。”
张一清道:“这一次,事情不同……”
滕奇道:“什么不同?”
张一清道:“太过重大,不但关系着侍卫宫的存亡,而且,关系着整个朝廷的命运。”
滕奇道:“这个,难道要我们这些老迈之人,重出养老院?”
张一清道:“院主,形势迫人,可否和诸位长老谈说一下呢?”
滕奇道:“宫主之命,在下自会转达下去,不过,他们会不会接受这道令谕,老朽实无把握。”
岳秀突然冷冷接了一句,道:“如是宫主下了令谕,你就非接受不可。”
滕奇回顾了岳秀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岳秀道:“侍卫宫中人,都应该听从宫主的令谕,任何人,只要不肯听从宫主的令谕,我们就只好以违令处置。”
滕奇回顾了张一清一眼道:“张宫主,这个人是谁?”
张一清笑了笑道:“三等待卫。”
滕奇道:“一个三等待卫敢对我院主,如此无礼?”
张一清道:“院主,请你多多原谅,他们担负的职司不同!”
滕奇道:“如何一个不同法?”
岳秀接道:“在下担任的职司,是要监督侍卫宫中所有的人,都要听从宫主的令谕。”
滕奇道:“侍卫宫有了不少的改变。”
岳秀道:“如若有人敢于不听宫主令谕,在下会立刻就地执法。”
滕奇笑一笑,道:“你这话,可是说给老夫听的吗?”
岳秀道:“不管什么人!都一样,自然也包括你院主在内了。”
滕奇的涵养工夫,已到相当的境界,淡淡一笑,道:“张宫主,这个侍卫如此狂妾,不知是否已得到了你张宫主的授权?”
张一清淡淡一笑,道:“院主,侍卫官,现已有不少的改变,还要你院主多多担待。”
滕奇一皱头,道:“听宫主的口气,似是有意的找麻烦来了。”
张一清道:“院主最好能把贵院中人,全都召集起来……”
滕奇道:“全部召集起来,为什么?”
张一清道:“我忽然觉着,我这宫主的身份,应该振作一下了……”
滕奇缓缓站起身子,举手一招,一个青衣童子,快步奔了进来,一躬身,道:“院主有事吩咐?”
滕奇道:“院主年迈,不能久坐,我要休息去了,你代我送客。”
张一清道:“站住!滕院主再不停步,在下就要下令拦截了。”
滕奇冷笑一声,道:“张宫主,你对老夫如此无礼,不觉着太过分一些么?”
张一清道:“院主如若对我这个宫主不敬,在下也只有对院主不敬重了。”
滕奇道:“张宫主,你对老夫无礼,老夫无法忍耐下去。”
张一清笑一笑,道:“滕院主,在下敬重长老院,也希望长老院能敬重在下。”
滕奇道:“我们是很敬重。”
张一清道:“既然敬重,那就应听我这宫主之命。”
岳秀低声道:“宫主,滕院主,如不见识一下咱们真正的本领,只怕滕院主,也不会接受宫主之命了。”
张一清点点头道:“好!你们拦住他。”
岳秀应了一声,横移数步,拦住了滕奇的去路。
滕奇脸色一变,道:“你这个三等侍卫,也敢对者夫无礼吗?”
岳秀道:“咱们只知道听从宫主之命,不问阁下是什么人?”
滕奇脸色凝重,冷冷说道:“你记着,侍卫宫有一个很严厉的规定,以下犯上者,非死不可。”
岳秀道:“试试看吧!如是滕院主真能杀了在下,那也只怪在下的命短了。”
滕奇道:“哦!阁下准备拦阻我的去路吗?”
岳秀笑一笑,道:“滕院主,事非经过不知难,滕院主,决不会把一个三等待卫看在眼中,阁下请出手试试吧!”
滕奇道:“你再三逼我出手,想必是有必胜的把握了?”
岳秀道:“我要你出手试试,看看是否应该服从宫主的令谕。”
滕奇突然哈哈一笑,道:“老夫这把年纪了,哪里还有气力动手。”
答话声中,右手突然举起,五指伸出,扣向了岳秀的脉穴。
看似轻描淡写,实在快速至极,岳秀如无早有戒备,只怕也不易避过一击。
但见岳秀右手一翻,五指弹出。
一缕指风,反袭滕奇的右臂上数处要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滕奇识得利害,疾挫右腕。退了两步,才算把一击避开,道:“高明,高明。”
岳秀道:“滕院主老当益壮,果然非凡。”
滕奇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夫已经领教过,诸位可以去了。”
岳秀道:“滕奇,似乎已经不是用口舌可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滕奇道:“为什么?”
岳秀道:“因为,滕院主如不能听从宫主之命,今日咱们非得分个胜负出来。”
滕奇冷笑一声,道:“年纪轻轻的,说话如此放肆,不怕折损阳寿吗?”
岳秀道:“进入侍卫宫来,只怕生死簿上,已有名了,难得善终,至于早死和晚死一日,那就无关紧要了。”
对滕奇忽然间生出了一种畏俱之心,只觉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有如一把圆型尖锥一般,锋利异常。
一招交接,老练的滕院主,已知道遇上了十分高明的敌手。
但闻张一清道:“滕院主,你还没有回答本座的话。”
滕奇面现为难之色,缓缓说道:“张宫主,我不能答应。”
岳秀突然欺前一步,道:“滕奇,宫主之命,令出如山,你如是存心违抗,那就要拿出点力量来交代了。”
滕奇怔了一怔,道:“张宫主,告诉我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张一清道:“布衣侯,岳秀岳爷。”
滕奇道:“难怪了,久仰,久仰。”
张一清接道:“岳爷有圣旨在身,特来处置此事。”滕奇道:“岳侯爷,圣旨上说些什么?”
岳秀道:“圣旨上,要在下便宜行事,行踪所至,如朕亲临。”
滕奇道:“侍卫宫长老院,至少不是反抗圣上的人,我们只是懒于问事。”
岳秀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食王俸禄,理当效命,滕奇,召集贵院中的长老吧!请他们表明态度……”
语声一顿,接道:“敌已混入内宫,大内惊变,震动圣驾,侍卫平日里受尽尊荣,如今正是报命王朝的时候……”
滕奇道:“我们太老了。”
岳秀道:“长老院,也是侍卫宫的精锐。”
滕奇道:“岳侯爷,老朽这院主的身份,只是挂名,事实上,很难命令他们。”
岳秀道:“违令者死,扫荡外敌,必然先肃内奸,院主,也不必再推辞了。”
滕奇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道:“好吧!岳侯爷坚持如此,老朽只好试试了。”
回顾了不远两个青衣童子一眼,道:“去!请各位长老来。”
两个青衣童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大约有一盏熟茶工夫,两个葛衣老人,手执拐杖,缓步行入厅中。
两个葛衣人年纪很老,脸上堆满了皱纹还驼着背,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岳秀一皱眉头,低声说道:“滕院主,这两位是?”
滕奇道:“这两位都是此地元老,长老院一开始,这两位都是最先进入这长老院中的人。”
岳秀又问道:“院主,这长老院中,一共有几位长老?”
滕奇道:“一共有十位长老,不过,两位残废,两位卧病,能够出来见客的,只有六位,连老朽算上,也不过七个能和诸位一晤。”
岳秀道:“另外四位,几时才能够出来?”
滕奇道:“就要来了,岳侯请稍候片刻。”
也许是岳侯两个字,引起了两个葛衣老人的注意,四道目光,一齐转注到岳秀的身上。但两个人仍然没有说话。
这时,只听一阵朗朗大笑,一个身材短小,但却身体很胖的人,行了进来。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满脸红光,再加声如洪钟,给人一种短小精悍的感觉。
这矮胖之人,和两个葛衣老者,完全不同,嘻嘻哈哈,很喜欢说话,进门之后,到处给人打招呼。
岳秀道:“滕院主,这人的年纪不大,精神又好,怎会进入了长老院中?”
滕奇道:“不错,长老院,有一条很严厉的规定,那就是,没有过花甲之年,决不准进入长老院。”意思说矮胖人已年过花甲了。
岳秀道:“滕院主,可不可以,早些把他们找入厅中来,在下没有大多的时间。”
滕奇道:“岳侯请再多等片刻,他们就要到了。”
岳秀淡淡一笑,道:“好吧!在下再等候一刻工夫。”
矮胖老人突然把目光转到岳秀的身上,道:“这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岳少侠岳秀了。”
岳秀道:“不错,在下正是岳秀。”
矮胖老人道:“久仰大名,今日有幸一会。”
岳秀道:“不用客气,阁下怎么称呼?”
矮胖老人道:“在下么?复姓公孙,单名一个亮。”
岳秀道:“原来是公孙兄。”
公孙亮道:“不敢,老朽等,都已经是退休的人了,很少问事。”
岳秀道:“但目下情形不同,只怕诸位退休的前辈们还要为朝廷出一次力了。”
公孙亮道:“出什么力?”
岳秀道:“公孙兄是真的不知呢?还是明知故问?”
公孙亮哈哈一笑,道:“岳侯,在下是真的不知,哪有明知故问之理。”
岳秀点点头,道:“既是如此,就请这位马兄,简明说一下。”
马鹏应了一声,说明了目下情势。
他经验丰富,口才又好,说话不多,却把事情说的很明白。
公孙亮道:“有这等事,为什么老朽一点也不知道?”
目光转注到滕奇的脸上,道:“院主,在下怎么没有听说过?”
滕奇道:“我也和公孙兄一样,没有听到过这些事情,事实上,咱们已经退休了,这些事也不是咱们应该问的。”
公孙亮一皱眉头,道:“怎么回事,张宫主也不通知一声么?”
张一清道:“在下都有专函到贵院,院主应该知道?”
膝奇道:“我们既已退休,就不愿再多问事,所以,本座不愿看那些公报。”
公孙亮道:“滕院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把这等大事,积压下来,不让我们知道。”
膝奇脸色微变,道:“公孙兄,你如还有兴趣多问是非,就不该退休到这长老院来。”
公孙亮道:“事有轻重大小,像这等大事,咱们自然应该知道,再说一旦发生大变,咱们这长老院,只怕也住不安稳了。”
膝奇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公孙亮冷笑一声,接道:“院主,在下觉着,这件事和咱们的长老院有着很大的关系,至少,院主应该把咱们召集起来,谈谈这件事情?”
滕奇道:“咱们既都是退休的人了,老夫觉着管的事情越少越好。”
公孙亮道:“但有些事情太过重大,非要我们知道不可。”
滕奇哦了一胄道:“这个吗?老夫难分辨,因为,他们送来的东西,老夫很少看它。”
公孙亮道:“所以,禁宫之中的大变,你也不清楚了?”
滕奇道:“老夫不太清楚。”
岳秀道:“至少,现在有些清楚了。”
滕奇道:“不错,现在,老夫清楚了,所以,我要召请长老院中所有的人,大家会商一番。”
岳秀道:“还有几个人?”
滕奇道:“现在已到了三位,再有三位到来,咱们就可以商谈一番了。”
张一清道:“还有哪三位?”
滕奇还未来得及答话,只见三个人鱼贯行了进来。
张一清道:“他们来了。”
岳秀抬头看去,当先一个身躯很高大,足足有八尺以上,但人却很瘦,细细高高的,像根竹竿一样,颚下长须如雪。
瘦高个子身后两个人,却是一对面目平凡的中年人,面色红润,泛着油光,说明了他们在长老院中,日子过得很舒适。
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是,这两个人的颚下光秃秃的,不见胡须。
岳秀心中一动,低声道:“宫主,这两个不长胡子的人,是不是太监?”
张一清道:“不是,他们是侍卫宫中很有名的两位兄弟……”
但见左首那无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