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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堤道:“丁贤弟,请暂忍一二,把事情查清楚,再作打算……”
目光转注到欧阳俊的脸上,接道:“罗公子,是这么一回事,咱们接到了密报,有一批江湖人物混入了京里,京界重地出不得事情,咱们侍卫职责攸关,不能不小心一些,开罪之处,还望你大公子多担待。”
欧阳俊皱皱眉头,道:“江湖人物混进来和罗某人何干,如是诸位对咱们怀疑,咱们主仆立刻动身南下,不留在此地就是。”
周堤笑一笑,道:“罗大公子把话说远了,咱们只想证实一下,如是阁下确非咱们要我的那一批江湖人,你罗大公子尽管放心在京里玩个痛快,而且咱们还要好好的交交你这个朋友。”
欧阳俊看事情似是又有了转机,叹口气,道:“周兄话是不错,不过要兄弟我如何证明呢?”
周堤道:“罗兄乘坐的马车是几时进入了京城的?”
欧阳俊心中忖道:“这分明是对付七王爷的安排,我要说一个时间,比他们进入城中晚一些才好。”
当下说道:“那是什么时刻,在下没有留心,不过,似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分。”
周堤望望丁山一眼,低声道:“相差了近两个时辰。”
丁山道:“周兄,咱们宁可错杀一万,但不能放走万一,何况罗公子和两个从人,都还有些很多的可疑。”
欧阳俊冷笑一声,道:“丁兄似乎是专门找兄弟的麻烦了。”
丁山道:“谈不上,但阁下也不能狂妄,眼空四海,目中无人。”
欧阳俊道:“好说,好说,兄弟无此感觉。”
丁山哈哈一笑,道:“你真的是百粤世家,岭南的罗大公子么?”
欧阳俊道:“不错啊,怎么样?”
丁山冷冷说道:“阁下这份镇静工夫,倒是叫人佩服。”
欧阳俊怒道:“我本是真真正正的岭南大公子,难道还假了不成!”
丁山道:“真金不怕火,那就麻烦你罗大公子,跟咱们兄弟到侍卫宫中走走吧!”
欧阳俊道:“周兄的意思呢?”
周堤道:“在下希望罗少兄能够暂时委屈一二,跟丁兄到侍卫宫中走一趟。”
欧阳俊冷笑一声,道:“听说侍卫宫中,设有很多刑具,任何一个人,只要进入了侍卫宫中,就算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周堤道:“这要看怎么说了,如是罗兄清清白白,就算侍卫宫刑具百件,但也无法伤得罗兄,如是罗兄心中有鬼,事情变化,那说法很难叫人预料了。”
欧阳俊道:“原来周兄约了这些朋友,不是替兄弟找的玩伴,似乎是替兄弟安排好的牢笼了。”
语气一顿,欧阳俊接着淡淡一笑道:“罗某人很怕事,不过一旦事临头上,兄弟也就只好挺上了。”
周堤道:“罗少兄这挺上二字是何用心!”
欧阳俊道:“兄弟的意思是如若诸位早已准备对付兄弟,兄弟是决不甘心受人摆布。”
丁山冷冷说道:“那是说罗少兄准备拒捕了。”
欧阳俊道:“谈不到拒捕二字,不过兄弟也不愿任人屠戮。”
丁山霍地站起了身子,一伸右臂,五指如钩,疾向欧阳俊的手腕之上扣去。
欧阳俊冷笑一声,右手一翻,食、中二指,反点丁山的脉穴。
丁山冷哼一声,收回了右手,道:“好小子,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但见人影一闪,王召飞扑而至,落在欧阳俊的身侧,道:“公子后退,在下拒敌。”
呼的一拳捣向丁山。
他个子高大,拳力极重,这一击,带起了一片呼呼风声。
丁山冷笑一声,右手一抬,竟然硬把王召的拳头接下。
但闻砰的一声,两双拳头撞在了一起。
丁山虽然把一拳接下,但却被王召强大的拳力,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似乎是未料到王召的拳力,竟然如此强大,不禁一呆。
王召冷冷说道:“姓丁的,你小子最张狂,滚出来,咱们拼个死活,见个真章出来。”
丁山怒道:“你小子不过仗着一点憨气力,丁大爷还真的会含糊你不成。”
王召对此人早已满腹积恨,冷笑一声,道:“不含糊,你就给我出来,我要在十招内打扁你的鼻子。”
丁一山怒道:“好小子,丁大爷不给你点教训,你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王召道:“姓丁的,用不着大话唬人,动手相搏,讲究的是真功实学,你喝呼上半天,却缩头不出,那算不得什么英雄人物。”
了山被王召连着言语激起了怒火,大步行了出来。
周堤望了欧阳俊两眼.示意他出言拦阻。
但欧阳俊却看到装作没看到,理也不理。
就这一耽误,丁山已行了出来。
王召道:“走,这室中狭小,动手不便,咱们到厅外去打,不见真章不许停手,谁要找帮手,就是乌龟王八蛋。”
他生长岭南,道道地地一口岭南话,不过,他却尽量未用岭南荒语,他要套住丁山,准备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丁山道:“好,咱们厅外去。”
大步向外行去。
周堤、花子玉、刘元、丁海,全都站了起来,准备去看个结果。
欧阳俊却原坐未动,端起酒杯,道:“在下借花献佛,敬诸位一杯”
花子玉、刘元重又坐了下来,端起酒杯。
周堤却一皱眉头,道:“罗大公子,丁兄和你那位保镖,这一战如若打出麻烦,只怕就很难收拾了。”
欧阳俊笑一笑,道:“这个周兄放心,如是丁大人把兄弟的从人打死,那只怪他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周堤冷冷接道:“若是丁大人受了伤,事情也一样麻烦。”
欧阳俊心中付道:今日之局,已难善了,似也用不着太过迁就他们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周兄,如是丁大爷打死了兄弟的从人兄弟认了,但如丁大爷受到了伤害,你周兄自然是应该担起来了。”
周堤道:“既有此虑,何不防患未然,要你那从人只能败,不能胜。”
欧阳俊道:“这等搏命动手的事,就算兄弟说了,他们也不会听。”
周堤脸色一沉,道:“大公子,侍卫宫中人如是真的受了伤,你们可能会被拿问下狱。”
欧阳俊道:“咱们这是私事,周兄如是摆出侍卫宫中侍卫身份,似乎是就有些小题大作了。”
只听室外剧烈的打斗声传了过来。丁海关心兄长安危,霍然站起了身子,举步向外行去。
第二十三回 天香宫女
唐啸摇摇头,接道:“就是侍奉八代先皇,但也不能谋反,咱们奉谕而来,如是阁下不肯就范,那只有一途可循。”
青袍人道:“你这小娃儿横蛮无礼,敢对咱们……”
唐啸怒喝一声,突然伸手,向那青袍人抓了过去。
青袍人大袖一挥,一股暗劲,竟把唐啸掌势逼开。
唐啸嘿嘿一笑,道:“瞧不出啊!你这位老公公竟也有一身武功。”
青衫人冷冷说道:“你竟敢藐视咱们。”
唐啸哈哈一笑,道:“你们当太监的,深居内宫,很少在外面走动,怎么学得一身武功?”
青衫人怒道:“这是咱家的事情,你小子问这些事,用心何在?”
唐啸道:“我要先问个明白,才知道你是否该杀。”
青衫人冷冷喝道:“放肆。”
突然欺身攻了上来。
唐啸施开拳脚和青衫人打在一起。
两人拳来足往,一老一少,竟然打斗的十分激烈。
片刻工夫,两人已拼了二十个回合,仍然是一个不见胜败之局。
岳秀低声道:“谭兄,瞧出了这人的武功路数了吗?”
谭云道:“他武功很严谨,似是出自正大门户。”
岳秀道:“只可惜他半路学武,幼功太差,唐啸应该在三十招内胜他。”
语声甫落,突闻唐啸大喝一声,一招击在那青衣人的小腹之上。
只听那青衣人哎哟一声,抱着小腹,竟然蹲了下去。
唐啸拍拍手,道:“老公公,作太监,作了这把年纪,想来不是坏人,还是早些离开此地吧!”
大约这一拳,打得不轻,那青衫老太监,蹲下去就未再起来。
但见人影闪动,两个身穿红袍的太监装扮人物,突然出现在门前。
唐啸抬头看去,只见两个大汉,满脸横肉,胡子虽然刮得很干净,但下颚却是一片青色。
显然,这是两个冒牌太监。
唐啸拍拍手,道:“点子来了。”
两个太监一样的衣着,但左首一人,年事稍长,背上插着一把剑,冷冷说道:“什么人,敢在内苑府中打人?”
唐啸道:“我!”
佩剑太监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唐啸道:“知道。”
佩剑太监道:“你知道还敢触犯,这是灭族大罪。”
唐啸笑一笑,道:“在下无家无业的,不怕这个,你们这两个假太监,又是哪里来的,混到内苑作甚?”
这一言点穿,听得两个太监,脸上泛起了怒容。
左首佩剑人,似是身份较高一些,冷笑一声道:“给我拿下。”
右首太监应声出手,只向唐啸的右腕上抓去。
唐啸一挫腕,拍出一掌,道;“好好的大男人,偏来扮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右首太监,一语不发,只是全力抢攻。
唐啸几句话说完,他已攻出了二十余招。
动作快迅,掌力雄浑异常。
唐啸感觉到遇上了劲敌,顾不得再激笑对方,凝神拒敌。
谭云低声道:“岳兄,在下出手如何?”
岳秀道:“有劳谭兄。”
谭云缓步行了出去,一指那佩剑太监,道:“拿下来,咱们也打几招玩玩。”
左首太监冷笑一声,道:“你亮兵刃!”
右手一抬,当的一声,长剑出鞘。
但见寒光闪动,竟然是一把宝剑。
谭云忖道:“剑形古朴,分明是一件利器,如是把它抢下来,送给岳少侠,那不是如虎添翼吗?”原来,谭云用刀,不善用剑和人动手。
轻淡一笑,谭云缓缓说道:“在上就空手陪你几招如何?”
那太监怒喝一声,道:“不知死活的狂徒。”
刷地一剑,迎面劈下。
谭云闪避开,还了一拳。
这太监手中剑甚利,只要被它扫中一点,就是断臂裂肌之痛,所以,一点也不敢心存大意。
那太监似是已瞧出了谭云心中的顾忌,手中施展开来,一剑紧逼一剑的进攻过去。
马鹏一皱眉头,道:“公子,谭兄再不亮兵刃,只怕要吃大亏。”
岳秀笑一笑,道:“谭家绝技排云掌,还未用出手……”
语声未住,谭云施出排云掌法,但见掌影重重,竟把那太监的利刃封住。
这掌式乃,湘西谭家寨仗以成名,威势奇大无比。
谭云取得了优势,控制了大局之后,把擒拿手混入排云掌中,觑一个空隙,一把抓住那太监的右腕。
那太监手中空有把利剑,但却无法施展出手。
情急之下,左时一挥,拍出一掌。
谭云右手暗中加力,那太监顿觉右腕一麻,五指一松,手中利剑,跌落在实地之上。
那太监拍出的左手,到了一半,全身力道,突然消失,掌势拍出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他掌势攻出一半之后,力道消失,但却突然停了下来。
谭云右肘一收,撞了过去,那太监口中哇了一声,喷出鲜血。
松开了右手,那太监突然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谭云伏身捡起了长剑,缓缓说道:“岳侯爷,虽然持有金凤剪,但咱不愿妄杀无辜,如是有人要持强抗拒,那就不能怪咱们手下狠辣了。”
他说的声音很大,似是有意让内苑府中人,都能听到。
和唐啸动手的太监,眼看同伴被击落兵刃,失手被伤,心中一慌,被唐啸觑个空隙,拍出一掌,击中右肩。
这一击落势甚重,那太监闷哼一声,跌摔在地上。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内苑府是何等所在,怎容人如此撒野。”
这时,谭云已从那太监身上,取过剑鞘,还剑入鞘,把长剑交给了唐啸,道:“替岳兄背着,你未带阎王判,也正好先用此物拒敌。”
唐啸接过长剑,笑道:“二公子,你瞧瞧,大批人手赶来了,只怕有一场热闹的打架。”
谭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五旬左右身着紫袍的老者行来。
他身后紧跟着两个大汉,一个虎背熊腰,手中执一根摈铁棍,一个身却骨瘦如柴,背上插着双刀。
两人之后,一行而来的是十位佩着不同兵刃的太监。
严格点说,那只是些穿着太监衣着的人,凡是见过太监的人,都可以分辨出,他们这些人不是太监。
紫袍老者来势很快,眨眼间,已到了谭云和唐啸身前。
望望地上受伤的三个人,沉声道:“给我抬下去。”
虎背熊腰的大汉,一挥手,身边从人疾步而上,各自抱起一个伤者,退了下去。
紫袍人目光一掠谭云、唐啸,道:“人是两位打伤的吗?”
唐啸道:“不错啊,你是干什么的?”
紫袍人道:“老夫是内苑府中的上座领班。”
唐啸道:“咳!新鲜啊!内苑府不是和尚庙,怎么会跑出来个上座领班。”
紫袍人怒道:“你这个小娃儿,怎知深宫内苑中事。”
唐啸笑一笑道:“看你这副德性,也不像是真正的太监。”
紫袍人冷冷说道:“你放肆得很。”
岳秀突然步行了过来,一拱手道:“阁下怎么称呼?”
紫袍人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岳秀道:“区区岳秀。”
周长安道:“岳候爷,受命清理内苑后宫。”
紫袍人冷笑一声,道:“就算王爷、公卿,也没有这份权利。”
岳秀淡淡一笑,道:“王侯身份都不成,什么人才能管到内苑府?”
紫袍人道:“严格说,只有当今天子。”
岳秀道:“那很好,咱们就是奉当今天子之命而来。”
紫袍人道:“圣旨何在?”
岳秀道:“金凤剪代王意旨。”
紫袍人道:“老夫不识金凤剪,无法相信。”
岳秀肃容说道:“你们不过是狗腿哨兵,我无暇和你们多费口舌,不受命就缚,就要凭真实本领保下性命。”
紫袍人道:“老夫也正要掂掂你的斤两,看看你凭什么这大口气。”
岳秀道:“很好,你小心了,我既敢受命而来,就有收拾你们的手段。”
突扬右手,拍出一掌。
紫袍人横闪一侧,正侍出手反击,岳秀左手似是早在那时等着一样,啪地一掌,拍中了紫袍人的前胸。
这一击,力道很强,紫袍人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道:“你,你好奇怪的掌法……”
说完一句话,双手按在前胸上,蹲了下去。
他身后两个随从大汉,想不到领头的一招就伤在人家的手下,不禁为之一呆。
就在两人一怔神间,谭云、唐啸已突然发动。
谭云攻向那手执摈铁杖的高大汉子,唐啸却向那身佩双刀的矮子下手。
两人动作,快如星火,两个人还未反应,都被点中了穴道。
这完全是一种巧妙的配合,谭云,唐啸以精妙的观察,适当的下手时间,对付两个强敌。
为首之人,和两个重要的人,都倒了下去,随行的十余人,顿有着失去凭藉的感觉。
轻轻吁了一口气,岳秀目光横扫了一眼,道:“放下兵刃,听侯处置,不得反抗……”
话未说完,两个穿灰衣的太监,突然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