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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逢春道:“不相信我的话你就死一下给我看看。”
沈二姑娘道:“我就死给你见识一下。”
突然一回右腕,直向前胸刺去。
但见寒光一闪,当的一声,击落了二姑娘手中的匕首。
叶逢春手横长剑,面带冷笑,缓缓说道:“在下号称闪电剑,如是让你在我面前自绝死了,那岂不是白让人叫了吗?”
沈二姑娘呆了一呆,道:“你……”
叶逢春接道:“你们已没有选择余地,只有听命行事一途了。”
沈大姑娘突然一扬右腕,手中匕首疾如流星一般,打向叶逢春的前胸。
叶逢春长剑一抬,匕首被长剑震开,剑势不变,长剑直去斜拍,击中了沈大姑娘回手拍向天灵要穴的右腕。
左手剑鞘同时点出,点中二姑娘击向天灵要穴的左腕。
沈大姑娘被一剑拍得右手力道散失,沈二姑娘,也被剑鞘点中左时穴道。
这一来,两人果然都失去了自绝的能力。
叶逢春冷冷一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苦头是你们自己找的了,给我拿下。”
站在两侧的佩刀黑衣大汉,应声而上。
各自取出一双小巧的铁锁,正要套在沈家姊妹的身上,突闻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住手。”
沈家二姊妹抬头看去,只见岳秀穿着一件破旧的长衫,脸上易容的药物未去,仍是抱着三弦的那身打扮。
只是,此刻,他已未抱三弦,赤手空拳,双目中隐隐闪动着神光。
叶逢春霍然回过身子,冷冷的望了岳秀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岳秀道:“弹弦子的伙计。”
叶逢春道:“你几时进入这大厅中的!”
岳秀道:“我一直在这里!”
叶逢春道:“在下怎的竟未所觉。”
仰天大笑三声,道:“好霸道的口气,阁下是真人不露象啊!”
岳秀道:“夸奖,夸奖了。”
叶逢春道:“朋友这等身手,想来在丐帮中的身份也不会太低了。”
岳秀道:“阁下的看法呢?”
叶逢春道:“大概是长老之尊吧!”
岳秀冷然一笑,未置可否。
叶逢春冷冷说道:“丐帮中几位有名气的长老,在下虽未见过,也曾有过耳闻,阁下怎么称呼啊?”
岳秀淡淡一笑,道:“咱们似是用不着论名报姓了?”
叶逢春突然举步一跨,人已逼到了岳秀身前,道:“区区的闪电快剑之下、从不斩无名之辈,你报上名来。”
岳秀冷笑一声,道:“在下不相信天下真有杀死人的快剑。”
叶逢春怒道:“找死!”
长剑起处,剑鞘点向岳秀前胸,岳秀右手一抬,五指一合,抓住了叶逢春的剑鞘。
只这一抓之势,立刻使得叶逢春脸色大变。
叶逢春用力一拉,不但剑鞘未能取回,卓然而立的岳秀,连动也未动一下,叶逢春立时感觉到遇上了劲敌!
右腕一挫,利剑出鞘。但见寒芒闪动,叶逢春展开了一阵快攻。叶逢春快剑如风,眨眼间攻出了八剑。岳秀右手挥动,用夺来的剑鞘,当作兵刃,一阵封挡响起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叶逢春八招快攻,尽被岳秀的剑鞘,封挡开去。
岳秀手横剑鞘,淡淡一笑,道:“闪电快剑,不过如此,阁下可以去了。”
叶逢春怒道:“咱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在下怎能就此退走?”
岳秀道:“江湖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叶逢春道:“丐帮长老,有阁下这种人才,必然是赫赫有名,所以,阁下竟不肯见告姓名。”
岳秀道:“你非我敌手,纵然知晓了我的姓名,又能如何?”
叶逢春冷笑一声,道:“阁下好托大的口气。”
右手一振,长剑如星火一般,急攻而出。岳秀神情冷肃,手中剑鞘挥动,一阵金铁交鸣,又把叶逢春的剑势完全封开。
叶逢春连攻十二快剑,看对方潇洒异常的封开了几招剑势,心头震骇莫名,一收剑势,正待开口,不料岳秀手中的剑鞘,如影随形般,呼的一声,点了过来。
这一击,看似平淡,但岳秀是随着他收回的剑势点出,这叫乘势而攻。
叶逢春身子疾转,想避过一击,但已迟了一步。岳秀的剑鞘,已点中了右肩,井穴。
叶逢春只觉右腕一麻,手中长剑,当的一声落地。
岳秀淡淡一笑道:“叶逢春,你现在带走你的人手,还来得及”
叶逢春左臂一探,拾起了手中的长剑,道:“走!”
当先转身而去。随行六人,一语未发,跟在叶逢春身后,向外行去。
沈大姑娘缓步行了过来,盈盈一福,道:“多谢岳少侠,二度相救之恩。”
岳秀微微一笑,道:“姑娘,算不得什么。彼此相互援手,日后,在下借重丐帮之处正多。”
沈二姑娘道:“岳少侠,放走了叶逢春,岂不是等于亮明了咱们的行踪。”
岳秀笑一笑,道:“闪电剑叶逢春在江湖上声誉如何,在下不太了解,但就在下一面之缘的观察所得,他似乎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沈二姑娘道:“他本是久负虚名的剑手,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岳秀道:“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的手中,会自认为是一件羞于出口的事,我想,他自己会替自己掩遮,咱们自然不用担心了。”
沈二姑娘沉吟了一阵,道:“岳少侠,说的有理。”
岳秀脸色一整,缓缓说道:“副总领,在侍卫宫中的身份如何?”
沈二姑娘道:“贱妾所知,侍卫宫中共有四位副总统领,身份仅低于总统领,叶逢春在侍卫宫中,至少可坐第五把交椅了。”
岳秀道:“这么说来,副总统领的身份,亲自率人来此,那证明了他们很重视两位姑娘,而且,也存了志在必得之心。”
沈二姑娘沉吟了一阵,道:“多谢指点,咱们姊妹立刻收拾一下,离开此地。”
岳秀道:“叶逢春为了掩遮自己,一时半刻,此地还很安全,两位自己准备一下,在下先告辞了。”
一拱手,转身向外行去,沈二姑娘急急他说道:“岳少侠,请留步。”
岳秀停下脚步,道:“二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沈二姑娘道:“岳少侠,咱们姊妹受你的太多了,但不知咱们有什么效劳之处?”
岳秀思索了一阵,道:“两位姑娘,现在准备何往?”
沈二姑娘道:“听说欧帮主已到了北京地面,咱们姊妹想先去见见帮主,然后,再设法潜回城中。”
岳秀道:“这消息可靠吗?”
沈二姑娘道:“出自彭尊之口。”
岳秀道:“贵帮中事,在下本不应多口,但两位姑娘目前的处境不同,必须要小心从事步步为营。”
沈二姑娘道:“事实上,我们对彭长老,也动了怀疑之心……”
岳秀接道:“二姑娘很贤慧……”
沈二姑娘道:“不瞒岳少侠说,我已派人监视他的行踪了,不过,只有一点,叫我们姊妹想不明白?”
岳秀道:“在下也许能提供一定愚见。”
沈二姑娘道:“目下这北京城中,以侍卫宫的势力最大,也是唯一能够容纳江湖人的地方,但彭尊不太可能会投入侍卫宫中,再说,侍卫宫已然占了上风,不可能做的太绝,收买丐帮的长老……”
岳秀颔首微笑,未多接言。
沈二姑娘道:“侍卫宫在北京一地,将丐帮中人全部逐出京城,这使丐帮颜面丧失。”
岳秀道:“此事发生多久了?”
沈二姑娘沉吟了一阵,道:“三年之前吧!”
岳秀道:“过去呢?”
二姑娘道:“二虎同山,相安无事。”
岳秀道:“侍卫宫忽然改变了主意,把丐帮力量,完全逐出了北京地面,会不会受了外来的力量影响?”
沈二姑娘道:“这件事,一直无法查得很清楚,侍卫宫中人,也不明白。”
岳秀点点头,道:“好!时间不多,在下也不耽误两位姑娘的时间了。”
沈二姑娘急道:“岳少侠,只怕我们有下情奉告,但不知咱们姊妹如何去找岳少侠。”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东长安街,有一家长生堂中药店,姑娘到那里找一位双月大夫,见他之后,再问区区就行了。”
沈二姑娘道:“咱们一言为定,多则三天,少则两日,咱们定会晤岳少侠。”
岳秀道:“岳某人恭候大驾。”
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二姑娘两道目光,一直盯在岳秀背影上,直待岳秀消失在夜色中良久之后,才收回目光。
长长吁一口气,二姑娘缓缓说道:“这真是一代奇人,不但武功卓绝,其料事之能,亦非常人能及。”
沈大姑娘微微一笑,道:“妹妹,咱们也该收拾一下了。”
沈二姑娘道:“只不知那叶逢春是否已搜查过咱们的卧室了?”
沈大姑娘道:“这一点,倒是不会,岳少侠似是已先他们而到。”
二姑娘道:“姊姊,有一件事,小妹一直想不明白?”
沈大姑娘道:“什么事?”
二姑娘道:“岳秀怎的会知道有人要到咱们这里来,竟然先他们一步到此。”
大姑娘笑一笑,道:“妹妹不是说过么?岳秀智慧过人,可能早已思虑及此了。”
姊妹俩快步奔入了卧室之中。
卧室布设未变,两姊妹作好的暗记,也未遭破坏。
两人很快地取出了收存的机密文件。
二姑娘取出了一件羊皮封套,藏入怀中,却把其他的文件,一把火焚去。匆匆收拾好应用之物,两人离开了这停留数年的宅院。
就在二女离开那座宅院之时,黑影中,隐藏着两道目光,在监视着两人的举动。
俟两人去了之后,那人影也缓步由暗影中行了出来。
是岳秀。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离去,一直守在那宅院之外,等到二女离去之后,岳秀一闪身,重又回到那宅院之中。
掩上大门,轻轻互击两掌。
厨下木门轻启,快步行出来欧阳俊和岭南双龙。
欧阳俊低声说道:“岳少兄料事如神,沈家二妹,果然是妹妹强姊姊。”
岳秀微微一笑,道:“欧阳兄,在丐帮中的地位,也似乎是妹妹高过姊姊……”
欧阳俊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十分紧要之事,接道:“岳兄,那彭尊为什么要叛离丐帮了呢?”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这中间,也许别有内情目前重要的是,咱们需要知道彭尊是否和侍卫宫中,互通声息。”
欧阳俊道:“唐啸已钉上,小顽童跟踪的本领,举世无双,我想他很快会找出彭尊的落足之处,不过……”
岳秀道:“不过什么?”
欧阳俊道:“这京界地面上,全是侍卫宫的势力,如果彭尊未和他们勾结一处,如何能在京中立足。”
岳秀道:“这是表面的看法,我总感觉到,京城之中,有一股隐晦不明的力量,在操纵着大局。”
欧阳俊道:“那是一股什么力量呢?”
岳秀道:“他们是一个独立的组合,不但操纵着侍卫宫,可能也操纵着朝廷。”
欧阳俊道:“一般江湖人物,都不愿混入官场中,难道这些人,狂妾的想干预朝政不成?”
岳秀道:“正是如此,就我这几日观察所得,那位主持大局的幕后人物,似乎隐藏在皇宫之中。”
欧阳俊道:“果真如此,咱们算没有法子对付他了,总不能深入禁宫内苑,把他找出吧!”
岳秀道:“对官场的人人事事,在下一向没有好感,但七王爷太过相信咱们了,这使咱们无法脱身,至少,也该保护他由金陵平安到此,再平安的回到金陵去,而且,不失去他江南王爷地位。”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黑鹰刘元这个人,地面熟,眼皮子杂,大有用处,欧阳兄最好和他多交往一下,也许咱们对他还有借重之时。”
欧阳俊道:“在下总觉着刘元那个人不可信任。”
岳秀微微一笑,道:“欧阳兄,刘元能够在京界地面上立足不倒,足见高明,自然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所以,这要你多费一番心机了。”
欧阳俊点点头,道:“此外兄弟不知岭南双龙,是否还要和兄弟走在一处。”
岳秀道:“三位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我会派唐啸暗中追踪三位,几番冲突,我们和侍卫宫,似是已到了很难两立的地步,所以,三位要特别小心一些,七王爷告诉我说,已得内宫旨意。”
欧阳俊接道:“此事重大,岳兄是否随他入宫?”
岳秀道:“自然要去,七王爷对咱们信任有加,咱们总不能不尽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欧阳俊道:“岳兄只一个人去吗?”
岳秀道:“我带着毒手郎中马鹏同行,他能识得各种毒物,而且,也有很多江湖经验,也许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欧阳俊道:“听说皇宫内院中规矩很多,几位专权太监,又狂徽得很,马鹏生性冷僻,只伯无法适应。”
岳秀道:“这个我也和他谈过了。”
欧阳俊微微一笑,道:“那就好了,毒手郎中的野性,在岳兄的感召之下,似乎是已经改了不少。”
岳秀挥挥手,道:“我先走一步了,外面的事,全权委托兄台了。”
岳秀一闪身,掠出了庭院,消失于夜暗中。
欧阳俊又仔细勘查了整个的厅院,然后,留下了很多的记号,大门加栓,才越墙而去。
欧阳俊离去不久,又有一批人,悄然而至。
来人都穿着一式的青色劲装,举止很谨慎,未敲大门,越墙而入。
当先带路的,正是丐帮中长老彭尊。
只见他轻步而行,直到沈家二姊妹的卧室窗下。
彭尊挥挥手,示意随行的青衣人。
那一个青衣人突然同时挥手,一掌拍在窗上。
不知他用的什么掌力,拍中木窗,竟然不闻响声,但那木窗,却已片片碎裂。
青衣人一闪身,滑入室中。
他动作快速,人入室内,两道寒芒,已脱手飞出,波的一声,钉入棉被之上。
不闻一点声息,似是室中早已无人。
彭尊随后而入,道:“丫头,快些起来,老夫可保你们不死。”
室中一片静寂,不闻回应声。
青衣人冷冷说道:“彭老,两个丫头,早已走了。”
彭尊啊了一声,晃燃火摺子,点着了火烛。
但见木榻空空,棉被折叠的十分整齐,哪里还有沈家双妹的影子。
两把明亮的飞刀,并排插入木榻棉被上。
他取位极准,如是沈家双妹还在木榻上,这两刀,必已分取两人之命。
彭尊回顾了那青衫人一眼,道:“你打的飞刀?”
青衫人道:“不错。”
彭尊道:“如是她们还在房,岂不是被你这两刀,取了性命。”
青衫人冷冷说道:“这两个丫头,没有大用,但败坏事情的能力,确实很强,留下她们,有害无益,只可惜,她们不在房中,在下这两刀未能杀死她们。”
彭尊怒道:“咱们说好的,要生擒两人,你为什么下此毒手?”
青衫人冷笑一声,道:“彭尊,如果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就凭你这句话,我就立刻可以取你之命。”
彭尊道:“老夫倒是不信,你那几把飞刀,真能伤了老夫?”
青衫人道:“姓彭的,你可要试试?”
只听窗外传入另一个青衫人的声音道:“算了,老二,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室内青衣人冷哼一声,行近木榻,拔下两柄飞刀,一晃双肩,人已穿窗而出。
彭尊行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