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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秀道:“怎么回事?”
杨晋道:“谁知道怎么回事,我听得通报,立刻赶了回来,发觉胆叟已和顽童打了起来,谭二公子在一旁掠阵,我多问了一句话,谭二公子就突然挥刀猛攻,简直是拼命的打法,刀刀都指向致命的地方。”
岳秀神情肃然的点点头,道:“他们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毒害。”
杨晋吃了一惊,道:“毒害……”
转头一看,瞥见六道充满着怨毒的目光,一齐投过来,盯住在岳秀身上。岳秀忽然微微一笑道:“他们遭受毒伤不久!”
杨晋奇道:“这个岳少侠如何能瞧得出来呢?”
岳秀道:“他们还能够分辨出哪个是第一敌人?还是第二敌人,他们能判断出那喝声是我所发,所以,把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杨晋暗暗忖道:“这道理很简单,但他不说,别人就很难想得起来,当是能者无所不能了。”
心中转动之间,突闻唐啸长啸一声,阎罗判一招“神龙出云”,直刺前胸。
顽童唐啸一发动,谭云、朱奇,紧随着攻了上来,谭云一把单刀,挟着森寒的刀气,纵劈横扫,极尽凌厉。
朱奇的一双铁掌、拍,劈,点,撞,专找岳秀的要害大穴。
岳秀穿行在两件兵刃和双掌之中,闪腾跃避,却一直没有还手。
刀光如云,直刺点点,朱奇一双铁掌,带着呼呼劲风组成了密网。
岳秀一面闪避攻势,一面高声说道:“唐啸,你认识我是谁吗?”
唐啸未答话,手中阎罗判却是愈来愈快。
借势闪身,劈开了谭云的单刀,左手横里一抄,抓住了唐啸的阎罗判,用力一带一挥,当的一声,震开了谭云的单刀。
疾飞一指,点中了唐啸的左肩。
唐啸身子一颤,倒了下去,岳秀点倒了唐啸之后,欺身向谭云的身侧,飞起一脚,踢向谭云的手腕。
谭云的掌势,何等快速,杨晋话出口,掌势已然击中了岳秀的前胸。
但岳秀的身子一歪随着谭云的掌势打了一个转,滑到了谭云的身后,一指点了过去。
谭云身子一滑,栽了下去。
这时,朱奇又转身摸向岳秀。
岳秀闪身避开,一把扯了朱奇的腕脉,冷冷说道:“朱奇,你认识我吗?”
朱奇全身的力量,完全消失,无法出手,呆呆望着岳秀出神。
岳秀未再点朱奇的穴道,带着朱奇,向府中行去,一面说道:“杨大人,把唐啸和谭云抬入府中。”
杨晋已然招呼守在四周的捕头动手,抬起谭云、唐啸回府,一面低声问道:“老弟,你受伤了吗?”
岳秀摇摇头,道:“没有。”
杨晋长长吁一口气道:“老弟,老夫大半生中经历了无数的猛浪,见过了不少恶斗,老弟,但像你这样,十合之内,制服了武林中三大高手的搏斗,我还未曾见过,这大概是武林中从未见过的事了。”
岳秀淡淡一笑,道;“大人,他们身受奇毒,武功打一折扣,所以,在下才能很快制服了他们三位。”
杨晋笑笑道:“老弟,你很谦虚。”
岳秀未再答话,快步奔入杨府,顺手点中朱奇的昏穴,放在太师椅上。
谭云、唐啸,紧旁在朱奇身侧。
望着三个被点了穴道的高手,杨晋有些茫然他说道:“老弟,这要怎么办?”
岳秀皱皱眉头,道:“谭云既是去过白云观,事情出在白云观大概是不会错了,但目下的困难是,如何才能解开他们的药性。”
杨晋道:“这个,咱们到白云观去一趟吧!”
岳秀道:“只怕白云观中人,早已走得一个不剩了。”
杨晋再也没有主意了,沉吟了一阵,道:“老弟,照你的看法,咱们应该如何呢?”
岳秀道:“看来这件事,只有想法子找到毒手郎中马鹏了。”
杨晋道:“找马鹏?”
岳秀道:“不错,马鹏虽然不是善良之辈,但他疗伤解毒之能,却是很少能有人及得了。”
杨晋道:“咱们到哪里去找马鹏呢?”
杨晋道:“马鹏现在何处?”
岳秀道:“他伤的很重,现在金陵城外一家农舍之中养伤,但他医道精深,这几天,伤势大概已经差不多快要痊愈了。”
杨晋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年轻人一身武功,莫测高深,也还罢了,但他对江湖事物的了解,也能这等深入,那就并非全无原因了。……”
忖思之间,岳秀已然离开杨府。
杨晋招来了王胜,要他多调集一些捕快,严守四周,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才回入厅中。
只见谭云,朱奇,唐啸三个,微睁双目,坐在太师椅上,想到刚才三人生龙活虎的搏杀,不禁心中黯然。
过了半个时辰,太阳已高高升起,金黄色的阳光映照下,一团黑影。
那像是突起的一片屋脊,被阳光映下来。但杨晋对这宅院中的一切太熟悉了,心知那决不是一片屋脊,不禁大吃一惊,一手抓起了兵刃,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声哈哈大笑,道:“我!”飞身跃落下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人。杨晋看那人面目陌生,竟不相识,不禁一怔。
灰衣人未待杨晋开口,又抢先接道:“杨大人好灵的耳目,在下自信十分小心了,想不到仍被你杨大人发觉了。”
杨晋冷笑一声,道:“青夭白日,你也敢私闯民宅,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杨晋忍下了心中一口气,道:“阁下到这里,总该有点用心吧!”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早知应天府的总捕头如此客气,在下就会登门求见了,用不着大白天爬房子。”
杨晋道:“朋友,你还没有说出你的事情?”
灰衣人道:“关于七王爷府中血案,希望你杨总捕头高抬贵手?”
杨晋心中大为震动,暗道:四凤相约,送来凶手,如今凶手还未送到,想不到半途杀出程咬金,来了这么一位灰衣人。
心中打转,口中却笑道:“朋友,可否说清楚一些?”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杨大人和四位在风尘中打滚的姑娘协议,要她们交出凶手,是吗?”
杨晋道:“不错,有这么一回事。”
灰衣人道:“那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杨晋双目一瞪,道:“这么说来,是你阁下了?”
灰衣人道:“不错,杨大人是不是要先考验一下在下的武功。”
杨晋道:“我看这个不用了。”
灰衣人道:“这么说来,咱们算谈定了,在下回去整理一下衣物,今天下午就来投案,口供任你说,要我怎么划押都行?”
杨晋奇道:“朋友,在下当了十几年的总捕头,办你朋友这案于还是第一次。在下得好好的想想,你下午来时,咱们再作个决定。”
灰衣人神色一变,冷冷说道:“不行,这件事对咱们双方有益,总捕头又何乐不为呢?”
杨晋道:“你真是凶手么?”
灰衣人点点头,道:“不错,所以,大人最好是把我下入死牢,先在应天府落了案底,七王爷亲临时,你也有个交待。”
杨晋冷冷说道:“你如真是凶手,应该还知道一件事情?”
灰衣人道:“可是兰妃的项链?”
这一下,杨晋愣住了,他已无法认辨这凶手是真是假了?
灰衣人笑一笑道:“那项链还在区区的身上。人证,物证,你杨总捕头只要一句话,一件轰动江南的大案子,立刻就结案了。”
杨晋道:“我如果要随便找一个人顶罪,大概早就结案了!”
灰衣人冷笑一声,道:“杨大人,我可是来投案的,你不收,那是没有法子?等我到应天府去投了案,可别说我事先没有跟你杨总捕头打招呼。”
杨晋道:“好吧!我接受,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要点你双臂上的穴道。”
灰衣人笑一笑,道:“我连命都不要了,还怕点我穴道,大人只管出手。”
言毕,闭上双目。
杨晋快步行了过去,伸手点了那人双臂穴道。
灰衣人道:“我可以到厅中坐坐吗?”
杨晋一欠身,道:“请。”
灰衣人行人厅中,软垂着双臂,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目光转动,望了望谭云和胆叟、顽童,笑道:“胆叟、顽童和你杨大人很熟么?”
杨晋道:“杨某和他们认识。”
灰衣人笑一笑,道:“他们似乎也和在下一样,被人点中穴道。”
杨晋道:“不错,你的眼光很犀利,他们确和阁下一样,被人点了穴道。”
灰衣人道,“这也是你杨大人所为吗?”
杨晋答非所问地道:“阁下贵姓,大名怎样称呼,你既然来投案,总得有个姓名才行。”
灰衣人点点头,道:“说的是,在下姓成,名远,现年三十四岁,江西江州人。”
杨晋双目盯注灰衣人脸上瞧了一阵,道:“朋友,你是否戴了人皮面具?”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杨大人,我是一个杀人凶犯,你只管交人消案就是,似乎用不着追究的太多。”
杨晋心中一动,暗道:这人说话的声音,和他这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似是极不配合,此中定有内情,非得瞧瞧他真正面目不可。当下冷笑一声,道:“成兄,不管你是否真的凶手,但你说出内情,那定然和凶手有关,你既然一心求死,在下可以成全你,但在下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要先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灰衣人成远叹口气,道:“你说话算话吗?”
杨晋听得一愣,道:“自然算话。”
成远道:“好吧!你解我一臂穴道,我撕下人皮面具给你看看。”
第九回 自投罗网
杨晋略一沉吟,解开了成远双臂穴道。
成远缓缓取下皮面具,杨晋瞧的一呆。原来,那是一副很秀气的面孔,只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杨晋叹口气,道:“朋友,你真的姓成名远?”
成远道:“是!我叫成远!”
杨晋道:“你真是凶手?”
成远道:“咱们谈过了,不管我是否真的凶手,你已经答应了,把我送到衙门,是么?以你杨大人的身份,答应的话,自然是不会变卦了。”
杨晋笑一笑,为难他说道:“可以,但我要知晓真正的内情,小兄弟,你不像坏人,我宁可不破这件案子,革职查办,也不愿糊糊涂涂,把你送去凌迟。”
成远神色黯然他说道:“杨大人,咱们谈好的事,希望你不要再变卦。”
说完话戴上了人皮面具。
杨晋皱皱眉头,道:“小兄弟,能不能告诉我真正的内情?”
成远笑一笑,道:“你心中把我当真犯看待就是,岂不是一了百了。”
杨晋道:“取下面具,就算我答应把你当作凶手,你也不能戴着面具了。”
成远道:“大人素有神眼之力,我自然没有法子瞒得过你,但我相信应天府的胡大人,和七王爷瞧不出我戴面具,我早已想好一片说词,只要七王爷肯亲自审问,我会激怒他把我处决,以七王爷对兰妃的宠爱,他势必亲审不可。”
目光突然转到谭云和胆叟及顽童身边,接道:“这三位,不但被人点了穴道,而且,还像是中了毒!”
杨晋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成远笑一笑道:“你如肯把我送到应天府,我就帮你解去他们三位身上之毒。”
只听一声清朗的声音,接道:“你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么?”
随着那说话之声,缓步进来两个人。
当先一人丰神俊朗,正是岳秀。岳秀身后紧随着一个半身都包着白色纱布的人。
杨晋急行一步,迎上岳秀,低声道:“老弟,事情变化很奇怪。”
岳秀道:“什么事?”
杨晋道:“这位兄弟,是来投案的,他说,他是杀死兰妃的凶手!”
岳秀嗯了一声,道:“是真凶手,还是受命而来的?”
成远接口说道:“凶手就是凶手,哪还有什么真假。”
岳秀双目盯注在成远的脸上,瞧了一阵,道:“成兄,能瞧出这三位身中之毒,那是足见高明。”
成远道:“稍涉医道的人,就不难瞧得出来,此事又何足为奇。”
岳秀道:“成兄,可瞧出他们中的什么毒么?”
成远目光一掠半脸半身,都裹着纱布之人一眼,道:“君子不挡财路,这一位,想是你们请来的大夫。”
半脸包着白纱的人,冷冷接道:“在下毒手郎中马鹏,从来不和同道抢生意,阁下如若能够治疗他们三人身中之毒,区区决不插手!”
成远微微一笑,道:“你是请来的大夫,自然是应该由你先动手。”
马鹏缓步行到谭云身侧,道:“岳兄,解开谭二公子的穴道。”
岳秀望了成远一眼,缓步行近谭云,伸手拍开谭云的穴道。
谭云伸展一下双臂,望望岳秀、马鹏,突然扬手一掌,击向马鹏前胸。
马鹏吃了一惊,闪身向后退了三步。
他全身很多伤口,虽经药物治疗,但还未完全复原,这闪身一退,震动了伤口,只疼的一咧嘴巴。
马鹏轻轻咳了一声,道:“他们三人。身受毒伤,自然无法治疗,奔向你杨总捕头处来,想找你说明受伤经过,可惜,他们还未见到你,就毒性发作了。”
杨晋道:“大概是如此吧!”
马鹏道:“他们是被一种毒伤神志的药物所伤。”
杨晋道:“咱们不惜代价,要求马兄一施妙手了。”
马鹏笑一笑道:“除非以知年何首乌,奉作诊费,否则在下不愿施术。”
岳秀笑一笑,道:“在请你马大夫来此之时,早已思虑及此,只要你能救了他们三人,在下原物奉还。”
马鹏突然摇头,道:“不行,还得岳兄答允第二个条件,在下才能治疗他们的伤势。”
岳秀道:“什么条件?”
马鹏道:“要答允送在下平安离开金陵百里!”
语声一顿,接道:“在未离金陵之前,在下的安全与何首乌,都由你岳秀保护!”
杨晋道:“马鹏,你这算什么条件?”
马鹏道:“接不接受就由你们作主了。”
岳秀淡淡一笑,道:“马大夫,有没有一个时间呢?要是你永远留在金陵不走,在下是不是要保护你一生安全。”
马鹏笑一笑,道:“那倒不至于,何首乌交到在下手中开始,十日为准,十日之内,在下离开金陵,岳兄护送我离开金陵百里,以后,就没有你的事了!”
岳秀笑一笑,道:“好!咱们就以一言为定。你现在动手,他们病势一好,在下立刻奉上何首乌。”
马鹏淡淡一笑。道:“我不知他们用的什么药物,所以,必须一项一项试验后才能下手解救,这要一些时间。”
岳秀道:“多长时间。”
马鹏道:“多则三日,少则一天。”
岳秀道:“马大夫,他们能够支撑三天时间么?”
马鹏道:“在下解不了他们身中之毒,不取阁下的何首乌。”
杨晋道:“这算什么约定……”
马鹏道:“杨大人,人在矮檐下,不低头也不行,整个金陵城,我是唯一能解除他们毒伤的人,你就只好委屈一下了。”
成远突然微微一笑,道:“那倒不见得,你是被请来的大夫,自然由你先出手。如果太阳下山之前,你无法解去他们的毒性,在下再出手解去他们的毒性。”
马鹏双目一瞪,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但是我毒手郎中,解不开的毒性,天下只怕没有几个能够解得。”
马鹏打开药箱,取出六个药瓶放在木桌上。
打开瓶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