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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紧张地找到各自的座位,掏出学员卡在卡槽上划过,看到镶嵌在桌面上的液晶显示器自行启动,并显示出自己的个人信息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相比同盟方面要落后,但是条约还是尽可能做到了输入的全触摸化,只需要滑动就能处理器就能自动识别出信息,比起累得满头大汗的手写要轻松很多。
除此以外考场的内部结构和平时上课的教室也没什么区别,而且只有一个考官坐在这个大教室的最上首,似乎无精打采地监考,非常能勾起人作弊的yu望。但是如果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密布考场的监控探头和电波传感器,能够在第一时间逮住任何胆大妄为的家伙。
不过我从大学开始就属于两手空空进考场的实战派,这些问题困扰不大。
可是那天我感觉状态很不对劲。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运作地一圈比一圈艰难,甚至连最原始的加减乘除也要想半天,到最后甚至不断发出“咔哒”一声,断线了,等我好不容易重启起来的时候至少已经花去了五分钟宝贵的时间。
我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大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打起精神开始答题。
电流导向,液体压强,冲程复位……。。熟悉的题型一个个掠过我的视线,但是思维缺像是狡猾的黄鳝,不时从泥浆般的思维海中探头探脑,在我伸手捕捉到它之前,又“吱溜”一下缩回了巢穴,几乎让人抓狂。
空调嗡嗡的运作声让人觉得很烦。
考生啪啪的答题声也让人觉得很烦。
很烦,巨烦,烦得恨不得找把枪来干掉所有人再一枪毙了自己。
最后我几乎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在答题,大脑僵硬着在上面“唰唰唰”地涂抹着数字和图案,等我涂抹到最后一道题时,上面突然传来了毛熊考官冷冰冰的声音。
“还有五分钟交卷。”
我去你大爷的,怎么那么快!
我盯着最后一道可爱的线路绘制题,完全不知所措,那是我最清醒状态下也要花二三十分钟才能搞定的高难度题型,还不保证准确度。现在这种屎一样的状态和只够小便的时间到底让我该怎么做才好啊!
“好了,时间到。”
直到那道只画了几笔的二十分大题在零点几秒内消失在我眼前,屏幕上出现了请考生退场的字符,我才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人当时就像挨了十万伏特大电疗,傻呆呆地瘫在座椅上不会动了,一个巨大的恐怖想法挤满了我的脑海——这下可真的玩完了。
大家纷纷起身离开座位,我觉得肯定是自己心理yin暗的原因,看大家的脸色就像一群刚被召唤出来的僵尸,灰暗外加,死硬死硬的。
“陈老爹,等一下。”
学霸在背后叫着我的绰号,我原本不想搭理,但是突然想到这家伙一直不是主动的人,平时都是我们找他咨询问题,现在流程竟然倒了过来,不太寻常。所以我只好强打起精神转过来应话。
“精神状态怎么样?”
“很烂,头晕得要死,题都快读不懂了。。。。。。。。”
“我的感觉很好。”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气歪鼻子,如果不是学霸一脸极度认真震慑住了我,直接就想动手揍他了。
“因为我前天晚上没喝几杯就回去了。”
“那恭喜,不用承受宿醉折磨了。”
我无精打彩地丢出一句,拎起背包就像远离这个不停秀优越的家伙。
“宿醉?”学霸似乎一百年都不会变的认真眼神带上了锐器的光芒,“你是说无论酒量好坏都至少昏睡了一天的宿醉?一直到现在都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宿醉?还是已经开始出现脱力症状的宿醉?”
如同五雷轰顶,我感觉自己全身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等等,你的意思是。。。。。。”
“你。。。。不,应该说你们都被下药了,就在前天晚上的酒会上。”
我几乎跳起来。
“动机呐?”
学霸的推理无懈可击,再加上仔细逆推时间轴,我在第一时间也默认了这个事实。可是这三个月大家同甘共苦,一起流过汗,流过血,上过战场下过酒吧,在野猪鼻子底下打过滚,彼此感情极深,我实在无法想象有人会做下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那简直是比被遣送回国,甚至是和阿呆一样发疯都还要恐怖和残酷的事。
从懂事以来一直有个改不掉的缺点,那就是我的真实表情永远都会显露在脸上,所以学霸一眼就看出了我在想什么。
“你应该想得到,那天陈部长给我们打的电话里最后都加了一句话………。。哦,抱歉,那个…。。那天你没在听。”
“原话是‘只要完成学业,你们将会是共和国机甲部队的核心和第一代领导者’,就是这样,你觉得这代表什么意思?”
我清楚,当然很清楚,清楚到连我自己都感觉厌恶。
“我们以后至少都是能牛掰地坐在大礼堂或者高级会议室里开会的货色。”
我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凑在排气管前,狂吞下了一肚子汽车尾气,又闷又恶心。
“喂,这么说起来哥们你那天晚上早来早去,行踪诡异,嫌疑也不小啊。”
我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打了个哈哈,按照逻辑推理来说,这是一个思维死角,我从头到尾一直在听学霸的推论,无形中就很容易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以外。
但是嘛……。。
学霸伸出食指推了一下眼镜,镜片下露出一个霸气横溢的表情。
“扯淡,哥的智商降一半都能虐翻你们这些战5渣渣。”
不愧是当年全系第一名,气场就是不一样。
“拜托,那干嘛要和我说起这个,我也算是嫌疑人之一吧。”
“你说错了一点,”学霸认真地看着我,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珠里闪烁着奇特的光芒,“哪怕全世界人都可能对我们下黑手,但是唯独你陈项不会。”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能回忆起当时心里那种涌动,这世界上或许没有比能被一个人完全信任更感动的事了。
但是无论如何,从那天起,教导团里出现了裂痕。
闪闪发亮的将军军衔在某些人心目中击败了看上去不怎么保值,也不怎么保鲜的友情,让我们的看战友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血腥味。
但是无论如何,考试还是要继续。
第二十四章 忍耐()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乘乱偷偷躲到了食堂后面。
这里本来是一片荒地,后来食堂的工人用水泥随便铺一下就改造成了一个两个客厅大小的简易停车场,原本纯白色的积雪上现在丢满了五颜六色的破菜叶,大滩的动物血还有发黑的油渍,一个个熊掌似的大脚印又把这些东西踩成了一堆无法分辨的混合物,看上去非常肮脏。
这时候整个食堂都在忙,所以除了两辆重型内燃机车停在角落,歪着头瞄我之外,并没有什么人。
我迅速瞄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回忆着老爸醉酒时清空肠胃的样子:一手扶墙,全身下弯,然后摘下手套,把两根手指以最快速度捅进喉咙里。
恶心感像是出洞的鳝鱼一样,“吱溜”一下从胃袋里滑到了喉咙眼,随之而来的还有未消化物翻江倒海,随时都会冲破最后一道生理防线的泛滥感。
“哇哇哇”
我张大嘴狂吐起来,把原本为数不多的残渣全部清了出去,很快连胃酸都吐了出来,满口苦涩,刺得我连舌头都快缩不回去。
沉重地吐着带酸气的白雾,我赶紧把嘴角挂着的唾液都抹去了,免得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下冻出一脸牙刷毛似的冰渣。可是就在头抬起来的一刹那,大脑马上出现了供血不足的反应,手脚动作像是断电的机械一样完全失去了协调性。
“我艹!”
我慌乱地手舞足蹈想要维持住平衡,最后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一堆血淋淋的鸡毛上,我懊恼地一拳揍在自己脑门上,连我自己都能感受到砸在脑壳上的无力感。
不行,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别说是常见的液体或是粉末药剂,就算是一坨固体药块也该一点不剩的彻底吸收了。
妈的,这种状态该怎么考试!
“那个……”
身后传来一个弱气的声音,我感觉自己的脊背当即僵硬了。
真是人倒霉起来蹲坑都会爆马桶,平时也就算了,刚好还被瞧见了这副最丢人的样子。
身后是个围着白色围裙,戴着高度夸张的大厨师帽的少女,像是宣传海报上的明星一样的面孔卖相相当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张秀丽的面孔看上去很眼熟。她的手上正端着一瓶旋开了盖子的“博若米尔”矿泉水,犹犹豫豫的站在那边。
等等,这貌似是今天早上在女生寝室意外碰到的家伙吧。
“我不需要!”
我在她开口之前,我就直接硬邦邦地拒绝了。
一嘴胃液冰块没擦掉,屁股上又是黏糊糊的一片,心情当然大坏,我当时的口气肯定非常恶劣。
少女白皙的脸上红了一下,穿着长靴的脚尖在雪地上搓来搓去,斯斯艾艾的。然后她举起矿泉水瓶放进小巧的嘴唇里,用舌尖缓缓转动了一圈,重新递给了我。
“好了,请用吧。”
我感觉大脑直接当机了三秒钟。
停停停,这是搞毛啊,这应该是限制级片子里体重一百五以上,满脸yin笑,单身五十年的大叔才会提出变态需求吧,喂,你干嘛用那副“这样就可以了吗”的眼神看着我啊,快住手,很恶心啊!
“哦哦,好像还差一点……”
少女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以飞快地速度解开校服上衣上的衣扣,露出了白色的毛衣,然后她又把毛衣拉下了一点,露出了同样颜色的内衣,然后努力把矿泉水瓶往撑得鼓出来的内衣里面塞。
我吓尿了,真的吓尿了,那感觉就像纯洁的小女生突然看到流氓在面前猛脱裤子一样。
“我去,你干什么啊,快住手!”
我一个死狗打滚跳起来,拼命阻止这蠢货丧尸般的行为。
“唉,男生的话不是都喜欢这个吗?”
“唉你个大头啊,谁喜欢…。额,虽然我还是蛮感兴趣的没错,下次咋们找个僻静点的小房间来好不好,这里太糟糕了,要是被看到………”
“会怎么样?”
“废话,当然会……额。”
现场突然插入了第三者的声音,我僵硬地扭过头,正好看见伊蒂丝面无表情的站在少女刚刚所在的位置上,手里同样是一瓶“博若米尔”矿泉水。
我当即石化,我去,这是什么坑爹的剧情发展,完全有四十五集港台长篇情感连续剧的范儿了。
问题是按照那些倒霉连续剧里的剧情,女主此时应该长哭而去,但是伊蒂丝明显不是这种很弱的角色。
“亚捷琳娜,能请你先回避一下吗?”
伊蒂丝叫着女生的名字,声音很温柔。
“好的,伊蒂丝姐姐,我还有厨房工作没做完,麻烦你照顾一下这个人,他好像有点不舒服。”
亚捷琳娜温顺地应了一声,然后拉好衣服像只蝴蝶一样轻快地离开了这里。
“陈项同学,能请你过来一下吗?”
伊蒂丝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很凶残。
我战战栗栗地应了一声,然后勉强挤出个笑脸像只狗熊一样慢慢蹭上去。
“咣”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十八盎司不锈钢酒壶,以千钧之势一记拍在了我的脸上………。。
很奇怪的是这样一套折腾下来,心情反而好了不少,至少不怎么压抑了。
好吧,两串鼻血换个好心情也划得来。
好吧,我承认当时绝逼是已经疯了。
下午的考试更加艰难。
是一门融合了机械运作,高级编程和高等数学内容的课程,也是我学的最垃圾的一门课,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让我做梦都在背公式的恐怖玩意儿。更重要的是,这在当时是一门刚开设的新课,从教学到教材完全都是实验版本的,对于我们这些一直接受旧教育旧知识的菜鸟机甲兵来说难度非常高。
而且当天的考试还增加了很严重的外在因素。
喘息,沉重的喘息,身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在渴望氧气,但是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供应的数量越来越少。
我强打精神作答,周围的兔子们明显也很不轻松,整个考场除了空调运作的“嗡嗡”声,就是兔子们拉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我一开始还试图找出某些精神特别好的可疑分子,但是我很快放弃了,因为残存的精力连答完这次的卷子都困难,更不用说去分心做别的事。还好,那套卷子不是特别难做,按照现在的状态,时间挤一挤也勉强够用。
答题就这样慢吞吞地持续到了中段,我看了一下手表,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比预定时间还快了两分钟。
“啪嗒”
一滴汗珠在表面上碎成了八瓣。
我大惊,一摸额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一脸的大汗。
而且室温似乎也比刚才高了很多。
这是怎么回事?
妈的,难道是……。
我艰难地抬起头,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要了我的命,然后我看见通风口的布条剧烈地晃动着,一股股难耐的热风猛烈的喷涌而下。
该…。。该死的,温度调太高了!
我想向那个白痴一样站那里,没半点反应的考官提出这个问题,但是在极度的虚脱之下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似乎整个机体都完全停止了运作完全被固定在了座位,该死,这下可有惨了。
很快,有人做出了直接反应。
“咣当”
一张椅子翻倒,在寂静的考场里发出很大的声响。上面的考生像一个雕像一样僵硬地摔倒在了地上,他还是不死心地手脚并用,一边无力地打滑一边拼命往自己的座位爬去,如同想爬回水里的死鱼。但是毛熊考官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终止了他的挣扎,提着他的胳膊像拖尸一样把他拖了出去。
我被这个结果惊得差点也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倒在地。
该死,要是晕过去就完了。
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完全没想到这种高温缺氧加脱水情况很可能会致命,满脑子只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完这张卷子。
只能说是当时已经不太把地府当外省了。
我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卷子上,开始一点点吃力地啃着下一道题目,等我解决完它的时候特地看了一下时间。
不妙,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可我还有三道大题没有解决!
更要命的是,晕眩感像是毒素一样蔓延上来……我感觉不出意外我马上就想死过去了。
“咣当,咣当”
椅子倒地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我甚至能听见那个该死的下毒者yin谋得逞的冷笑。
“咔”
我用力咬住了一个东西,那股劲头像是走投无路的疯狗猛地咬住了一块肉,一股带着强烈刺激性味道的液体一股脑涌入口腔,接下去就是痛,痛得刺骨!
但是却让人的意识稍稍恢复了一些。
这个效果激动地我几乎要掉眼泪了,我也懒得去想倒地咬住的是什么,马上开始答题,感觉消失就再咬一口,这种诡异的提神措施一直也不知道持续了多少个往复,反正是很多次就对了。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