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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空在一旁叹为观止,他们魔教里这变脸的功夫大概也是师承下来的。
“师叔!”小五在电话对面嚎啕大哭,一面哽咽一面抽着鼻子。
楚歌被这个架势弄得更加烦躁,压低着声音,道,“有事说事,别来这一套,要不要赐你三尺白绫去上吊?”
“嗝。”小五顿时打了一个哭嗝,哭声减缓,又抽抽搭搭地说,“我,我,下午让,让乐乐去给我买,买盐焗,鸡,鸡。”
“哦。”楚歌说,“你还挺重口,居然还敢吃盐焗的唧唧。”
小五在对面眨了眨眼,差点让楚歌的话噎着,“师叔,可是,乐乐他,乐乐他呜呜呜呜呜。”
楚歌看着陆海空,忽然把手机拿下来,点开免提,做了一个口型,‘来重头戏了’。
陆海空纵容地笑了笑,陪他一起听小五作妖。
“乐乐怎么了啊?”楚歌问。
“乐乐他!”小五顿了顿,来了一个大喘气,又带着哭腔说,“被车撞了,虽然伤的不是特别严重,但也连着筋带着骨的给摔着了。”
楚歌托着腮,继续问,“这么大个人,出去买个鸡还能把自己给伤着。回头我跟师父说声,你们这每天的锻炼得加量啊,不然等你们出师了,有辱师门。”
“……”小五被呛的有一会儿没吭声,缓过神又绊绊磕磕地道,“也,也没那么严重,就,就是让没注意,让让车给蹭了一下。但是回来的时候,景程他吃鸡给卡住了,小木头在一旁哭的不成样了都。”
酒店客房里的景程听罢撸了袖子就要过来揍他,小五躲着景程的拳头在房间里蹿上蹿下,彭乐乐一面吃着盐焗鸡一面看戏。木桐连忙想拉住景程,但碍于对方力气比他大上很多,当即也不管了,伸手拦腰抱住了景程。
师叔教我的这一招还真管用,木桐心想,师兄果真一动也不动了。
只有彭乐乐在一角瞄见了景程呆滞泛红的脸。
“那小木头没事吧?”楚歌关心地问。
小五:……事情发展的好像不太对,师叔你现在不是应该问乐乐和景程有没有毛病吗?
“就,就是哭哭啼啼的。”小五支吾道,“景程嗓子被划破了,现在正哑着嗓子哄小木头呢。”
说完他就把手机挡在景程面前,“师叔你听听景程现在的声音,那难听程度跟你唱歌的时候可是有的一拼了。”
楚歌:……
景程无奈之下,只好故作清嗓子,他腰间缠着小木头细细嫩嫩的胳膊,绕得他心里激荡不已,嗓音自然地便哑了起来,“咳咳,师叔啊……我是……”
“这个声音你就不要说话了,太难听。”楚歌及时制止,“你好好照顾小木头,就先别来打排球了,今晚好好过节,实现你多年以来的身份。”
景程觉得脸上的热度已经烧到脖子了,偏偏这个时候小木头还用脑袋蹭蹭他的后背,打了个哈欠说,“师兄我想睡觉。”
“走走走,师兄陪你回去睡觉。”景程见小五又拿着手机跑到窗边,反手拉着木桐走了。
彭乐乐吸·允着手指头,摇头晃脑地直啧啧。
“瞧你这个出息。”小五挂了电话见彭乐乐这个德行,走过去踢了一脚,“解决了,现在我们没事儿了。”
“你真觉得师叔信了?”彭乐乐问他,“多年不见你哭功见长啊,要不是我还在这儿,我都以为自个儿被车撞死了呢。”
小五连忙打了彭乐乐几下,“呸呸呸乌鸦嘴,祖师爷他说的都不算数,您就当他放了一个屁没听见。”
彭乐乐:……
……
“他们不来了?”陆海空见楚歌挂了电话,问道。
“心里有鬼呢。”楚歌说,“一准儿琢磨着晚上的事儿,又心虚地怕我报复他们。”
“彭乐乐可能是假的,但景程那个声音真挺像有事的。”陆海空提醒道。
楚歌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他,“想知道这声音怎么出来的?”
陆海空虚心好学地点点头。
楚歌伸腿又蹭了蹭陆海空下面,挑眉道,“懂了?”
陆海空:……我说不懂的话,还能继续往下示范吗?
第五十六章()
待到夕日将近没入地平线,楚歌才伸了个懒腰,准备和陆海空回去守株待兔。楚秋正好和方圆圆游玩回来,相聚后一同回了酒店。
“今天出去玩的开心吗?”楚歌问。
大约最近经常和方圆圆凑在一起,高岭之花慢慢地浮现出了被青春期虚掩下的本性。楚秋跳着跑过来,挎着楚歌的胳膊,眉飞色舞地说着今日行程,又连连惋惜,“可惜你和陆哥都不能去,小吴做海盗船都能吐出来,最后还是张哥把他背回去的。哥,我觉得他们之间不太单纯。”
“你给我单纯点儿就行。”楚歌低头弹了她脑门一下,眼角不经意瞄到方圆圆的高跟鞋,他抬头诧异地问,“圆圆你今天穿这双鞋跟小秋他们玩的飞伞又去了游乐场?”
“对啊。”方圆圆点点头,“我这双高跟鞋立下过汗马功劳!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吧?”
陆海空和楚秋齐齐看向楚歌,十分不理解高跟鞋能力下什么功劳,难道是楚歌见义勇为的时候,借了方圆圆的高跟鞋当飞镖揍趴了盗贼?
楚歌一脸无奈地开口,“上次她座公交车,因为鞋跟太高了,别人给她让了座。”
陆海空:……
楚秋:……你开心就好。
“卧·槽。”方圆圆忽然颤抖着手指向前方,惊吓道,“楚歌你看大晚上的闹鬼!”
楚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前方有光影浮动,他抬手把方圆圆的胳膊放下来,“你今天是不是又忘记带眼镜了?那边应该是在放电影呢。”
楚秋拉着方圆圆过去一看,果然是在花园里做了一个露天小电影场,周围小径上的路灯都熄灭,只剩老式的放映机投射出一束光打在对面的墙壁上。光与影浮动的画面,将周围鲜艳交错的花木也带入场景,三三两两的客人驻足观看,倒也颇有一份情·趣。
因为客房内都布置完善,楚歌倒也不急,和陆海空他们也加入进来。电影播放了大多半,但偶尔几个镜头就能辨认出来是经典电影《返老还童》。放映机旁放着一张轮椅,一位看似五十多岁的男人悠哉地看着电影。过了不久,过来一位年龄相近的人,在他腿上盖着一张毯子,在站在一旁安静地观影。
等到电影播放结束,小径上的路灯也次第点亮。影片里的故事已落幕,周围的花木却顿时更加鲜活起来。客人也说说笑笑地向轮椅上的男人一面道谢一面散场离去。最终只剩站在轮椅旁的男人,弯腰把毯子往对方身上又盖了几番后,摆弄着放映机,时不时地凑近在耳畔说着话。
陆海空见楚歌频频回头,也好奇地回望了一眼,刚好看见不远处两位略有些年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气质。两人正交耳不知说着什么,画面却让人感到如同夏日微风,冬日暖阳般。
“在想些什么?”陆海空伸手揽着楚歌的肩,也凑过去问了一句。
“想我们到那个年纪这样也不错。”楚歌,“没事儿给大家伙放个小电影……”
话未说完就见走在前面的楚秋和方圆圆一同幽幽地转过身,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五仁”。
“居然给年轻人放小电影。”楚秋说,“呵呵陆哥当年我哥还把小泽玛利亚当女朋友呢。”
楚歌赶紧解释道,“那是跟赵大一块忽悠我妈。”
又立刻枪·头指向楚秋,“你不解释下你怎么知道小电影和小泽玛利亚的?”
楚秋打了几声哈哈,强硬地转移话题,“那个,哥,要是你也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拥有这种能力,可以穿越到你二十岁或者其它年龄,你会做什么改变吗?”
楚歌思量片刻,摸着下巴道,“我们看的真的是同一部电影吗?”
“要是我的话,”方圆圆接话道,“是绝对不愿意的!谁特么还想继续经历一次高考啊!”
楚秋:“哥你呢?”
“在中学的时候转学。”楚歌说,“但转学之后可能就不是现在的生活,我不会遇见赵大也不会认识方圆圆,更不可能和海空在一起,这么选择没什么意义。”
“就一个假设你也能讲这么一堆道理。”楚秋撇了下嘴,“真没劲。”
楚歌皱了下眉头,忽然感觉心里梗着的东西松动了些。
陆海空低头蹭蹭他的额头,“那我会去找你。”
楚歌弯起唇角,“然后我就把你拐进庙里当童养夫,跟老三一样。”
……
回到房间已经是十一点钟左右,按照平常楚歌的作息,现在大概已经做了一半的梦。
楚歌站在房门前,趴在门上听了听,对陆海空勾了勾手指,“你听,好像动静不是很大,他们会不会还没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间内传来嗷嗷几声撕心裂肺的叫唤。楚歌被惊地向后一仰,打了个哆嗦,“嚯,这一嗓子,看来还挺有活力,中气十足啊。”
陆海空在他背后站着,刚要凑上耳朵听的时候被楚歌撞了个满怀,他正好搂着怀里的人,下巴搁在楚歌的肩膀上,“要不要进去看看?”
楚歌靠在陆海空怀里,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听声音好像是被老鼠夹子夹上了。”
“不担心小木头?”陆海空在身后咬了咬他的耳朵。
麻酥的感觉从脖间过电般传来,楚歌不禁地打了个激灵。陆海空抱着他闷声笑,楚歌心里一恼,头一偏啃了陆海空下巴一口,啃完还伸舌头悄摸摸地舔了几下。
陆海空:……我媳妇总是给撩不给吃怎么办。
楚歌拍了拍陆海空绕在腰间的手,道,“老三护小木头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他肯定没事儿。”
幸好酒店隔音不错,不然隔壁一早就打妖妖灵了。等到房间内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楚歌在门缝处又听了一会儿,估摸算了一会儿时间,“该小木头喂他们水喝了,不然嚎这么久嗓子肯定受不了。”
陆海空无奈地问,“你把药……”
“抹在杯子里,你放心。”楚歌眼神亮了几分,来了兴致,当即解说道,“这药其实是梁泯弄出来治疗早·泄的,就是效果太棒了,最后成了一直泄不出来。”
陆海空:“那为什么说是不举?”
“是不举啊。”楚歌摊手道,“下面虽然举不起来泄不出来,但其他症状大部分还是有的,主要是浑身燥·热口干舌·燥精神亢奋亟需发·泄。”
陆海空觉得背后有些发凉,搂着楚歌的胳膊也不禁收紧了几分,“梁大夫最近不太忙吗?你们最近还常联络吗?”
楚歌摇了摇头,“梁泯他忙着追我师兄呢,没工夫搭理我。”
陆海空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
“嘘。”楚歌做了手势,便贴在门缝处凝神静听,只听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小木头,快听话,离我远一点儿。”章程忍着内心的奔腾欲·望,一摇一晃地努力避开木桐。
“师兄你怎么了?”木桐见章程这副模样,心里更是担心地七上八下,努力想捉住不停晃动的章程。
彭乐乐努力晃了一下,狠狠撞向小五,“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师叔坐月子体质,走一步喘三口气。我就问问你,你现在喘不喘?”
“你,你别碰我啊!”小五哀嚎,“我也忍不住啊!”
……
听够了的楚歌,终于打开了房门。
陆海空打开灯,便看见阳台上挂着三个手脚被吊起的人形腊肠,身上不同部位还夹着老鼠夹子。因为药的原因,个个脸红脖子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章程为了躲开木桐,整个人如同荡秋千般晃来晃去,脸色潮·红中又掺着一丝丝难忍的苍白,似乎下一秒就会吐出来。彭乐乐因为撞了小五一下,现在两个人像是筋疲力尽的陀螺,一面打晃一面互相碰撞着,场面甚是美,让人忍不住再虐一番。
众人见门终于打开,眼睛像是能放出光一般,救命恩人似的齐齐略过楚歌看向陆海空。
“如此高大勇猛丰神俊秀的人,一定人如外表般路不拾遗拾金不昧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小五着急地说出来一连串成语,双眼渴望地看着他。
除了木桐之外的三个人纷纷狂点头,表示小五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就是我们的心声。我们庙里虽然看上去魔窟了一点,其实师承特别棒!山医卜命相样样精通!说学逗唱不在话下!英雄你一看面相,就是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我们的大侠!
陆海空在热切的目光注视下仍然不为所动,他耸了耸肩,指着楚歌对吊着的众人道,“我家领导在这儿。”
“切。”众人顿时泄了气,一同表示刚才我们的话一定要收回来。虽然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但我们就是这么无理取闹没办法。
楚歌走过去揉了揉还在呆愣着木桐,见他眼角都急出了泪光,便伸手给他擦了擦,惹的章程瞪着眼却又无可奈何。
“辈分在这儿呢!”章程在半空中乱嚷嚷,“师叔!”
楚歌安慰好木桐,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细细长长的羽毛,走到章程面前,“师叔还摸不得了?”
章程:“……”师叔,您自个儿琢磨琢磨,这话是不是不太对味儿,您对象还在后面站着呢。
“梁大夫的药2。0版感觉怎么样?”楚歌眯着眼,拿着羽毛挠着他鼻子,“是不是比1。0更舒·爽的根本停不下来?”
景程浑身烧汤的难受,他本来就特别怕痒,让楚歌这么一逗弄,顿时涕泗横流。
逗完景程,楚歌把羽毛伸到小五面前,吓得小五面色惊恐地连连晃着躲。
“师叔是那么不讲卫生的人吗?”楚歌叹了声气,恨铁不成钢道,“小时候带你去后山捉了那么多只兔子和山鸡,居然还不了解师叔。”
楚歌随手把羽毛丢进垃圾桶,小五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
“师叔给你留了这个,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楚歌走向小餐桌,从上面的盒子里取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还装着一只扭来扭去的蚯蚓。
小五一见瓶中的蚯蚓,脸色大变,拼命晃着脑袋扑棱着腿,杀猪般嚎着嗓子。
楚歌头疼地揉着额角,“再叫我塞你嘴里了?”
小五立刻闭紧嘴,唔唔地说着听不清的求饶话。
楚歌不为所动,打开瓶盖,捏着蚯蚓从后颈露出来的缝隙里放进去。小五登时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着却又僵硬地像死尸般。
彭乐乐看着小五这样,内心又惊又怕又有一点……想笑。小五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师祖不知弄了一个什么偏方,面团裹着活蚯蚓给他吃了下去。天真烂漫的小五还仰着纯真的小脸,笑嘻嘻地问,“师祖师祖,你给我吃的什么呀?又q又弹!”
师祖摸摸他光滑的小光头,和蔼可亲道,“你养的小蚯蚓呀。”
小五到底是吐了多少天,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路过厕所,都能听见小五吐的要把肠胃翻个的声音。不过病倒是治好了,他一直觉得是因为吐太多的缘故。
楚歌走到彭乐乐面前,拍了拍他的脸,笑眯眯道,“别担心,这个房间里没有给你准备东西。”
彭乐乐眼泪涌出眼眶,“嘤嘤师叔你对我太好了!”
“是啊。”楚歌长叹一声,“师叔不但没有给你准备,而且特备关心你,今年下半年你的行程师叔都特备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