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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司凛辰却是觉得,自己这般说得更是清楚些。他并不知晓当日是发生了什么叫曦儿忽然便是恼了,只能从头开始讲一遍。
司慕听得很是心烦,譬如什么“城郊的草可当真是绿啊”,“曦儿很是欢喜”,他皱着眉头,一面儿看奏折,一面儿听兄长在嘀嘀咕咕,好一会儿,方是顿了顿,听出了重点来。
“你说,沈云曦的马儿忽然发了狂,你追上去后,将她从马背上拽到了自己前头?”他抬头问道。
司凛辰点点头,“这是自然,难不成要本皇子看着曦儿被那匹马给伤了?所幸本皇子动作快,如若不然,曦儿倒是要摔着了。”
他颇是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转眼间便是对上了司慕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当真是可惜了,看来娘亲说得果真是不错的,二弟这是要孤独终老的命啊!
“呵呵。”司慕瞪了他一眼,“你抱着人家的时候,可曾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他呵呵冷笑,司凛辰砸吧着嘴巴回味了一番,果真想起自己的指尖,隐约间似乎是碰到了柔软的某处。
当即,他便是红了脸,匆匆跑了出去。
司慕望着他的背影,“果真是”
当真是个粗心大意的,怨不得前世能这般轻易被人给算计了。
不过是第二日,司凛辰便又是来寻他了,眉宇间竟还带着喜色,很显然是同沈云曦和好如初了。非但如此,他还带来了个好消息,“娘亲说曦儿是出阁的年纪了,她姐姐的婚事已是定了下来,求娶曦儿的人,都要踏破丞相府的大门了。不过今日父皇同丞相说了,曦儿日后断然是咱们皇家的人。”
这便是定下了他们二人婚事的意思了。
司慕虽是个冷心冷肺的,但待家人却是真真的好。他闻言难得地认真看着司凛辰,“恭喜你了,大哥。”
他是记得的,前世他回来的时候,大哥便是同沈云曦商议婚事了。只他被人挑唆,心中愤愤,便愣是搅和了大哥与沈云曦的婚事,后来这二人,一个被他闹得娶了一个厌恶的女子,一个却是心灰意冷,去了那尼姑庵里头当了姑子。自此两不相见,没多久,沈云曦便是因着积郁成疾故去了。
因着如此,素来好脾气的大哥,还是头一回同他争论了起来。
大哥说谁也不欠自己的,当年自己被抱走,爹娘已是尽力将自己给找回来,如若不然,大历亦不会拖了这般久,方是被攻破了。
可那时他只相信自己,觉得人人竟都是欠了自己的。凭什么大哥能娶到沈云曦,凭什么他们能活着如此如意,他却是如同一个弃子一般,便是回到了爹娘的身边,亦是要忍受大臣们的猜忌?
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便是拖着旁人,一同不幸福。
大哥后来娶的那女子,并非什么良善之辈,每日闹腾,原本意气风发的大哥,很快便是失去了生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竟觉得痛快,直至临死前,大哥方是说,豆包,我不怪你,我们是兄弟。
他亏欠他们太多了,一辈子皆是还不完的。
司慕重重地闭上了双眸,喉间有些酸涩。他忙是端了一杯茶,不顾茶水仍是滚烫,便是猛地灌了一口。司凛辰吓得去抢他的茶杯,“诶诶,你这孩子,干什么?莫要烫着了!”
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杯,又担忧他渴得厉害了,便撅起嘴巴将茶水给吹凉。
这般好的家人,他到底是如何被猪油蒙了心,总觉得是他们亏欠了自己呢?
“不会吧?竟是被烫哭了?”司凛辰扫了一眼司慕,“你总这般不小心,怪是叫人不放心的,便是糖球儿,都知晓这热茶是不能喝的。”
他鼓囊着,“分明瞧着这般聪明,怎便总是犯傻呢?”
第887章 豆包 四reens。()
司慕亦是跟着低声道:“是啊,怎便是犯了傻呢?”
那些人,分明是故意放他回来的。若不是大历国灭了,他如何能回到爹娘的身边?云战那样的人,能躲在背后一辈子,又怎会甘心瞧着他同家人和和乐乐的?
灭国之恨,到最后,竟是用他与家人的性命去偿还。
“婚期可是定下了?沈云琪似乎过两个月,便是要出阁了。”司慕眨了眨眼,压下心中的酸涩,沉声问道。
丞相府的事儿,司凛辰再是清楚不过了。他每日都往丞相府中跑,从小包子变成了眉眼长开的少年郎,可谓是丞相看着长大的孩子,自最是放心不过。便是他即将要将沈云曦给拐到宫里头来,丞相亦是宽容得很,竟不见同他生气了。
沈云琪的婚事,他亦是知晓的。那儿郎最是个好的,文文静静的沈云琪喜欢武将,她家并非是什么不开明的,丞相看了好几个月,给她定下一门婚事,那男儿正是个武将,但眼下官职不算高,沈云琪是低嫁了。
不过丞相看人素来极准,那男子确实是个不错的。
“两个月后的初六出嫁。曦儿还小,她娘和她弟弟舍不得她这般快便出阁了,约莫是要等到明年了。”司凛辰苦着一张脸,甚是不高兴。
那可还是要等一年呢!
司慕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能娶到家中来,到底是好的,迟上一年,似乎亦是没什么打紧的。
夜里他回到寝宫中,屋檐下挂着宫灯,明明灭灭中,他又是梦到了前世的种种来。
那般刻苦铭心的经历,早便是忘不了了。纵然过了十几年,他仍是觉得清晰得很,仿佛不过是发生在昨日一般。
他被带到大历的时候,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年岁渐长,便知晓自己是不同的。彼时大历已是濒临亡国,只听说云战手中有什么厉害的筹码,竟叫大昭不敢轻举妄动。
教养他的人,自是云战无疑。但云战事务繁忙,司湛又是个厉害的,云战根本便腾不出时间来盯着他。他被下人们怠慢,被欺辱,如同一只小狗一般毫无尊严。每每狼狈之时,他便总能听到旁人说起自己的身份来——
大昭的皇子,一个无人愿意要的孩子。
大昭是个顶顶儿好的地方,他知晓的。但皇子他没有料到自己身份如此尊贵,但即便如此,却不能改变他的处境。
约莫也是如现在这般大的年纪,大历终究是亡国了,皇城被大火烧得干净,但他的“祖父”却是不见了踪影。人人皆传云战已死,只唯有他知晓,云战没死,而是躲到了暗处操控一切。
理所当然的,他被送回了大昭,但云战怎会甘心看着他与家人和和美美的?他被欺辱了十几年,心中自然有怨,云战便利用他心中的怨气,叫他同爹娘闹,同兄弟闹,闹得整个皇宫皆是不得安宁。
大哥是娶了一个恶女,三弟与娘亲却是被自己给害死。他并非是故意,只是那时仿佛是着了魔一般,竟是半点儿都停不下来了。
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司慕在破晓时醒来,怔怔的望着外头的光亮,好一会儿,方是庆幸地长舒了一口气,每日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还活着,家人还活着,竟是再幸福不过的事儿了。
他抿着嘴角从床榻上起来,先是上朝,后又去给娘亲请安,妹妹腻在他的身边低声撒娇,大哥与三弟早便是饿得慌了,取了桌案上的糕点便是要啃,父皇仍是一如既往地不将他们给放在眼中,只满目宠溺地望着娘亲,眼神柔和似水。
司慕不止一次觉得庆幸,每日皆是能这般坐在一同用早膳,竟是从前他不敢奢望的事儿。
“汤圆儿。”屠凤栖吃饱了,才是看向了在同司乔抢糕点的司凛辰,“我同丞相夫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在年前将你与曦儿的婚事给办妥了。日后你便与曦儿一同住在这皇宫中,一家人和和美美才是实在。”
她喝了一盏茶,茶杯盖子放回来的时候,手不经意间抖了抖,盖子便是碰到了杯沿,发出了一声轻响。
她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司慕夹着小笼包的手顿了顿,抬头瞧了一眼,到底是没有说话。
司湛神色如常,倒是没有叫人瞧出太多的不同来。四境安定,他亦算是成全了自己早年间的念想,如今景凤梧正是带着云浅浅周游天下,自快活得很,便是他们那个女儿,亦是小小年纪,便跟着爹娘漂泊。虽是辛苦,却也幸福。
他曾答应了自己的妻子,日后若是有机会,定是要陪着她四处走走。许诺的时候,他以为那一日很快便会来了,谁知晓竟是屡次三番叫她陷于危难之中。如今,如今时机正好呀!
四个孩子中,只有司慕是个心眼儿过的,旁的三个笨得厉害,只顾着抢夺桌案上的点心,最年少的那个一团孩子气,远不如司慕沉稳。
他听了屠凤栖的话,嚼着东西咧开嘴巴,“娘,你真好!你是世上最好的娘亲!”
这话他不知说了多少回的,每回皆是换来他娘傻白甜般的甜笑。但这回屠凤栖却是有些不自然,她干咳了一声,“你这段时日,记得多向丞相请教功课,他厉害着,叫他满意了,才能更早地将曦儿娶回来。你的王府正在建,待到年糕成亲了,你们便能搬出去住了。”
日后便是小家了,少不得有各自的烦恼,叫汤圆儿与曦儿住在皇宫中,她原是有打算的。
长嫂如母,曦儿看似单纯,却到底是正经的贵女,少不得会操持庶务。
“儿臣知晓了。”司凛辰含糊不清地应着。
“年糕,你素日里最话少,又是个喜欢往军营中跑的,你父皇与我已经决定了,明日你便到军营去当差,当然夫子留下的功课不能落下了。”她看了埋头舔手指的司乔一眼,最是不放心的,便是这个小的了。
司慕大抵是猜出了什么,他轻声道:“有儿臣在呢!”
第888章 豆包 五Reens。()
旁的孩子只当今日屠凤栖是又开始唠叨了,唯独司慕发觉了不对劲儿。他按捺住心头的异样,朝着一旁的兄弟妹妹瞧了一眼,那三人正是抢一块点心,嘻嘻哈哈地天真无邪得很。
用过早膳,司湛便是将司慕给叫了下去,司凛辰满脸同情地望着那二人的背影,转身同司归低声嘀咕:“二弟又要被父皇教训了。”
也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儿,二弟与父皇似乎总不大对付,二弟样样出众,从前朝到后宫,便没有一人不夸奖的,唯独父皇二弟越是出众,父皇便越是爱找二弟的麻烦,似乎并不愿叫二弟太过亲近娘亲一般。
司凛辰私底下没少同司归嘀咕,可惜二人的心眼儿,皆是用在了抢点心上头,虽说早想了好几年,却到底也没能想透这其中的缘由。
司慕跟着司湛到了御书房之中,司湛身边伺候的公公,是他从大历带回来的人,很是可信。眼下见着司慕进来,那公公朝着司慕抿了抿嘴唇,倒叫司慕心中的忐忑少了几分。
他极少同司湛单独呆在一处,司湛太清楚他的来历了,十几年前,他虽是个娃娃的身子,却有大人的心智。纵然是亲子,但大醋缸子对于有一个隐藏在自己妻子身边的成年男子的存在,总不大舒服。
司慕对此心知肚明,二人皆是十分默契地没有将这层纸捅破,往日司湛为难他,他亦只默默地忍了。
今日气氛却是有些不同,若是他猜得不错,爹娘应是准备离开昭都了。在这节骨眼儿下,父皇寻了他过来又是为何?难不成是担忧他会同大哥争夺皇位,想先将他给打发走?
司慕心中正是这般想着,便听到上头的司湛忽然开口:“对于皇位,你有何想法?”
果真!
司慕不免想起,前世自己亦曾是垂涎这个位置的。同是一家兄弟,大哥分明是个草包,为何却是成为了太子?他心中气的很,自是当作父皇与娘亲皆是不曾真正将他当作了儿子。
今生他重来了一回,虽说时常帮着父皇批阅奏折,却是再没有半点儿觊觎皇位的心思。大哥是长子,这皇位传给大哥,理所应当。
司慕低着头,“儿臣没有想法。”
虽说大哥的心思并不在这皇位上头,但只要他还在昭都中,便定是会帮着他的。
司慕这般想着,便渐渐是放下心来。他低着头,却是不曾瞧见,上头坐着的司湛,忽而扯了扯嘴角,眼中满是恶趣味。
他点点头,“既然没想法,那你便要留在昭都中照料一切了。朕同你娘要出门一趟,会在你大哥成亲前回来。”
司慕应了一声,只当司湛说的是,叫自己盯着大哥了。
司湛转身将早便拟好的圣旨丢到了公公的怀中,转头便是撇下了公公与司慕,晃悠悠地去找屠凤栖去了。
如司慕所料,第二日朝堂上,并未见着他父皇的身影。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圣旨中继位的皇帝,却并非是大哥,而是他。
在朝臣跟前,司慕还能面无表情强装镇定。只一下了早朝,他便是拦了那公公,公公面上笑眯眯的,只说这是太上皇的交待,旁的他一概不知晓。
司慕捧着圣旨,还未走到凤仪宫去,司乔便是哭哭啼啼地同他说,爹娘竟都是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晓是去了何处,会不会给她买醉乡楼的点心回来。
想必人是早便离开这皇宫了。
司慕继续捧着圣旨,来到了司凛辰的宫中。今日司凛辰睡得极沉,他过去的时候,人竟还未睡醒,还是宫娥进去将他给叫醒了。
司慕抱着圣旨,面上满是茫然地将此事同司凛辰说了一遍,司凛辰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裳,待他说完,司凛辰方是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哦”了一声,面上倒是淡定得很,“此事本皇子知晓啊,父皇早便有此打算了,你不知晓?”
他还以为老二这般聪明,定是能猜到父皇的心思的。
“可,为何是我?”司慕低声问道。
前世他对皇位觊觎得很,偏偏却是没有这个命的。云战虽是躲到了暗处,只到底还是被司湛给揪了出来。他在皇宫中闹腾了一番,可谓是折腾得人人厌弃,后又没心眼儿地帮着云战将娘亲与兄弟们哄了出来,最后竟是害得人人都去给云战陪葬了。
他并不知晓后来,父皇一人留在这世上,可是觉得快活。
皇位
“本不该是我的。”
司凛辰穿好了衣裳,回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不是你的,还能是何人的?本皇子没心思同那些大臣们折腾,娘与父皇早便说好了,唯有你能压住底下的人。”
老三一心只想从军,日后是要当将军去的。
他,他自个儿是没有这个能耐的,同朝臣们彼此猜来猜去,怪是累人的。倒是老二对此游刃有余,娘与父皇商议此事的时候,并未是避着他们的,他早便知晓,日后老二是要当皇帝的了。
“老二啊!”司凛辰以为司慕这是要将烫手山芋丢给自己,深深地叹了一句,“你知晓的,本皇子便要成亲了,这圣旨你便先拿着,待到父皇回来再说。还有啊,上回你说有谁躲在暗处,如今正是好将人给揪出来咱们大昭啊,便全靠你了。”
说罢自觉很是有理,司凛辰拍拍手,转身出去找司乔一同用早膳了,只留司慕一人在房中,抱着圣旨,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如何猜不出,司凛辰话中的意思,竟是父皇与娘亲早便决定了此事的,唯独他是不知晓的。
他有些不安,前世自己便是个极笨的,便差是将大昭给送到云战跟前去了。虽说如今云战人已死,但总有人在蠢蠢欲动,若是他又被人给蛊惑了
“二弟,跟上啊——”外头传来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