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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兰字字铿锵,倔强的抬头看着曲解衡。
“素兰你又何必发这种毒誓。”
曲解衡叹气,有一瞬间他想伸手摸摸素兰的头。一如以前一般,在她难过之时,给予她一些力量。
他不知道素兰究竟过的幸福与否,可是,这是素兰自己选的路。
“殿下您终于肯换素兰的名字了”
美人落泪,滴滴戳心。
曲解衡没有说话,亦没有任何举动。
她咬着唇瓣,往御书房的方向瞥了一眼,最后鼓足勇气下了个决心,“殿下,素兰以为陛下症状有异。西边大水过后,疫情疯发,十日后,陛下决定御驾亲征。三皇子素来不喜那种地方,殿下,这是您的机会。”
说完,素兰深深望了曲解衡一眼,转身离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扶桑树下()
大温,东宫
是夜,月光幽幽,爬上上空,庭院静悄,夜星沉如海。虽是夜,却是浮着一层薄云,云纱下隐约还能见到几点残星。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一人静静。”
在东宫内值夜的一支羽卫军和奴仆们被曲解衡开口遣退。苑公公一甩拂尘,面露为难,“殿下,如此不合适吧?这夜深人静的,您身边怎么也得留个伺候的人吧?不如老奴留下伺候您?”
此刻,曲解衡一身黑袍,几乎与浓厚的夜色融为一体。他站在偌大的东宫太子殿前,无言的看着殿前的那株扶桑树,兀自的在出神。
苑公公久久得不到曲解衡的回应,轻叹一声,挥手带着那些人退下。
太子殿下,许是孤独了吧。以往每一次,他心情不好之时,便是这般独自看着扶桑树愣神,一待就是一整天。
东宫里,也是时候来位女主人了。就算是能够与太子殿下说些体己话也好啊。
曲解衡又怎会知晓苑公公此时心中所想。他摩挲着面前的扶桑树,几近苦笑。
这株扶桑树是为传说中远古的太阳神女曦和为了她爱子金乌种下的神树,整个大温国也独此一株,据说当年在曲解衡出生之日扶桑在东宫树枝发芽,到了如今已有十丈之高。
天下之高者,扶桑无枝木焉,上至天,盘蜿而下屈,通三泉。
扶桑树的存在无声的象征着曲解衡而今的地位。当日温皇也是得此消息,才断然决定扶植曲解衡为大温太子。
如今,如若不是这棵扶桑树的存在,只怕曲解衡早就被三皇子排挤成为一介平民。
然而,这株金贵无比的扶桑树已经好多年不开花了。仿若物随主人形一样,这棵树就如曲解衡此时所处的境地一般,庸碌无为,孤独无方。
素日在偌大的东宫殿里,即便有着成批叫得随侍的宫人前呼后拥,口头唤着他太子的名讳。可依旧填补不了曲解衡心中那无边的空洞孤独与有着太子之位却无太子之尊的郁郁不得志。
曲解衡抬头看向那扶桑树,呐呐的问着扶桑树,
“扶桑啊扶桑,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办?”
三皇子而今已自由进出御书房,更是受群臣拥趸。而自己,却是个花名在外,不允展现个人才能的虚名太子罢了。男儿志在四方,他却被束缚于东宫之中,因三皇子的存在而束手束脚
扶桑,如果这个世上,有个人愿意听取我所有的心事,并理解我心里所有的苦闷和远大的志向,那会是谁呢?
晚风拂过扶桑离,仿若是听懂了曲解衡的言语一般,轻轻摇摆着枝叶,似是回应又似是落寞的叹息。
曲解衡突然嘴角噙笑的抚上了扶桑树,自言自语道,“我也是傻,与其对着你在这里发问,还不如去找一个真正的人倾诉一番。”
曲解衡心里刚有了这想法,脑海中当即便浮现了一人的身影。
只是此刻已是将近子时的深夜,想来那人应该早就睡下了。不过,那也无妨,她就算不睡,他也无意让她清醒着听他倾诉这些牢骚心事。
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嘲讽?
曲解衡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似乎已经可以想到那人牙尖嘴利的对他冷嘲热讽。
嗯被人揶揄的感觉,可不是很好呢。
子时,杜国公府,
曲解衡离开了东宫,掩去自己周身的气息点足来到杜府。
奇怪的是,杜言奚的闺房他明明没有如果几次,就连这杜国公府曲解衡来过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可他偏偏是这般的熟门熟路,甚至不用思考,双腿便已经指引着他往杜言奚所在的方向走去。
寂静的瑾诺阁也不过只点了一盏烛灯。曲解衡指尖勾起窗户一角,只见房里昏昏暗暗的,鼻间似有极淡极淡的馨香在萦绕。
曲解衡拄着下巴,闻着屋子里萦绕的馨香,居然有种心安的感觉。那馨香是专属于杜言奚的,他知道,只有她身上才会有这种极淡极淡的宜人香气,就和她这个人一般,淡到极致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趴在窗前愣神一阵后,曲解衡凝神往屋内看去,间隔门厅与内室的双层轻纱缦帘早已经放了下来。
“果真是睡了么?”
曲解衡喃喃自语,纵身跃进屋内。
他掀开纱帘,蹑手蹑脚的往内屋走去。穿过那片纱帘,里头便是杜言奚惯常活动的区域了。杜言奚许是怕黑,妆台边上还留了盏纱罩灯亮着。
烛光随着曲解衡的动作闪烁,
映着刚刚进屋的曲解衡高大的身影也在墙上微微的晃动。
曲解衡轻声细步的走至她纱帐前,掀开了浅碧色的纱帐,杜言奚正气息平稳均匀的安睡着。水红色的羽绫被子盖至胸前,眉若新月,睫如蝶翼,琼鼻挺俏,樱唇小巧。此时的她虽然说不上有多动人,只是那安然入睡的模样乖巧的如初生婴儿般令人不禁心生怜爱。
“杜言奚,你也不是善良的人。可你为什么,总是睡的这般香?”曲解衡坐在杜言奚的床边,静静的看着床榻上女子安详的睡颜,
“喂杜言奚,你醒醒,陪我说说话!”
曲解衡忽的有些恼,忍不住的想伸出手去捏杜言奚的脸颊。
手下的触感光滑,即使盖着厚厚的被褥曲解衡依旧觉得杜言奚浑身是冰凉的。
看,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人觉得这世间并不温暖。如果可以选择,他倒宁愿去当一个从未投胎的孤魂野鬼,日日游荡在山野田间,畅游人世间。
杜言奚的脸很小,小到曲解衡仅伸着手,便可覆盖她整张脸。难得欣赏杜言奚这般恬静的模样,曲解衡看着看着竟不由得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觉得,有一个人可以给他带来心安?他一直以为心里那处位置是素兰的,可直到今时今日他才恍然发现,原来素兰的存在只是弥补了他落寞的童年。
素兰是他的记忆,是他整个青春时期的陪伴。
那,杜言奚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一场梦()
曲解衡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对杜言奚的定义,一抬头却发现本在床榻上熟睡安详的女子突然秀眉微蹙似是有要醒来的迹象。
曲解衡心下一急,立马便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如此,杜言奚便再次沉沉的睡去了。
“呵”
没想到他堂堂大温东宫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温太子,居然也有一天会做出这种非君子的小人行径。曲解衡不禁轻轻一声苦笑,顺势将手从杜言奚的面上撤下。
空气里的清雅的栀子幽香混杂渐渐的混杂了些曲解衡身上的龙涎香。
栀子熏香似初夏清晨那股掺杂着热意的阵阵小风,龙涎香味沉而浓,似是缀于夏日开放的初苞。两香交融,意外的契合。
曲解衡就那样静静的在床边,凝神看向杜言奚,直到天边渐白,他才缓缓开口轻声对着沉睡着的杜言奚说道,“杜言奚,你知道吗?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我原是有好多苦水要同你倒的。
”
可是现在,看到你安睡的模样,我竟觉得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明明你什么都没有做,怎的我会觉得这处,无比满足?
曲解衡抓过杜言奚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杜言奚,我竟从来不知道你这个整日里不给我好脸色的人,竟还会有安神香的功能。你说你的医术是百里诚之教的,可是好奇怪,我见到他,只觉得愤怒。
“明明在认识你之前,我与诚之情同手足。”
曲解衡摇摇头,换成半躺在床榻上的姿势,“你这女人,平日里凶的和母老虎似的,睡着的时候又安静乖巧的模样,究竟哪样,才是你杜言奚真实的面孔?”
曲解衡自言自语,情不自禁的再次伸出手去捏了捏杜言奚的脸蛋,而后又抚了抚她的那细薄的额发。
最后,他把放在自己心口的手下移,包裹在了自己的手心里。那带着暖意的柔荑素手被包进自己手掌里的那一刻,曲解衡竟然觉得无比的满足。满足之余,他又想起了白日里皇宫中的事,他不禁又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杜言奚你不知道把,今日白日里,父皇竟将三皇弟召进了御书房商谈国事,御书房素来只有太子之尊才能和皇帝一起进御书房共讨国事的。这样看来,父皇对三皇弟是越发的看重了。大臣也都个个夸赞三皇弟天资聪颖,国之栋梁。而我这个东宫太子竟生生的被越了过去,倒真成了摆设用的挂名太子了,呵呵。”
曲解衡一面说,一面落寞的把玩着杜言奚的纤纤素手,心想,得亏她此刻是被点了睡穴沉睡着的,要是清醒着的,怕不是要被她冷嘲热讽。
曲解衡思及此,不禁笑了笑,接着道,“我晓得你要是醒来看到我如此无用的表现,一定又会嘲笑于我的。只是我相信天将降大任于我,必定是要先劳苦历练我心志的。我现在苦熬蛰伏着,等的不过是来日可以厚积薄发,甚至一鸣惊人。杜言奚,你说是吧?”
说到这里,曲解衡顿了顿,突然看向沉睡的杜言奚,表情认真的问到,“杜言奚,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会成为一个好太子,甚至是好皇帝吗?”
其实,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觉得那是一种奢望。因为,那处位置,本来就不属于我。
三皇子表面温和,实则性格暴戾,一旦上位很有可能会随心执政。如今上方还有温皇压制,如若日后温皇离世,三皇子必定成为暴君!
夜深了,寒意也重了。
曲解衡将杜言奚的手放回被子里去,又是一阵出神。女子闺阁的馨香让他有些心思安定,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坐累了还是乏困了,居然想也没想的跟着躺在了杜言奚的身边。
只不过曲解衡是乃和衣而睡,也并没有同杜言奚睡在同一床被中,同床却没有同被。
他趟在床上望着上方淡色的床帐,“虽然父皇甚至是大臣们都捧着三皇弟,但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稳稳的守护在自己身边的,无论是人是物还是太子之位。只要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理解我,支持我,我必将能排除万难登得高位的。我一直告诉自己,今日我忍辱负重受到多大的奚落与无视,那我将来必定能得到比这更大的尊荣与重视。”
曲解衡说完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本想调整下自己过于激荡的心绪,放松下自己的紧绷的精神的。不曾想一下子放松有点太过了,紧接着居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是一场他许久都未曾有过的安稳踏实觉,连睡时的面容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睡梦里,他是受到独宠的大温太子。三皇弟还是想小时候一般一直在他身后追着他的身影,恭敬的喊他太子皇兄。而大臣和百姓们皆交口称赞他是贤能的太子,是大温之福,将来必定是大温的好皇帝。他谦谨而又庄重的接受着大家的爱戴与赞美。
曲解衡睫毛轻颤,翻了个身。手,恰好搭在杜言奚的腰间,他下意识的搂紧温暖的女子,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睡着的杜言奚乖巧的像只小猫,她安静的枕在曲解衡的胸膛上,长长的发丝散落在曲解衡的胸膛,呼吸均匀。
忽的,场景转换,他穿着四爪金龙黄袍,回到东宫。
殿前的扶桑树不再低迷,终于开出了火红的花朵,大朵大朵的扶桑花布满了整个枝头,映的东宫的天空都是浓烈的红。
扶桑树下一位女子正浅笑盈盈的看着他。见他走到身前,女子福了福身子,柔声唤他,“言念,你回来了。”
言念,是他的字。
他看着她,心中无限的满足。只是他却怎么我看不清女子的模样,唯有唇边的朱砂痣让他蓦然惊觉女子的身份。
杜言奚是你吗?
一阵微风吹过,扶桑花瓣簌簌而落,花雨带写沁人的花香落在他们的肩头。
红色的花瓣雨,曲解衡今生的梦。
第一百六十四章婉转承欢()
同一个时辰,孙家皓月阁中,孙皓也在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
“少爷,少爷您醒了?”
小厮阿诺一直守在孙皓的身旁,见孙皓醒来,他一边遣了人去通知魏云华,一边连忙拧了帕子替孙皓擦脸。
孙皓点头,一副虚弱的模样。只是,他才刚一醒来,他便发现自己身体轻松了不少,似乎之前的所有不适感都减轻许多。
“阿诺,我这身子怎么突然就好了?”
阿诺替孙皓擦着额头,随口应道,“少爷,此时说来还得感谢杜家的七小姐,她来了后就给您扎了几针,说让您再睡上个几日定能恢复如初”
“杜家的七小姐?”
孙皓打断阿诺絮絮叨叨的话语,顺利的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杜家的小姐对了,对了!他昏迷前不正是准备迎娶杜白露么?
那杜白露人呢?婚礼可又是顺利?
杜白露此人,孙皓垂涎已久,至于杜言奚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印象!
“杜大小姐呢?她如今在哪?婚事又可是顺利?”
孙皓抓住阿诺的手,略显激动。
“杜大小姐?”阿诺手下一顿,而后恍然大悟般的将手中帕子重新丢回盆中,“少爷您说的是杜姨娘吧?三日前夫人便做主将杜姨娘迎进了孙家,眼下杜姨娘正在客院侯着呢。”
客院?
孙皓极其了解自己的母亲,又怎会不知定是杜白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自己的母亲,才让她居在客院的。
一想到杜白露,一股邪火不由得自腹下窜上。孙皓轻咳几声,掀开被子快速的往自己身下瞥了一眼,“阿诺,带我去客院!”
而此时,时辰已至丑末寅初,正是晓色到来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孙府,
客院
杜白露双眼呆滞,愣愣的看着前方。雨竺凝眸看着杜白露,忽的摇摇头,“罢了,一直让她这般也不可,总会被人发现的。主子交代下的任务,还需她在个中帮忙”
雨竺喃喃着,伸手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准备替杜白露暂时压制她体内的蛊毒。
帕子在杜白露面前一晃而过,上方残留的味道窜进杜白露的鼻尖。
“唔我的头”杜白露眼睛蓦地瞪大,拂手按下自己的太阳穴,“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那么疼”
杜白露虽然清醒过来,此时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杜白露手下使劲,感受着手下传来的酸楚。
朱氏泫然欲泣的模样与其愤怒嘶吼的模样交替着浮上杜白露的脑海之中,而最后的映像是定格在离开杜府的一刹那。
“娘”
没等杜白露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到底出现了什么异常,一根银针却准确的落在了她的汇海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