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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李侩听到动静回归,见状立刻让人围了上去。男子被多人包围着,面上没有半分的畏惧,他低低的咳嗽着,笑道,“温皇,你的命短暂的保住了。但我保证,你的位置,坐不长久!”
男子话落,只见一阵烟雾缭绕,男子便就地消失了。
待烟雾散去后,露出的是李侩凝重的脸。曲解衡见状便知李侩对那黑衣人的身份已有头绪,他上前拍了拍李侩的肩膀,轻声道,“李将军,还麻烦您派人安抚下民众了。”
李侩看了温皇一眼,欲言又止的带兵退下了。
惊魂未定的温皇自然没有注意到李侩离去前那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捂着胸口,眉头皱的厉害,低低的喘气,“御太医,扶朕起来。”
他堂堂大温的皇,怎能如此狼狈!
杜言奚乖巧的扶起温皇,纤手顺势搭在了温皇的腕上。她动作迅速,搭过脉后便伸回了手,面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曲解衡收剑,快步走到温皇身边,关切问道,“父皇,你怎么样?”
温皇没有理会曲解衡,挣脱开杜言奚的搀扶摇摇晃晃的往屋内走着。曲解衡下意识的抬手,想说些什么,终了,他也只是抬手罢了。杜言奚对着曲解衡悄悄的转了转眼珠,做了一个“出去”的表情。
曲解衡了然,跟随杜言奚往内院走去。
直到走到完全无人的地方后,杜言奚才停住了脚,轻轻的摇头,“陛下没有大碍,不过是受了些惊吓。”
曲解衡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说他自私也罢,他的确害怕温皇在归途上出了什么岔子。如果温皇不能相安无事的回到京城,反倒是给了温皇后一个怪罪的名头。
放下心后,曲解衡的胳膊很是顺手的搭在了杜言奚的肩头,手腕使劲,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推了推,“既然父皇无事,你怎么还是一副凝重的神色?”
在即将靠上曲解衡的胸膛时,杜言奚下身使力,停在了与曲解衡有一指距离的地方。这个距离让她觉得舒服自然,却也不至于让曲解衡觉得尴尬。
“陛下应是对你起了疑心。”
见杜言奚担心的是此事,曲解衡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眼尾轻轻上挑,“起了便起了罢,以前的伪装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
杜言奚听出了其他,“你不想再伪装下去了?”
那此事,究竟是好,还是坏?
曲解衡恢复自我,她自然是支持的。只是随着曲解衡恢复了自我,那他的麻烦便会随之而来。
曲解衡以为杜言奚担忧的是自己不能够与她生活在山野之中,忙道,“奚儿,温皇后上位将会生灵涂炭。再者,温皇后与周国的关系密切,周皇野心巨大,如若他得手,大温将民不聊生。”
杜言奚轻笑,“你不必与我解释这般多。你担忧的是什么,我也清楚,我也知你对那个位置并没有过多的兴趣。男儿志在朝野,你能想通我为你高兴,若当真说有哪里了觉得不爽快,大抵便是自你出手后我将会提心吊胆,再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曲解衡的胸口处蔓延。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良久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终了,曲解衡也只是在杜言奚的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千言万语,皆化成了一吻。
真好,她会担心。真麻烦,她开始了担心。
杜言奚身子崩的僵直,受了曲解衡温柔的一吻后她总算有些放松,连带着面部表情都变得欢快起来。
“既然你决心已定,我送你一礼如何?”
曲解衡挑眉,“是何?”
这是杜言奚主动送出的第一件礼,他很是期待。
杜言奚珉嘴轻轻浅浅的笑着,“杜楠竹。”
京城杜尚书府,
杜尚书哆嗦着手展开了封了火漆的信。银屏搀着杜夫人,面上一片欣喜,眼睛便也忍不住的往杜尚书的手上看去。
杜夫人盼了许久,连声催促,“老爷,您倒是快点啊!楠竹离家已有三月之久,我这心里真是急的慌。”
银屏虽未开口,眼里的催促不言而喻。
杜尚书闻言加快了拆信封的动作,从中抽出几张薄纸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愈看,杜尚书的面上便愈发的舒展,到了最后他那张老脸笑出了道道褶子。
“楠竹他,成为副将了。”
闻言,银屏的眼泪先落了下来。
少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杜夫人看不上银屏,却碍于她腹中有了杜楠竹的血肉,此时又听闻了这个好消息,难得的伸手替她揩去了面上的泪,“哭什么,这是个消息。”
银屏喏喏的称是,“是银屏莽撞了。”
杜尚书看了银屏一眼,从手中的书信中抽出了两张纸递给银屏,“这是楠竹给你的,你下去吧。”
两张薄纸接到手中时,却有千斤般沉重。银屏连声道谢,捏着信快步退下。
她怀有身孕已有四月,已经显怀了。杜夫人望着银屏退下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的儿子已经是副将了,怎么可以娶一个入了奴籍的婢子
第二百八十二章路上小心()
银屏小心翼翼的展开手中的信,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最头上的两个小字。
吾妻。
银屏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嗔骂道,“谁是你的妻子了,真是!”
嘴上虽说这么说,银屏却是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信上的内容尽数看完。
与给杜尚书那封家信不同,杜楠竹写给银屏的这封家书里却尽是些诉苦之话。银屏看着看着,不自觉的湿了眼眶,“少爷”
杜楠竹在战场上是英勇的男儿郎,在银屏面前却是个脆弱的男孩儿。或许有时候不能撑起银屏的一片天,却可以卸下所有的骄傲与自尊,诉着衷肠。
是啊,他累。
他学的是文,拿的却是刀。
因着思绪变得惆怅,腹下有些绞痛起来。银屏苦涩的笑着,捂着肚子趴在桌上,轻轻的喘了起来。
当时不知自己已有身孕,前期没有固好胎,而今心绪稍有波动,肚子就会不适。不止一次,银屏怀疑自己能不能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
“银屏,还未休息呢?”
杜夫人端着碗安胎药,笑意盈盈的推门而入。见到银屏一副虚弱的模样,她连忙上前将银屏扶起,关怀道,“怎么了?”
银屏受宠若惊的抽手,眼见着便要下跪。
杜夫人稳稳的扶住银屏的胳膊,埋怨道,“你这孩子,就是太重礼仪。你腹中怀的终究是我杜家的长子,以往我对你有诸多不满不过是碍于你的身份罢了。你也知道,京城里这么多高门大户,却未有一家让一个婢子当正妻的”
银屏低下头,怯生生回道,“夫人,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从未想过坐在正妻的位子上。奴婢只要能够陪在少爷身边,就好。”
杜夫人眼神闪烁,抬手拍了拍银屏的手背,语气缓慢,“你的确是个好孩子,识大体。”
可惜了,偏偏是入了个奴籍。
杜夫人是当真觉得可惜,自古以来男女婚嫁讲究的都是个门当户对。这门当的是门第,户对的是眼见,楠竹却娶一个婢子,不仅仅对他没有半点的帮助,反而会对他的仕途有影响。
银屏得了夸奖,两颊很快飞上两抹红云。她本就是个腼腆的姑娘,也正因为她骨子里的内敛与温柔才甚得杜楠竹的欢心。
有那么一瞬间,杜夫人有过犹豫。
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银屏留在杜家,或好或坏。可她是一个母亲,便绝不能允许有坏的事情发生在她儿子身上!
“银屏,刚刚我经过厨房,顺手给你端来了安胎药。这说话的功夫,药都有些凉了,你快饮下了吧。”
银屏视线落在杜夫人手边的安胎药上,眼神有瞬间的怔忡。这个时辰,安胎药怎么可能炖好?
银屏向来是藏不住心事的人,疑惑就这么的写在了面上。杜夫人珉嘴扯出一丝笑,面上颇有些埋怨,“你这孩子难不成还不相信我?你腹中怀的是我杜家长子,别说我了,这杜家的老祖宗可都盼着呢!”
银屏低头羞涩的笑着,伸手去端药碗。是啊,她还是个有福气的,她腹中的孩子,无论是在大房还是二房,都是是绝对的长孙呐。
银屏不疑有他,稍稍吹了吹药碗上的白烟,昂首将安胎药一饮而尽。
杜夫人捏着帕子替银屏擦了擦嘴角,接着却又忧心忡忡的叹气,“唉”
银屏尚在感受安胎药入腹的温暖之感,闻声抬头,见杜夫人一副愁云满面的模样,张了张嘴,有些犹豫。以她的身份,是当问与否?
杜夫人以手撑额,又是发出一声叹息。比起刚刚,这叹息里有更多的无奈与愁云。
银屏犹豫再三,鼓起勇气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杜夫人眼里有些泪光,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大房与二房已有十余年没有联系了。这么些年,除了家中小辈还有些个来往,我们这些个辈分的,几乎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唉毕竟是一家人,却变成这样,我这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身为杜家的主母,却无能为力。”
银屏有些疑惑,这种事便算的上是家中的秘事了,与她这样身份尴尬的婢子说做什么?
心下虽是满腹疑惑,面上却只能做出一副宽慰的模样来,“夫人,有些事顺其自然便好,大房与二房终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至亲,当年的事情谁又能说个准。夫人,只要心诚,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没料到银屏会说出这番得体的话,杜夫人愣了几许。
她深深叹气,“这道理我也懂,可是很多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话已至此,银屏怎还会听不出杜夫人话里的意思。
“夫人是希望奴婢去做这个牵头人?”
杜夫人点头,伸手在银屏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几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你这腹中怀的毕竟是我杜家的长孙,那几人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
银屏了然,也难怪杜夫人今日会亲自到她的院子中。她是杜家二房的女主人,会屈了身份来此自然是带着目的的。
不过,她去,真的合适吗?
杜夫人对她尚这个态度,何况最讲身份尊卑的老太君了。
银屏面露犹豫,还未开口手中就多了一方细长的木匣子。
杜夫人笑的得体,“我就知道银屏你是个懂事的,料想楠竹回来看你办成了这样的事,心里也会开心的。”
听到楠竹二字,银屏心下所有的犹豫在这一瞬全部消散。她紧了紧怀里的木匣子,笑的有些羞涩,是啊,她的夫君在战场上拼命,自己怎能一直消耗着他的名声?
“夫人,婢子知道了。”
早就料到银屏会答应,杜夫人在此刻却又有些忧心。她的手还在银屏的肚上轻轻的摩挲着,也巧,杜夫人刚欲抽手之时,银屏的肚子动了一下。
她一怔,迅速抬头去看银屏。
“刚刚是”
银屏的面上多了一分母性的光辉,“这孩子,总是这般调皮。”
手下的力道很大,也充分说明了孩子的健康,杜夫人的笑凝固了。
最终,杜夫人只留下了一句,“明日上路,路上小心。”
第二百八十三章交代()
在路上折腾了一日后,杜言奚一行人终于抵京。再次见到京城里熙熙攘攘的人迹,杜言奚周身是说不出的舒坦。
“总算回来了。”
她以为自己向往的正是西边的平淡,事实上她却早就已经习惯了京城中的尔虞我诈。多么可笑,想的与事实总是背驰,她终究还是回到这里,参与到她最不想参与的事情里来。
曲解衡决心与曲流觞争夺皇位,她是那个东西的主人,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这是她,这一世的命。
“回来了,也不见你高兴。”
曲解衡从杜言奚对面抬起眸,面上带笑的替她续了一杯茶,“你嘴都干了。”
温皇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竟将杜言奚和曲解衡这两个没有婚约的二人直剌剌的安排到了同一辆马车上。
这一路上不仅是些士兵对二人指指点点,就连李侩这个粗人在看二人时眼神都暧昧起来。
杜言奚端起面上的茶盏珉了一口就放下了。茶盏中的茶水浮现层层波纹,杜言奚的唇上却不过是有些湿润罢了。在曲解衡看来,杜言奚这个喝水的动作极其敷衍。
“不渴?”
曲解衡挑眉,话语中有些埋怨的意思。
杜言奚明亮的眼珠转了转,“我只是想到杜楠竹的事情。”
“说起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杜楠竹一介文人竟还能在吃人的战场上混出个副将的名堂。”
杜言奚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从上世的记忆中她便知杜楠竹是一个战场上的奇才,没有想到这一世他的进步是如此迅速。
曲解衡斜躺在马车中,笑的温和,“我也是昨天才得的消息。你给我挑的这个人,真不错。”
不知为何,杜言奚听了此话却没有半分的喜悦。她神情莫测,再次伸手去够面上的茶盏,只是这次,她是在闻那氤氲的茶香。
茶香入肺,总算减少了杜言奚少许的烦躁。
曲解衡察觉出杜言奚神情的异样,身子坐直,“怎么了?”
杜言奚再次珉了口茶,将茶盏放下后,摇头闭上了眼,“舟车劳顿,难免会有些疲惫。”
曲解衡太过了解杜言奚了。
所以,他知道她在说谎。
他也知道杜言奚生气了,可他不知道为什么。
一句谎话,没有任何人的点破。只是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杜言奚合眼睡着,曲解衡定眼看着。
二人一醒一睡,各怀心事。
约摸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车体轻微一颤后,停了下来。杜言奚顺势睁眼,用小指勾起了马车的车帘。
杜国公府。
“我到了。”
这次,曲解衡闭上了眼,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既没有起身表达出自己的不舍,也没有去送杜言奚下马车的意思。
心中再次有了烦闷之感,杜言奚掀开帘子,径直下了马车。
直到那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曲解衡才睁开了眼,去看对面摆着的那杯茶。他端过茶盏,对着杜言奚留下的唇印轻撮了一口,“奚儿,你心情不好,为什么不与我说”
这样,总是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身外人。甚至于,她对一个婢子,都比对自己好。
不是么?
杜言奚像一道上了层层锁钥的谜,就算他耐住了性子将锁钥一层一层的解开,可却猜不出最后的谜。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解锁上,却不知自己在解锁时究竟是哪一步让她不开心了。
累。
真累。
帘外传来桑公公的声音,“太子殿下,陛下问您是留在杜国公府小住几日,还是回宫?”
温皇对曲解衡的态度明显有了好转,很多事也已经开始考虑起了曲解衡的心情。
曲解衡饮了一口茶,淡淡道,“回宫罢。”
那宫中,还不知如何的乌烟瘴气。
这边,杜言奚回府后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玉儿收了杜言奚提早传回的消息,早早便在屋外等着。
待杜言奚推开院门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坐在门槛上,等的双脸通红的玉儿。
她心定了。
回京正是最热的中午,看玉儿这般模样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