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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陈思辰哼了一声不起身,索性脑袋直接枕在了云开的肩膀上,剥了个葡萄塞进她的嘴里,“姐,我刚考完试又坐了一夜的火车,我头疼。”
“头疼忍着,除非你中午不吃饭。”
乔易抬眸,对这个只知道黏着姐姐的大孩子嗤之以鼻,“我说陈思辰,你都二十岁了,我怎么觉得你才两岁呢?”
“乔易你给我闭嘴,就你最没发言权,赶紧包完饺子滚蛋。”
上午乔易和陈思辰在院子的雪地上打了一架,一米九一的陈思辰不抵一米八六的乔易,所以很没面子,从此跟乔易结下梁子,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会收拾乔易。
乔易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之身,对一切无关紧要的人和那些恶语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云开,你家弟弟真讨厌。”
云开翻了个白眼,“再讨厌也是我弟弟。”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护这个家伙的面子的,这可是个自尊心极强的长不大的孩子。
乔易脸色铁青,狠狠地剜了陈思辰一眼,陈思辰则调皮地吐着舌头,踢掉拖鞋在沙发上躺下,头枕着云开的腿,闭了眼,没一会儿竟然还真的睡着了。
云开低头看枕着她腿睡觉的男孩,轻轻笑了,对乔易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对你态度这么恶劣,不过这孩子心眼不坏 ,他小时候就喜欢这样粘着我,就像瑞瑞,瑞瑞你知道吧?我弟弟。”
乔易看向陈思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个男孩子看起来似曾相识,这张脸他从未见过,却又放佛见过千万次。
在上午见到陈思辰的那一刻,他的心跳没由来地加快,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开,思辰今年多大了?”
云开温和地看着陈思辰,大概是为了考试又熬夜了,眼睛一圈都是黑的,大大的黑眼圈,“二十,再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他跟瑞瑞同年同月同日生,你说人跟人之间的缘分是不是很奇妙?若不是瑞瑞离开的时候我已经能够清楚地记得他的样子,真的会以为思辰就是瑞瑞,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瑞瑞现在在哪儿,过得不好不好。”
乔易知道云开有个弟弟叫云瑞,他还见过一次,不过时隔久远,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小男孩长什么样子了。
“有试图找过瑞瑞吗?”
云开点点头,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爸爸还在的时候找过,但是没有任何消息,就放佛瑞瑞离开后就消失了一样。”
“改天给我点资料,我有个朋友也许可以帮忙查一查。”
“真的?”云开瞪大眼睛,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在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从身边之后,人总是会去想从前,总想攫住时光,让它走慢一点,再慢一点。
午饭很丰盛,六个人围在餐厅里吃吃喝喝的非常热闹,还都喝了点酒,云开喝得有些多,晕晕乎乎的,吃过饭后就回了房间休息。
陈思辰、景一、乔易和金子在客厅里玩纸牌,郑君杰在一旁看着,不加入也不插言,安静地捧着一只白瓷杯喝着热水,虽然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甚至乔易都比他大,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迟暮之年,这种年轻人的游戏他没了兴致也忘了该如何玩。
手机响了,他端着杯子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阳光很好,可是寒气依然逼人。
接个电话不过十来分钟,郑君杰都觉得自己快要被从里到外冻成冰块。
一抬头看到二楼的窗户边站着一个人,他轻轻笑笑,“睡不着就下来堆雪人吧。”
云开摇摇头,“你们玩吧,我再睡一会儿。”
“小开。”刚转过身,郑君杰却叫住她,“今天,谢谢你。”
云开勾了下嘴唇,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摆了一下,关上窗户,拉上纱帘,回到床上。
那会儿她本来是睡着了,却被一个电话吵醒,这会儿毫无睡意。
她靠在床头,将枕头紧紧地抱在怀里,眼睛盯着落地窗发呆。
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可是春天后呢?会不会是下一个冬天?
她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迷路太久了,那你就必须赶紧从原路撤回,不然,你迟早会把自己给玩完。
她如今就像是个迷路的羔羊,找不到任何的方向,她想过原路撤回,可原路在哪儿?
都迷路了,哪里还有原路?所以说书上写的也不对。
楼下的院子里就站着郑君杰,她可以跟他一个餐桌吃饭,云淡风轻地聊天,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兄长,她是妹妹,纵然曾相爱三年,但她如今很庆幸,他们曾经没有完成那一步,至少如今就算是面对面坐着也不会尴尬和局促。
就当是谈了三年柏拉图式的恋爱吧,是纯洁的,高尚的。
可是跟萧寒,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逃避,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她也想跟他像对郑君杰那样的心平气和,可她真的做不到。
他的解释还在耳边回荡,可她却想将之抹去,她不喜欢遗言,会让人不堪重负。
刚刚的电话是萧寒打来的, 他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呼吸声都似乎刻意的放慢,但她依然能够辨认出那端的人是他。
号码是个陌生的号码,昨天凌晨他打过来的就是这个号码,她都差点忘了,她之前把他的那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如果他不换号码是绝对打不进来的。
其实她有话要跟他说,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辞去董事长的职务?虽然电视上已经将他辞职的原因讲得很清楚了,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她也沉默,他们足足沉默了五分钟,最后是她先挂断的电话。
她也不知道如今他们这算什么?明明已经离婚了也告诉自己要跟他彻彻底底的断掉,可是在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串号码,她就看了一次就记在心里的号码,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划开了接听键。
闭了闭眼,云开放佛看到了苍茫的暮色里,自己孤单的背影,慢慢慢慢地走着,就那么一直走到老。
人都是害怕孤单的,是不是?
她最近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每次答案都是:不是!
她要克服恐惧和害怕,她要证明她并不是个害怕孤单的人,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她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爱情于她早已经隔了万水千山,她不打算跋山涉水了,太累,人生路上的风景有很多种,不是非得看那一种。
想到这里,云开将抱枕放在一边,伸出手拿起桌角的手机,将那个号码重新拉入了黑名单,她要学会忘记,学着适应,她还有这么多的好朋友,还有弟弟,也许将来有一天还能找到瑞瑞,她其实也不是一个人。
也许等她三十岁的时候,她会去领养一个孩子,要么去捐精机构做个试管婴儿,生一个体内流着她一半血液的儿子或者女儿,后半生其实也不孤单。
孤单与否,大概只是一种心情吧。
这一觉云开睡到了暮色四合,去洗了把脸,她拉开卧室门,就听到楼下依然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
清冷了太久的家突然在傍晚的这个时候这么热闹,她一时没能适应过来。
陈思辰先看到了她,朝她招招手,“姐,晚上吃火锅,你快下来,正在准备食材。”
云开下楼,还是六个人,一个没多一个没少。
乔易大展身手,刀工堪比星级厨房的大厨,惹得众人目瞪口呆。
云开已经消化过了,这样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新时代好男人,真的不多了,她睨了眼金子,心里想,也不知道这俩人能不能凑一块儿。
云开的目光又掠过了景一和陈思辰,差不多的年龄他们之间应该有很多的话题吧,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呀!自己怎么总想着当月老呀,自己的事情都一塌糊涂,还好意思操心别人。
云开挠了挠头从厨房里出来,郑君杰也跟出来了,“小开,一会儿我得回去了,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厂里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云开看了看外面的天,黛眉蹙起,声音里全是担忧,“这么晚赶去郊外,路上都结冰了路不好走,不去不行?”
她关心的语气一如从前,外面虽然很冷,可郑君杰的心里却是暖烘烘的,角色的转换很痛苦,可是却也很暖心。
他轻轻笑笑,抬起手揉了下她柔软的头发,她的头发长长一些了,估计到开春都能到耳朵下面了。
“我会小心的,到了我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一会儿不许再喝酒了,不然明早头疼。”
云开点头,目送着他消失在夜色里,一转身却吓了一跳。
“你站这里干嘛?”
陈思辰盯着她好一阵子才开口,“姐,你原谅郑君杰了?”
云开微愣,“谁告诉你的?”
“你不用管谁告诉我的,你就回答我,你是不是还想跟他重新来过?”陈思辰问这话的时候表情相当的严肃,是云开几乎没有见过的,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思辰,你有些怪怪的。”
陈思辰的声音陡然提高,“你别转移话题!”
云开一颤,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孩,呆愣了好一会儿。
还是陈思辰先收了情绪,脸色缓和了一下开口说:“姐,那个男人有一次偷吃就会有第二次,你不能原谅他!”
云开笑笑,“思辰,虽然你是我弟弟,但是我还是要说,这是我的私事,你别管了好吗?”
陈思辰盯着她冷笑一声,“看来你是打算跟他破镜重圆了!”
“思辰。”云开轻声叫他,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而又带着些虔诚,“我没有要跟郑君杰破镜重圆,分开就没有想过再重新开始,爱情不是绘画,画错了可以擦掉重新画,但是我跟他却有割不断的感情。三年也许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很珍贵也很重要,我无法原谅他的出轨和背叛,但是除了爱情,我跟他难道就不能有别的了吗?思辰,你还小,等你以后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你就会明白,生活不是演电视,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它有七情六欲。我曾试过斩断,我也很努力过,可我做不到,越是想要忘记一个人,却发现他拼了命地在你心里扎下根,飞速地生长,直到攀满那个心,何必呢,既然忘不掉就不要忘好了。”
——何必呢,既然忘不掉就不要忘好了。
等云开已经快要跨进屋子,陈思辰这才回过神,望着她的背影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还有冷几分,“那萧寒呢?你也忘不掉吗?”
…本章完结…
106:酷似萧寒的男人()
晚上,萧寒所在的医院来了几位特殊的人,但不是病人。
陆承铭下班前先去看了萧寒,两人聊了一会儿,起身准备离开,在病房的门口碰到了这几个人。
他礼貌地打招呼,“老爷子,过来了。”
萧远山压根就没有正眼看他,径直走进病房。
陆承铭已经习惯,轻轻笑了下,朝一旁挪了下,给这帮人让路,准备等他们都进来后他离开,却在看到最后进来的那个人时,猛地愣住。
那人原本是戴着一副大墨镜,却在进来的时候摘掉了墨镜。
他朝陆承铭轻轻勾唇,露出一抹淡笑,步伐沉稳地走进病房。
陆承铭的视线追随着那人一直到里间他看不到,他这才猛地回过神,但是脑子里却一时间涌出了很多的问题。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跟老爷子是什么关系?
这个人跟寒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人为什么跟寒长得那么相像?
“陆医生,我跟寒要说些事情,请你回避一下。”里间里传出萧远山毫无温度的声音,终止了陆承铭打算跟进里间探个究竟的念头。
离开病房走了有两三米,看到刚子提着给萧寒买的晚饭从电梯里出来,他抬了下手,快速走过去。
刚子眉头皱了皱,还算聪明领会了陆承铭的意思。
两人到了楼梯口,陆承铭四下看了看没有人,这才低声问:“刚子,一会儿你进去给寒送饭的时候留意一下,刚才萧远山带着几个人去了寒的病房,其中有一个人跟寒长得极像。”
刚子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二话不说朝病房奔去,可惜病房的门却从里面给反锁了。
他呼吸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喘气的速度,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里无异,敲了敲门,“先生,晚饭买回来了,你怎么把门从里面反锁了?你打开门。”
没过几秒钟,房门从里面打开,却只是缝隙,出现一个人的半张脸,但是开门的这个人他却不认识。
“你是谁?我家先生呢?”刚子说着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所有的力道都汇集在了双手上,用力的将房门推开,门后站着的那个人还没来得及防备便被推开,朝后一连退了好几步,差点蹲坐在地上。
刚子走进病房,警惕地用余光瞟了下周围,还好只有开门的这一个人,他一边防着这个人,一边朝里间的门走去,声音里满是疑惑,“先生,为什么反锁门?”
他看到萧寒还在病床上靠着,但是里间里还有三个人,一个人是萧远山,另外两个他不认识也没见过,加上他身后的这个人一共是四个人,他们要做什么?
软禁先生?或者要对先生做什么?
刚子不敢深想,萧远山这个人向来心狠手辣,所以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他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听了先生的话没有让保镖守在医院,今天怕是凶多吉少。
果真有一个人跟先生长得极像!
他就说呢,先生跟萧远山撕破脸,萧远山这几日也没什么行动,原来居然有这一手!
看来整容手术做得相当不错,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先生,晚饭买好了,老爷子也在呀,吃过饭了吗?再吃点?”
萧寒没说话,萧远山已经在跟房间里的人使眼色了,看来是要将刚子给弄出去。
正在这时候陆承铭又折了回来,站在门口说:“刚子,我正找你呢,你买过饭回来了?”
刚子扭头看他,很是感激,陆少你回来的真是时候!于是就点头,晃了下手里提着的饭盒,“对啊,刚买回来,陆少吃过了吗?不如一起?”
陆承铭很应景地就揉了下肚子,“好啊,正好也饿了。”
说完,脸皮极厚地就进了里间,也不管那一双双毒辣如火苗的目光扫射,朝萧寒的床边一坐,眯着眼问:“寒,我够义气吧,陪你一起吃医院的病人餐,我觉得我简直超级的伟大,哦对了,刚才江喆给我打电话,他正在过来的路上,应该很快就到。”
萧寒勾唇,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但依然遮挡不住苍白的脸色。
在老爷子带着几个人进来的时候,萧寒就知道今天晚上他又别想睡觉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几个人中居然有一个人跟他长得极像,若不是他是独生子,他真的会认为这个人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想处于被动状态,承铭和刚子来得刚刚好。
“先生,我买了鸡肉粥,味道很好,今晚你可要多吃点,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了。”刚子将买来的晚饭放在桌上,低头打开的时候余光瞟了眼身边,老爷子稳坐如泰山,看来今晚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是不是应该给谁再打个电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