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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深伸手将检查报告接到手里,却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去细看,反而问:“你就跟我说她目前的状况吧,好,还是不好?”
“情况并不是特别的糟糕,但绝对称不上好。”
“那就是不好。”
齐林没有在“好与不好”这个问题上过多的跟邵深讨论,因为没什么意义,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关注也不一样。
“医学上因为脑部受伤留下的后遗症有很多,常见的有癫痫,记忆丧失等,所以不排除景一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从目前来看还没有这些情况的发生。可是景一却突然失去了声音不能够说话,她的声带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怀疑,可能是因为大脑受伤压迫了某根神经所导致的,医院这边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研究和解决这件事,她可能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顿了一会儿,齐林转过身回到办公椅上,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手里转了几圈,而后才说:“住院需要钱,也许对你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对于景一和刘成来说,却是个大问题。”
邵深的瞳仁缩了缩,嗓音低沉,“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我会让人安排,你说景一她突然不能够说话?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凌晨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问过刘成,可刘成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因为昨天晚上景一出事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家里,他是后来回家才发现景一躺在门口的地上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就将她送来了医院。”
“凌晨?”邵深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景一给他打电话那会儿是晚上八点多,那会儿还好好的。
那么从那个电话后,到刘成发现景一出事,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你有问过景一吗?她有没有跟你说发生了什么事?”邵深问。
齐林说:“我问了,她只说她也不知道,可我觉得她对我有所隐瞒,所以我找你来告诉你她的情况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想让你去问问她,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也许是她不能够说话的根本原因。”
从齐林办公室里走出来,邵深没有直接去景一的病房,而是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抽了一支烟。
景一突然失去了声音,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罗浩,你去查一下,昨天晚上八点半到后来景一被送到医院的这段时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尽快给我结果。”
邵深打了个电话给罗浩,之后又抽了一支烟,这才去病房。
景一在广木头靠着,垂着脑袋,闷闷的样子。
他走进去,在广木边站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景一并没有察觉到身边来了个人,只是一直在垂着脑袋想事情,忽然发现眼前有个黑影,像是有人,她转了下视线,看到了一条黑色的西裤,顺着那西裤向上,最后看到是邵深。
她看看他,只是看了看,然后又重新垂下脑袋。
她的情况,想必他已经知道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景一?”邵深在她身边坐下,捏着下巴让她的脑袋抬起来,跟自己对视,他特别的讨厌她用后脑勺对着他,“景一,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景一索性垂下了眼皮,依旧保持着沉默。
邵深有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咬了咬牙,将心头升起来的火压下去,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说:“景一,你是在怪我,怪我不帮刘成,可你如果是我,你站在我的角度考虑,我跟他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帮他?你总得给我个可以帮他的理由。”
景一掀起眼皮,眼底一片平静。
她只是静静地看了邵深一会儿,却突然做了个令邵深十分意外的举动。
她居然伸出手,主动抱住了他的脖子。
邵深完全没有料到,所以一时之间懵了,半天才回过神,回过神的时候,脖子里却是一颗接连一颗的滚烫的泪珠。
他微皱眉,心里越发不安,他抱着她,想着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于是就连忙的安慰,“景一你别哭,好,我帮刘成,我这就打电话让罗翰去处理这事,你别哭了行不行?”
景一也没哭出声,就是眼泪一个劲儿地掉落。
邵深心里着急,为了安抚她,就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给罗翰打电话。
电话没打几分钟,邵深说话的语速很快,压根就不给罗翰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的一通交代后就挂了电话。
怀里的人还在哭,眼泪还在掉,那些滚烫的眼泪像一颗颗烧红的珠子,从他的领口顺着他的身体向下滚落,灼烫着他的肌肤,心也是疼的。
“景一,你别哭了行吗?我都已经给罗翰打过电话了,刘成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过了几秒钟,景一止了眼泪,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他,一双眼哭成了兔子眼,又红又肿的。
邵深看了生气又心疼,用粗粝的大手在她的脸上用力地揉了两下子,咬着牙狠狠地说:“你以后再跟我动不动就哭个没完没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后又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抱怨,“景一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你说我忍受你的眼泪,为你提心吊胆,操碎了心这些都算了,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我甘之若饴,可是你说我为了你帮我的情敌,这算什么事?你说我都博爱成什么样子了?我觉得我特别的伟大,全世界像我这么好的男人,你拿着探照灯你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你说你还有什么好傲娇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嗯?景一你跟我说,你还想嫁给谁?我跟你说,你谁也别想,你除了我你谁也别想嫁!”
越说心里的那股气堵得越厉害,邵深停下来缓了缓,接着继续说:“我跟你说景一,我是个商人,我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你知不知道我帮刘成我要赔进去多少?我虽然日进金斗,可我也不能那么的糟蹋自己的钱,五千万,刘成那个猪脑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都敢投进去五千万,这五千万就当给你下聘礼了,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未婚妻了。”
这边说着,一只手已经摸到衣服的口袋里,不一会儿摸出来了一个东西,趁着景一还没回过神,已经将那东西戴在了她的手上,同时警告,“你不许给我摘掉,听到没有?你要是敢摘掉,我就把你的手指给剁了!”
景一低头去看自己手指上的东西,顿时就黑了脸,挣扎着要去摘,邵深却拉着她的手不让。
两人争执了半天,最后是邵深妥协,抱着她央求,“不摘掉行不行?戴都戴上了,再摘掉是个什么意思?我就那么差劲吗?你就这么看不上我?景一,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你都看不上,你还能看上什么样的男人?”
景一没有说话,她不是看不上他,而是自己配不上他。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错误的人,而他可能是那个正确的吗?
想想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想景一越觉得她必须把手指上的戒指摘掉,可无奈嗓子说不出来话,身体又感觉不能够完全的用力,真的很糟心。
最后来回的折腾,手指头也弄得红肿,戒指也没摘掉。
邵深从病房里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手里带着一瓶胶水,他拿着胶水威胁,“景一你要是再敢摘,你信不信我就把你的手跟戒指粘在一起,除非是剁了这手指头,否则你别想摘掉!”
景一看着这个男人,觉得他真的是特别特别的幼稚!
她折腾累了,浑身越发的没劲儿,只想睡觉,于是就不理他,自己平躺下,闭上了眼睛。
可一闭上眼睛,景一的眼前又浮现出刘成的模样来,她忽然又记起来,这都几点了,刘成他怎么还不过来?
她问又睁开眼睛,面色慌张地扯邵深的衣服。
“你想说什么?”邵深是事先知道了她不能够说话,否则,真真的会被这丫头给急死。
他想了想,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想让她打字给他看。
可景一却眼睛一亮,欢喜地接过手机就忙不迭的给刘成打电话,其实她拉他,就是想要用他的手机给刘成打电话,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的懂她,都能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电话是通着的,可是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
景一继续打,还是没人接。
景一连着打电话,打了好多遍,看得一旁的邵深都替她着急,正要凑过去看她在给谁打电话,这时候手机来了个电话。
看了一眼那个号码,景一连忙接起来放在耳边,电话里传出来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你好,你是伤者的家属吗?他受伤了现在在萧氏医院……”
景一都还没有听到后面说的,人就已经着急着从病广木上要下去了,刘成受伤了,也在这家医院里,难怪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他那会儿说很快就到医院,受什么伤了?是不是出车祸了?
景一越想越害怕,电话从手里掉在了地上,她人又开始浑身没有力气,坐在广木边浑身发软,哆嗦,想要下去却又担心自己会摔倒,所以就想着坐一会儿,等好了再起来。。
邵深看她一眼,弯腰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就听了听,“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谁受伤了?在哪儿?好,我们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邵深才看清楚,这个号码是打给刘成的,刘成受伤了,也在这家医院里。
邵深看景一坐在那儿没动,脸色苍白难看,猜想她大概是被刘成受伤这事儿给吓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劝自己,反正现在她是他的人了,求婚戒指都戴上了,她也跑不了了,心里装着除了他之外的男人也是暂时的,没办法,谁让他就是看上她了呢,长得也不是最美的,脾气也不好,还是个孩子,可这人是他自己选的,他除了忍,还能怎样?
蹲下身将拖鞋给她穿上,他站起身,将手伸出去,“走吧,我带你去看他,估计应该没什么大事。”
景一摇头,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没缓过劲儿,走不了,即便是他拉着她也走不了。
邵深皱眉,“不想去?”
景一还是摇头,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表达她身体没有力气。
“我该用个什么词来形容你呢景一?刚答应了我的求婚,这立马就开始撒娇,连路都不会走了?好吧,勉为其难地抱着你走,谁让是你男人。”嘴里唠叨着,邵深就已经弯下腰将景一给打横稳稳地抱了起来,景一本能地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脸一红,而后便没有再松开手,脸贴着他的胸口,羞得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躲了了。
邵深很享受,抱着她走心里美得颠颠的,脚步都轻盈了起来。
刘成还在抢救室里,剪刀割破了脖子上的大动脉,很危险,但好在是在医院里,抢救的及时,人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在抢救室的外面等了十分钟,抢救室的门这才打开。
邵深看到了那会儿带他抽血的护士,不由得就联想到他这血不会是输给刘成这个混蛋的吧?
他顿时觉得,自己那300org的血抽得真不值得,简直就跟拿了肉包子砸狗了一样,有去无回是小事,关键是,他怎么就救了自己的情敌呢?
是不是如果他不救,刘成就死了?
邵深啊邵深,你情敌这二次生命,是你给的,你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护士推着手术后的刘成出来,景一挣扎着从邵深的怀里下去,扑到推车上拉住刘成的手,一着急,声音就从嘴里发了出来,“哥,哥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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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而深》074:你到底亲还是不亲?()
刘成虽然刚刚做过手术,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看到景一扑过来,他伸出手扶住她,由于受伤的是喉咙,所以暂且没办法说话。
不过,听到她能说话了,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兄妹俩这可真有意思,之前她不能说话,现在又是他。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所有的倒霉事都遇到一起了。
“哥,你怎么了?”景一的眼泪豆又开始掉,看着刘成脖子被缠着白纱布,嘴巴动着也说不出话,她就特担心特难受。
刘成皱眉,想说你哭什么,只是受点伤,又没什么事,可是说不出话,最后就右手捏她的脸,使劲地捏。
景一疼,捂着脸哭得更凶了,她说刘成你捏我干嘛,疼!
邵深刚才是没留意,他只顾跟自己生气呢,他生气自己居然给刘成输血救了他,瞧瞧景一跟刘成那亲热劲儿,他吃醋,他心里特别的不爽。
正好听到景一说这话,他二话不说就一把将她给拉了过来,拉到自己的怀里,本想着给刘成一拳头,手都伸出去了,却又放下。
他不欺负受伤的人,等刘成好了,他们之间的账再好好的算一算。
邵深强势地将景一搂在怀里,没说什么话,但是那瞅着刘成的眼神却全是警告,再敢欺负我的女人,看我怎么弄死你!
刘成冷眼看了这人一眼,觉得这人特别的幼稚。
以前当他是情敌就算了,如今还是将他假想成情敌,说他笨,他还以为自己很聪明,智商很高,真是懒得搭理这种人。
护士推刘成回了病房,景一从邵深的怀里挣扎着要出去被他给箍着不放手。
“邵深你做什么?你松开手!”喊完之后景一发现自己能够说话了,惊喜不已,“邵深我能说话了呀?”
邵深,“……”
要他说什么好呢?这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真的严重的怀疑,这脑子,以后有个孩子,会不会也这么的笨。
“我居然能说话了!”景一高兴的不行,“邵深你快松开手,我去看刘成!”
邵深不松手,板着一张臭脸,“景一,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女人,你现在是我未婚妻!”
景一低头去看自己手指上被这个十分不讲理的人给强行戴上的戒指,是钻戒,但并不是特别扎眼的那种,简单大方,她如果真的戴着上学也不会显得特别的不妥,毕竟现在的大学生,哪个身上没几件首饰,戒指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订婚结婚男女定情的信物,它早已经变成了情侣之间最普通的一个礼物了。
只是,这戒指,她戴着合适么?
“邵深,我把戒指还给你,那我就不是你未婚妻了。”她没有抬头,继续盯着手上的戒指。
“这戒指你不许摘掉,就算是摘掉了,你也一样是我未婚妻,景一,你别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你是不是现在有恃无恐了?你觉得我已经帮了刘成了,所以你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是不是?我跟你说,我能让他好好的,我也能分分钟灭了他,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景一抬头看着跟前这男人,觉得这人不但霸道,自大,还特别的自以为是。
她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有恃无恐?
她什么时候这么的想过?
全都是他自以为是,他自己的想法。
邵深见她不说话,心里琢磨她这是不服气,于是继续的唠叨,“景一,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帮刘成是因为你,但你不能把我的帮助当成是理所应当的,我跟刘成没任何的关系,更何况他还是我的情敌,我帮他完全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伤心难过,不想让你因为她再心急上火急出个什么毛病来,可是,你也不能仗着我稀罕你,你这么的对我,你说对不对?你不能够这样的,这样是很不道德的。”
这人越说越离谱,就差没说她三观不正了。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