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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便收到了金子的回电。
“你这死丫头,你这些日子都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现在在哪儿,呆那儿别动,我马上去找你!”一接通电话,金子如连珠炮一般愤怒的声音传入耳朵,鼓震着耳膜,云开觉得幸福的不得了。
她笑嘻嘻地咬着嘴唇,听到那端不说话了,这才开口,“我现在先回趟萧家,一会儿我们在一道咖啡见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现在就要去一道咖啡,立刻!马上!”
云开点头,“好好好,都听你的,我这就去,大小姐你消消气,千万别气坏身体了。”
“你给我等着!”金子愤愤地挂了电话。
萧寒许是听到了声音,睁开眼睛,云开一扭头就跟他眼神相撞。
“把我放到一道咖啡吧,我约了金子。”
“云云,我今天出院。”萧寒没说好,也没说不同意,只是用很平淡的口吻陈述了一件事实。
云开知道自己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好,可是她都已经答应金子了。
“萧寒……”
“阿九,去一道咖啡。”
正欲跟他说好话,他却先开了口,虽然依旧是平淡无奇的声音,表情也并无两样,但是云开依旧感觉到了他不高兴了。
路上谁都没再说话,由于很顺路,所以没一会儿就到了一道咖啡。
阿九停下车子,云开推开车门下去,看萧寒脸色不好,想跟他说她晚上会早点回去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可还没开口,却听他冷声对阿九说:“掉头,去公司!”
那样子就跟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她似的,然后车门被关上,车子飞速离去,卷起一地尘土。
云开望着消失的车子,努努嘴,脾气可真臭!
在一道咖啡等了不到十分钟,金子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本来金子在路上一直是怒火中烧的,想着见了面先揍云开一顿再说,可一进咖啡馆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个女人,她的眼泪瞬间就盈满了眼眶。
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跟男人似的短发,这不算什么,她还能接受,可是谁能告诉她,那短发遮不住的后脑勺那块没有头发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这三个多月里,萧寒的电话,她几乎是一天几十通的打,可是一直都没能得到云开的任何消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该见面的时候自然就会见面。
她都快要疯了,找遍了所有的关系,都没能得到一丁点云开的消息,她就是不明白,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她一度怀疑,是不是萧寒杀了云开?
她觉得是自己害了云开,若不是当时她给云开打电话告诉她萧寒的舅舅可以帮忙救她哥哥,云开就不会嫁给萧寒,她整日都活在愧疚自责中,甚至想,如果云开真的被萧寒害死了,她唯有死了才能赎罪。
刚才收到云开的短信时,她刚从郊区回到市里,她今天上午去了云开父母的墓地,发现有人不久前去过,当时还在想会是谁?又不是什么节,云开也没兄弟姐妹,这个时候谁会看她的父母?她有想过是云开,但是却不敢去想,她怕自己会失望。
接到短信的那一刻,她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仔细细地将短信看了好几遍,她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信息下的署名确实是云开,所以她立马就拨过去了电话。
其实在电话拨通的时候她还在紧张担心,她怕接电话的人并不是云开。
金子擦去眼泪,慢慢地走过去。
她瘦了太多太多,那消瘦的身影只是看着都让人心碎,让人心疼。
金子隐隐猜到了她突然消失杳无音信的原因了,可却不敢深想,忽然间有种力气被抽空的无力感,连朝前迈出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开许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一扭头就看到了金子,立马站起来,扑过去抱住了她,“金子。”
金子的身体一僵,低头将她扶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一颗心抑制不住的狂跳,“小开,你能看到了?”
云开笑着点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对呀,能看到了。”
“太好了,你这丫头……”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可一时却又像棉花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逼得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云开的眼睛也热热的,眼眶里泪水不停地打转,她努力忍着没让流出来,笑着捏金子的鼻尖,给她擦眼泪,“傻瓜,你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金子用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间,哽咽得身体都在颤抖。
云开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
这个时候,其实什么都不需要说,她哭,她只需要给个肩膀就行了。
眼睛酸涩得不行,可云开却极力的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们两个不能都哭,不然一会儿肯定哭得都收不住了。
良久,金子的哽咽声才停了下来,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直起身,眼中已经无泪了,但双眼还是红通通的。
她双手放在云开的肩头,她的个头比云开高出不少,今天又穿了双高跟鞋,所以这会儿看着云开得低下头,看着跟前的小女人她是真的又爱又恨,抬起手使劲地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又抱住她拍了拍,“傻瓜!”
好不容易将眼泪都逼了回去,因为这两个字,云开瞬间崩盘,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给我哭,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金子的性格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所以安慰人也是这般的火爆,她使劲地在云开的额头上戳了戳,然后给她擦眼泪,“再敢掉一滴眼泪,信不信我抽你!”
云开委屈地扁着嘴,控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哟,你还有理了是不是?”金子咬牙切齿地捏她的脸,然后将她的脑袋按在身上,“没出息,哭吧哭吧,哭完后请我吃大餐,我中午饭还没吃。”
云开闷闷地趴在她的怀里,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想吃什么随便点,姐现在可是豪门太太了,有的是钱。”
“你滚蛋!”金子扶起她,“你是谁姐呢?嫁了有钱男人就了不起啊?姐也有的是钱!”
云开咧嘴笑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姐,那你请我吃大餐吧?”
“臭不要脸!”金子瞪了她一眼,伸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包,一只手搂住她,走到结账台结了账。
其实云开点的只是杯牛奶,可是才喝了两口,觉得可惜,走到门口又折回去,将牛奶给喝了。
金子抱胸站在旁边看她喝牛奶,简直无语到了极点,“以后别说你是我妹,也别跟我说你嫁了个有钱人,你丢不丢人?半杯牛奶还非要回来喝掉。”
云开却不以为然,才喝了两口,服务生一收肯定是倒掉,多浪费,她在乎的倒不是这杯牛奶的钱,可是浪费会让她觉得可耻。
喝完牛奶后两人离开咖啡店,金子开着她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载着云开去了市区的一家中餐店。
已经过了吃饭点,可是店里仍有很多客人。
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云开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而且她中午也吃过了,所以就点了一碗稀粥,金子似乎早饭也没吃,一个人点了七八道菜,还有一道汤,一碗米饭。
吃饭的时候,金子几次欲言又止,云开看出来了,微笑着放下勺子,“金子,想说什么你就说,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金子见她已经发现,索性也就放下筷子,看了眼她的短发,“你前段时间到底怎么了?找不到你也联系不上你,还以为萧寒那混蛋把你给……”
“出了点意外,磕到了脑袋,昏迷了几个月。”云开说着低头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就这个地方,估计以后头发都难长出来了。”
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金子犹豫了一下,看着云开的脸,小心地问:“怎么会……磕得那么严重?”
见云开的脸色有些不好,她立马又说:“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不想说,只是一想起那事就又气又恨。”云开叹了口气,重新拿起勺子吃了两口粥,语调淡淡的,没有直接回答金子的问题,相反却问:“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易尘吗?”
“不就是你暗恋的那个人吗?怎么了?你见到他了?不会是……”金子皱眉,盯着云开,脑袋里天马行空地想了起来,觉得可真狗血。
云开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哪儿去了,易尘就是萧寒,我是这次醒来能看到之后才知道的。”
提起这事,她就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
气得她牙直痒痒,咬死他都不解气。
“那个混蛋,他居然欺负我看不到,那么久了他都没跟我说他是易尘,你说他混蛋不混蛋?”
金子惊讶得许久才回过神,仍旧有些不确定,“你的意思是,萧寒就是那个易尘?”
云开“嗯”了一声,闷闷地吃着碗里的粥,“太混蛋了,我本来打算收拾他呢,可他突然就发烧了,昏迷了两天今天早上才醒过来,我本来早两天都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我刚醒来,那时候走路还不利索,所以也就没给你打电话。”
“走路不利索?”金子一听立马弯腰去看她的腿,刚才只顾高兴,一直也没留意,“你的腿也受伤了?”
看她担心紧张的样子,云开心里一阵自责,“没有没有,是昏迷了那么长时间没走路,一醒来走路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金子松了口气,真是吓死她了。
“受伤是因为跟萧寒去海边度假的时候跟他闹了点不愉快,然后不小心就摔了一跤,正好磕了头,没想到那么严重,居然昏迷了三个多月,不过这也不能算是坏事,估计是摔了那一下,触动了某根神经,醒来后眼睛就能看到了。”云开轻描淡写地讲了下受伤的事,然后就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如果让金子知道是因为苏言溪,萧寒给了她一耳光然后导致的后面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她太了解这个好友了,虽然她只比她大了两岁,可是每每却将她当做孩子,护犊子的很。
更何况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也已经好了,不想再提了。
“醒来几天了?”
“今天是第五天。”
金子一听火爆的脾气就又上来了,“五天了你才给我发一条短息,云开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掐死!”
云开吐吐舌头,一脸的懊恼,“人家不是怕你担心吗?这几天一直都有好好吃饭,可还是一点也不见胖。”说着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干巴巴的连点肉都没有。
想要继续骂她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金子夹了块肉放进她的碗里,“吃!”一连又夹了几筷子,抬眸看她愣在那儿,顿时又想发火,却最后还是压了下去,看着她,也不说话。
云开看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勺子舀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味道很好。
孰料,肉还没咽下去,身后却陡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冷冷的,还带着些愠怒。
“医生的话你忘了是不是?”
云开正要咽下牛肉,险些呛着,慌忙抽了张纸巾吐出来,包着扔在了一旁的垃圾篓里。
萧寒已经拉开椅子挨着她坐下,盯着她跟前粥碗里的牛肉,语气越发的冰冷,连带着一张脸都阴沉沉的,“是不是我今天不过来,你打算把碗里的肉都吃掉?”
“……”云开抿着嘴不说话,这件事的确是她做的不对,她自知理亏,所以也不反驳。
倒是对面的金子,皱起了黛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插言说:“小开现在不能吃肉?我不知道,都是我的错。”
萧寒似乎这才看到她一般,侧脸凝睇着她,语气倒是丝毫也不客气,“的确是你的错,她刚醒来还不能吃油腻难消化的食物。”
金子的嘴角抽了抽,可真是一点都不绅士的男人。
于是,她什么也没说,端过云开的碗,将里面的肉一块一块夹出来,放进自己的米饭里,然后将碗又放回去,“吃吧,没肉了,不能吃肉你怎么不说?”
云开抿了下嘴没说话,拿起勺子刚舀了一勺粥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眼前一黑,勺子被人夺了去,扔在了桌上。
抬头就见萧寒瞪着眼,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她忍着没发火,但语气确实不怎么好,“你干什么?这里面没有肉了。”
萧寒没理她,伸手招来服务生,又要了一碗粥,并且将她跟前的那碗粥给收走了。
云开想着他是觉得那粥里面虽然没肉了,但是肯定还有些油在里面,知道他是关心她,她也就没再说什么,服务生端来粥,她就吃了起来。
金子这才重新打量萧寒,以前的时候还真没有认真地看过这男人,虽然她知道这男人长得是真不赖。
可是现在,这男人的身份不一样了,他不仅仅只是小开的男人,他居然就是在云家住了四年的那个易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再看两人,明明就是你侬我侬的,不错,不错,之前还替这丫头担心呢,看来都是她瞎操心了。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开了口,“萧先生,既然你跟我们小开已经结婚了,你就要一心一意地好好对她。”
听听这语气,完全就是娘家人。
萧寒意外地没有反驳,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云开,抬起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嘴角带着笑意,“那是当然,我的丫头我对她不好对谁好?”
金子怔了下,怎么听这口气跟长辈似的?
扭头去看云开,这女人居然脸红了,有猫腻!
云开偏了下头,嗔了萧寒一眼,“把你的手拿开,别弄得我跟你是*似的。”
萧寒却不以为意,哼了一声,索性直接搂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蹭了蹭,“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乖女儿。”
“你给我滚!”云开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只听“嗷”的一声,萧寒捂着胸口,抱怨,“老婆,你能不能温柔点,疼死我了。”
云开却愤愤地瞪着他,“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跟金子走。”
知道她生气了,萧寒心有不甘地点头,“我走,走还不成?晚上早点回家,还有,你别忘了医生的话,你要是回家晚了万一我一生气头晕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扭头看着金子,疏离的口吻,“云云现在还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吃刺激性的食物,还请金小姐多注意,下午六点之前,麻烦金小姐将云云送回萧家,这期间她的安全,也拜托金小姐了。”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揉了揉胸口,这女人下手可真重,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萧寒都离开好一会儿了,金子这才回过神,挪到云开那边挨着她坐下,一副八卦的模样,“老实交代,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乖女儿的?我怎么没听懂?”
云开翻了个白眼,朝门口看了一眼,“这男人倚老卖老,我说他比我大那么多都能当我叔了,他居然说他是我干爹,我是他干女儿,你说他恶心不恶心?这男人一点都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简直就是个臭不要脸,臭流氓。”
听着云开对萧寒的评价,金子哈哈大笑,这还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前看萧寒,那人的脸上永远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可是今天她的三观都要被刷新了,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