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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眼巴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在门口消失看不到,这才闷闷不乐地低头看怀里的花。
石斛兰,父亲之花,真是过分!不就是比她大了十一岁嘛,至于一天到晚的刺激他吗?
坏,真不是一般的坏!坏女人!
云开和陈思辰去了墓地看望父母,呆到中午才回到市里,茶餐厅不出意外地很忙,乔易打电话让思辰过去帮忙,思辰不放心云开,要将她送回家后再去餐厅,云开让他放心,只是磕破了额头,又不是摔断了胳膊腿。
在地铁站两人分开,云开看了看时间,萧寒的手术安排在下午两点,忘了问医生手术前让不让吃东西,算了,还是去趟超市吧。
她买了条鱼,原本这鱼超市是负责去鱼鳞的,可她没有让,所以就买了一条活鱼,拿回家自己杀,还有两块豆腐和一些青菜。
豆腐鱼汤,汤色浓白,尝一口,味道很鲜美。
云开提着炖好的鱼汤离开家的时候落地钟正好敲响,下午三点,到医院要一个小时多一点,手术应该两个小时能够做好吧。
没有打车,云开选择了坐地铁,她怕去早了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影响心情。
下午四点十分,云开从医院附近的地铁站出来,站在路边却突然想打退堂鼓,贝蓓在那儿,她这又是以什么身份来送鱼汤?道歉?恐怕他需要的不止是道歉吧,更何况如果他想喝汤,贝蓓也会给他炖。
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去,一个说不去,很烦。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云开提着保温桶重新又回了地铁站,坐在里面的休息凳上,将保温桶放在膝盖上,抿着嘴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掏出来看了一眼,电话是萧寒打来的,看来手术已经结束了。
“云开,你弟弟将人打伤,你就拿束破花提一点水果过来就觉得没事了是不是?”说话的却不是萧寒,那头是萧腾,一开口,语气不善。
云开也不知道在神游什么,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没了下句,依旧盯着地面发呆,似乎这个电话连个小插曲都算不上。
“哦什么哦,你现在在哪儿?马上过来!”
“哦!”
“云开!”萧腾的声音隔着空间和距离,通过无线电波传入耳朵,依然带着极大的杀伤力,云开觉得耳朵都要被震碎了,不过也终于从思绪中抽离,坐直了身,“嗯,我听着呢萧先生,这么大声音,嗓子不疼吗?”
“你马上给我来医院!”
萧腾挂了电话,云开盯着手机苦笑,什么时候这兄弟俩都好成这样了?团结友爱,一致对外?
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六月天空飘雪花,不可思议。
又坐了一会儿,云开这才站起身,跟着一拨从地铁里下来的人,朝出口走去。
到了医院她特意先去服务台打听了一下,知道手术已经做好了,病人现在已经转入了病房,不过麻醉药的药效还没过去,人还在昏迷着,她又问了手术的结果,护士告诉她手术做得很漂亮,国际著名专家就是不一样。
云开撇撇嘴,狗屁国际专家不一样,本来就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事,非得弄来什么国际专家,作!
没有选择乘坐电梯,云开从楼梯上去,到了楼层,她探出脑袋朝走廊里看了看,除了走动的护士和医生,暂且没有看到不想看到的人,于是这才走了出来。
可是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却听到里面传出萧腾的声音,“他还没死呢,你哭哭啼啼哭丧呢!滚出去!”
云开左右看了看,闪身进了旁边的一间病房,也没看里面有没有人或者住着什么人,就进去关了门,留了一条很小的缝隙耳朵贴上听外面的动静。
“我不是担心他嘛。”贝蓓的声音委屈而又娇柔,如果这男人还是个男人的话,该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的。
可惜,这男人压根就不是人。
“你是他什么人?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担心了?滚滚滚!”
然后应该是贝蓓被轰出了病房,房门关上的声音极大,震动得云开都觉得她这间病房的门都是晃动的,她撇了撇嘴,真粗鲁,对美女都不能温柔点吗?难怪到现在还娶不来媳妇,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耸了下肩膀,云开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墙壁上打算等贝蓓离开了她再出去,免得一会儿两人见了又剑拔弩张,她对贝蓓没有敌意,但是这女人似乎却视她为眼中钉,为什么呢?大概还是因为她跟萧寒走得太近的缘故吧。可是他们都已经分开了,再在一起的可能性至少在目前来说,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她不打算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也不会吃回头草,人生有很多事需要去做,她不想一直纠缠在这些男女的情情爱爱里。但有一点她却无法否认,也控制不了自己,那就是对他的关心,但她告诉自己,要适可而止,他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她不能做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这样很不道德,也是她痛恨的。
轻轻叹了口气,一抬头,目光扫过前方,发现一个人,她一愣,怔怔的看过去。
呆愣了几秒钟开口,“邵先生也住院啊?”
话一出口觉得自己上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邵先生生病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又说:“邵先生这是来看病人的吗?”
邵深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虽然是坐着,可这男人的气场却丝毫不减,犹如一个王者,浑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云开跟这个人也不算陌生了,在茶餐厅开业之前,她就见过他几次,第一次见他是在饭店的洗手间门外,景一被他吓坏了躲在她身后,她像个尽职尽责的姐姐护着她,跟这个男人有了第一次的正面冲突。第二次见到他是在云大的大门外,景一怯怯地跟在他后面上了他的车子,她那次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第三次,是在萧寒带着她参加的一个晚宴上,他带着一个长相和身材都很棒的女人盛装出席晚宴,还上台讲了话。再后来就是她的茶餐厅开业,他每天过来光顾。
虽然并不陌生,可是每一次见这个人,都给她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他跟景一之间的事情她没头没脑地问过景一一次,但是景一没有回答所以她便没有再问第二次,但是有时候跟景一聊天,或多或少还是得到了一些讯息,那丫头似乎对这男人动了感情。她不能说这感情不该动,只是这样的男人,对他动了感情就等于是自找苦吃。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些沙哑缓缓响起,“她应该一会儿就会醒来。”
“她?谁?”问出口后云开突然意识到什么,随即浑身一僵,“一一吗?她怎么了?”
云开快速朝里面的病房走去,在门口猛然顿住。
…本章完结…
153:她该真真正正的退场了()
病床上景一的一张小脸惨白的吓人,如同一张白纸,就连平日里那张纷嫩诱人的嘴唇也褪去了所有的颜色,干涩得都裂出了口子,她闭着眼静静地躺在那儿,安静得如同没有了呼吸。
前天跟她见面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跟个小兔子似的,今天怎么就这样了?
云开扭头去看邵深,没由来的怒火就上来,“你把她怎么了?”
邵深抿了下薄唇,目光锁在病床上的人身上,许久才从唇齿里迸出一句话,“她刚做过流产手术。”
“你说什么?!”云开的声音几乎是尖叫,死死的瞪着身后的男人,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好一阵子她许是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再一次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一一她……怎么了?”
邵深没有再重复刚才的话,走到床边弯腰将景一身上的薄被朝上拉了拉,直起身,“我还有些事需要出去一下,如果云小姐方便的话,先替我照看一下她,我大概傍晚的时候能够回来,谢谢。”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狂妄,多自大,会在说出这些话之后根本就不给云开任何拒绝的时间,放佛料定她就一定会答应一样,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西服外套,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等他离开之后,云开这才回过神,气得追到门口,也不管这里是哪里,扯着嗓子对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破口大骂,“邵深你这个王八蛋!禽兽不如的混蛋!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这一层都是高级病房,住的也都是些非富即贵的病人,病房门平日里都是紧闭着的,也没多少人在走廊里走动,走动的多数都是医生和护士。
这些医生和护士也都训练有素,什么不该看,什么不该听,什么看到了听到了也要装作没看到没听到,在他们走进这层楼之前都已经训练过无数遍。
然而今天即便是训练有素,还是有几个在走廊的医生和护士怔了一下,纷纷朝嘶吼的女人看去,然后目光又落在了走廊里那个站立的背影身上。
有人很快就认出了这两个人,女的不是幕后老板娘嘛?男的……又是谁?而且这间病房也不是老板的病房呀,什么情况?难道说传闻是真的,老板跟老板娘离婚了?老板现在的新欢是那个叫什么贝蓓的女人?不是吧,虽然那女人是长得漂亮,可是还是觉得没有老板娘跟老板般配。可这有钱人的生活呀,不是一般的混乱,又不是谁离了谁活不了,你交新欢,我当然也不会自甘寂寞,很正常。
于是,这些医生和护士看着云开开始戴上了有色眼镜,仔仔细细的在她和邵深的身上来回的扫视,最后得出,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比老板差,果真人都往高处走,有钱人更俗。
邵深只是停顿了几秒,没有回头,朝前又走了几步,最后跨进正好停下来的电梯里,叮铃一声,电梯门合上。
云开一拳头砸在棉花上,不甘心,气得差点吐血。
一扭头发现贝蓓也在走廊里站着,她淡淡地扫了一眼,懒得搭理,转身进了病房,把门用力的碰上,碰上后又发现自己做错了,景一还在休息,所以连忙跑进里间。
景一还没醒来,但睡得并不安稳,黛眉使劲地皱着,额头上鼻尖上都是细小的汗珠。
云开顾不上再生气,连忙跑去卫生间里拿了一条毛巾,正要打湿,想了想似乎刚生孩子的女人不能碰凉水,热水似乎还行,犹豫了一下她决定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不要打湿了。
拿着毛巾坐在床边给景一细细地擦了额头和鼻尖的汗,云开轻声叹息,真是个傻丫头。
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云开太专心地在想事情,等发现有人进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病床边了,她愕然抬头,等看到是谁后,便又重新扭回头,一句话也没说。
萧腾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她,低声问:“她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少问!”云开正在气头上,某人就成了出气筒,“出去!”
萧腾冷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云开懒得在搭理他,所以就选择了沉默。
被忽视和冷落这可不是件令人心里愉悦的事,萧腾的脸拉得有二尺长,睨了眼桌上放着的保温桶,二话不说走过去提起来,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放下!”云开连忙叫他,可他却压根就没听到,大步朝门口走去。
云开见状放下毛巾就追出去,终于在走廊里将这人追上,“你把东西还给我!”
萧腾将保温桶提起来到鼻子前闻了闻,似乎是鱼汤,他最喜欢喝鱼汤了,阴沉的脸终于放晴,扫了眼跟前的女人,“从中午到现在我都还没吃饭,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饭都带来了却不给我送过去。”
“谁给你的!还给我!”云开踮起脚尖要去抢,可无奈这男人太无耻,仰仗着他比她高,将保温桶高高举起,任她跳起来也够不到。
云开气得呼吸都是粗重的,抿着嘴,攥着拳头,下一秒瞅准萧腾的膝盖,一脚踢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萧寒的腿一软,整个身子一晃,人弯下腰来,云开趁机将保温桶抢了回去,又不忘剜了他一眼,补了一刀,“活该!”
该死,这女人到底还是不是女人,怎么下脚这么重!
萧腾疼得半天没直起腰,而云开已经提着保温桶重新回了景一的病房,刚踏进里间的门,景一就醒来了。
“一一,你醒了?”
景一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恍若梦境一般,好一会儿才找到意识,目光落在云开的脸上,虚弱地叫了一声,“姐……”话一出口,眼泪跟着就汩汩地流了出来。
“怎么哭了呀?”云开连忙将保温桶放在桌上,拿起刚才扔下的毛巾,坐在床边给她擦眼泪,“姐跟你说,你现在可不能哭,听话啊。”
“姐--”景一却突然一声沙哑的嘶喊,抱着云开由刚刚的小心翼翼的哽咽瞬间转变成令人不忍猝闻的嚎啕大哭。
云开也瞬间红了眼圈,“一一,你听我说……”
很显然,她不会听她说。
云开轻叹了一口气,将景一抱在怀里,任由她将积压在心里的那些委屈和痛苦都释放出来,她现在要做的只是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病房的门再次从外面打开,云开以为是邵深回来了,一扭头看到还是萧腾,她瞪了瞪眼,那家伙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径直走到桌前将保温桶提了起来。
“你--”云开气得直瞪眼,景一在怀里她动不了,这个混蛋,趁人之危,卑鄙无耻!
萧腾这会儿反倒是很大方地抱着饭桶在椅子上坐下,将饭桶放在膝盖上,打开外面的袋子,取出勺子,然后拧开盖子,闻了闻,深吸了一口气,用唇语说了两个字,“好香!”
云开气得咬牙切齿了,却也只能干瞪眼。
萧腾似乎就是故意要气她,用勺子舀了一勺朝她晃了下,然后张开嘴倒进自己的嘴里,享受一般闭着眼品味,由衷赞叹,“真好喝!”
云开忍无可忍,气得身体都是哆嗦的,指着门口,“萧腾,你给我滚出去,听到没有!”
“我抱着鱼汤一起滚啊。”萧腾笑米米地又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这才美滋滋地抱着饭桶站起身,到了门口又欠抽地扭回头,“宝贝儿,谢谢你的鱼汤,真好喝。”
“滚!”
萧腾的出现让景一逐渐止住了哭声,最后又抽噎了两下,从云开的怀里出来,低头抹着眼泪。
云开这才又重新劝说,“不哭了啊,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去,想吃什么?”
景一摇摇头,“姐……”一开口,眼泪却又簌簌地掉落下来。
“一一,一一你听话,别哭,你这样……傻瓜。”云开再次将她抱在怀里安抚。
过了好大一会儿,景一这才情绪稳定下来,但却伏在云开的怀里睡着了。
云开怕将她惊醒,所以就这样抱着她没敢动,直到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她扭头看过去,看到是邵深,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放着一摞四个餐盒,她扫了一眼,看不清楚里面都是些什么。
邵深将手里的袋子轻轻放在桌上,看着云开没开口,但是眼神却在询问,她睡着了?
云开意会,点了下头。
邵深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掉,随意地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去洗了个手,然后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想要将景一从云开怀里抱出来,可云开却皱起了眉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刻意的将声音压得很低,“让她再睡会儿。”
邵深没说话,但也没有终止自己的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