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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时候，卓立君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他，让他注意，跟那些狐狸精保持距离，他心里觉得无聊，但是嘴上还是哼着哈着。
他没有想到，卓立君两年没上班，就去开了这么一次会，回来就这样了。
他真不知道这是谁又不看事，惹着卓立君哪根筋了？
“我幸亏上了一天班，我要是天天上班，还不得让那帮狐狸精给气死！”卓立君气愤地说着。
江楚钰看着卓立君，他不想听卓立君说那些无中生有的事，就说，“行啦，我心里只有咱这个家，别瞎想了，说，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我吃什么，我气都气饱了！”卓立君说着，抱过一个枕头，把嘴捂在枕头上，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又开始呜呜地哭。
“行啦！”江楚钰被卓立君哭得有些心烦，他一把拽过卓立君的枕头，扔在了一旁，自己也把那团花被往里塞了一把，挪出个地方，坐在了卓立君的面前，他说，“行啦，你说吧，你心里有什么委屈，谁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全说出来吧，别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本来就受委屈！”卓立君吼了一句，然后用那双胖胖的黑手抹了一把眼泪，整张脸早已湿漉漉地混乱不堪，她睁开那双原本眼皮微厚，哭得愈加红肿的眼睛说，“话不说不明，我要是不说，显着我好像不讲道理，胡搅蛮缠地跟你闹，我先问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把那个面包给了顾漫兮？”
江楚钰看着卓立君，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说，“她当时头晕，谢雨欣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没吃饭，犯了低血糖，我恰好口袋里有面包，给她怎么了？这能代表什么呀？”
“代表什么？这能代表你心里有她！”卓立君看着江楚钰，眼睛里发射出了一种咄咄逼人的光芒。
“天！都是多大的人了，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那么一块面包，难道还是定情信物吗？”江楚钰看着卓立君，不由得伸出手来，拍了拍脑袋。
“你是没拿着当定情信物，可是在她看来这可能’！她通过这块面包，就会想起你们当年的情谊，就会认为你旧情难忘，对她恋恋不舍，甚至以为你这是想跟她重续前缘呢？”卓立君似乎想也没想，一张嘴就说出了很多。
江楚钰真是哭笑不得，他说，“我就拿着一块面包去定情？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定情，我家里有老婆，有儿有女，我还有那个资格吗？行啦行啦……”
江楚钰冲卓立君摆摆手，说，“你还是先歇一会儿吧，吃完饭咱去把孩子们接回来。”
“不行，这事儿还没完呢，接什么孩子？！”卓立君气呼呼地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顾漫兮？”
“你不要没完没了。”江楚钰说着，转身出去了。
江楚钰叹了一口气，站在水盆边，继续洗菜，这个时候，他听见屋门“咣当”一声响，随后卓立君从身后把他紧紧地抱住了，“钰！我不能失去你！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你，你告诉我，如果顾漫兮现在勾引你，你会动心吗？”
江楚钰知道，这个问题他不回答，卓立君就会没完没了，他洗着菜，拍拍卓立君的黑胖手，说，“不会，不会，现在最让我动心的就是我的儿子和女儿。行啦，一起做饭吧。”
江楚钰说着，拿着那把芹菜，转身开始拿菜刀切菜了。
卓立君跟随着江楚钰，一起站到了菜板前，嘟着嘴说，“钰，你说真话，我生完孩子是不是变丑了？”
“没有。”江楚钰看了一眼卓立君，张嘴说了一句没有。
“不管我变不变丑，你也不能跟顾漫兮好，你知道人家都说顾漫兮什么？”卓立君说着，眼眸子忽然变得晶亮。
“说什么？”江楚钰一时没反应过来。
“人家都说她不正经，当年就是她故意解开扣子露着胸勾引李富贵，现在她又跑到宋明德卧室里，关着门给宋明德掐腰……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女人，她骨子里是一个淫｜贱之人。”卓立君看着江楚钰，解恨一般地说着。
“有完没完？！”江楚钰看着卓立君，忽然间感觉眼前这个女人特别可恶，他原本拿着菜刀切着菜，听卓立君这么说，江楚钰不由得把菜刀直接剁到了菜板上，嘴里说了一句，“神经病！”
然后忿忿地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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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想起了一个人（）
孙学浩的家里，谢雨欣一个人逗着儿子遥遥玩。
孙学浩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无讽刺地说，“今天跟江楚钰说得挺热乎啊？”
“热乎什么呀，无非就说点改制的事。对了，你说咱买多少股份啊？”谢雨欣看着孙学浩问着。
孙学浩说，“中层一个人最多可以买两万，我去偷那两万啊？”
“咱先不说钱的事，你就说咱俩买不买吧？”谢雨欣认真地问着。
孙学浩说，“不知道，谁知道是好是歹，谁也不长前后眼。”
“我觉得呀……我觉得应该买。”谢雨欣说着，想起了那天跟宋明德偷着去宾馆的时候，宋明德嘱咐她想办法买原始股的事来。
宋明德告诉她说这可都是原始股，将来肯定会增值。谢雨欣说，我倒是想买，可是我没钱啊！宋明德说去去去，别跟我哭穷，这几年我少给你钱了吗？
谢雨欣掰着手指头跟宋明德算账说，除了吃的花的，她现在也就三万元钱。
宋明德说行，那你跟孙学浩就买三万的。
谢雨欣说，那不行，我们不是可以买四万的吗？
宋明德你没四万怎么办？谢雨欣呵呵笑着，抱着宋明德不撒手，用她那两条长橡皮不停地蹭着宋明德，她知道那两条橡皮现在也没什么魅力，于是她一张嘴趴在了宋明德的身上，又亲又吮地，痒得宋明德“嘿呦嘿呦”地，最后宋明德答应再给她一万。
谢雨欣因为听了宋明的话，她知道原始股将来会增值的，于是就跟孙学浩说，“你想想，你将来还要进步的，手里没有股份，就不是股东，不是股东，将来就入不了董事会，我觉得……咱豁出去了，赌一把，咱就买四万元钱的股，咱俩一人两万，将来……不管是增值，还是提干，肯定会有用的。”
“四万？！”孙学浩听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自从结婚以来，到现在根本没攒下钱，谢雨欣也不会过日子，两个人挣多少花多少，现在一下子拿出四万元钱入股，孙学浩觉得简直实在要命，他说，“把我卖了也不值四万，我没处弄钱去！”
“嗯……”谢雨欣看着孙学浩，这个时候，孩子在一边玩累了，已经睡着了，谢雨欣不由得凑到孙学浩的身边，挤着他斜倚在沙发上，说，“明天我回娘家想想办法，找我爸爸、我哥哥借钱去，你就甭管了。”
孙学浩看看谢雨欣，半信半疑，他可看不出谢雨欣的父亲和哥哥能拿出那么多钱来，谢雨欣的父亲不过是个在村里开小卖铺的，摊位特别小，哥哥从去年开始经商，在市里不起眼的一个小地方租了摊位卖衣服，往哪儿去弄四万元钱入股？
他看着谢雨欣，脸色萎黄，尤其是身材生完孩子也不行了，就是送到宋明德明前，宋明德也未必看得上了，难道说谢雨欣以前手里存的有钱？
孙学浩想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一声，管她什么钱呢，能入股总是好的。
孙学浩这么想着，于是伸出手开始去拽谢雨欣胸前的两块耷了很长的橡皮，一边拽着摆弄一边说，“你说这生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呢？这个样子就是脱光了也没人想要啊……”
“去你的！”谢雨欣说着，一把拽开孙学浩的手，转身趴在了孙学浩的胸前，她看着孙学浩白净的脸庞，几年过去了，孙学浩不但丝毫没变样，反而增加了几分成熟和深沉。
谢雨欣在心里慨叹着造物主的不公平，然后把一双热乎乎的唇紧紧地贴在孙学浩的脖子上。
孙学浩虽然早就不喜欢谢雨欣了，可是毕竟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啊，生理需求总是有的，于是他没说什么，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
谢雨欣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魅力，于是她极尽温柔的手段，啃舔抓揉各种功夫全用上，使得孙学浩最终按耐不住，一个咸鱼翻身把她压在了身子底下。
孙学浩闭着眼睛使劲地一番折腾，然后气喘吁吁地缴枪了。
谢雨欣呼呼喘着粗气，摸着孙学浩的小白脸说，“你们男人就是沾光，你看你，还有江楚钰……特么的怎么一点都不变样呢？”
孙学浩听着谢雨欣说江楚钰，不由得想起开会的时候谢雨欣把脸贴到江楚钰的脸上说话的情形，他冷笑着说，“你就是倒贴，估计江楚钰也未必看得上你。”
“去……别没正形。”谢雨欣冲着孙学浩吹了口气，忽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说，“虽然江楚钰没变样，可是你看卓立君变得，本来就是个赛貂蝉，现在比赛貂蝉还赛貂蝉呢！”
谢雨欣回想着卓立君的样子，忍不住趴在孙学浩的身上，咯咯地笑了一阵子。
孙学浩想着卓立君，忍不住也笑了，他说，“你说江楚钰每天搂着那么个大黑婆娘，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呢？”
“你没听说吗，江楚钰当年追的是顾漫兮，顾漫兮选择林秋风了，江楚钰伤心失落赌气选的卓立君。”谢雨欣振振有词地说着。
“真的假的呀？”孙学浩不知不觉地说着，“那顾漫兮跟卓立君，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谢雨欣看了孙学浩一会儿，孙学浩的眼睛呆呆地，谢雨欣不由得打了孙学浩一巴掌，“你小子意淫了吧，是不是想顾漫兮呢，你不会跟江楚钰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吧，不会象李富贵一样去偷袭顾漫兮吧？”
“去去去！别瞎扯了。”孙学浩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他故意用了一种轻描淡写地口气说着话，转过身去。
其实只有孙学浩自己心里明白，那一刻，他想起的不是顾漫兮，而是聂小烟。
小烟，你现在过得还好吗？孙学浩转过身的一刹那，伸手把灯关了。
“你说那个顾漫兮，听说她的那个啥让李富贵又摸又吃地折腾了半天，李富贵跟好多人说过这事呢……”谢雨欣还在孙学浩的背后喋喋不休着。
而孙学浩的眼睛里，却不知不觉滚落出了大颗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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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熟悉的身影（）
孙学浩几乎半宿没睡，自从他的双膝跪倒在聂小烟面前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将永远地离开了聂小烟。
从此以后，他虽然还是和聂小烟在一个单位工作，但是他时时处处刻意躲着聂小烟，几年以来，甚至没有和聂小烟说过一句话。
刚才谢雨欣说江楚钰和顾漫兮当年的事，勾起了他的回忆。
那个时候，聂小烟住在宿舍里，他每天都要想方设法地抽出时间来去宿舍里找聂小烟，哪怕只是抱一抱，看一看聂小烟，他也觉得心满意足，觉得这一天过得有价值。
跟聂小烟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感觉和聂小烟在一起是那么单纯，美好，他告诉聂小烟他家里没房子，没钱，可是聂小烟什么也不在乎。
聂小烟说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
可是，就在他们在通往幸福的路上，欢快地走着，那天路却不见了。
宋明德找他谈话的那一个午后之后，他永远地失去了聂小烟，虽然他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是内心深处那份遗憾，却深深地如烙痕般可在了他的心上。
他不让自己去想，拼了命地想让自己忘记，可是他愈是如此，就愈忘不了黑暗中聂小烟那晶亮的大眼睛，忘不了聂小烟洁白的身躯，害羞的神情。
当他和聂小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娶聂小烟为妻，可是，他的誓言……早已随着那个午后飘散。
于是拼命想忘记的愈是忘不了，三年了，他没有和聂小烟打过一个照面，说过一句话。可是，可是这次全场大会上，他竟然和他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身影，恰到好处地相遇了。
当时他拿着一沓文件往里走，而前面有个穿工装的女孩子似乎是走过了，反身折回来往回走，寻找着合适的位置，过道很窄，他心里着急眼睛一直往前看着，而那个女孩低着头，也根本没注意到眼前人。
可是过道太窄了，只能侧身而过，面对面站在一起时，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那一眼，看得孙学浩的心生疼生疼的，还是那小小的白皙的脸庞，还是那晶亮的黑眼睛，可是那目光里的东西，多了一份说不出的东西。
孙学浩愣愣磕磕地张了张嘴，聂小烟这个时候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她安静的从他身边走过，找到了她的工友，然后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前方，仿佛一尊美丽的雕像。
孙学浩没有说话，拿着文件往前走，可是前走的途中，他的心乱了，大脑仿佛突然间发散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林主任叫他，他才回过味来。
现在，他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聂小烟。
他知道，当年他和谢雨欣结婚以后，很短的时间，聂小烟也结婚了，他甚至没有听到聂小烟恋爱的消息，就直接听到了他结婚的消息。
后来，慢慢地，他听人说，聂小烟找了一个叫姜丙顺很老实的人。
孙学浩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觉得找个老实人也不错，最起码老实人不会负了聂小烟，会和聂小烟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可是，再后来，他听人说聂小烟似乎生活得并不幸福，因为那个叫姜丙顺的人，老实得几乎木讷，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
他是见过一次姜丙顺的。
有一次他去经委开会，结果经委借用的城建局的会议室，姜丙顺作为办公室的后勤人员，在跟着一起搬桌子，同去的人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姜丙顺，是聂小言的丈夫。
孙学浩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姜丙顺，那是一个身材不高不矮长相不丑不俊，几乎没有任何特点的人，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休闲夹克，走路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来看人一眼，也总是做错事般的匆匆而过。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孙学浩故意地跟他说了一句话，“今天的会有多长时间？”
姜丙顺没有想到有人跟他说话，不禁吃了一惊，他抬起头来，多少有些慌乱地看了孙学浩一眼，嘴唇动了几下，吃力地说出了几个字，“不……不知道。”
姜丙顺从孙学浩身边走过，孙学浩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失望。
想到聂小烟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他的心瞬间变得低沉，想着聂小烟，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和谢雨欣。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吧？就像他和聂小烟，就像江楚钰和顾漫兮。
孙学浩这样想着，东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他知道自己一夜无眠，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的事，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忽然涌起了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他要去看看聂小烟。
虽然他还没想好为什么要去看看聂小烟，甚至没有想好见到聂小烟说什么，可是他的脚步已经不听使唤地向聂小烟的车间走去了。
聂小烟在八车间，这条路以前他走得很熟悉，他甚至不用睁眼，闭着眼睛也可以找到车间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