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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少帝的帝号废去了以后,我便又可以用自己原来的姓氏了,因而我又将姓名改了回来。
却说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着实是个精明的老妇人,她早已事先准备好了一份能够让人假死的丹药。我不禁有些惊奇,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一种神奇的药。然而,老夫人的回答却是,她门下有一位食客是墨家人,这药便是那位食客给她的。
墨家人?墨家不是专门研究唯物主义论的学派吗,怎么也懂得研制丹药?对此,我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但我想墨家历来都是一个比较神秘的组织,也许他们之中是有人专门从事于医药方面的研制吧。
何太后跟她的母亲相处了两日,也许这将是她们母女俩最后的相处时光了吧。当何太后的「死讯」传出时,满朝文武都不禁一阵诧异,渐而又开始感到有些自危。
朝堂之上,刘协不禁问:“司空,何太后怎会突然故去的?”
董卓恭了恭身回道:“启奏陛下,何太后有逆婆媳之礼,迫死了先帝生母董太皇太后,依照汉家规矩当赐以鸠刑;故而,老臣便替陛下执行了家法。”
满朝文武闻言,不禁都窃窃私语了起来。然而,一旁的太傅袁隗禁不住咳了两下,众臣便又都安静了下来。
刘协叹了口气,旋即说:“逝者已矣,悲痛已无甚用处,便依照君家丧礼,将其与先帝合葬吧。”
这时,董卓不禁又说:“启奏陛下,如今百姓受灾,国库贫瘠;老臣以为,丧礼应当办得简单些,以节省财货用以赈灾之需。”
刘协不禁犹豫了下,却说:“如此,怕有些不妥吧?”
这时,太傅袁隗忽然说:“启奏陛下,何太后迫死了董太皇太后,有违礼法孝道;故而,不当为其置办厚葬。”
刘协叹息着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便简单一些吧。”
却见,董卓又说:“启禀陛下,臣司空董卓还有本启奏。”
刘协示意道:“司空请说。”
董卓便道:“老臣yu举荐少然出任尚书令一职,还请陛下准奏。”
尚书令便是尚书台的最高长官,是负责总揽一切国家政务的首脑,有提议国家政策、法令颁布实施的职权。级别上虽然归属于九卿之一的少府,但却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因而,大约相当于后世的国务院总理吧。
刘协不禁奇怪道:“少然是何许人也,朕怎么不曾听过?”
董卓回道:“回禀陛下,少然便是闵贡了;只因先前为了避讳少帝之帝号,才不得已暂时改了姓名。”
刘协释然道:“噢,原来是闵常侍啊!好,朕准卿所奏。”
董卓便道:“陛下圣明。”
在任职了尚书令以后,我白天要到尚书台去工作,晚上就去永安宫的灵堂给她送吃的。
这一晚,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便去了永安宫。到那里的时候,守孝的刘辩已经在灵堂前睡着了,旁边有舞阳君和几名侍女照看着。舞阳君因为年纪大了,通常都很晚才能睡得着。年纪越大觉越少,大概是中国人的普遍情况吧。
“老夫人,您劳累了。”我不禁说。
她笑笑说:“就是在这里坐着,哪里会劳累;倒是你,又要在这里守上一夜,却是要劳累的。”
我说:“没关系,我早已经习惯了。”
她不由笑着说:“年轻人,就是精神头足;好了,老婆子带着孙儿走了,不打搅你二人了。”
我点头说:“老夫人走好。”
旋即,舞阳君便走过去拍了拍刘辩,说:“孙儿,快起来了,咱们回屋去睡。”
“哦。”刘辩被喊醒了以后,揉了揉眼睛,便站起身来随着舞阳君走了。
等到她们都走了以后,我便用磁场查了下周围,确定了并没有其他人在,便将棺材盖推开了。却说,这台棺材的底部是有小孔的,因而不至于让人在里面待着憋闷。
此刻,她已睁开了眼睛。我微笑着说:“她们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她笑了下说:“我的身子有些僵硬,你扶我出来。”
这是假死丹药所产生的后遗症。一颗药能让人假死六个时辰,苏醒以后身体有会短时间的僵硬的症状。不过没有关系,对于身体的机能并没有多少损害。
于是,我便将她抱出了棺材,放在后堂的床榻上躺下,并找了个垫子给她当枕头。
我微笑着说:“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点心来。”
像她这样长时间没吃东西的,需要先吃点稀食来开开胃,然后才能吃干食。否则非但不利于吸收,还有可能会损伤胃黏膜。我为她做了点稀粥,里面加了虾仁和猪皮肘子。却说,吃肘子具有滋yin养颜的效果,女性有空的话可以做一点来尝尝。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敲了敲门。她听到后,不禁一阵紧张:“有人来了。”
我笑笑说:“别担心,自己人。”
我便过去将门打开,却见来者正是奉先,他道:“贤弟,你要的东西,为兄已经准备好了。”
我点头说:“有劳兄长了。”
奉先道:“贤弟客气;快,将尸体抬进来。”
却见李肃与张骁二人扛着一条布袋子走了进来,随后二人将袋子放下打开。赫然一见,装的正是一具女尸。
我说:“好了,尸体就放在这里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奉先点点头说:“那好,我们便都在外面守着。”
旋即,等他们都出去以后,我又将门关上了。随后,我走到后堂,问她说:“怎么样了,现在可以动了吗?”
却见她稍稍抬了下手臂,看起来仍旧不能行动自如。
我便说:“算了,时间紧迫,还是我来吧。”说着,我便去解开她身上的素衣。
她见状,不由脸红了下,说:“你不是说要等到成亲以后再那个的么,怎么这会儿就要那个了?”
我不由笑了下说:“你想哪去了;近段时间因为发生洪涝灾害,致使不少人丧生,所以我就让兄长帮忙去找了一具跟你体貌较为相近的女尸来顶替你;这会儿我要给她换上你的衣服才行。”
她释然道:“哦,我还以为你想那个了呢。”
我不禁纳闷地摇了摇头,说:“你呀,太小看我了;就算你找一个绝世美女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照样不为所动。”
她微笑着说:“是啊,这也正是我会如此倾心于你的缘故。”
我不禁微微笑着摇了下头。也许,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只对自己一个人有想法,对其他女人则都视若无睹。相同的道理,每一个男人想必也都是这样的想法。
随后,我替那个女尸换上了素衣和发饰,然后将之放进棺材里。接着又招呼李肃、张骁二人将棺材钉死,便算是完成了此次偷梁换柱的计划。
这时,她的身体也能够将就着活动了,我给她拿了一套侍女的衣服换上。然后对她说:“你先吃点东西,等一下我会带你离开皇宫;之后会有人送你去霍村,以后你就在霍村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她点点头说:“嗯,那日后别人要是问起我的姓名,我要怎么说呢?”
我道:“这个我早已经想好了;以后你就姓太史,名芸,字倾城,青州东莱郡黄县人;对外你就说是从小跟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如今是来寻夫的。”
她不禁笑了笑,又问:“倘若别人要是向我寻问起你往年的事情,我又当怎么说呢?”
我又道:“你就说以前与我素未谋面,这门婚事是二十年前两家的家长定下的;反正你现在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人怀疑的。”
她点了点头,不禁又问:“那你家里的那个未婚妻,你要怎么跟她说呢?”
我沉吟了下,说:“对她也这样说,看她自己怎么选择吧。”
此时此刻,我已然做出了抉择。虽然,我跟张婧之间也有口头上的未婚之约,但毕竟我不是她一直寻找的那个人,而更重要的是我对她并没有多少爱恋之情。当初之所以会让她留在我的身边,一来是为情势所迫,二来我也想试着看能不能接受她的感情。但是在经过一年的相处后,我发现自己依旧不怎么为她动心。也许,张婧并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吧。
第八十八章 分裂(六)()
如今的皇宫,每一道门都有禁卫军把守,不过这些禁军现在全都是自己人了,董卓早已对新上任的郎中令李儒打好了招呼。
说起李儒这人来,先前他还任职朝中的五经博士,但其实他本人也是通晓武略的,因而早先我就曾向董卓举荐过他。而在少帝还没退位的时候,他便被董卓委以郎中令的职责了。此时,因为董卓出身于秦地,故而便又将光禄勋更改回了秦官郎中令。
在经过第一道门禁的时候,李儒便特意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不由对他拱了拱手说:“有劳郎中令了。”
他微笑道:“尚书令客气,请随儒这边来。”
随后,在李儒的带领下,我们很顺利地就出了皇宫。对此,我不由很是感激地说:“这一次真是多亏郎中令了,少然感激不尽!”
李儒笑笑说:“尚书令何须言谢,若非得尚书令向司空举荐,儒又如何能做到九卿之位?说起来,应是儒要向尚书令表示谢意才对。”
我不由说:“哪里哪里,我向司空举荐你,是因为你有才能,希望能将你的才能用于实际之处;而我这一次的作为实在是属于走后门的性质,因而两件事情是不可以混为一谈的。”
李儒顿时笑道:“呵呵,尚书令又何须将事事都分得这般清白?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走一走后门又何妨;好了,不多说了,儒这便回去了。”
我点头说:“好,慢走。”
随后,我们便又来到了洛阳城北门,守门的将领是城门校尉伍琼,他也是董卓的亲信。一见面,他便说:“尚书令,您可来了。”
我说:“喔,有劳伍校尉了。”
他说:“尚书令客气;快,开城门。”
旋即,我将她送出了城外,便说:“在家里等着我,不出一二年我就能让情势稳定下来,届时我就会回去了。”
她点点头说:“嗯,我会在家里等着你回来的。”
于是,她便坐上马车,由李肃、张骁二人随从护送她回去。看着她安然地离去,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旁的奉先说:“好了贤弟,我们也该回去了。”
“嗯。”我点了点头。随即,我二人便也回去了。
如今已没有顾虑的我,便开始了拟定改制的提议。说起来,能否治理好一个国家,主要就体现在体制上的规定是否合理,以及政策上的规划是否务实。如果没有一个良好明确的方针作为指引,那么这个国家的民众就会没有一个正确的方向,从而会使这个国家不能得到正常的发展。
翌日早朝,皇帝身旁的黄门侍郎荀攸一如既往地喊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这时,我便出言道:“启奏陛下,臣尚书令少然有本!”
荀攸便道:“请尚书令前来奏明!”
于是,我便起身走上前去,然后拜道:“启奏陛下,臣少然以为,国家如今推行儒家的礼制,过于繁琐,实在不利于国家的发展,应当予以废除。”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臣闻言,顿时一阵哗然。却见一旁的袁隗皱了下眉头,道:“尚书令,你所言恐怕不妥吧?”
我道:“有何不妥?”
袁隗便说:“儒家的礼制乃圣贤之道,是我朝数百年来遵循的典章,如何可以如你那般说废除就轻易废除的?”
我却说:“原来太傅口中所谓的「圣贤之道」,就是这些狗屁倒灶的繁琐规矩;这可真是教少然不得不长见识啊。”
袁隗却皱着眉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便说:“老子有曰「治大国若烹小鲜」,意思是治理一个国家,不过像烹制一道小鲜那样简单罢了;然而,如今的国家,在太傅所谓「圣贤之道」的治理下,竟然把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搞的那样杂乱无序;纵观这些年来,不是外戚争权就是宦官擅政,国库越发的贫瘠空虚,朝中贪污**的现象也越发的普遍;我可实在看不出这狗屁倒灶的「圣贤之道」,究竟有个毛用!”
袁隗不禁立时怒道:“放肆!你不过只是一个黄毛小子罢了,竟也敢在此大言不惭,当这朝堂是什么地方?不要以为陛下委任你为尚书令,你便可恣意妄言!”
我却笑了下说:“不错,我的确只是个黄毛小子;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天子是一国之君,要不要采纳我的建议由天子说了算;话说您老在这里当堂撒泼,究竟是在欺天子年少呢,还是在倚老卖老呢?”
“你放肆!”袁隗顿时更加地愤怒了。
这时,一旁的董卓突然道:“好了,你二人不要再争执了;尚书令所言不错,天子是一国之君,采不采纳臣下的建议,理应由天子作决断。”
袁隗却道:“你们这分明是在欺天子年少!”
蓦然间,刘协突然说:“袁太傅,您请息怒;且先听少爱卿将话说完,随后再行商议决断。”
“唔。”袁隗缓了缓胸中的怒气,拱手道:“诺。”
旋即,刘协便说:“少爱卿,你且将你的想法说来听听,朕若觉着所言有理,便会予以准奏。”
“诺。”我拱了拱手,旋即又道:“一个国家若要想长治久安,就必须要有一套先进合理的行政体制;一个国家的衰落,通常不是因为决策者的失误,就是因为体制的不合理;而体制的合理性,主要体现在这个国家的律法规定是否合理,以及司法的执行力是否到位;有曰「衣不举领者倒,走不视地者颠」;因而,就算君王再怎么圣明,倘若属下的臣子不能做到与君主同心协力,那么对于这个国家的政权来说,还是一样不能稳固。”
“哼,你口中所言,与儒家的「忠」又有何区别?”这时,袁隗不由轻哼道,语气之中充满了轻鄙之意。
我则说:“当然有所不同;儒家所谓的「忠」,仅仅只是对于君王一人的忠而已;然而,按照道理来说,这天下理应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应是君王一个人的天下;倘若君王的决策是昏庸无道的,难道做臣下也要愚忠的服从吗?”
“你——”袁隗虽然不服,却也一时无从反驳。
一旁的董卓附和道:“启奏陛下,臣司空董卓以为尚书令所言有理。”
刘协不禁点了点头说:“嗯,朕也以为少爱卿言之有理;少爱卿,方才你所言「衣不举领者倒,走不视地者颠」,是为何意?”
我回道:“回禀陛下,所谓「衣不举领者倒」,说的是身为一个组织的领袖,若没有足够的号召力,让属下有才能之人甘愿为其效力,那么这个领袖所统领的组织将很容易会倾倒;而「走不视地者颠」,则是在说身为一个领袖,若不懂得体恤基层的疾苦,时间久了以后,基层的实干者一旦对领袖有了怨言,那么这个领袖手中的政权也同样很容易会被颠覆。”
群臣闻言,有不少都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有袁隗轻嗤一声,一脸的不屑之意。
刘协闻言,点了点头说:“嗯,言之有理;少爱卿,还请接着说下去。”
“诺。”我应了一声,旋即又道:“陛下,在臣接着说下去之前,臣想斗胆寻问陛下一句,是否想让国家的统治真正的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