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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耀清一离去,陈兴就打电话让路鸣再过来一趟了,陈兴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路鸣一来,陈兴就语气不善的说道,“路鸣,稍后我让县委办发个通知,你们公安局和劳动局、工商局协调一下,由你们公安局牵头成立个调查组,立刻在全县范围内严查聘用童工的非法行为,查到一个办一个,严惩不贷。”
路鸣微微一怔,刚进门就听到陈兴这样的吩咐,刚才曾耀清在办公室同陈兴讲什么了,瞧陈兴此刻的样子,情绪似乎有些暴躁,路鸣也不敢多问什么,点头应了下来,不过就冲陈兴这话里的意思,路鸣也知道第一个要查的对象是谁,昨晚陈兴去吃饭的惠民酒店显然是要成为第一个开刀的对象,那小女娃还未满十周岁,惠民酒店聘用童工当服务员那是铁打的事实,不查他查谁,先严办了再说。
陈兴中午吃完饭来到了城乡结合部的南头村,小女孩的家就在这里,他想要知道小女孩的家不难,从公安局那里登记的信息就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这里来,陪同他一块过来的是方啸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王忠,小女孩的家大门紧闭,房子是泥土段砌起来的老房子,这大抵也可以算得上溪门县的一大特色了,农村里的很多房子都是这个样子,能盖得起砖瓦房和楼房的只有在少数几个较为富裕的村子才有。
王忠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才见到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打开一小蚌门缝,望着陈兴几人,那眼神带着警惕和戒备,“你们找谁?”
“这是杨小芬的家,我们过来看望她。”王忠冲着上年纪的男子笑道,其实对方的年龄应该不大,只不过是长期操劳而过度衰老罢了。
“不是,你们找错了。”男子一听,将仅开着一个缝隙的大门又砰的一声关上。
王忠愣了下,回头看了陈兴和方啸一眼,又继续敲门,却是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王忠苦笑,“黄,里面的人估计是不想开门。”
陈兴皱了一下眉头,道,“继续敲几次。”
王忠很有耐心的又敲了几次,里面的人兴许是听着敲门声不耐烦了,还是刚才那个男子开门,只见男子脸色很难看的斥责道,“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女儿已经按照你们的吩咐去公安局改证词了,你们不是说不会再过来打扰了吗,然道反悔了不成。”
“这位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只是第一次过来,之前没来过,也没让别人来过。”王忠望了对方一眼,解释道,他上午也听闻了昨晚发生在酒店的事,结合这男子的表现,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跟早上那伙人一路的?”男子一听王忠的话,脸色更加疑惑,眉心都拧了起来,一张脸愈发的褶皱。
“爸,他是昨晚帮我的人。”小女孩终于从门后走了出来,看到了陈兴,眼睛一亮,只是当她的眼神捕捉到旁边的方啸时,小女孩下意识的一缩,脸上带着害怕的神色。
方啸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小女孩的神色变化,无奈的摇了摇头,昨晚他跟曾耀清坐在一起吃饭,还对曾耀清的行为没有强行制止,恐怕他在这小女孩心中也一样是个坏人的形象,方啸叹了一口气。
小女孩的一句话让陈兴几人重新受到了热情的接待,那上了年纪的男子是杨小芬的父亲,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看起来却是比人家五十岁的人还要显老,脸上的皱纹就跟一条条深深的沟壑一般,一听陈兴是昨晚帮了自己女儿的人,男子一脸激动,请陈兴几人坐下,感激道,“昨晚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女儿就。。。”
“老哥,别这样,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陈兴摇摇头,他看向了小女孩,笑道,“小芬啊,今天怎么自己到公安局改证词了。”
小女孩原本看到陈兴高兴的脸庞瞬间就凝固住,沉默了下来,低着头,看向地板,没有回陈兴的话,其父亲也在同一时间噤声了,良久,才沉闷的叹了一口气,“昨晚发生了那事后,我们家小芬上班的那个酒店老板就过来我家了,他让小芬不要去上告,说是告了也没用,昨晚想对我们家小芬使坏那人是银行行长,有权有势,就算是我们把他告了,对我们也没好处,酒店的老板说愿意给小芬加工资,还要让她当经理,而且保证以后不会再有那种事发生,让我们息事宁人。”
“而且早上一大早,欺负小芬的那行长又亲自上门了,他态度很诚恳的道歉,说是昨晚是喝酒后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求我们原谅他,临走前,他还留下了两万块钱,说那是对我们的补偿,我们没敢要,想要还给他,但他没拿,直接就走了,说那是他的一点心意,要是我们不要,就直接扔垃圾堆里去。”
“那行长一走,酒店的老板又过来了一趟,还带着几个人看来,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酒店的老板说人家行长诚心诚意的道歉,也补偿了万块,那是真心的想要认错,我们要是再不识趣的去上告,最后只会害了我们自己,到头来不仅连万块都得不到,而且还会搞得我们家鸡犬不宁。”
小女孩的父亲将昨晚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给说了出来,刚才他就是以为陈兴几人又是那酒店老板叫来威胁他们的,所以听到是来找他女儿的,就赶紧把门关上。
陈兴听完小女孩父亲的叙述,沉默着点了点头,事情和他所料的不错,曾耀清能够说服小女孩自己到公安局去改证词,那是一手钞票一手狼牙大棒,软硬兼施,那酒店老板肯定是得了曾耀清的授意,不然不可能那样做。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是就这样放弃还是?”陈兴看着小女孩父女。
“我们能怎么办,当然是放弃了,我们只是小老百姓一个,人家是银行的大行长,有钱有势,我们斗不过他,而且,怎么说呢,你是小芬的恩人,我也不瞒你说,万块对我们一家来说是一笔大钱,小芬没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而且那行长也认错了,还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这样的结果对我们一个小老百姓来说已经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再去上告,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两万块钱我可以舍弃,但我真正怕的是自己家人受到报复。”男子苦涩道,“那酒店的老板说了,小芬到公安局去改证词,那就皆大欢喜,要是不去,人家行长受了处分,我们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知道这次有县里的领导为你们做主吗?”陈兴看了男子一眼。
“我知道,所以我是打心眼里感激您,小芬昨晚回来就说帮她的人是一个当官的,我当时还不信,后来那行长亲自上门来道歉,而且还送钱来补偿,我就信了,要不是有人为我们家小芬出头,那个大行长没必要把我们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男子点了点头,他现在还不知道陈兴的真正身份,小女孩昨晚只听有人喊陈兴什么,只是大致知道是个官,但也不知道陈兴是谁,回来跟父亲也就没说明白,只说是当官的,这会陈兴在男子眼里就是一个大好官,但压根不知道陈兴竟会是县委。
陈兴从小女孩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午后的天空阴沉沉的,就如同陈兴此刻的心情,小女孩的家人最终选择是息事宁人,原因很简单,他们害怕将事情闹大,害怕受到报复,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没钱没权,对方是银行的行长,了不起的大人物,惹不起,只能躲了,而且他们的女儿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对方也已经上门道歉,还留下了万块的钱作为补偿,这对于小女孩一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财,是他们一家一年的收成,有了这种种原因,小女孩的父母尽避知道这次有县里的官员在帮他们,他们依然是决定就这样将此事给平息下去,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陈兴没有告知小女孩一家自己的身份,小女孩的家人只道他是当官的,不知道他是溪门县的最高掌权者,王忠想要出声提醒,陈兴暗中阻止了,说跟没说其实都一样,对于小女孩一家来说,有两万块的赔偿,又能得到对方承诺说不再骚扰,这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县委在帮他们出头重要吗?答案是不重要。
因为县委不会给他们两万块,还可能让他们受到报复,小女孩的家人就算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尽避会更加感激,但更多的只会是为难,因为他们是不想将此事闹大的,天底下的老百姓大抵是有着这样的一种共同心态:怕事!对权势的敬畏让他们深深的生出了无力感和恐惧感,这是面对特权阶级时,骨子里潜藏的一种奴性,想要改变,非一朝一夕之功。
第374章 举足轻重()
陈兴心里压抑,他也算是特权阶级的一员,小女孩的父亲对他感激涕零的同时又带着敬畏,陈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种心态,尽避他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但在那小女孩父亲眼里,他依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员,陈兴无端的对这个事实感到很悲哀,这同样是国家目前政治体制的悲哀,为人民服务,只是成了一个口号,当前的体制下滋生的是一大帮特权阶层和权贵一族,本应该是国家主人的千千万万老百姓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昨晚的事我也应该好好做出检讨,为了那几亿贷款,我是间接纵容和助长了曾耀清的恶劣行径。”方啸感觉到陈兴的心情不佳,也主动的承担责任。
“你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陈兴平静的说道,他之所以压抑,并不是对曾耀清有多么气愤,更多的是对这么一种社会现状的无奈和悲哀,哪怕他是一个县委,在这种大背景下,同样是渺小而微不足道,处理了一个曾耀清,还有千千万万个曾耀清,他一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更主要的是他自认为正义的举动,可能反而会害了小女孩一家。
“那陈对这事的态度?”方啸从侧面注视着陈兴,对陈兴的认识多一些,方啸对这位年轻的县委也就更多几分佩服,没有丝毫的骄躁,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
“这事不是我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我能用自己手中有限的权力去帮弱势群体伸王正义,但我不能代他们做决定。”陈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女孩自己主动到公安局去改证词,说她是自愿的,昨晚的事只是一场误会,在这样的前提下,其实想要再追究曾耀清的犯罪行为就显得苍白而无力。
方啸此时也为之沉默,或许,这真的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县农商行今天回复县里说贷款很快就能办下来,方啸不用想也能猜到那是曾耀清的示好行为,这里面也有着这么一层潜意思,交换!用那几亿贷款作为代价平息昨晚的事。
不得不说,陈兴突然来一下这么强硬,反倒是让曾耀清歇菜了,甚至连拿贷款作为要挟的筹码都不敢,而是赶紧将贷款的事办了,这种结果是方啸事先想不到的,但是陈兴会就此罢手吗?方啸有些猜不透这位比自己年轻许多的上级会是何种想法。
京城,刚刚午睡完半个小时的张家老爷子正精神抖擞的同二儿子张““国中””聊着京里的事,上至中央高层,下至贩夫走卒,从两人的聊天内容里都能听到一些,张““国中””和老爷子单独在一起时,也是无话不谈,更是深知自家这位老爷子看似在跟他闲扯,但是往往能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常常会问一些连他都答不上来的问题,别看老爷子整天足不出户,但是对天下事的了解不比任何一个在职的中央高层逊色,对时事问题的思考依然睿智而敏锐,虽然已经很少插手高层的事,但是老爷子的话又有谁敢忽视?
张““国中””也已经是上六十岁的人了,在京城的老一辈太子党中,素有老不正经的外号,常常跟人嘻嘻的,唯独在老爷子面前不敢放肆,规矩的很,此刻父子俩聊着聊着就提到了陈兴,只听张老爷子道,“陈兴那小同志当上县委了。”
“是啊,年轻人还不错。”张““国中””笑着点头,嘴上如此说,不过他心里的看法也只能用平淡无奇来形容,陈兴快三十岁了,也才是个正处,在他眼里,这个年纪的正处实在是太普通了,唯一还能称道的一点是这个正处的职位是县委,而不是普通的正处职位,像省厅部门的正处,也是正处级的干部,但跟县委的职位完全是没办法比的。
张““国中””答着话,看了老爷子一眼,笑道,“爸,瞧你把宁宁给宝贝的,连她喜欢的人你都特意去关注了,以前可是起码得省部级干部才能进入你的视线呀。”
“年轻人可以再让他动一动,但是不能锋芒太露,陈兴这小伙子这几步走得又急又快,应该让他到机关锻炼锻炼,藏一藏锋芒。”张老爷子没理会儿子的小玩笑,沉思着道。
“嗯?爸,你的意思是?”张““国中””微微一震,看着自己父亲。
“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快年底了,宁宁的婚事也要办了,陈兴这小伙子在京城会方便一点。”张老爷子说完朝着二儿子挥了挥手。
一看老爷子的架势,张““国中””就知道该离开了,站起身,张““国中””却是心不在焉,脑子里记着老爷子刚才的话,老爷子没点的太明白,但他却是必须琢磨透老爷子的意思,而远在溪门的陈兴,浑然不知他的人生又要往更高的地方走去,而这次,是张老爷子钦点。
……
溪门县委一号会议室,前些天陈兴被任命为县委的一幕跟今天的场面让人感觉似曾相识,只不过上次的主角是陈兴,而这次,换成了副县长方啸。
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张明德坐在主席台中心,今天来的市委领导只有其一人,张明德也理所当然的成了中心人物,这次,张明德同样带着市委的任命下来,副县长方啸被任命为溪门县县委副,并提名为县长候选人,高坐在主席台中间的张明德此刻正宣读着市里的决定,随着张明德的讲话完毕,台下鼓掌声一片。
掌声不一,有轻有重,每一张面孔下面,同样是不同的心情,起码此刻对县委副李绍同来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再一次败在了县长这一坎上,上一次是输给陈兴,而这次,输给了方啸,鼓掌背后,是李绍同阴沉的一面。
方啸上台发言时,李绍同几乎要咬碎自己的钢牙,想他当时是县委副时,方啸只不过是县政府办公室的一个科长,在李绍同眼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却是因为得到当时县长常勇的提拔而步步高升。
“常勇那倒霉鬼遭殃的时候怎么也没把方啸一块拉下马。”李绍同心里恨恨的想着,方啸遇到了常勇这个贵人,这才能从县府办里的一个小科长一直当到副县长,常勇出事了,方啸却是没被牵连,李绍同如今越想越是不甘,他对县长的位置已经盼了好些个年头了,最近的这两次机会是如此之好,却都失之交臂。
败给了陈兴,李绍同尽避不甘,但还能接受一点,毕竟陈兴有周明方那个大靠山,人家是省委组织部长,要提携陈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李绍同自认没那么硬的背景,拼不过陈兴,李绍同也就认了,但这次又输给了方啸,李绍同真的是不甘心,昔日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小人物的方啸,如今也爬到他的头顶上了,李绍同心里没办法平衡,最主要的是方啸一没背景,二没资历,但偏偏就骑到他头上去了。
开完干部大会,中午县里在酒店接待组织部长张明德,出席的人有陈兴、方啸、李绍同等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席间,方啸无疑得到了最多的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