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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附和的声音此起彼落,几个姑娘的家人都蹙起了眉头,但是毕竟没有说什么。
他们这些女儿家的争斗长辈们参与进去总有些不合时宜,况且谁也不希望自家的孩子被别人的谁给比下去。
阮明心站在场中央一一将那些出声的人环视,说话的姑娘们被她看得身体打突,却依旧口中不饶。
清冷的声音仿佛使用了内力一样震撼人心,灼人肺腑:“本小姐的诗是当场做的。”
“你们如是说,难不成是认为我跟左相大人合谋了不成?!”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寂静一瞬,左相大人啊,不提他在朝为官顶顶受皇帝重用,就是那闻名天下的清骨就令他们闭口不提,一时间都惶恐的向左相大人偷瞄去。
但却在谢阁老的脸上什么也没看出来,戚戚然惶惶然,闭上了嘴,眼神却是将阮明心盯得更恨了。
若不是她故意污蔑,他们也不用害怕左相大人心中嫉恨。
谢昌远捏着胡子似笑非笑,看着那个从来都正定自若的小姑娘。
倒是个敢作敢为,信口雌黄天不怕地不怕的奇女子。
这样想着他意有所断的看了自己孙子一眼。
可惜,太小了些,谢屹然已经十八岁了,若不是游学拖着早该谈婚论嫁了。
阮明心不屑于与那些目无点寸的女子相计较,面朝左相继续满面含笑从容道:“相信左相大人心中自有决断,不过——”
她扫视一周刚才说话的几个女子,嘴角轻弯,“既然有人不服硬是要说我作弊的话,这次还请左相大人出一些比较偏僻的题,不然又有人说我是跟您合谋或者是事先背好的那就实在是令人苦恼了呢!”
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质疑于她而言不过就是几个看不过她的女子的玩笑。
这副淡定自若的气韵实在是令刚才搭话的几人既羞怒又气恼,被家中父亲兄长一瞪眼,不只是愤恨还是羞愧脸色通红,头脑低垂。
左相当然清楚,自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这个名满天下的大剑师的入室弟子,今日得见文采斐然深深引起了他的兴趣,也有意想要再考考看到底是真正的通达到了何种地步?
于是还目四周,思愈片刻说道:“今日长公主宴客,宾朋满座,你便为长公主作一首诗吧。”
阮明心点头,环视周围,确实人很多,还都是达官贵人,甚至其中还夹杂着真龙天子,长公主的身份人缘都很好啊,阮明心心中感叹。
莲步轻移,裙摆翩跹,四步不到就转身再次左右两首取笔,墨汁饱蘸,在宣纸上挥斥方遒。
在做宾客瞪大了眼,或许是因为刚才已经见识过了阮明心的惊世骇俗,心脏已经有了壁垒,不像是之前一样惊呼出声。
但是那砰砰跳的心胸依然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为快。
片刻尔尔,阮明心落笔铁画银钩,收笔先后放在右手边的玉制笔山上。
两名丫鬟再次上前来将两张宽阔的宣纸提起往左相身前站。
阮明心站在原地轻微一福身,恭敬道:“还请左相大人指教。”
少女言笑晏晏,语调轻扬,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在自证清白,与周遭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左相也同样回以一笑,目光落在宣纸上,霎时间就移不开,击掌赞叹:“好一个‘迎宾莫道无佳物,密酒三杯醉一君。’此情此景可不就如是也!”
长公主看后也是连连赞叹:“这首客至也是相得益彰,意境深远,有缘千里来相聚,今日我也沾一沾阮四姑娘的光,引用一下‘蓬门今始为君开’,虽然永昌候府这院子不说平日没有打扫,但为着今日的赏莲会也确实破费周张,阮四姑娘深体本宫的用心,本宫心里也不甚欢愉。”
长公主微笑着看着她,目光里有一张欲要与之深交的含义。
“皇姐,真的这么好么?”九公主坐在她身旁,天真的问。
“你呀,叫你平时多读书,就连左相大人都夸赞,能不好么?”长公主宠溺的点点九公主的头以示惩戒。
作者题外话:4
第154章众星拱月,少女成名()
九公主看着跟她一向好的阮琳琅也一副微笑赞赏的样子,无奈的噘噘嘴,哼哼一声,不说话了。
诗篇传送完后,左相看着阮明心意犹未尽,“不知阮小姑娘可否再接老夫一题?”
阮明心知书达理微笑:“还望左相大人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说,只是阮小姑娘由此才学,老夫确实很是欣慰!”他摸着胡子,花白的头随着手轻微的摇晃,恍若思考。
不过一会儿,左相就再出一题,问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阮小姑娘可有何独到见解体会否?”
谢昌远一心向学,是当世大儒,可身兼左相之职,心系天下,这看似芙蓉繁华家国,其中隐藏的种种起伏,北有俘虏,东有鞑靼都令他不慎担忧。
原来是边塞诗,阮明心看左相一眼,表示理解其深意。
同时周围的世家公子与大臣们都凝皱起了眉头,阮明心纵然有才华,可无论怎么说都是一闺中女子,如何品评得这天下家国大事?
龙以墨与谢屹然领头为她担忧,就连皇上都多看了左相一眼,用手压了下坐他身边明显身子紧绷开始僵硬的龙司远一下。
其余大臣也不妨与皇帝一样想法,左相大人太高看了阮明心,目露担忧,心中想着,即便是她做不出是诗了,就平刚才的四首诗词也远胜了一般的小姐们数丈之远。
阮琳琅紧紧看着场中明显比刚才更加沉寂了的阮明心,袖中的手指都揪得用力发白,指甲深深扣入掌心才能维持得住表面上的担忧。
阮静琳激动得很是想要说些什么,被紧挨着她的阮琳芝紧紧拉住,手臂都抓的发疼才没有机会说话,一直与胞妹拉拉扯扯。惹得阮兆麟瞪了她们一眼。
阮明心提笔,笔走游蛇,迅速就完成一首,而原本左手上的那一首却还没完,阮明心直接右手接过,继续写。
有奴仆过来将那首已经完成的先拿走,长公主刚才惊叹于阮明心才华,自降金身从上坐上下来,到左相一旁,朱唇微张,清灵的声音缓缓道来——
“一封朝奏九重天,西贬潮阳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江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此诗一出,真乃绝句是也,就连皇上心中都无不震动。
“古闻韩愈正气凌然‘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今有明心‘肯江衰朽惜残年’我南庆何以不衰朽呼?”谢昌远举诗大呼。
周围官臣听闻,无不发自肺腑振奋“南庆昌盛”!
几呼吸间,阮明心放下狼毫毛笔,亲子将左后一首长诗决绝捧上奉于左相案几前,宣纸长长,竟是连写五张之多。
谢昌远一张张看过,看向阮明心的眼神早已变色,那炙热的神情几乎抑制不住,赶忙又地下头连番鉴赏。
“鹫翎金仆姑,燕尾绣蝥弧。
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野幕敝琼筵,羟戎贺劳旋。
醉和金甲舞,雷鼓动山川。
调箭又呼鹰,俱闻出世能。
奔狐将迸雉,扫尽古丘陵。
亭亭七叶贵,荡荡一隅清。
他日题麟阁,唯应独不名。”
左相内心惊叹,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竟然,竟然用精巧的五绝句组成了这幅如画佳作。将将军出征发号施令、涉猎破敌、奏凯庆功一系列的军旅生活都融汇于了这一诗之中!
他看向团名的目光赞赏又怜惜。
“阮小姑娘才学憨厚,真是可惜了生为女儿身!”
一时间整个后花园几乎落针可闻,除了呼吸间在空气中冒出的白气,几乎不见任何生机。
他们从不曾想到这个看似比其他闺阁女子只多会了一点武功的女子内心竟然有如此丘壑!
阮明心仅是静静微笑,黑亮清透的眼眸在造作诸位脸上那或惊讶或赞叹的脸上轻轻扫过,特别是看见刚才几个为难她的愤恨目光,轻挑一笑,几乎不可一世。
“等一下!”
一个沙哑的男声出演打断这静谧时光,众人随着阮明心一起将目光向他齐齐看去。
是刚才鼓动自己嫡妹出言诽谤阮明心的那个庶子。
想他辛苦游学,永远都被那些世家公子压在最下,一辈子辛苦,他不相信就凭阮明这个小小女子决然能作出如此佳诗巨绝作。
他语气激愤站起身来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在做的都是哪些达官贵人,只一心想要拆穿这个伪女子的骗局。
“我虽不知她到底抄袭了谁?但是观其诗意,这些何以是一个小小稚子可以做得出来的,不说在下,在做诸位又有多少人能有诗文作者的那份胸襟你?”
他说的坦荡又绝对,然而事实却又是真实如此,阮明心的胸襟就连左相刚才都夸赞,还扬言说“可惜了她身为女儿身”,一时之间,众人无言以对皆有些动摇。
目光在阮明心身上梭巡,那种怀疑的隐匿感看得阮明心反感。
她目光清澈地与男子对峙,“呵,你既然拿不出证据凭什么说我抄袭?”阮明心冷笑,看向在座诸位,“他没有证据,而我却是有证据可说。”
她的声音清冷摄入人心,仿佛所有人都被她所蛊惑,众目凝滞,清脆又自负说道:“请三位在座学子帮我一个小忙,我讼诗你们帮我临帖可好?看看到时我究竟是如何抄袭的?!”
她的决绝,站在场中央就像是九天的仙女一般,那么的近在眼前又遥不可及,勾引着人心,不忍她离去。
只想让人紧紧地抓在手心,无论如何都不放过去。
“我来!”
“我来!”
“我来!”
三到声音同时响起。
左相之孙谢屹然跟三皇子龙以墨先后出列,阮云庭在阮兆麟的瞪视下也来到场中央。
长公主的大丫鬟识时务的让奴仆将案几铺垫迅速送上来。
三张桌子宛若三星拱月,更衬出站在中央那个女孩的气韵天成、风仪出众。
作者题外话:5,晚安
第155章诗百首,惊众人()
阮明心站在那里,气质卓然。
她只是负责念诗,龙以墨、谢屹然、阮云庭三人分别临帖。
到后来阮明心越念越快,甚至诗兴大发站了起来在场地中央来回踱步,一樽清酒在手中喝了一杯又一杯。
那种魏晋风流的狂放与文雅在她身上矛盾又并列,深深的吸引着他人的目光。
临帖的三人手中的笔显然已经跟不上她念诗的速度。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一点头分工合作一人一首。
几乎是三皇子龙以墨才刚写完第一首,又紧接着听到阮明心的诗又开始第四首。
谢屹然则是从第二首接上第五首。
阮云庭从第三首接上第六首。
三人往复循环,手腕飞舞不停,笔走游蛇龙飞凤舞。
到最后甚至是连蘸取墨汁的时间都没有,三个男子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了三位美貌侍女,专门负责给他们替换狼毫毛笔蘸取墨汁再递给他们。
阮明心脸色已经托红,酒却不停,甚至是拿上了酒壶自斟自饮。
面前的这些人都是京城内最尊贵的人物,可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三人中央的那个女子身上。
而她此时却像是挣开了枷锁,既然这些人想要看她笑话,她就让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做不能招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文人墨客本就清迈,喝酒助兴是常用的伎俩。
除了阮家的阮琳琅阮静琳两个目露嫌弃,其他人甚至对阮明心送上了崇敬的目光,特别是刚才一直针对她的六皇子龙司远。
他的目光炙热又灼烈,阮明心眼尾轻蔑他一眼,不以为意。
然而行者无心,看者有意,龙司远不知为何竟然觉得那个女孩的眼光竟然有丝娇媚,与她清冷的身形是那般的不相符合。
一时间竟然看痴了去。
而遥遥的,一个身穿天青色长衫的少年顿足站在那里,遥望着场内的情形。
因为现场一片安静,所以少女的声音也能清晰入耳。
龙翼轩站在那里,终究是因为担心赶了过来。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安排,但是没想到不用他出手,阮明心竟然能自己解决。
几乎是艳压群芳。
不只是女子,就连才子也被她的光芒压下。
沙漏翩跹,有人痴愁,有人酣畅。
阮明心竟然一口气背诵了百余首诗词。
她终于停下,目光冷冷地看向刚才说她抄袭剽窃的庶子,嘴唇轻勾。
别人只看到了她神色中的妩媚,却没看清那水潋美眸中深藏的蔑视。
剽窃的又如何,抄袭的又如何?!
这些沽名钓誉之辈,就算她确确实实是剽窃的你又有何证据?
因为——
那些将来作出这些佳作的人现在正深深的被自己将来自己的诗作所震撼着呢!
醉意微醺,阮明心环顾周围,那些所谓的才子们是真有才,但是每日吟诗作对却不食人间疾苦,是该早点长点教训才是,现在她帮他们一把,将来也就不用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用之事上了,多为国家百姓做事多好。
呵呵,这可还要感谢龙翼轩呢!
当初要不是他嫌弃她不通诗文经书,何来她苦苦收集民间名家佳作,今日倒是为她所用了啊,不枉费过去的辛苦!
一想到过去她曾经因为不若普通闺阁女子那么精通诗文而有意无意接收到龙翼轩的错眼,就愈发的神情悲愤,念得诗文也越来越急促,终于将最后一首背完,砰地一声将就樽和酒壶砸落在地,目光狠戾的看着那个庶子久久凝视。
庶子不敌,垂下头去。
阮明心才转回身子看着那边还在奋笔疾书的三人,三人背后不知何处除了丫鬟,又上来了三个小厮各自站在公子们的身后,手上都捧着厚厚一塔的宣纸,都是写完了的。桌子上摆的乱七八走,根本来不及整理,只能用人捧着。
啪、啪、啪。
左相大人先是拍手鼓掌。
有他带头,鼓掌声顿时响起。
他这才看向那个庶子:“现在你可还认为阮小姑娘是在抄袭?”
庶子错目,惊讶的看向那个胡白胡子的老者,他是当朝左相啊,南庆第一文阁大学士,是天下文人的表率,今日竟然会为了一个莫不相关的小姑娘出头!
庶子抱拳福礼,深深的看向阮明心和那还在整理后续的三皇子和谢屹然与阮云庭,以及他们身后的厚厚纸张。
现在形势逼人,已经不是他可以再胡乱攀扯的。
因为阮明心,已经狠狠打了他的脸。
这无声的耳光十分响亮。
“是在下错了,在下目光短浅错估了阮四姑娘,还请丞相大人见谅。”庶子当机立断立刻认错。
左相负手而立:“你错了,你不应该是对我道歉,是应该对阮小姑娘道歉,更加是该对天下文人墨客们道歉。学问不是抨击人的武器,他表现了一个人内心的丘壑,正所谓看人看字,看字看文。”
谢昌远深深的看着他,期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