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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心不相信那是她的父亲能够做出的事情,他还没这个胆迫跟能力。
不是阮兆麟,那就只剩下裴玉莲了。
那天夜里的声音在阮明心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等此间事了,你还是回玉莲身边去吧!”
“谢谢老爷,那老奴就等着老爷和我们家小姐早日可以成就好事!”
“我当初就起诺,对玉莲此生不负,却未曾想,足足晚了十年!”
裴玉莲是右丞相之女。
对那个既得皇上信任又手掌实权的首辅政客对他而言,做到这两件事连一句话都不用,他只需要透露一个眼神就有人去帮他办好了。
至于阮兆麟,就像是前世阮青璃所说,她阮明心不过就是他手中的一件物品罢了,又何曾真的当成过掌上明珠?
前世能为了不被牵连当朝与她断绝父女关系,今生能为了再娶他的青梅竹马能下手杀害亲女。
两世这个欺世盗名的男人都在想着要杀她,不过前世她更有利用价值罢了。
此时正是饭后午休的时辰,阮明心斜倚在榻上静静思索着现在的局面。
当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立刻躺平蒙头盖上了锦被。
往常小桃红都是陪她睡在外间的小榻上,而今她被软禁,就连贴身伺候的小桃红也只被允许早中晚三餐进来一盏茶的功夫来给她送饭。
现在她,是完全被软禁的状态。
阮兆麟不知道阮明心是否已经睡着,只见她动了一下后恢复平静。
他走上前来亲手将阮明心头上蒙着的被子拉下来,压低声音将她叫醒:“明心、明心?”
呼唤不断。
就算阮明心本想装作没听见的也没办法,而且阮兆麟见叫不醒她直接上手来摇晃着她肩膀,这让她不好再继续装睡。
嘤咛一声,阮明心伸伸懒腰,做出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
阮兆麟看着她不由皱眉:“你这真是心大,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居然还能睡得着?”
他今天可是上下打点了好些动作,在书房里焦急的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儿,这死丫头居然还能睡得这么若无其事!
想着他心里不愤,手上的动作就没克制住,阮明心的肩膀被捏的生疼。
“爹?”
她有些委屈的皱眉,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阮父见她蹙眉,赶紧放开手,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温声劝说道:“明心你昨天实在是太冲动了,更何况你是如何就认定你母亲是中毒身亡呢?”
这幅一本正经扮演好父亲角色的样子看上去虚情假意。
阮明心内心只觉得荒唐恶心,若她还是前世的那个阮明心说不定就掉进他的温柔陷阱里去。
但是今生,她终于认清了阮兆麟这个人面兽心假仁假义的真面目,说什么也不会再相信他这副慈父假象了。
冬日的天气雪后更是凉如冰水,阮明心靠坐在床头横杠上,背后冰凉一片,就跟她此时的心湖一样,阮兆麟的话再也扰不动一丝涟漪。
她的后背被硌有点疼,
这次回来的太仓促,阮明心的闺房里就像是家里的客房一样空荡荡,还没来得及制软枕头给她。
从前凤凝香喜欢的颜色就跟她的性格一样张扬,她给阮明心制的东西不是大红就是软紫,别院的东西在这守孝期间是都不能用了。
她没有开口回答,而阮兆麟也没有发现她的不适,只是看上去十分关切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明心,你倒是说话啊,这是有谁指使你这样做吗?”
他一脸担心的问道,不知道这是不是被凤家看出了端倪。
第33章让她自生自灭()
阮明心垂下头看着握住自己的手,曾经的她以为这一定是一双十分温柔地大掌,它会坚定的牵着她,守护着她,将她捧在手心上。
而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她好几个巴掌。
如今终于盼到了这双她期待了二十多年的守护,却只觉得寒冷。
原来阮兆麟的手跟她一样冰冷。
“没有人指使明心,父亲,明心亲耳听到了桂嬷嬷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阮明心垂着眼眸低声说道。
现在也算是死无对证,当做桂嬷嬷颐指气使时候说的话倒也无妨。
对上阮明心的眼睛,阮父继续慈爱的说道:“孩子,恶奴刁钻,但是也已经伏诛。仵作已经检查了你母亲的遗体,莫要执着与下毒不下毒的了。”
他说着声音更加亲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跟为父说,父亲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好好求情将这个案子撤了。这根本就算不上是命案,顶多是小孩子不懂事思母心切,悲伤过度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皇上以孝治国,是不会为难与你的。相信父亲。”
阮明心抬眼,看着父亲的眼睛没说话。
他的话说的无比恳切,若不是亲耳听到那些恶毒的话语,她都从没有怀疑过母亲的死。
现在,他是想要让她改口吗?!
真是做梦!
两双冰冷的手交握着,不知是否真的是因为血脉之缘,通过那交叠的手掌心,阮明心似乎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阮兆麟那冷静外表下的砰砰心跳。
一下又一下,无比紧张,又好像是自己的。
阮明心脑中忽然想到什么,慌地抽出手藏在被子里,两只小手紧紧地揪着,以平复内心那波涛汹涌。
她害怕不但自己能感觉到父亲的心跳,父亲也能感觉到她的而将自己情绪暴露。
因为那又是一场令她自己心悲的发现。
阮兆麟不会放过她的。
在任何时候,任何境地。
即便是现在她已经蒙受不白之冤。
而他现在的‘真情救赎’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掩人耳目,不,是给裴玉莲和右相平息事端。他还要续娶右相之女裴玉莲呢。
如果放弃,那么经过这次事件令她再次背上不孝的骂名。即使过程不一样,结果却是与前世一样的,甚至更加凄惨。
前世里她只是没有出席守灵,而今生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污蔑打扰母亲安息这样的罪名。
阮明心不要再是那样的命运,她决定不允许自己再次处于弱势之中。
被子里的手已经抠得发疼,指尖都快陷阱肉里她也一点不放松。阮明心提着一口气,用疼痛刺激着大脑的清醒。
阮兆麟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开口说道:“怎么了?”还有模有样的上手摸了摸阮明心的额头。
“有点凉呢,冷着了吧?”阮明心不以为意的说道。
从阮明心坐起来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阮兆麟才终于想起来阮明心午休时只穿着中衣,被子还滑在腰上呢。
他不甚熟练的拉了拉被子给阮明心盖到颈子上,却没注意到阮明心漏风的两肩和无所依托的后背。
“明心,听话,父亲想办法带你上殿面见皇上,就撤了诉告吧。”阮兆麟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柔声哄着她说道。
“可是父亲,明心真的听到桂嬷嬷说那些话了。”阮明心却无辜地看着阮兆麟,黝黑而湿漉漉的眼眸像极了在森林中迷失方向的无辜小鹿,看上去怯生生的,似乎怕父亲责备她说谎。
“但是仵作已经验尸了不是吗?”阮兆麟压下火气,不知道女儿怎么会这么执拗。
“爹爹,难道仵作说无毒就没有毒了?”阮明心皱起小眉头,看上去对一切十分懵懂的样子,好像不太服气仵作的话。
“是啊,那都是专门验尸的人,他们说没有,那肯定就是没有。”阮兆麟点点头,觉得哄孩子真是费劲。
“可是那是娘,是明心的娘,娘的身体那么好,肯定不会突然病故的。”阮明心却摇摇头,眼泪啪嗒啪嗒直接掉了下来。
不管阮兆麟怎么劝说,最终阮明心也没有松口。
他气的直接拂袖而去。
看着阮兆麟负气离开的背影,阮明心才慢慢的滑进被窝,温暖的被窝驱散了她身上从后背渗入到胸口的寒意。
她舒展舒展了身子,再度闭上眼睛。
嘴角却是勾了起来。
阮兆麟离开这个院子,回到房间里大发雷霆。直接摔碎了博古架上好几个青花瓷瓶和一柄翠绿的玉如意。
房里的丫头们噤若寒蝉。
“出去出去,都出去!”
阮兆麟挥手将她们赶走,但是胸口的气闷还没有发泄干净,看到立在床榻边小几上的半人身高的大肚长颈插孔雀翎的五彩花瓶,直接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瓷器的碎裂声十分刺耳,转眼间内室已经满目狼藉。
那个死丫头真是能把人气死,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竟然还坚持要告!
可恶!
真是可恶!
一抹狠光在阮兆麟面上一闪而过,他深吸口气对着门外生气的喊道:“来人。”
丫鬟们不敢触他霉头,只敢偷偷推开帘子一个小缝隙往里面看。
大丫鬟曼红见到没人主动进屋,没办法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恭敬道:“大人有何时吩咐。”
曼红跟其他两名二等丫鬟都是贴身伺候的阮兆麟的,本来白天并不是爷该回来的时辰,但是没想到阮兆麟今天会回来,而且房间里还不断传出瓷器砸碎的声音。
阮兆麟见到她进来直接指着她吩咐道:“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准去看望那个死丫头,更不准与她传书信,就让她在那里自生自灭好了!”
曼红吃了一惊,不由问道:“老爷说的是四小姐?”
“不是他还是谁!”阮兆麟一脸的气愤:“构造事件,毁坏阮家名声,就当我阮兆麟从没生过她这个女儿。”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狠,现在阮明心的院子被重兵围住,里面的所有吃食都靠着丫鬟小桃红去送。
要是谁也不准看望让她自生自灭,那可就真是自生自灭了。
曼红垂着的头一瞬间的抬起,看到阮兆麟面容狠绝的样子,头又迅速低了下去,福身回道:“是。”
第34章二审之前()
曼红低头走了出去,小姐不是被禁卫军软禁着么,老爷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她出去之后阮兆麟来回踱着步子,到最后坐在榻上,袍摆凌乱的掀在一边。
当他冷静下来细想,越想越不对劲。
“不对,刚刚阮明心的反应不对!”
阮兆麟想起阮明心突然抽回的手‘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她是在隐忍着什么?难不成是有谁在背后教唆她如此的?
不然她一个刚六岁多的小娃娃懂什么,更别提怀疑到凤凝香的死因上去!
凝神回想昨天在皇上面前阮明心说的那些话,那可真是太像了啊。
她说的话和在那个雪夜自己和桂嬷嬷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一句一句细细回想,简直让阮兆麟有些心惊肉跳。
好在桂嬷嬷是已经死了,不然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桂嬷嬷,就想到了裴玉莲。阮兆麟周身的寒冷气势也顿时柔和了不少。
那是他心目中等了多少年的妻子,当年,他负了她。
阮父以手抵额,心疼不已。
第二日大理寺诸人兼协管监审此案的京兆尹又来到阮府,还是那个大堂。
后面灵堂内烧的纸钱和桔梗灰时不时的顺着寒风飘舞在大堂外面的天空,零零散散的飞走飞远,直到化为灰色的黑点儿不见。
偏巧,凤老将军也在此时赶来。昨天和霍铮的一席话之后他也动了心思,此时正好是“巧遇”前来二审的大理寺众人。
京兆尹傅博为人正派,最敬重的就是精忠报国杀退狄人五十里的凤家儿郎,此刻见着凤老将军直接上前拱手道:“大将军。”
“傅大人不必多礼。”凤追扶起傅博抱拳的双手。
傅博明知道凤追出现在此地何意,依旧是明知故问的说道:“请问大将军是来听审的吗?”
大理寺跟随来的其他官员具是惊讶的看着傅博,他们可没接到任何旁听的圣旨啊。
凤追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捋着山羊胡须道:“正是。”
听说傅博和凤林凤大将军都聚在大门外,阮兆麟连忙换了朝服出来迎接。
一行人接进阮府,大理寺派人去通知阮明心前来,其余人都等在厅内。
凤老将军坐在上首左边大椅上,阮兆麟坐在右上首静静喝茶。唯有傅博独自坐在左边下首首位上。
不比傅博的淡定,凤追和阮兆麟不时的张望门外。
不多时,阮明心出现在视线内。
她依旧一身雪白右衽裙踞,外罩一件亚麻孝布,身形瘦小而又单薄。
她的身前是大理寺的衙役,身后还跟着两个红衣铠甲侍卫。
前后对比,更显出阮明心的孱弱。
尖尖的帽子盖在她的头上,几乎将她与外面的白雪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轻微的裙角翩飞,真是不甚容易将她发现。
南庆女子深闺庭深,一生之中都没有几次机会能够见到外男,即便是在自己家中一年也几乎没有几乎家中踏足自己家中前院的会客大堂。注定了三从四德女戒女则,目光短浅,卑微而谦恭。
阮明心不同,前世远嫁质子龙翼轩,后来又是一路帮助龙翼轩登上那九五之尊。这一路上的风风雨雨别说是自家的会客厅,就是龙翼轩的书房重地她也是来去自如。
她每日进进出出不比那些龙翼轩的幕僚们少。更何况还有函谷关上披甲沙场这些事情。她不仅是龙翼轩的谋士,更是他的得力干将。再加上龙翼轩称帝之后她为后宫之主,杀伐决断不比男子逊色。
因此,从阮明心踏入大堂门口取下帽檐后展现出来的沉稳淡定就惊讶了屋内阅人无数的三人。
阮父还没什么大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丫头比起昨晚更加的冷淡了。
而傅博的触动倒是不小,昨日里初见这个小小女孩就有一股不同于寻常人的沉稳气质。
可是昨天阮明心知道母亲遗体肯定是能验出中毒,所以还愿意装一个坚定的无知柔弱少女。然而在验尸无毒她面临诬告境地,傅博临走前悄声告诉的她二审条件时阮明心就想好她真的不能像表面上那样柔弱下去。
因为一审的验尸无毒,她已经算是暂背诬告之罪,二审条件严苛,她不表现出自己的坚决,也许还没开始就会不匪之人将她阻拦。
而那个人,此时正坐在厅上,阮明心意味深长的看了阮父一眼。
阮父被她看得好像身上被蚂蚁爬了一层,有些不太自在。
他就奇怪这才明明是个六岁多的孩子,眼神冷静得比他这个二品大员的都要沉稳。阮父暗暗磨牙,眼神温柔得狰狞。
三人之中若前两个都是惊讶的话,那情绪波动最厉害的就要属凤追老将军了。御前告状,验尸被诬,到现在依旧神情镇定。
在他眼里,这个外孙女算是继承了凤家衣钵,让人不由老怀欣慰。
阮明心看着这个两世相隔再次见到的外公喜悦不已,一进门来就先克制地冲着这个最是疼爱自己的外公眨了下眼睛,然后才不紧不慢端庄淑雅的对着上面的三位大人行礼。
凤追没等傅博说话就率先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将她扶起,他这个举动,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管结果如何,大将军府站在阮明心这边。
“阮氏明心,此案一审无毒,你还要继续追查吗?”傅博看了一眼凤追,淡淡开口问道。
这件事本就是闹到御前才会交由大理寺处理。
而京兆尹则是因为之前接手了桂嬷嬷的案子,两案并为一案,他主要协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