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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出,灵堂瞬间变得静寂。
“这不可能!”阮明心一把推开小桃红来到仵作面前:“你再检查一遍。”
仵作看着这年纪尚幼还披着孝布的小女孩充满同情。
昨日吏部尚书嫡女质疑母亲被人迫害而亡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他以为阮明心这么激动是因为害怕验出无毒以后就要出家所以才会这样。
仵作耐着心将银针取出来再次插进凤凝香的口腔给她看,细细的银针尖部闪着深寒的光芒。
没有变黑。
一整根银针都在闪闪发亮。
阮明心不可置信的盯着,仿佛只要她多看一会儿就能看到待会儿银针变黑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连日来不得休息和绷紧的那根神经终于崩塌,她的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事情后来是怎么发生的阮明心已经不知道了,只是当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她的住处已经被团团围住。
而阮明心也被软禁在自己阁楼里。就连阮父也不能随意看望她。
整个秀楼安静的可怕,唯有小桃红一直在床边劝说着她吃点东西。她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阮明心现在依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睁着眼睛看着前方没有焦距,只有嘴里在不停的呢喃着:怎么会没有毒呢?
她明明亲耳听到的。怎么会?
对!亲耳听到的!
阮明心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对着门外刚刚出去的小桃红叫唤着:“桃红”
而此时,霍铮却正在大将军府上,在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涉足的地方。
大厅上首的第一把红木大椅子上,巨大的椅子与少年单薄瘦弱的身子形成强烈对比。
亲身来到与自家门庭素不对盘的将军府上,他的表情却还是淡定如常,没有露出分毫胆怯。
大堂内静谧无声,落针可闻。
今天是开棺验尸之日,凤家派人前去,而霍铮亦派人旁观。
此时凤老将军坐在正中主位,正在和他大眼瞪小眼,一起等着外面的消息。
突然,厅外传来徘徊不已的轻微的脚步声。
这声音在武人的耳中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凤林大将军中气十足的声音对着门外喝道:“何事?”
管家听见自家老爷喊话,撩起袍摆跨进门槛疾步上前,看一眼霍铮后对着凤追拱手抱礼,恭敬说道:“老爷,是外面霍家的小厮求见,说是,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跟他家大公子说。”
管家说完后依旧保持身形不动,静待凤老将军的吩咐。
管家是在很好奇,这位霍家公子是为何事居然跑到了他们大将军府上来了。
要知道他们凤家霍家可是从来没有相看两不厌的说法,平常井水不犯河水都做得到的人,今儿个还突然自找上门了。
管家听到守门人来报的时候可是吃了好大一惊。所以此刻就等在看他家老爷再次表态呢。
风老将军昨天亲身经历唯一的外孙女在丧宴上冒犯了圣驾,今天的结果可以说关系着凤家的下一步措施。此刻听到霍家又有人来报了,二话不说就让管家快传。
管家不知道刚刚他们在大厅里说了什么,被自家老爷这急晃晃的态度弄糊涂了,但是多年的遇事积累,面上一点也没显现出来,领命之后就如来时般快步退下了。
这个所谓的霍家小厮,就是小崖。
他很快被领进来跟在管家身后,一路垂着头也不到处乱看。
凤追一看来人才十三四岁,但是沉稳恭敬的样子机灵外显,余光之中又瞥了下首的霍铮一眼,他的面上却还沉静如水,不见涟漪。
果然是霍家年轻一代最受重视的子孙,单着挑人的眼光就不错。
小崖敛着眉眼恭敬站在霍铮身旁,没有自家公子的允准一点口风也不露,管家已经站在凤老将军的身后去了,一屋子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
凤追知道这必定是来送消息的人,于是看向霍铮开口说道:“霍小公子,你看?”
霍铮穿着一身白衫,就连衣衫上的刺绣全部都是银线,不仔细看仿若在穿着孝服。少年容颜俊逸,眉宇间蕴藏锋芒,但是表情却淡定如常。
听到凤追的话,他右手茶盖在放在桌上的茶杯上拂过茶沫,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是觉得茶水已经到了可以入口的温度,将杯子端起来,看着小崖说道:“这里没有外人,说罢。”
然后接着喝茶。
动作行云流水间透着世家子弟的优雅。
小崖得了自家公子的话后,才开口说道:“结果已经出来,验尸无毒。”
这句话之后,厅内的人还没有反应,厅后却传来一个怒音:“什么,无毒?!”
本来在内间的凤泽天终于忍不住,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是的,无毒。”小崖面对凤泽天的怒视,却依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可是心儿不是说”凤泽天立刻看向父亲,阮明心昨天也算是名动京城,为母伸冤开棺验尸上达天听。
可昨天她的立誓也同样言犹在耳。
如果无毒
那就是说,她要长伴青灯
“少爷,现在阮小姐的住处已经被围住了。”小崖接着说出了又一个石破天惊的事情。
这次就连凤老将军的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什么?!”风泽天闻言一惊:“难道是圣上准备让心儿兑现诺言,因为无毒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铮直接打断:“明心的母亲是中毒没错。”
手中的茶盏被放在几上,少年的眼眸狭长如刀,声音清淡,说出的话却让凤老将军眸光一凛。
“此事你如何知晓?”凤追身上骇人的气势再度迸发,看向这个本该和他们家毫无干系的少年。
他怎么会知道凝香是中毒没错?!
“老将军,此事我如何知晓恕长焰无法透露,但是我可以肯定明心的母亲是被毒害的。”霍铮看着凤老将军,面色依旧如常,那晚的事情明心没有说,他不会先说。
第31章他会帮她()
凤追的目光陡然一寒,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可是在他的重压之下,对面的少年却还是面色如常,淡淡地回视着面前南庆无人可及的凤老将军。
那晚听到的话语,不该由他来说。
凤追凝视了霍铮半天,却见到他并没有任何心虚和回避的意思,这个年纪刚满单十的少年,本该是大将军府最不欢迎的人。
可是此时他坐在这里,却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你可以肯定有什么用,现在已经是验尸无毒了。”凤泽天却终于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心儿不像是说谎,但是京兆尹验尸也很难作假,目前皇上又让人围了心儿的住处,这该如何是好。
“泽天,你乱什么,还没孩子镇定!”凤追凛眉不慢地训斥道,这简直让霍铮生生看了笑话。
“我是明心的师兄,师父不在,当司师父之职。如今明心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霍铮却开口说道,他看着凤追,眸中一片诚挚:“之所以今天前来府上,是想告知凤老将军明心所言非虚,所以此事凤府最好心里有数。”
凤追的眸子微微一缩,口中却淡淡说道:“话虽这么说,可是怎么听说长焰和心儿丫头一向不和?”
要知道虽然同样拜在大剑师门下,并且经常会在别院比邻同住,但是这两个孩子,好像并不对盘。
“凤老将军,那是长焰幼时不懂礼让师妹,再次赔礼了。”霍铮说着站起身,对着凤追深深施了一礼。
在阮明心出事之前,他们两个确实经常互掐。
但主要是他爱逗这个小师妹玩,每次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就会心生喜悦。
可是现在见到她哭,他却恨不得能帮她挡风遮雨。
凤追见他这样说,倒是把这事揭了过去。
“凤府想必还要筹谋对策,长焰就不打扰了。”霍铮说完该说的话,拱手准备告辞。
“泽天,你去送客。”凤老将军看了一眼凤泽天开口说道,此子不凡。虽然只是庶子,将来未必没有一番成就。
昨日只是半晌,他已经知道自己那个外孙女似乎继承了凤家的傲骨。
虽然现在仍是在女儿丧气,他因为是长辈不好老是停留在女儿灵堂,但是在升上面前阮明心的凛然无惧,还有为母陈情,让他似乎看到了妻子曾经的样子。
南庆没有女将,但是妻子却曾经易装上过沙场,而外孙女如此铁骨高傲,不愧是凤家血脉,将门儿女岂能软弱。
他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架不住女儿跪求,好好的一个英气女侠硬是被束缚成了那些后院里面那些多愁善感的女人。嫁给阮兆麟,可不知凝香最后悔还是未悔?!
霍铮离开凤府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京城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凤将军府在京城最南边,要到阮府的东筒子胡同少说要一个多时辰,到肯定都到了饭点,况且冬日大雪路难行。
凤泽天看了眼霍家的马车,决定回去和父亲商量下什么时候再去阮府看看明心了解妹妹之死的背后真相。
而霍铮坐上马车同往城东的霍府行去。
马车外大雪飘飞,北风呼啸着窗棂吱吱作响,马车内烧有一个小碳炉子盖着镂空半圆弧的青铜雕花盖子。
小崖戳着手夹着剑爬进马车还在抱怨:“这个天可真冷。”
霍铮没理他打开窗子一条缝隙,冷风立时灌进来扑啸在小崖脸上,“少爷你干什么呀。”
小崖呼呼呵呼着手,说话都冒着白烟。
窗外天地都一片白,偶有路过的行人都是缩着脖子卷着手行色匆匆,谁也不多张望一眼。
霍铮看小崖一眼,穿的比自己还厚,却还是把窗帘放了下来:“去阮府。”
“啊,少爷可是我们不顺路啊,你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小崖心里不太愿意,他们霍府虽然跟阮府都住在城东,可是中间可是隔着好几条街。从霍府到阮府的话还要再多绕半个时辰,据他这几日观察晌午的雪可比夜晚的时候更大呢。
小崖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霍铮身上的衣着,雪白的袍子外加一件黑色狐裘。虽然那狐裘是纯正狐狸毛做的,是很保暖,但是那前面可是不挡多少风的啊。他家少爷身子这么单薄,小崖很担心。
“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霍铮拢着狐裘抄着手说:“再多说一句就出去。”
小崖立即捂上嘴摇头,瓮声瓮气的说:“不说了,少爷小崖再也不说了,您可别赶小崖出去。”
大雪覆盖马路,马车一路缓慢行进,抵达阮家所在的东筒子胡同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再往前拐过一个岔路口就到了阮府。
明明是日头正中,可是天色却昏暗的仿若夜晚。
“少爷?”赶车的车夫停下马车,黑夜下墙根下看着像蚂蚁般被围得严严实实苏府,疑惑的往后叫了一声。
怎么才一日光景这阮府就立马风云变换了呢?
车夫拿不定注意,等着霍铮给予裁决。
小崖先一步撩开灰黑色的马车厚布帘子,看着那个一片寂静的阮府,还有临边上或是对街的其他大人府上形成鲜明对比。
颓败!
这是他唯一的感受。
“真是一点也不像是办丧事的人家呢!”小崖感叹。
没有唢呐吹打就算了,竟然连念经的和尚也无。
同时小崖心里更是默默地认定了这个阮明心以后一定会是个麻烦精。他们家少爷才跟她同门一起多久,这一段时间就没离开过她的身边,前面教训那个什么桂嬷嬷不说了,小崖一想就明白了他家少爷是在暗地里帮她,如今这暗地里都不要了,直接跑到明面上不说,这天寒地冻的还大老远的专门去了凤府又绕过来去看。
霍铮没有说话,只是打开车门走下了马车。
尚书府一片白色,但静悄悄的却仿若无人。虽然开棺无毒,但是由于案子还没有定论,所以棺木还停在灵堂不能自行处置。
一个纵身,少年直接跃到了马车之上,眸光落在了阮明心所住的庭院位置,那边有一个两层高的小秀楼,是在尚书府最好的地段,可以俯瞰尚书府全景。那是阮府嫡女、凤府外孙女理该住着的地方。
可是此时,却被侍卫团团围住,周围守卫森严。
冷风吹乱了发丝和狐裘披风,但是少年站在车顶却一动未动。
眼前的重重屋檐看代表着尚书府的气势,而比邻的淮阴侯府更是威严恢弘,一个六岁的女孩,想要在这里伸冤,该要推开多少重的暗手?!
验尸无毒?!
在情理外,却在意料中。
如果那么好揭穿一切,堂堂大将军府的唯一嫡女,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可就算千难万难又怎样,他会帮她!
他霍铮霍长焰,一定会帮阮明心讨要一个公道。
第32章父亲的质问()
少年暗自下定了决心,沉默了一瞬从车顶跳了下来,直接对着小崖说道:“走吧,回去了。”
小崖有些惊讶:“就这么回去了?咱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看一眼这黑不隆咚的房子?少爷我没搞错吧,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逸致了?”
“你话怎么那么多?”霍铮扫了他一眼,脸色有些发沉。
现在明心的结果还不知道会怎样,他并没有心情和小崖扯皮。
“哦,”小崖被他一说立刻蔫了下来,放下帘子对着小厮说道:“走吧。回了。”
说话间他还偷偷地看着自己的少爷,整个人似乎受到重创没有精神。
霍铮没有说话,手指在车壁上轻轻叩击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小崖就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家少爷,他是真心没搞阮府这两日的风云变幻。
没懂凤凝香真的死因到底怎么回事?
更没懂他家少爷又是怎么了?
但是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做阮明心的小丫头而起的。
想着他就再往炭炉里再添了一小铲子银丝炭。
银丝炭顾名思义炭块上上有一条一条的细白的直线丝状痕迹,燃烧时只发热,不出烟。这种炭可是上层家族和皇宫里才有的,就连家族不丰的朝廷官员也是烧不起。
而对于霍铮,却没有那么珍贵。
感受着背后热源,赶车的车夫也不自觉的往背后靠了靠。
而在他们认为寂静的小楼里却并没有那么寂静。
阮府被围,不仅仅是外面守着禁军这么简单。
今日早上的开棺验尸没有查到有用的证据,甚至一度证明了凤凝香是自然死亡,那么这就逆向证明了阮明心这是诬告。
皇帝当着众人许诺的彻查可不是开着玩笑的,大理寺寺丞才离开半个时辰不到大批的禁卫军就围了过来。
阮明心知道这是为了皇家颜面,不,准确的说是为了那个龙椅上的天子威严。
她理解皇帝的举措,就算是换做前世她自己高位处决,她也会是同样的手段。
只是现在局中的人是她,要怎样破局却要好好筹谋。
其实她还是有证据的,那个跟她一起藏在衣柜里霍铮,她的师兄,这是她最后的一张牌。
但要不是万不得已,她并不想将他暴露出来。
桂嬷嬷才刚进天牢就传出暴毙身亡,还有那个母亲的药壶到了大理寺还不到一天就消失不见,可见这是有人暗处操纵。
阮明心不相信那是她的父亲能够做出的事情,他还没这个胆迫跟能力。
不是阮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