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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教。”阮明心的心绪波浪般起伏,要不是她自己死死压着,说不定会直接抱着外公大哭出声。
可即使这样,她的眼圈也红的厉害。
“心儿,看你这样子,所以凝香真是被害的?”凤追紧紧握住双拳,他眸中的怒气却终于无法掩藏。
“是!”阮明心很肯定地点点头。
“明心在假山被人推下,是恶人有意谋杀,若不是命大,可能现在就见到不到外公了。”小小的女孩嘴唇有些颤抖,说话时候直接伸手抓住了外公的手:“外公,心儿好怕,好怕差一点就没办法见到外公了。”
“是那个桂嬷嬷?!”凤追眉头一皱,手心中的小手冰凉的可怕,可见心内的忧虑。
“是!”阮明心点点头:“母亲死后一夜之间所有器物不见,可见对方早有预谋,心儿这些天在别院不敢歇眼,很怕只要闭眼睡着就再也没办法睁眼。”
“心儿死掉不足惜,但是就怕母亲沉冤未雪,怕恶人踩着我们母女的尸骨笑的畅快。”
她说着,眼泪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恶奴!”外公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是想到那个女儿信任的嬷嬷,妻子曾经说过女儿一定要人可信才可以留在身边。
彼时女儿说过,桂嬷嬷可信。
现在,却是让人觉得可恨!
“心儿,不对,这事难道只有一个桂嬷嬷就敢这样作恶?!”凤追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一个奴才,深得主人信任,已经给她无数荣光,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外公,心儿也只是听到壁角才知道这件事,现在首先要确认的是母亲身上是否中毒。”阮明心眼泪掉着,但是脑子却没有荒废,直接对外公分析着。
“你并不知道是否中毒就敢这样说?!”外公不由有些急了,那可是在皇上面前这样说的。
“心儿有九成把握。”阮明心垂下了眼眸,她亲耳听到桂嬷嬷和父亲的合谋,所以母亲中毒是肯定的。
“你真是胡闹,这种事情应该先给外公说了我们再好好商量。”凤追担心地看着这个外孙女,如果先说了的话,现在就不会这样被动。
至少他会好好筹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外孙女跪下的那一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外公,心儿没有机会给外公说。”阮明心抬眸,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眸中还是湿漉漉的泪水。
“你能让霍铮送了素兰他们回来,难道还不能捎句话了?”外公看着外孙女,果真还是小孩子,不知道哪件事最大。
“外公觉得那种话是可以随意让人去捎带的吗?”阮明心苦笑了一下看着外公,只有今天这样一闹,那些人才会真的把这件事当真。
如果不是告御状,即使她说什么,大家也会想想是不是小孩子不懂事以讹传讹。
但是现在她已经占得了先机。
母亲丧礼前跪求验毒,并且发了毒誓,所以那些人势必要想想她一个小女孩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这件事不是真的,她也没必要做。
“就算是现在,一切还在五五之数,我现在赌的是对方还没来得及处理母亲身上的毒素,赌的是天道好循环。”
阮明心抬眼看着外公,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思虑:“所以现在就算是外公问心儿,心儿也不会说的,如果老天有眼,那么坏人肯定会伏诛。”
“但如果没有查出来,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外公也不需要再查什么。不管外公问心儿什么,现在心儿都不会说的。”
她已经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心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凤追有些急了。
但是阮明心却还是一脸的坚定,凤家一向为国为民,忠肝义胆。
外公如果知道这事是父亲的主意,那么肯定会不放过阮兆麟。
可是,她和外公手里并没有证据,所以最后的结果一定是皇上对外公心存不满,就像是多年前对她的那样。
“外公,我们先等着看结果,只要结果出来,心儿就会告诉您的。”阮明心开口回答道。
“那要是出来的不是呢?”凤追沉着脸问道。
“那就说明母亲不是被害死,到时候心儿会长伴青灯为母亲祈福。”阮明心说的坚定,这种反应让外公的脸色变了又变,这孩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就算是说错了又怎样,难道还真去剪了头发从此做个姑子?!
谁都知道今天阮明心这一求算是给捅了马蜂窝,堂堂尚书府人被家奴毒死,而且是慢性毒药,那么这个案子真要立案,牵连一定甚广。
这事情要不是皇上最后一锤定音,肯定不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帮助他这个皇子。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接手,那么那些大人会比她更希望这件事真的可以查个明明白白。
第26章我看谁敢害我女儿!()
阮明心说话时一脸的坚定,年龄虽小,但是面对沙场上的常胜将军,却也毫无怯色。
外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兹事体大,本来不该轻信一个孩子的童言稚语,但是看着这双超越幼龄的眸子,他终究点了点头。
“好,那就好好验验,我也要看看谁敢害我女儿!”
外公说着挥手一劈,眼前的一株秋海棠立刻从中间被掌风斩为两截。
两人再度回到大厅,外公直接拉着她的小手向皇上的那桌走去。
本来皇上是不在外面饮宴的,但是没想到在厅内会出现那样的意外,所以皇上也想问下阮家的具体情况。
虽说不用膳,但是却饮了茶水和点心。
“皇上,臣已经问明女儿的身故情形,恳请皇上彻查此事!”
外公拉着明心直接走进了专门招待皇上的书房,面色认真严肃,似乎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立场。
书房内陪座的还有大舅,见到外公这样说立刻也跟着请求。
阮明心鼻子一酸,这不是多年后她在后宫孤立无援,如今外公尚在,她还有人撑腰。
不过是几句话,外公就决定了要力挺她。
皇上此时手中正拿着茶盏,听到这句话眸光抬了抬,淡淡扫了凤追一眼:“老将军这是何意?”
“是呀,凤将军这是何意?!”
一个苍老女声突然从门口传来,只见门口帘子一掀,身着湖蓝色绣金线一品朝服的阮家老夫人拿着拐杖出现在那里。
而打帘子的,也是两个穿着朝服的女子,阮家的长子长媳,阮家的三子幼媳,阮家的嫡系女眷,竟然全来了。
阮明心深吸一口气,尚书府是她父亲的府邸,今天的丧礼,隔壁淮阴侯府只是礼到人未到,但是现在,人却来了,而且还穿着正装朝服。
显然,尚书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隔壁。
见到阮家太君的那一刻,阮明心外公的脊背顿时挺得笔直,凛然的气势骤然散发,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
此时,阮家的老封君,凤家的当家人对视的眸子似乎可以看到铿锵的火花。
本来是亲家的两个老人,在此时,面上已经都带上了敌意。
“阮老夫人,凤某说话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南庆人皆知我就这一个女儿,她嫁到阮家这些年到底怎样虽然我没有说什么,但是你心里应该清楚。”凤追心底陈年的积怨,在风凝香的丧礼之上,终于爆发出来。
女儿是掌中宝,所以当初说嫁人,不管是高嫁还是低嫁就直接嫁了。
当年凤家嫁女十里红妆,铺就的是女儿的幸福之路。
可是成亲十年,每每听说的消息却都让人心堵。
女儿不说什么,所以他也不能说什么,何况女人家的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大男人可以插手的。
“凤老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阮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在地上,代表着心中的愤怒。
书香门第书香门第,本就不该娶这样的一个媳妇,嫁进来之后那风波就没断过,而且不但没有生出嗣子,还养出这样一个从小就命带坎坷,现在更是害阮家丢人丢道整个京城的小丫头片子。
被老夫人的眼风狠狠一扫,阮明心小小的身子一缩,立刻躲在了外公的身后,一副畏畏缩缩的惧怕样子。
这是她的奶奶,对她和母亲从来不亲不爱,就是用一副冷硬的样子硬生生磨灭了母亲的期待。
若不是心冷了,怎么会带着她避居别院。
其实阮家,没有一个值得她惦念的亲人。
看到她这个样子,外公更加生气,沉声说道:“什么意思?!阮家是书香世家,但是这规矩怕是需要让人好好思量,成亲之前通房先有身孕,新娘第二天敬茶之前先受了抬妾的礼茶,这件事凝香性子好忍了!”
“可是嫡妻未孕之前你们阮家有多少妾生子,看看有几个别家有这样规矩章程,成亲四年我女儿就避居别院这是为了什么?!”
“嫁入阮家十年,六年带着心儿在别院直到殒命,若不是恶仆欺主,那就是你们阮家打定主意谋财夺命了!”
外公的话语一句比一句犀利,句句戳进阮家老夫人的心窝。
尤其是那句谋财夺命更是让她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戳,她直接看向了阮明心:“小六,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要不是你信口雌黄,怎么会有人这样无端指责我阮家!”
她显然是气极,这份怒气无处发泄,所以直指躲在外公身后的那个小女孩。
阮明心看上去怯生生地从外公身后走了出来,却是咬唇没有说话。
她在尚书府中是嫡长女,但是前面有三个庶姐,所以是四小姐。
但是在整个阮家嫡系,她前面却还有大伯家的两个女儿,所以排下来是行六,长辈一般叫她小六。
“阮老夫人,这种事我们大人说就好,你对一个孩子发生么脾气!”凤追迈步却再度挡在了阮明心面前,似乎想要为她遮风挡雨。
阮明心那副样子是装出来的,但是看到外公这样毫不犹豫地挡在她前面,鼻子却还是酸酸的。
外公看上去那么高大威猛,就好像一座永不倒塌的大山,可是这辈子却为她操碎了心。
“你也还知道她是个孩子,既然知道那是孩子,那老将军你就该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阮老夫人冷冷地说道:“一个孩子凭自己的臆想编造出来的话,你倒是当真了!”
“臆想?!编造?!”凤追也是怒极,所以立刻反唇相讥道:“阮老夫人,不知道这孩子长这么大你一共看过几眼,是不是只有年节时候凝香带着她回府拜年你才看上那么一眼,你不曾了解这个孩子,你凭什么就说她是臆想编造!”
“凭空说我儿媳被人毒死这还不是臆想?!阮家是什么人家,就算是奴仆都是精心挑选,怎么会做出毒死主家的事!桂嬷嬷一向得我那儿媳信任,十年主仆情谊不说,又有什么好贪图的要毒死你女儿?!”阮老夫人虽然生气,但是话语却条理依旧清晰。
她的话很有道理,一下子引起了低低的议论。
阮兆麟站在下首,低着头,唇角微微勾起。
第27章此事不能善了()
百年世家,数代清贵,当家老夫人岂是善与之辈。
她字字句句在情在理,这在常理上绝对没什么问题。
可是,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正在稚龄的孩子,而是经历过家变、宅斗、争位、沙场、后宫风云的女子。
所以,阮明心眼圈立刻红红,咬着嘴唇似惧似怕又似委屈地说道:“奶奶,您这是在说明心说谎吗?”
她说这话时候小小的身子忍不住轻颤,看上去仿佛弱不禁风的花枝在风中摇摆。
“小六,你可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阮老夫人一脸的威严,眸光中有一丝厌恶一闪而过。
“明心只是做了一个女儿该做的事,奶奶,明心头上此时还带着被恶人推下假山的伤,恶人以为这样能害死明心,但是不知道明心在跟着师父修习剑术之后有心经护体,所以并未摔死。”阮明心脸色苍白,头上缠着的纱布还很触目惊心,在心思电转之间,她已经决定把桂嬷嬷做的恶事夸大一下。
既然桂嬷嬷死了,那么就是死无对证了,既然是这样,那么也就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事没有发生。
她这番话不但点出了桂嬷嬷想要害死她的事实,还点出了她的师父是大剑师。
这是她最大的靠山。
“什么,你说什么?!”阮老夫人还未说话,凤老将军已经急了,他看着阮明心头上的伤带,不知道这竟然是被人害的。
“外公,在别院之中,明心要不是命大和有师兄护着,现在恐怕就已经再也看不到外公和奶奶了。”阮明心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虽然落着眼泪,但是那双眼眸却带着哀切看向阮老夫人:“奶奶,明心亲身经历,亲耳听到,难道奶奶还觉得明心是在胡说吗?”
说着这些话,小女孩的眼泪不停在掉。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同。
尤其是坐在上位的皇帝,眸光更是幽深起来。大剑师弟子,举国不过七人。阮明心是关门弟子,唯一的女子。
能入大剑师门下,并不是普通之人,都是将来南庆的护国之力。当年阮家幼女明心三岁稚龄被大剑师看中收入门下,也算是震惊全国,因为还不曾有女子被收入大剑师门下的先例。
四国之中,都不曾有。
可见这女孩的与众不同。
而此时,他已经见识到,六岁的孩子面对他不卑不亢,更是说话有条有理,面对祖母的诘难并没有无理取闹,而是说出了此事的隐情。
但是这里面的不对劲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皇上眸子淡淡扫了一眼阮兆麟,见到他表情似乎有些紧绷。
而老夫人更是面色一僵,她听说阮明心的事就立刻赶来,用身份直接压制,就是想把这件事的影响直接消弭。
但是没想到这个六岁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有这样的话,现在恐怕在场人心中都有一分衡量,这告御状的事情,只怕是真的。
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她也只能沉着脸说道:“小六,你说的话可是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奶奶,母亲出事和明心出事是在同时,明心被桂嬷嬷引着去了假山之处,然后被推下假山,若不是事发突然用了轻身术,肯定不只是伤到了脑袋这么轻而已。而且虽然当时是在昏迷,但是却是在龟息,因此听到了她说的话。”
“你听到了桂嬷嬷的话?”阮兆麟一惊,这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难道是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有今天作为?!
“是,不过明心只听到一点点,知道她有意加害。”阮明心一脸无辜地看着父亲,漂亮的凤眸因为泪水更显得清澈明湛。
“那你为什么不说?!”阮兆麟心里有些放心,知道至少阮明心并不知道全部。
阮明心泪水再度涌了出来,看上去表情更加委屈:“父亲听说桂嬷嬷的事情就责备明心处事不周,让明心日夜守灵,这些话明心还未来得及说。”
她这些话听上去带着女儿家的委屈,但是内里却十分犀利。
短短几句话点明了阮兆麟未了解真相,并且为了一个恶奴苛责嫡女守灵。
而且是不分昼夜。
这话一出,凤老将军立刻更怒:“所以要不是我儿过去别院,是不是你就要让一个孩子守在母亲灵前不出来了!”
这句话带着勃然怒气,让阮老夫人都僵立着无话可说。
“兆麟,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