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廊里传来奔跑的响动,她用手背简单擦了擦嘴,认真地将包装袋扔进了房间角落的垃圾桶里。
“谁在里面!”一脚踹开关闭的大门,陆达举着枪高声问话。
小心地环视一圈,他又谨慎地迈进几步,这才看清被遮挡在层叠垒高的箱子之后,少女的身影。
“你——”看着这个瘦小背影凸起的蝴蝶骨,陆达略微犹豫了一下。
少女慢悠悠地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因为附着着太多泥土,而只显得眼睛尤其发亮的年轻脸庞。
“你有没有看见”陆达一边贴着墙面前行,一边时不时左顾右盼一会儿,“算了,小姑娘,你先趴下,这里恐怕有危险。”
少女机械地张开嘴,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用那张颧骨以下几乎完全凹陷的脸浅浅地笑了笑。
渐渐绕过障碍物,终于抵达了距离少女几步之外的位置。陆达再次冲着耳麦大声喊话,声音却在极其接近身边的位置响起。他愣了一下,将目光投向少女的背后。
似乎知道自己挡了路,少女轻快地朝着侧面迈出几步,平举一只手表示“请看”。
几乎是在看清尸体面容的一瞬间,陆达扣住了扳机。但这位毫不起眼的危险对手却比他反应更快,藏在袖子里的手枪枪口冒出了丝丝硝烟。
少女旋转着越过第二个倒下的警察,抬手挡了挡门外过于灿烂的阳光,信步走远。
“陆达!陆达!你在哪儿呢,快回话!”跌落在地上的第二只耳麦里发出了背景音嘈杂的问询。
…
“来来来!庆贺咱们又渡过一劫,喝酒喝酒!”童毕安打了个酒嗝,一翻身爬上了脏兮兮的沙发,偏偏倒倒地鞠了个躬,隔空向着在座所有人都敬了一杯,“兄弟们都辛苦啦!可惜咱们犯了事儿,暂时不好进城,这酒实在是差了点,大家将就将就!”
“敬童哥一杯!”刀疤谢一向最会看事儿,带头举起缺了个口的杯子。
“喝,接着喝!”童毕安迷迷糊糊地环视四周一圈,“等等,岚岚呢?还、还有,那两个,呃,那两个”
“哟,您可稍微悠着点。”刀疤谢上前扶住他,“可别真喝得糊涂啦!是您让顾姐趁着这会儿抓紧把那几个‘六指’再审一遍,然后咱们再稍微出门避避风头。那两个船上来的和她一起呢。”
“她和船上两个人在、在一起?”原本一直保持傻笑的童毕安突然严肃地一挥手,似乎是尝试着驱散眼前的重影,“那、那你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她要出、出事儿了怎么办?快去看着她点。”
“您又忘了。是您说反正我也不是那个冷面兄弟的对手,干脆就别去丢人现眼了。”刀疤谢的语气有点委屈。
“哦对还,还是得我亲自去一趟”
“瞧您现在这样儿,还是算了吧!顾姐心里有数。”刀疤谢冲着两个勉强能站直的跟班招了招手,“你俩,快,把童哥抬下去”
“别,咱们继续喝,继续喝!”童毕安含含糊糊地不停嘟囔着,“说起来,最近这些不知道到底打哪儿冒出来的‘天赋者’真是越来越多咯‘六指’那边也总是搞些小动作,以后想要讨生活怕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一片欢声笑语中,刀疤谢低头看着他神情中微妙的抑郁,半晌才笑着说到:“今朝有酒今朝醉嘛。怎么,童哥,这可不像你呀?”
“是不太像我。”童毕安又昂头灌了一杯,“要是在以前啊,明明日子更不好过,但咱们看谁不顺眼就抢谁,看谁顺眼就拉一把,真真像是江湖侠客般快意恩仇!这才慢慢聚拢了越来越多的弟兄结果现在呢,为了不把好不容易攒下的老底儿都败光,咱们做什么不小心翼翼的。”
“你哪是心疼咱们那点家底,你明明是心疼顾姐吧?”刀疤谢调笑着说到。
“嗨,别提了”童毕安摇头晃脑,“要是以后碰到的事儿也能这样顺当的过去,那就好喽。”
…
“顾姐姐”元岁轻轻拍着顾岚的背给她顺气,“要不你先歇口气?我听着都替你累。”
顾岚狠狠地瞪了施音一眼,哼着气倒回椅子上。
“这小子真是绝了。我头一回见有人被问话还能心平气和地给我做思想工作的。”顾岚用力一拍桌子,“不就问问你到底研究出了点什么东西么?怎么搞得跟问你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你研究的是我们又不是你们自己!”
施音平静地回望她一眼,不置一词。
“要不,我和老大先出去了。”元岁冲着凌夙诚眨眨眼,“或许是他看着太凶了?总之您要是有什么结果,知会我们一声就好了。”
“行,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整一下吧。”顾岚烦躁地捋了捋头发。
“顺便,方不方便蹭一下你们的信号?”元岁亲昵地凑进一步,不太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想跟船上联系一下。”
“你不嫌信号慢就行。”
摇头晃脑地走出门外,元岁抬起头,轻轻“哇”了一声。
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偏僻地方,繁星终于可以尽情地在深色的天幕中明亮的闪烁。如果可以忽略身边个个都像是要摇摇欲坠的建筑,这个安静的氛围倒是颇为怡人。
“又是赶路,又是逃命,还顺便助人为乐了一个白天,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可算能歇口气了。”元岁长出一口气,侧身又问到,“老大,虽然那位外星友人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但您看出点什么端倪没有?”
“即便是冒着触怒我们的风险,它还是对一些问题避而不谈,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凌夙诚回答。
“也是。不过呢,如果是在对‘天赋者’相关研究的方面,我还真不太相信几个外地人能够比得上咱们实验室。”看着对方又蹙起了眉头,元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乐观一些,“所以我有点奇怪,老大您为什么会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最近的很多事情,都牵扯到了一些至今来路不明目的也不明的天赋者。”凌夙诚的神情依旧严肃,“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之间确实存在某种联系,但是和顾岚这一伙人不同,突然冒出这么多查不出身份的‘天赋者’本身就不太寻常。”
“这倒是,以前觉得自己还算是个珍惜动物,没想到即便是到了普通人类的世界,咱们的同类也在满世界乱跑。”元岁不停地用食指戳着id屏幕,嘟囔道,“顾姐姐确实没忽悠咱们,这信号是够差的,早知道我还是应该溜回旅馆去把重要的小机器都拿出来。”
“嗯。”或许是知道这个假设如今已经没什么意义,凌夙诚居然很专注地看着天上,很随便地应了一声。
元岁顺着他的目光,也傻乎乎地昂了会儿脖子,最后自己给自己锤了锤肩膀,又问到:“很晚啦,要不您先找个地方休息会儿?要是您觉得不方便和这里的人交流的话,我去帮您说,或者您先随便躺躺,我平常睡得就晚,可以守夜的。”
“不用。”然后又没反应了。
元岁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换一个话题:“说起来,上一次像这样在外边的夜里唠嗑,还是和放走汤姐姐的那个晚上。”
果不其然,当她也流露出一点点郁闷的神情的时候,凌夙诚立刻轻飘飘地瞥她一眼,沉声说到:“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因为允涵也在嘛,不知不觉就说到了很多关于越哥的事情。”元岁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有点复杂的笑容,“本来按允涵的说法,感觉越哥铁定要被盖上一个‘渣男’的戳儿了,结果汤姐姐提了一点越哥以前的事情,我们才知道”
“韩越以前的事情?”昏暗的光线下,凌夙诚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瞬间抬眼,罕见地打断了她,“闵舒也在那里对吧?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螺旋()
“好了,先把脸上擦擦。”翟一文手腕用力,拔萝卜似的将缩在长椅上的陆传旭扯了起来,“你是十三岁不是三岁,哭什么哭?你姐姐呢?”
“一直联系不上她。”陆传旭哽咽着回答,“从知道出事儿开始,拨号就没停过,全是不在服务区。讯息也都是‘发送失败’。”
“可能是去什么偏远地方执行任务去了,通讯状况不好吧。”翟一文看向一旁略显憔悴,眼神却明显有些放空的女人,硬邦邦地安慰到,“别胡思乱想。再说,你虽然毛还没长齐,也算是这个家里的男人,别碰着点事儿就满世界找你姐。”
“这可不是一点事儿啊”陆传旭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混合着焦虑和茫然的目光投向急救室门边亮起的“手术中”。
相比其他任何地点,医院总是在四季里都以绝对的洁白维持着一股冷气森森。翟一文抱着手靠在墙壁,一向写满不耐烦的眼中隐约有些懊悔的意味。
“说起来,这还算是上班时间吧?”陆传旭抽了抽鼻子,尝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应该也不轻松吧,怎么会有时间来这儿?”
“哦,没事,我暂时被停职了,闲的厉害。”翟一文说的洒脱,而且一点也没有看气氛保持忧郁的意思。
“为什么?”
“和你没什么关系。”看着对方有点委屈的表情,翟一文晃了晃脑袋,“先别扯那些不相关的,说说陆队长的事情。”
“你就不能先给我点时间缓冲一下吗?”实在不知如何宣泄情绪,陆传旭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发出了极其清脆的一声,“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还在想这一切是不是一场噩梦刚刚我还在课堂上蒙着脸睡觉呢,突然年级主任从后门走进了教室,凑过来告诉我说,‘嗨,陆传旭啊,你爸好像出事儿了,你要不要请假去看看’?”他低下头,表情复杂的嗤笑了一声,“太突然了,我头一回觉得一切都是这么没有真实感。”
“陆叔叔还在抢救呢,这种怎么听都有点不吉利的话,我劝你还是都先咽回去吧。”翟一文无论说什么都透着股心情不好似的尖锐,“就像我之前说的,因为停职,我暂时不方便回局里打听消息,你要是还指着我帮点忙,就少说点废话。”
“可我也不知道什么啊!”陆传旭哑着嗓子喊了一句,“只是在爸爸的同事过来通知我们的时候,提过一点点。之前爸爸好像正在和下属一起执行一个寻人的任务似乎和一个没有正式登过记的外来人员有关系?总之并不是一个听起来很危险的任务,但结果是,那位下属在被找到的时候就已经而爸爸,他也”
“行了,知道了。”翟一文手指活动得飞快,试着给元岁发了条讯息,不太意外地也在屏幕上看到了“发送失败”四个大字,“有没有更具体的说法?现在可以确认作案的人就是那个在逃的外来人员吗?”
“应该还无法确认,出事地点是在一个闲置了很久的家具仓库里,周围连个监控都没有。”陆传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前好像还没有确定嫌疑人,妈妈,你那儿有新的消息吗?”
身材娇小的女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似的,不停地用手指上下搅动着衣角,直到陆传旭又提高音量叫了她两声,她才受惊一般飞快抬起头来。
“一文,是你呀。”仿佛这才看清来人,女人的声音轻的如同梦呓一般,“你说,我怎么会又碰上这种事情呢?”
因为这个牵扯复杂的问题而稍微怔忪了一下,翟一文还没开口,就听见女人居然咯咯地笑了两声:“也许这就是报应,对不对?”
“作为这个家里年龄第二大的成年人,还请你稍微考虑一下身边孩子的感受,别挑这种关头说出丧气话。”翟一文板着脸,“算了,既然元岁确实不在,我就先不跟你俩浪费时间了。最后,还是希望陆队长能够挺过这一关。”
眼看着这位来去都匆匆忙忙的熟人,陆传旭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嘟囔道:“多少年了,还是一句好话都不会说。”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佳而使表情看上去更加阴郁,翟一文双手插兜走在街上,几乎所有人都会识相地主动避让。
最近诸事不顺,连带自家经营的小店也生意冷清。翟一文掸了掸门口广告牌上积累的灰尘,正打算掏钥匙开门,却突然感到了一个飞速从背后接近的人。
几乎是瞬间的反应,他先是再自然不过地活动了下脖子,随后猛地转身,直接顺势旋转一圈,将这位可疑人物直接按在了墙上。
“怎么是你?”外表看上去就足够有书呆子气的业双双身上也有股不明显的油墨味道,翟一文皱着眉头松手,接连发问到,“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咳咳。”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下,业双双觉得眼前有些发花,喘着气儿缓了一会儿才略委屈得揉揉脑袋,含糊地回答到,“我我有事儿找你。”
“有事儿?找我?”翟一文满脸外露的揶揄,“行啊,您直接说,找我什么事儿啊?总不能是来关心一下我这位在家待业人士日子过得怎么样吧?”
“不,我”被眼前这位习惯性凶巴巴到几乎不会正常说话的年轻人吓得后退一步,自认为读书万卷而有点口才业双双结巴起来,“关于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你、你和同事的关系”
“那么差?”翟一文直接替她把话说完,接着好整以暇地靠在广告牌上,又见对方瑟缩着没了反应,一昂下巴,催促到,“接着说啊,我这不是听着呢嘛。”
深吸一口气。业双双终于找回了一点点说话的勇气,几乎不带停顿地说:“我也是刚刚听说你们警局内有人出了事儿而且作案的人好像和船外来的人有关,所以我在想这个‘船外的人’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如果确实和她有关的话那么作为不小心放她走的人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承担起责任”
“停,停。”翟一文歪着脑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消息传的这么快?”
“你您平时不听新闻的么?”业双双被他问得愣了一下,随后侧着身子,指了指不远处滚动着“疑似危险外来人员入侵,多名警察接连殉职,普通民众的安全应该如何得到保障”的大屏幕。
…
“也没提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被突如其来的提问打断了思路,元岁特别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儿,才回答到,“就是提到了姜医生已经过世的姐姐,好像也是越哥以前的师父这件事儿。您明白的,女生对这种八卦一般都有点天生的敏感,所以我们”
“闵舒也听到了这些,对么?”罕见地再次打断了别人,凌夙诚追问到。
“应该是吧。汤姐姐说的话,他好像听得都挺认真的。”眼神略微暗了暗,元岁打量着明显是在思考问题的凌夙诚,“怎么了老大,有什么问题吗?”
“闵舒在死之前,留下过几句断断续续的话。”凌夙诚若有所思地蹙着某头,声音极低,“因为信息破碎,又一直缺少解读方向的提示,我以前从没这么联系过。巧合的是,闵舒曾经明确的提到过‘师父’两个字,我之前也反复考虑过这个指代对象到底是谁,如果他恰好在不久前听过你们的交流,或许”
“可是越哥的师父,不是早就”元岁努力跟上他发散的思路,斟酌着提出质疑,“您会不会想的太多了?我觉得这种联系似乎也太跳跃了一点虽然听您这么说起来,我暂时也想不出更靠谱的思考方向就是了。”
“不,不对。”凌夙诚摇了摇头,“仔细想想韩越以前和我说过的一些事,他的师父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