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得为这位临时起意的金主姑奶奶疏通一下呢。”
剃了个最新潮发型的青年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大门。郝巧看着他打扮得体的背影,突然怀念起那段两个人一起挤在一间小教室里睡觉,吕家梦会叼着根劣质棒棒糖朝他投掷臭袜子的时光了。
那个时候真苦啊,吃了上顿没下顿。郝巧一直觉得自己显老都是拜那段日子所赐。
曾经的少年都已光速长大,远远地把不思进取的他甩在了最后。只有他还在小心翼翼地原地踏步,珍惜地抱着那些别人早已不愿提起的“黑历史”念念不忘。
郝巧拿起果盘里一个新鲜的红苹果,在下巴略微发痒的伤口上擦了一把,用力地咬了下去。
真是伪善啊。
…
汤雨澈缓慢拖动着浑身痛得反而找不到哪里特别痛的身体,终于走回到家门前,按响了门铃。
“原来是小姐回来了。您应该让我们前去迎接的。”聘用多年的女管家脸上总是带着标准的笑容,“很抱歉我们现在有些准备不足,我马上去收拾您的房间。另外,您的父亲正在客厅里会客,麻烦您和我从院子绕行去侧门。”
“大一点的伤只有那一处而已,最多只能算是失血性休克,作为他的女儿,我也没有脆弱到这种程度。”汤雨澈手里只拎着一个小小的挎包,“我明天就会复工,简单收拾一下就好了,我多数时候还是会住在院里。”
“是。”女管家微微欠身,引着她走入虽然占地较小却依然很奢侈的私家小花园。
小小的中式园子里居然有一方池塘。池边高高低低种了些菖蒲,孤零零的一棵柳树立在池边,刚刚生出的新叶绿的过于刺眼。
“老凌这次真是!”汤雨澈隐隐约约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我已经明里暗里三番两次希望他不要把事情闹大,更不要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夙诚处理!他倒好,直接跟我说,一切都放心地交给夙诚,咱俩都暂时别管了!”
记忆里的父亲总是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涵养和威严,极少流露出明显的怒气。汤雨澈不自觉轻轻哼出个小小的气声,跟着女管家再次远离几步。
作为专业的医护人员,汤雨澈觉得自己的自残技术还是相当合格的。既可以完美而适时地装出柔柔弱弱的样子,又不至于真的成了个只吊着口气的可怜病人。或许父亲也多少看出了这点,自己醒来之后,就再也没能“抽空”来看一眼。
这样也好,事先准备好的一长段托词,说不定根本就用不上。
“小姐,您父亲可能很快就又要出门工作了,需要我去帮您通传一声吗?”
“他现在很忙吧,不麻烦了。”汤雨澈随意的将手里的挎包一扔,倒在自己房间里的小沙发上。
明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女管家习惯性地夸奖了她两句“听话”“懂事”,随后安静地在一旁收拾被褥。
迷迷糊糊的,汤雨澈忽然想起自己小学时候写的一篇周记。
“我总是觉得,我作为人的一生已经早早的结束了。此时此刻正在呼吸的我,不过是一个按部就班执行程序的机器罢了。”
那是头一次,她尝试将真实的感情写进作文里。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早操之后,老师将她叫到了办公室里,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堆劝诫的废话,随后通知她,她被请家长了。
当然,她的家长到最后也没有来。当时还比较年轻的女管家最终坐在了为家长准备的位置上,得体地和老师进行了一上午亲切的交流。
“您可以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么?”年幼的她如此祈求。
女管家答应的很快。但是之后,汤雨澈明显地觉得,父亲似乎对她更加失望了。
第六十六章剧作()
“我的天,你这是什么打扮?出来郊游的中学生?”韩越端着一整盘刚刚烤好、还冒着热气的吐司片强行装作路过,低着头对元岁说。
元岁穿着一条印满了水果的宽松连衣裙,背了一个颇为粉嫩的双肩包,刻意捏着嗓子说:“是呀是呀,既然保持了可以装嫩的身高,就必须得好好利用起来。不过,我也没有那么矮吧,您至于看着地面跟我说话么?”
“既然碰巧说到这里,请你老实交代。”韩越抓起一片面包,“你的档案里写的是身高一米六但是你真的有一米六么?没有悄悄踮起来一点吧?”
“就像不要随便问一个女孩儿的年龄一样,也不要随便问一个小个子的身高。”元岁的语气颇为忿忿,“至少我肯定有一米五九!偶尔高一点的时候可能还能多个零点五厘米四舍五入不行啊!”
“哦,原来还可以四舍五入的吗?”韩越分了一片面包给她,语气非常慈爱,“没事,多吃点,你还小呢,说不定还能再长长,哪天就真的一米六了呢?”
“哼。”元岁瘪了瘪嘴,忽然看到了远远站在船舱的另一头,始终专心地执行监视任务的凌夙诚,又有点心虚,“那个,越哥呀。您说,老大不会还记着记着前两天的那件事吧”
“啊?哪件事呀?”韩越很欠的明知故问。
“得,所托非人啊。”元岁小口地嚼着面包,又咽了口唾沫,“这样吃着也太干了吧,我去拿杯饮料。”
“去吧去吧,给我端杯酒,谢谢。”韩越挥了挥手,看着元岁明显下垂的嘴角,又笑着说到,“别怕别怕,稳住了。小老大不会主动提起这种事儿的,他脸皮薄的很。”
元岁有点紧张地回头往凌夙诚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轻声说到:“您别这么大声啊?老大不是能听得到吗”
“你声音多小他都能听得见的,他是个偷听小能手。”韩越刚说完,不出意料地远远看见凌夙诚抬眼和他对上目光,于是很热情地朝他挥了挥手。
“别呀别呀。”元岁连忙阻止他,“咱们不是卧底潜伏么,您别搞出这么大动静。”
“有他跟着咱们,反正迟早都要暴露的。”韩越一脸坦然,“你看看他那一脸浩然正气的样子,哪里像是个出门做生意的。”
“老大倒是可以往做生意的保镖这个方向发展。”元岁立刻举一反三,“倒是我,对方可是有人见过我一面的,所以我得往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幼稚方向打扮,争取让那个卷毛觉得我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的妹妹之类的”
“妹妹吗?”韩越语气微妙地重复了一句,突然问到,“对了,这次咱们出来,为了防止遇到特殊情况,我原本是打算选四组或者五组的几个上来的你怎么就去小老大那里提议了莫允涵?”
“其实我就顺嘴一说而已。”元岁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在跟自己的两个组员吆五喝六打牌,丝毫没有军人形象的莫组长,“您原本已经有准备了?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呀。我只想找个熟悉一点的人而已,您知道以咱们十九比一的男女比例,我想找个能一起吹吹牛的女孩子多不容易”
“一起吹吹牛?我看是一起打打牌吧。”韩越摸了摸下巴,“选她本身没什么问题我跟她也挺熟的,呃,只是熟的比较尴尬。”
元岁眨了眨眼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天呐,我真不知道,对不住对不住。”
“没事儿没事儿,私人问题都是小问题,总之我稍微躲着点她就好了。”韩越挠了挠头,恰巧躲过莫允涵锐利的抬头打量。
凌夙诚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桌上只有一壶元岁口中“尽显本色”的茶叶。
闵舒和汤雨澈就坐在他的身后。前后左右都被打扮得回头率颇高的乐队成员占据——其中一人曾经吊儿郎当地双手揣兜走到他面前,语气不善的让他让座,被凌夙诚平静而直接的拒绝了。
这件事导致的后果就是,他仅剩的一点点食欲也被四面八方恶狠狠的视线给消磨的一点不剩。
奇怪的是,身后的两个人也一直保持着诡异的安静。一路上,凌夙诚都只能听见他俩一个接一个撕开包装袋的声音。
他本以为这两个人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
坐在对面的汤雨澈泄愤似的用力嘎吱嘎吱嚼着糖果,淑女气质全无。闵舒端起还在冒热气儿的可可喝了一口,给烫得哈着气舔了舔嘴皮。
汤雨澈白了他一眼,终于吐出今天对他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你是不是傻?”她说。
巧合的是,昨晚,一模一样的语句正是他们对话的休止符。闵舒如蒙大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飞快地接嘴到:“没事,没事,你要喝一杯吗?”
汤雨澈吊着眉毛看了他一会儿,终究是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说:“你就这么喜欢喝甜的?我看了你前几天用我的卡刷的东西,花销大头就是买各种乱七八糟的巧克力。你根本没有好好吃饭。”
眼前的少年要是可以变成一只小狗的话,现在一定已经开始摇尾巴了。汤雨澈本想再多晾他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心。
“饭有什么好吃的。”闵舒回答的理直气壮,“反正以前总是天天吃,偶尔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甜食这种东西,他们总不让我吃,说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当然得抓紧机会”
“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汤雨澈平视他,语气笃定。
又来了。闵舒小心翼翼地回答到:“我是相信你的,但是”
“有‘但是’就说明不相信。怎么,怕太相信之后会失望?”汤雨澈刨根问底。
“不,我是”
怕连累到你啊。
闵舒想起昨天晚上刚刚看到汤雨澈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久经各类惊悚实验考验的小心脏受到了久违的惊吓。
短短几天不见,汤雨澈浑身上下唯一挂着点肉的脸颊仿佛被外力抹平了似的,瘦的吓人,缠着绷带的手臂上偶尔露出的一截皮肤惨白的简直像是褪了色,几乎只剩一层皮孤零零地挂在骨头上。
“你,你”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最终也只敢避开重点发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发信器。粘在给你的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汤雨澈的语气极其平静,眼睛却亮的吓人,仿佛行将就木的人被强行灌注了某种烟火一般短暂又灿烂的力量。
“哇喔。”闵舒吞了口唾沫,“还好我没来得及下水洗。”
“防水的。”这好像算是个冷笑话,但是汤雨澈始终表情严肃,闵舒也很有眼力见的没有笑出来。
“那个,你”怎么受伤的?这还用问吗?闵舒话说到一半,便用力地在脑门上一拍,半晌才嗓子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再次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早知道的话,当时我就——”
“没有说对不起的必要。”汤雨澈强硬地打断了他,“我也不是为了听你说对不起而到这儿来的。”
“但是”
“闵舒,你知道我是谁么?”汤雨澈突然问。
“汤雨澈,十滴水的汤雨澈。”闵舒回答的不假思索,
“我的父亲是对策组二把手,也是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汤显光。”汤雨澈很奇怪地笑了一下,“我再重复一遍,他是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我是逼迫你接受这种命运的人的女儿。”
“所以呢。”闵舒深吸了口气,大概是生平第一次不喘气地说了一大段话,“你想表达什么?因为你是他的女儿,所以你救我是为了替父赎罪?所以你才说我没有给你道歉的必要?汤护士,这是2200年了,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还要‘父债子还’?还要亲手上演一出连我的那些女同学都看不上的狗血言情剧本么?我又不是真的傻子,你这么大的本事,我能一点都猜不到么?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我的天对了,你别瞎想,说,到底来干嘛的?是不是我出不去了?没事没事你直说就好了,你现在把我带回去将功赎罪还来不来得及,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
“呸,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儿,谁会拿言情剧本?”汤雨澈瞬间破功,“谁说你出不去啦?虽然说和我预料的情节不太一致明天一大早,你和我一起出发,去外面。”
“外面?”
“外面。”汤雨澈肯定到,“也许过程会有点复杂但是没关系,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敌方的”
“那个,你呀,真是”闵舒摆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些想要出去的话都是假的啦,其实我还挺享受这样的米虫生活的就算你看不惯,我也享受了这几天的自由了,足够了。既然你是你父亲的女儿,又是负责我的护士,于情于理你都不该把我送到外面去,损失太大了,你不必为了我——”
“你住嘴。”汤雨澈再次打断他,脸色又冷了下来,“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实现我无法在自己身上实现的愿望,把我的意志强加给了你而已。送你出去,于情于理都未必是真的为了你好,所以你确实不必谢我,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罢了。”
“我是个中学就辍学修养的人,听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的。”闵舒突然上前一步,把下巴搁在汤雨澈瘦削的肩膀上,用力地抱住了她,声音轻得像是再叹气,“别做傻事。”
作为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少年,其实闵舒比她只高一点点,汤雨澈一直觉得他有些营养不良,不过这个高度抱起来倒是挺合适的。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汤雨澈用了点力在他后背锤了一把,“没大没小的。你是不是傻?”
小幅度的摇晃打断了闵舒的回忆。他在杯沿吹了一口气,坚持不懈地又抿了一口热可可。
大概是要到了。对面依旧板着张脸的汤雨澈刚刚起身,周围一圈穿着五颜六色的陌生人都跟着齐刷刷站了起来,整个画面突然变得很有气势,仿佛是一方黑恶势力的老大带着一堆小弟外出访问。
闵舒挠了挠头,也跟着站了起来,船上却又是一晃,害得他有点狼狈地又坐了回去。
看来汤雨澈的平衡感也一般般。闵舒看见她直直地往地上倒去,正要伸手去扶,却被身后那个全程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年轻人抢先一步。
“谢谢。”汤雨澈说的还算客气,手上却把年轻人用力甩开,回头用眼神催促他赶紧跟上。
闵舒冲着这个明明长得还算清秀,却不苟言笑到甚至会让人觉得有点严厉的年轻人讪笑了下算作赔罪,忙不迭地再次起身。
第六十七章暂息()
“在掌握了更多的情况之后,我能不能稍微占用您的一点时间,阐述一下我对于咱们上一版计划的改进建议?”元岁伸手将过长的马尾扔回背后,停止了弯着腰停在桌前对着小本子鬼画符的动作。
“你说。”凌夙诚抬头以示关注。
“首先是关于具体任务地点的推测。”元岁把小本子往前翻了几页,“‘愚人歌’乐队的申请书上写的是,前往‘神农号’进行外出巡演。但是仔细想想的话,神农号上的治安一向不错,且与我们船上的利益向来密切相关,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不会把交接非法外来人口的场地设在那里。另外,因为初七那天没有直达神农号的商船,从这只乐队买票的记录来看,他们会在小巽他群岛以北的尤里安岛上滞留两天,随后再换乘挂名在神农号旗下的商船前往目的地。”
“尤里安岛那个号称目前最安全的中转站吗。”凌夙诚沉吟了一会儿,“你怀疑他们会在岛上搞小动作么?”
“岛上更合适,不是吗?”元岁的语气很认真,“如果任务的开展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