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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个走狗屎运的人最近肯定忙得很,没时间接见他这种总是自以为是又一事无成的笨蛋。
陆传旭正要挂掉电话,却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人连“喂”都懒得“喂”一声,开口就是一句懒洋洋的“怎么啦?”
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之间,倒也不用玩儿那些虚的了。用元岁的话来说,除非是求着她办事儿,不然他还真没几次主动送上门去挨批的。
“姐!”他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委屈,一点骨气都没有的喊了一声。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没在学校里?”元岁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不知道是懒得应付他,还是真的工作辛苦。
“我今天看到一试的成绩了”陆传旭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启齿,没想到嘴一顺,就忍不住真情流露起来,“我本来很有把握的结果差了老远。”
“常有的事。”元岁的语气淡淡的。
陆传旭瞬间有点上火。真实的人生就是这么残酷,那个早两年身高就被他比下去的、看起来就是一脸落选的怂样的姐姐,一试二试均烧高香一般垫底入选。在超常发挥分进一班之后,她居然又在毕业后直接进入了军队的管理层,直把削尖了脑袋也没混出个头的普通群众们气了个半死。
运气好的人,简直像是自带一个虫洞,让其他人在后面开着飞机都撵不上。
“姐,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成绩?我真的不相信啊。”他还真不信这个邪。
“你很想来给我打下手吗。”瞧瞧,瞧瞧这膨胀的,把你能的!
强行抑制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他的心底留下的只有一点怅然。陆传旭最近听说了不少关于元岁的“坊间传闻”,多数都不怎么好听,看来不服这个新入行的小姑娘的人远远不止他一个。也不知道这个不太靠谱的姐姐到底混的怎么样。
很多事情,陆传旭不是不想问,只是问也没用。
“切!我要是能来,一定比你混得好!”他还是没忍住多嘴两句,不过想想自己有求于人,又不得不肉麻兮兮地缓和气氛,“姐对不起,我的好姐姐,帮帮我吧,我真的不相信啊。”
“行吧,你”元岁答应的很勉强。按经验来说,接下来,她就要开始摆姐姐的谱开始一番长篇大论。
陆传旭正打算抢先一步把电话挂掉,没想到反而是元岁又快他一招。
“我有点事,等会儿再打给你。”元岁补充到。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放过他。陆传旭吐了吐舌头,嘴上却答应的快。
没想到这通电话这么快就打完了。他拿起一根原味薯条,心不在焉地塞进嘴里。
不过这个人等会儿还得再打过来啰嗦一遍。
莫名的,陆传旭觉得心里踏实多了,连看外面那个还在打电话的男人也没那么烦了。
不过男人似乎还是很厌恶他。注意到陆传旭又在观察他,男人背过身去,离远了几步。
切,除非你走到隔壁街去,不然我想听就听。
为了避免咀嚼的声音吵到自己,陆传旭很有经验的先把嘴里的薯条囫囵咽了下去。
一瞬之间,无论是隔壁桌长腿小姐姐耳机里的音乐,厨房里炸锅的滋滋声,还是外面男人努力压低但没什么屁用的谈话声
“这次的试验很顺利嘛。”那个男人说。
难道进入医院就不用面试吗?这个人满脸横肉,眼神奸诈,看着就不像是善良的白衣天使啊。陆传旭腹诽到。
或者说他是搞科研的?给教授们当保镖还差不多。
“那边已经死了两个了吧,啧啧。”男人的嘴角带着点笑。
陆传旭抓向只剩一小半饮料的纸杯的动作一顿。
“哦?那个新入行的小姑娘?可以呀,这就有点意思了。”
不能怪他敏感,“新入行的小姑娘”这七个字最近在陆传旭的耳边出现过太多次了。
满脸骄傲的父亲,一脸复杂的母亲,突然变得热情的同学,面试时看到他的家庭资料后明显挑了挑眉的军官陆传旭定了定神,尝试听见男人的交谈对象都在说什么。
路人太多,声音太杂。他的脑门微微冒汗。
好巧不巧的,某人的回电打了进来。
“啧,正忙着呢。”陆传旭嘟囔了两句,手一抬,将电话痛快的挂掉。
…
姜仲妍小心翼翼地抱着一摞盒饭,缓缓靠边前行。
一个壮实的男人从她身边经过,莫名其妙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突然加快了脚步,也靠着路边小跑起来。
她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突然觉得背后又被人撞了一下,险些让她手一抖把盒饭全扔了出去。偏过头一看,是一个头上有一撮黄毛的少年。
少年连对不起都没说一句,只一脸不耐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责怪她挡了路似的,也匆匆忙忙地向前跑去。
有毛病啊。姜仲妍心里骂了一句。
转乘了一次又一次电梯,承受完一波又一波路人异样的目光,姜仲妍终于以这个浑身都透着傻气的造型迈进了医院大门。她将晚餐分发给欢呼雀跃的护士们,走进了更衣室。
“姜医生,那位韩长官又来啦。”小护士大口大口地刨着碗里的饭,含着笑的眼睛飞快转了转,“您不去见见?”
“老实吃你的饭吧!”姜仲妍已经换上了白大褂,“去病房前记得擦擦嘴!”
“韩长官送饭来了呢,难不成要都扔啦。”
“他的消息倒是灵通。”今天医院的供水系统好像出了点问题,病人倒是勉强都吃上了,医生护士都只能饿着肚子等换班的人带外卖。
“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小护士似乎已经被收买了。
“你要是闲浪费,还吃得下,随便吃。”
“您不尝点?我看了,都是您爱吃的。”
“不了。你若是还念着点我给你们跑腿买饭的好,就快点把他给我打发走。”姜仲妍将头发别好,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单人病房。
刚一推开门,病床上的女人就转过头来,迷迷蒙蒙地看着她。
床头的病历卡上写着她的名字:秦思恩。
还记得头一回,姜仲妍把这个名字看成了秦思思,喊了一声没人应,她还以为是病人在跟她闹别扭。
“姜医生”女人似乎终于能分清轮班的几个医生护士了,真是可喜可贺。
“嗯。”姜仲妍已经对她那种撒娇的口气习以为常,问到,“今天呢?头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女人总体还是省事儿的,除了自理能力很差,连泡个面也不会。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我。”姜仲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
这个女人,是由某位她不想提到的韩姓熟人前段时间从陆地上带回来的,据说是某个神秘组织成员的老婆,脑子一直不太清醒,所以暂时交到她手里先照顾着。
“窗外好像有什么声音。”女人小声说。
“可能是楼下的小公园里又有人在打太极拳吧。”姜仲妍想也没想。
“外面不是应该天黑了吗?公园还没有关门吗?”女人轻声细语地提问。
房间内的窗帘一直关着。姜仲妍看了一眼时间,的确早已过了公园关门的七点。
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缩在被子里,姜仲妍摇了摇头,大大咧咧地拉开了窗帘,指了指外面说:“没什么问题,你别瞎想。”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尖叫一声,随即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姜仲妍愣了愣,从窗户探出头去。楼下公园里早已熄灯,她正眯着眼睛看不太清楚,就听见左边的病房里传来尖锐的一声:“有人跳楼啦!”
跳楼?姜仲妍有点蒙。医院处于海平面以上的三层,比三层大一圈儿的二层主要用于修建公园、开放式农场和高档一些的服务业,所以层高是整艘船最高的。如果真有人从医院的窗户跌下去,很可能会一头扎进公园的硬化路面上,多半是真抢救不了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一会儿,左右的病房都探出个脑袋来,有些还带着护士帽。
看什么热闹呢,这也太没规矩了。姜仲妍磨了磨牙,正想出门挨着教训一遍,突然看见隔壁的隔壁那个负伤修养的军人也探出头来。
好吧,看来军队素质也高不到哪去。姜仲妍气急,张嘴正想骂两句,却发现那个军人似乎有点太爱凑热闹了,上半身都已经探出了窗户,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
“你干嘛——”一向是个火爆脾气的姜仲妍忍不住叫骂,却看见那人往外偏了偏,一头栽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倒带()
元岁推开门的时候,凌夙诚竟然在靠着窗抽烟。
烟雾绕着他的指缝飘向窗外。凌夙诚闭着眼睛靠在玻璃前,依然皱着眉,睫毛在阳光下微微煽动,整个人显得既年轻又莫名苍老。
“您居然还抽烟?”元岁忍不住问。凌夙诚是个极端自律的人,向来是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工作以外的时间从来坚持晚上九点半睡觉早上五点半起来,不熬夜也不懒床。
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啊。元岁从韩越那里听说时,深受感染地反思了一阵——她上一回能在晚上十一点前老实睡觉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抱歉。”缓缓睁眼的凌夙诚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将窗户推得更开,迅速上前两步将烟在桌角碾灭。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稀罕而已。”元岁暗自心疼了一下桌子,“我第一回看到您抽烟。”
凌夙诚没接这茬,继续低头沉思不语。
关于如何才能与这位惜字如金的老大开展友好的双边交流,元岁已经多少总结出了一点经验。工作之外的时间,要是有人心情大好的找他唠嗑,他一般都懒得理;但要是来者一脸心酸委屈,他又能耐心跟人掰扯两句,简直让人不服不行。
“您在想这两天的事情吗?”元岁有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加疲惫一些。
凌夙诚果然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开口却是问到:“你午睡过了?”
“没睡着,不过感觉稍微好点了。”元岁实事求是地回答,琢磨了一下,又问到,“您觉得昨天下午盛医生的案子和今天早上宿舍里的案子有联系?”
“这两件事,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两件事我都只是听说了个大概。”元岁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能够确定都是自杀么?”不会是什么作案技巧高超的连续杀人事件吧。
“确定,都是自杀。”
“这两个人私下有什么联系么?”
“医患关系,没有别的。”凌夙诚答得很快。
“那这两人应该还不至于在这种事儿上步调一致吧。”元岁仔细想了想,又问到,“说起来那个患者自杀的时候,知不知道盛医生出事儿了呢?”
“应该不知道,盛医生出事的消息是今天早上才散出去的。”
“喔这样。”元岁注意到凌夙诚脸上莫名紧绷的神色,“我这么听来的话,只能觉得是巧合。最多不过是两个人在交流的时候互相为对方心里添了堵,分开后各自选择了自我了断您觉得哪里有问题?因为这两个人身边的亲朋好友又都说平常完全没察觉么?”
凌夙诚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沉声说到:“可能是我多想了。”
“也不一定。”元岁决定捧场,“如果您觉得有疑虑的话,宿舍那边可能是不太方便,但是楼上我们总可以去看看的吧?”
…
刚一上楼,凌夙诚就隐约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这种牵扯到人命的内务,还是由我们接手吧。”这个声音比较陌生。
“两名死者都是军人,由我们自己处理就可以。”极具辨识度的破锣嗓子,是三组组长许择远无疑。
“又出什么事儿了吗?”元岁低声问了句。
“大概是和警察那边在接洽上有点摩擦。”凌夙诚也低声回答。
谈话间,凌夙诚与元岁两人已走到周围人群明显站成了两拨的心理咨询室门口。
许择远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拦着。
“这俩谁?”警察方面派来的是个生面孔——又或许是因为凌夙诚太少与这群人接触,总之结果是,对方一脸的不悦。
凌夙诚不想多解释什么,信步推门而入,元岁也跟着溜了进来,并冲外头讪笑着关上了门。
很有特点的办公室。元岁还没有正式进来过一次——上次是在门口排队。
办公桌的左右各有一个陈列架,左侧摆放的是快要散架的旧书,书名大多与心理学研究有关;右侧的架子上则是从大到小摆放着不少纸袋和马口铁盒,架子表面还吊着一块圆形的茶饼。
“早听说盛医生特别喜欢喝茶,很多接受完治疗的人都给他带过茶叶。”元岁打开一个铁盒闻了闻,“怎么有股陈皮味儿”
“陈皮?”凌夙诚反应了一下,“晒干的橘子皮?”
“您知道?以前我身边有朋友总喝中药,我尝过一点。”元岁吐了吐舌头。
“你上次没有进来过?”
“没有。我站门口看了一眼,就乖乖等着了。”元岁顿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在这儿门口等着的时候,喝过一杯茶,周围的人也有不少都喝过不对,要是茶有问题,我也不会还在这儿站着了”
“什么茶?”凌夙诚打断了她的自我反驳。
“就是挂着的这个。”元岁指了指圆形的茶饼,“我前天来的时候,怕这个有灰喝着不干净,还偷偷倒掉了第一遍的茶水。”
“这是普洱。”凌夙诚拿起桌上的茶刀,又问到,“那天在场的人都喝过吗?”
“大部分?”元岁努力回忆,“不过您要是问我都有谁喝过,我肯定答不上来要是真的有问题的话,怎么也不只两个人后知后觉的出事儿吧。”
“嗯。”凌夙诚撬了一点茶叶包进手帕里。
“茶叶确实没什么问题,我上午送去检验了。”许择远推门而入,眼神掠过元岁的时候脸上有点僵硬。
“有别的线索吗?”凌夙诚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怎么看都是自杀。午休时静脉注射空气,还是下午找上门来的病人发现的。”大概是因为刚和人吵完,许择远的眼底有些不耐烦,“凌兄弟,这事儿估计已经快结了。”言下之意大概是叫他别瞎操心。
听见“凌兄弟”三个字时,元岁很明显的在背后“噗”了一声。
凌夙诚冲他点了点头,带着元岁匆匆离开。
…
“说起来,越哥呢?”元岁看着凌夙诚将包好的茶叶小心地抖进一个小玻璃瓶里封存起来,架势非常认真。
“这会儿的话,我不知道。”凌夙诚晃动了一下手里的玻璃瓶,“过阵子他可能会去医院吧。”
“去看上次我们带回来的那个人么?”
凌夙诚顿了一下,语气有点勉强:“也许吧。”
“那我去参加等会儿那个会议咯。”元岁打了一个哈欠。
“嗯。”凌夙诚抬头看她一眼,又说到,“明天你可以先不用来,好好休息吧。”
“这多不好意思呀。”元岁有些良心不安。
“早睡。”凌夙诚没有与她商量的意思,只特别叮嘱到。
晚上八点。
整层楼只剩几间办公室的门缝里还透出点灯光。凌夙诚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尝试稍微减轻困倦。
一股莫名的焦虑在心中如野草般蔓延。他抿了一口水,再次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