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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就是短时间跳个闸而已,你是不是神经敏感的有点过头了?”邱平宁忍不住打搅一下这位满脸忧思的前水上都市军队要员,“怎么,还不兴人家机械被热的出点故障?连我家的水壶偶尔都会跑电呢。”
“不,不对。我们周围的设备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信号收发都是正常状态。”凌夙诚没有跟他解释自己的判断依据,只以提高的语速略急切地询问到,“你们这儿的总基站或者是类似的东西,位置在哪里?平时有专人看护么?”
“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专人看护’的?”邱平宁面露不解,“如果我没记错,大概是在城南的一栋楼里吧”
“带我过去。”凌夙诚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立刻。”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原来船上的那些事儿弄得有点创伤应激障碍了?”邱平宁有点被他过于正儿八经的态度逗笑了,“不过都是干这行的嘛,难免会有点这方面的问题。其实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凌夙诚清楚短时间内要让一个不算熟悉的人理解他的跳跃性思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只能继续干巴巴地催促到,“我的直觉救过无数次自己和别人的命了,请你相信我。”
“直觉?”邱平宁挑了挑眉毛,正想再取笑他几句,就注意到周围嘈杂的人声忽然放大了好几倍。
“屏幕好像恢复了!估计信号也”
“等等,我眼睛不太好,那上面滚动着什么?”
“什么向广大市民征集线索通缉公开杀害六指公民的凶手?”
原本还优哉游哉的声音突然都变了调。邱平宁的心里一惊,连忙挤开几个挡路的,一脚占据了角度最好的花坛位置。
黑色的屏幕上,白色的文字和排列整齐的证件照正在交替滚动。尽管近期严重睡眠不足,他的视力也依旧很好,所以绝对不会有迷迷糊糊看错的可能性。
那或许是他大脑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这几行字其实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
此起彼伏的喧嚣之中,邱平宁的脸色越来越青。
“要我们在一小时内交出涉嫌杀害六指公民的凶手?”一大串脏话之后,他将所有散乱的头发全部抓回了头顶,鼓着眼睛扭头大声向凌夙诚发问,“还把这种消息放在公共场所滚动播放,它们疯了?”
“不是疯了,是明确的威胁。更重要的是,它们并没有在上面指明凶手是谁,而是用‘天赋者’这个群体称呼来代称。”凌夙诚的额边少有的渗出了冷汗,“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城中的通讯网络已经在它们的控制之下。”
“妈的,怎么回事,我马上给局里打电”邱平宁才摸出耳麦,就懊恼地一拍脑门,“对了,通讯断了,我马上跑回去!”
“你先等等。”凌夙诚一把拉回他,“看看上面的照片,你有没有觉得有几个人的样子有些眼熟?”
邱平宁差点被拉了个趔趄,心里稍稍为看上去并不壮硕的凌夙诚的手劲儿意外了一下,随即敷衍到:“好像是吧。总之你先在这里继续看着点,我得尽快回去通知”
“不用通知了,城里现在所有自动接收讯号的电子设备都在播放这个,还是有声版的。”凌夙诚持续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围几个耳麦里漏出的声响,“是个发音不太准确的女声,估计是六指那边的”
他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完,原本只是静音滚动文字的屏幕也骤然传出了一个偏低的女性声音:“再重复一次。以上我方公民已确认于昨夜凌晨在城外的郊区之内全部遇难,根据已知信息和现场遗留的种种痕迹,基本可以锁定凶手为‘天赋者’之中的一员。鉴于犯人很可能就近选择暂时躲藏于此,且威胁性极高,作案手段极其残忍,我们将在一小时之后亲自带队入城对嫌疑人进行排查和批捕。还请多数热爱和平的人类朋友配合我们的行动,不要采取过激手段进行干扰和抵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邱平宁吸气的声音越来越响,终于忍不住将手里攥着的耳麦一丢,用脚底碾得粉碎,压着火气低声道:“这什么意思?用扣屎盆子的方法威胁我们?艹,这个屏幕是哪个老板在管?给我马上把电断了!什么东西呀!”
“你看第二行,最左边的那两张照片。”被惊惶四散的人流冲远了几步,凌夙诚不得不提起气来加大说话时的音量,“是上次烧烤店的老板和老板娘,还记得吗?”
…
穿着一条几乎与大腿根齐平的短牛仔裤,年轻的女孩儿就站在中央空调的风口下,还是被热出了一身的汗水。
“不就是像抢地盘吗?还搞得这么文绉绉的。”占据着高度上的优势,她透过落地窗俯瞰着底下的街道。
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攒动的蚂蚁一般沿着血管粗细的街道逐步扩散开去。长期满足于得过且过的日子,这些家伙甚至貌似连“有备无患”四个字怎么写都忘记了。女孩儿瘪着嘴摇了摇头,大概是有些怒其不争地悠悠叹了口气。
她从口袋里掏出半截没舍得丢掉的烟叼在嘴里,用食指尖上凭空窜出一小缕橙色火苗将它缓缓点燃,然后眯着眼睛靠在窗边。
这幅样子是不是太女流氓了?她对着自己玻璃上的倒影抛了个媚眼,继续很有耐心地听着耳麦里的外星女人反复传达着某种意义上的“宣战布告”。
“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
烟圈飘出窗户。她缓缓舒展着晒成小麦色的手臂,吹了一段不着调的口哨。
几秒钟之后,爆炸的火光点亮了她深褐色的眼睛。
“喔,果然还有后招嘛。”女孩儿顺着火光的方向望去,“文明人就是麻烦,想杀杀人还要先自导自演一番。”
刻意沉默一阵之后,耳麦里充满机械质感的外星女声终于带上了明显的怒意。
“我们最后再警告一遍,请各位保持冷静,不要做无意义的抵抗,以免带来更多误会”
连续的爆炸就像是释放情绪的礼炮。女孩儿潇洒地一捋头发,将烦人的耳麦抛向窗外。
落地之前,细小的电子元件已经变成了一团烧得焦黑的渣滓。
第两百四十六章明棋()
色调模糊的世界里,往来着分辨不清的人影。一片找不到来源的嗡鸣声中,头顶传来钝痛的位置仿佛也忽远忽近。
还没来得及完全取回对四肢的控制权,业双双被人拽着衣领从地上扯了起来。抖落的尘土仿佛烟一般融进风里,她对着两张五官糊成一坨的脸茫然地眨眨眼睛,然后一边醉酒似的在原地晃悠了一阵,一边努力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这是怎么了?”
有人正从背后拨弄着她的头发。业双双隐约觉得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在往下流。
“擦破点皮而已,没什么大事。”一个不太熟悉的男音瓮声瓮气地说。
“那她看着怎么跟傻了一样?”刚刚拽她起来的年轻人凶巴巴地问。
“估计是运气不太好,被飞起来的小石子砸了一下,轻度脑震荡了吧。”那个扯着她头发的粗脖子男人转回了她的正面,又伸出一只不太干净的手对着她的眼睛晃了晃,“嗨,嗨,人傻钱多的小姑娘,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啊?”业双双还有点懵,不过还是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反应。
“人小姑娘这次也算是凑巧救了我俩一命,下回别说人傻了。”年轻点的人影先是笑了一声,接着突然整个人状态一垮,面朝不远处的新鲜废墟抱头大叫起来,“完了完了!被人阴了不说,这下装备都全炸了!我怎么回局里交代啊!”
“诶等一下,杨警官,您得先给我做个见证,东西我可是都按时送到了哈!事先都说好了的,我只负责运货,过后的风险都是你们自负!”粗脖子男人跟着紧张起来,“货不是在我这儿出事的,尾款您还是得结给我哈。可不能仗着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就不讲江湖道义,这样以后谁都落不着好处”
“行了行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满脑子钱呢!我们命还保不保得住都不好说!”杨警官插着腰,面对着火光冲天的街道,摇着头感叹到,“自作自受啊,这下可能是真的完了。”
短暂掉线的大脑终于完成了数据重连。业双双浑身一震,扶着一棵大树挺直了背,满脸不可思议地问到:“我的天,真的炸了?”
“是啊,拖您的福,我们仨还算逃过一劫。”杨警官踢了一脚树根边上堆放凌乱的枪支和子弹,烦躁地说到,“看吧,提着脑袋忙活了半天,我就只人肉抢救出了这点东西。”他抓了一把自己渐渐有后退趋势的发际线,神情有些懊恼,“现在是真的热闹了。早知道就不给城门口排查的兄弟提前通气了”
“通什么气?”业双双用手背蹭着脸上的灰。
“为了把我们想要的东西运进来,队长几个提前让他们在今天中午又松了门禁。结果我们买枪是方便了,对方想乘机混进来也变得更容易了。”杨警官日渐稀疏的头发正在迎着热浪摇曳,“也是我们做事太束手束脚,生怕给居民造成什么恐慌,连提前搞物资都考虑着尽可能减小动静。结果没想到啊,六指比我们的办事效率高多了。”
业双双循着痛觉在后脑勺上轻轻一按,结果差点疼得龇牙咧嘴。血糊糊的手心里还粘着几根断了的头发,她依旧没能在脑海里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完整的梳理出来,只能继续傻乎乎地提问:“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和冯老头在私底下做生意,还有刚刚那些炸弹”
杨警官和冯老头复杂地对视一眼,还是一人一句地给她大致解释了一遍。
大约从一周之前开始,警局就有人发现,散居于城中多年的六指最近有些过于活泛了。
外出做生意的,离家探亲的,出远门看病的总而言之,这群一向还算安分的外星来客仿佛是私下统一得到了什么消息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奔向城外。市长和议员们私底下一合计,猜测这种局面或许与最近天赋者大量涌进城市有关,所以开始也没有太过上心,甚至为了方便它们出行,还暂时放松了出城各方向关卡的管制。
“上面的人本来就巴不得这些外星大佛快点挪窝。”杨警官的语气有些唏嘘,“你不知道,管理这些家伙可麻烦了。太严了不行,怕把人逼急了,它们直接给背后的同胞告状,一抬手把我们这里炸了。太松了也不行,万一它们借着与普通人接近的机会,套取情报,甚至成为这里的实际控制者,那这座作为‘普通人类庇护所’的城市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当然,我们也不能主动赶人,如果大批天赋者的到来能够迫使它们快点挪窝,本来倒是一件好事。”
“‘本来’?”业双双艰难地调动全部智商来做阅读理解,“意思是,后来这件事情渐渐朝着对我们不利的方向发展了么?”
“最近,外面有很多有意思的风言风语。这半个月大概是我近年来赚钱最顺利的时候了。”冯老头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指挥其他开车过来的小弟抓紧灭火上,不过偶尔也会插上几句嘴,“有人说,一些六指的高层从水上都市的覆灭中看到了彻底控制人类的希望。毕竟如果现在能够抓紧机会,在天赋者重新凝聚起来之前就把他们分批控制起来,像是从前筛选掉‘非天赋者’基因那样提前清洗掉下一代人类之中产生‘天赋者’的可能,那么这颗星球上就再也不会产生能够威胁到它们的东西了。”
“另一种说法是,各种在野的天赋者小群体内部,最近也在蠢蠢欲动。”杨警官半蹲在地上,还在整理抢救出来的军火,“估计是他们”他抬头看了一眼业双双,“或者说你们中的一部分,也多少意识到了未来的危机,想借着作为天赋者最后辉煌的一代人,趁着六指不注意开始夺取未来生存的地盘你懂的,这些流言既可能是互泼脏水,也可能都是真的。总之谁都不想把这口‘首先挑起战火’的大锅背在身上,都想装出一副讲文明讲礼貌的样子。”
“所以,那些天赋者从我们城里外逃,很可能是——”业双双微微瞪大了眼睛。
“你看看我们这儿。背山面海,交通方便,基础设施又特别完善,多好的一块地方啊。”杨警官愁眉苦脸地将仅剩的弹夹在地面上依次排开,估计是在琢磨怎么回去交差,“那些议员也不是傻的。这些家伙跑得这么快,说不定就是通过自己的同类了解到了对我们城市不利的某些事情。就比如,六指打算第一批攻占这里之类的。”
“所以你们才要”业双双紧张地咬了一下舌头,“从外面提前采购军火?”
“毕竟只是一点预感而已,上面不允许我们把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来,以免把城里剩余的六指刺激到了。”杨警官指了指前面那个带着金项链咋咋呼呼的背影,“所以卫副队长交代我来联系冯老头。他算是这一带最靠谱的商人了,连被我们逮进局子里喝茶的次数都是最少的,业内公认的做事妥帖。”
“直接从抓捕过的走私犯之中挑靠谱的‘商人’,你们也真够有创意的。”原本正忙着用手帕给头顶按压止血,业双双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和这件事情同时进行的是,我们又加强了出城的管制,要求所有身份敏感的人必须先在警局内留档才能自由进出。算是拖时间的办法,但是不太管用。我们很快意识到城里的六指也是有对外交流的秘密渠道的,它们逐步消失速度的比我们预想中更快。”杨警官貌似终于做好了心里建设,满头大汗地摸出耳麦别好,忽然又“诶”了一声。
“怎么了?”业双双确认了一下内兜里完好的药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电话打不出去。难道是这边爆炸的太厉害,我们局里的线路都被打的瘫痪啦?”杨警官也很疑惑的样子,“那我得赶紧跑回去报信。这边虽然看着阵仗厉害,但是周围本来就空旷,加上你警告的及时,基本所有跟着冯老头送货的兄弟都没受什么大伤。”
说来也是凑巧,业双双十几年来都没派上过几次用场的天赋居然在这种危机时刻开始了发光发热。当她循着古怪的声音,从装满枪支的车厢中搜出一个倒计时两分钟的炸弹时,刚刚还骂骂咧咧的冯老头都惊呆了。经过杨警官这位专业人士的现场确认,所有蹲在车门口抽烟的司机们立刻屁滚尿流的开始四散奔逃。
抓紧最后的一点时间帮着抢救了一点装备出来。在一连串爆炸的火光中,业双双的头皮不幸英勇负伤。想到这里,她不禁轻轻挠了挠发痒的头顶,祈祷被烧到的这一块儿以后千万别再也长不出头发。
“大恩不言谢。业小姐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知会我一声就是。比如把你那小男朋友提前放出来之类的,对我来说都是小事。”杨警官连续播了几次电话,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得,估计是附近有哪个信号站被波及到了。我这就跑回去吧,您能不能再顺便帮个忙,帮我看一下这些东西。我长跑成绩挺不错的,回头就找弟兄来取。”
“您都不在意一下这批从外面运来的货为什么会被人装上炸弹么?”伤口还是一抽一抽的疼,业双双间歇咬着嘴唇,“按照冯老头的说法,他运来的东西一路上都不可能有别的人动过。”
“这还用想吗?他低估六指的科技水平了呗。我从前在另一个城市里卖命的时候,有幸拆过它们研发的一架小型无人机,它们对于机械的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