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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光头看的津津有味，目光丝毫没有扭转的意思。
兰姨急了，一甩一次性筷子，“张光北，你要是再乱看，我把你眼珠子扣出来……我告诉你，她是韩煜韩老板的人，你要打什么歪主意，考虑清楚！”
后者就像耗子遇着猫一样，悻悻然走开了，转到别的地方拖地了。
“赶紧吃吧，吃完去休息吧。”兰姨看我还愣着，催促道。
“兰姨……我怕……”我觉得大光头不像好人，他刚才被兰姨威胁后，转身的时候，分明怨毒地看了我们俩一下。
兰姨可能没注意到这点，但我又不敢说，心里扑腾扑腾的，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伊伊乖，别怕，他有什么好怕的？”
吃完饭后，兰姨收拾了餐盒，然后把大光头叫到了厨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本来还给我一些憨厚感觉的大光头彻底在我心中沦陷了。
看着他那张脸盆般大小的脸上的荡笑，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他好像要把我吃掉……
然后我听见厨房里扫把扫动什么东西发出“铿铿铿”的声响，不一会儿，兰姨出来了。
她的脸色惨白，鬓角的发丝有些乱，那件藏青色的旗袍领口微张，开叉的地方，有几道红红的印子，就像被什么力气很大的东西抓的。
兰姨被欺负了吗？
我心里想。
我想问她，却发现大光头站在一间卧室的门口冷冷地看着我，如芒刺在背。
“兰姨……”下面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兰姨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和蔼一笑，指着另一个卧室，说：“伊伊，你要是累了，就去那个屋里睡一觉，不累的，随便你了，我现在要去屋子里和你光头叔叔谈点事……你不许偷听，也不许偷看，知道了吗？”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想，你们两个要去干坏事了吧？就像韩煜和那个坏女人一样？
兰姨对我的举动很满意，说完就扭着屁股走向了大光头，大光头一把揽过了她的小蛮腰，眼中精光外放，“哐”一声关上了门，客厅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窗外，夜色已经上涌，点点星火缭绕，让我想起往日一家四口共进晚餐的场景，心中酸涩难忍，靠着沙发的扶手就轻轻哽咽起来。
不经意间的侧目，茶几隔板上一叠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抹了抹眼泪，仔细地看去，发现好多VCD碟片，都有封皮的那种。
虽然知道乱动人家的东西不对，可是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我慢慢地伸向那一叠东西。
我拿了最上面的一张，天蓝色的封面，上面印着几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穿着高跟鞋，手里拿着鞭子，一个男人向狗一样趴在地上，脖子上栓着狗链子……
“咕咚”我吞咽了下口水，心中无比燥热。
这次我从中间抽了一张，封面同样色彩鲜艳，不过这一次我却差点把它扔在了地上。
因为手抖！
封面上一个黑人男子弓着身子，站在一间浴室里，变态般的肌肉看着跟怪物一样堆在身上，后面的浴缸里一个亚裔的女子张着大嘴巴，眼睛死死地盯着……
那是人的吗？
我感觉自己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珠，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个黑人……
好不容易平定了扑腾扑腾的小心脏，我这次抽了最下面的一张，居然是一个女人和一只狗……
我的胃里，倒腾着，只差一点，就要涌出来了。
好奇心一旦被激发起来了，接下来，就必须得到满足，不然我觉得我会难受死。
接下来，我又分别抽了几张，画面大同小异，大多数是日本的，都是标题式。
像什么“饭岛爱爱之初体验”“武藤兰之电车痴汉”“中出家庭教师酒井法子”之类的。
什么鬼东西嘛？这些女的都是拍电影的嘛？我怎么一个也不认识？电视上也没出来过啊？
张曼玉倒是在《青蛇》里面没穿衣服过，我还骂了她好长一段时间……
……
看完了那些封面，我把它们重新放好，刚想跑出墙角开电扇，驱散一下我全身的汗水，刚走到一半，兰姨他们那个房间里却传来了一声尖叫。
【012】第一课（）
那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兰姨！
那个声音好像很痛苦似的。
难道大光头在里面毒打兰姨？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里面又传来一声尖叫。
唯一与上次不同的是，伴随着那声尖叫的还有一种“啪”的声音。
怎么说呢？就像皮带抽打什么东西呢？不对……皮鞭，是皮鞭。
我突然想起了那些VCD碟片某个封面的场景，那个场景里面那些女人不就是拿着一根皮鞭吗？
如果以前看武侠剧，不太理解什么是无师自通的话，那么，现在我算是亲身体会了。
我为什么会想到那个场面呢？
又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跑到兰姨和大光头他们的房间门口呢？
还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
虽然心里感觉到莫名其妙，但当时更迫近的是想听到更多关于里面的动静。
那种奇怪的声音也一直没断过，听得久了，我却发现了一点端倪。
这两种声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交替一次，感受更为强烈的是一种“轰隆隆”的声音，就好像一头发飙的公牛在撞墙。
“里面到底在干嘛？”我将耳朵贴的更紧了一些，全然不知道自己脸上早已绯红一片，烧红到了耳根，额头上也不知道啥时候冒出阵阵细汗珠，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
“哼！”在听到一声比先前更为猛烈的“啪”声之后，我冷哼了一下，果然，我没看错，大光头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在我面前装的好好的，现在居然关起门来打兰姨……
难道兰姨是大光头叔叔的老婆吗？
我想起了以前偶尔看到过养父抽打过妈妈的情形，更加笃定了这个想法……那时的我，就是这么简单的想法，竟然认为老公打老婆这种事应该是天经地义的。
“怎么办？”兰姨撕心裂肺的声音荡开了我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现在只有恨。
“兰姨，你没事吧？坏光头，你不要打兰姨了，她是好人……”我拍着门在外面喊叫着，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呵呵……”里面传来了一声阴冷的笑声，那应该是大光头发出的。
紧接着，兰姨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伊……伊，你……别管我……啊……”
她又急促地喘息着叫了起来。
“臭光头，坏光头，你不要欺负兰姨了……我求求你了……”
公牛撞墙的声音更加猛烈了……
我突然想起养父那张脸，我在想，兰姨会不会也会像养父砍死养母那样被大光头弄死。
我害怕极了，哭的梨花带雨。
“兰姨，你别怕……你别怕……我开门……我们俩在一起，我不怕……”
要是当初我稍微勇敢一点冲过去的话，说不定养母就不会死……
难道今天这样的事情要重演了嘛？
“不……”
兰姨可是最近对我最好的人，养父要卖我，就连韩煜都让我去陪那些臭男人，只有兰姨……只有兰姨，不但给我按摩捏拿，还带我回家给我饭吃，还要把我培养成名媛。
虽然我不知道名媛是什么？但听那名字就应该是高贵的女子吧？
“啊……大光头，你开门，你放开她……”我咆哮着。
踢了几脚门，又用手拍了几下，还真没想到，门居然“吱呀”一声开了一道小口子。
我啥时候怎么厉害了？
下一瞬间，那个小口里变大了。
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床，兰姨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凌乱了，大光头宽阔黝黑的后背上布满了汗珠，床单都被蹬在了地上，竟然还在剧烈的运动着……
我的脑子“嗡”一下懵了，这……这……
这时候，大光头回过头来阴冷地对着一笑，“小妹妹，好看吗？不要急哦，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那种公牛撞墙的声音原来是他搞出来的……
“伊……伊……看着吧，不用躲了……”兰姨整个人面色绯红，香汗淋漓，躬起身子来对我说了一句，然后又躺了下去。
还是那种叫声，听起来惨烈，但我却突然觉得她一点都不可怜，那分明是……享受？
享受吗？我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分明是在被欺负啊？
我想叫，却发现叫不出声来。
我想哭，却发现眼泪藏起来了。
这是什么操蛋的心理状态？
“嗯……”我无意识地应着兰姨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原来，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东西我不懂啊？痛苦等价于享受吗？
时刻多年之后，网络上出现了一批“痛并快乐着”的文艺青年……痛的时候，真的会快乐吗？
那一刻，我呆呆地站在他们的卧室门口，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是，我却发现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的大脑就像是个喝醉的孩子，找不到回家路。
我的意识就像是在晨雾里落单的孤鸟，疲倦地冲撞着，虽然不疼，但也无感。
坠入泥沼的小鹿，迷失暗夜的渔船……
我想起了那个莉莉坏女人，想起了韩煜俊美的面孔，想起了那一次的自己……我真的变坏了。
整个世界与我切断了联系。
等兰姨拍着我肩膀的时候，这件弥漫着刺鼻雄性荷尔蒙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了我们两个雌性动物。
“兰姨……我……”我看着她那张绯红还没完全褪去的脸，一时语塞，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别哭！忍住。”兰姨已经换了一件修身的长裙，她把我揽在怀里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文心兰的味道。
我居然真的没哭。
“伊伊，听好了，总有一天，你要学着习惯这世界上所有的不习惯，走上我们这一条路的人，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内心，总有一天会走上绝路……”
这句话，从那以后就镌刻在我的脑子里了，救赎是需要代价了，世俗是无常的，若不自救，必然忧伤……之后所有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兰姨的一语成谶，或许是走过同样的路，更没什么大同小异。
还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那就是，你要把自己当一个傻子。
演戏这种事不用尝试我都是做不来的，那是杨正中擅长的事。
“兰姨……你也是坏人吧？”我揉着干涩的眼睛，小声说。
随随便便说人家是坏人毕竟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我甚至已经准备好承受兰姨的怒火了。
可结果就是那么出其不意。
她巧然一笑，“那好与坏的区别是什么呢？”
“我……我……”我答不上来。
“你连好与坏都无法区别，那又如何区别好人与坏人呢？”兰姨的话语重心长，“伊伊，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说句实话，我要有那个能力，真的不想看着你走上那条路……”
“可是……”兰姨潸然泪下，“可是，我没办法，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了，那就是条轨迹，你跳不出去的，你跳出去又怎么样？那个代价你承受得了吗？”
“兰姨，你干嘛哭？可是，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啊，我要跳什么？”
“没什么。”她抬手轻拭去泪滴，“要是接手那种好吃懒做，只想着来钱快的女孩，我一点也不难过，可是……可是，每次看到你们这些被逼无奈的……特别是，伊伊啊，单纯到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有一天，我会遭报应吧！”
“……”
那一天，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兰姨抱着我说了好多话，她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可是，我难过的是，她说的好多话我都听不懂。
等能听懂了，却发现已经晚了。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我眼窝的时候，客厅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兰姨正围着围裙在餐桌旁忙碌，看到我出来，和蔼的一笑。
“兰姨，早。”我揉着惺忪的睡眼。
“伊伊，早，赶紧去洗漱，然后赶紧吃饭，吃完我们去上第三课。”
“额……”我感到莫名奇妙。
“第一课你昨天已经上过了，你也了解了，我们这一行，也就是那么回事……”
“那第二课呢？”我明白她说的什么，脸上羞涩，心里却一阵恶心。
“第二课的资料你不都看过了吗？那些碟？不过我们没有时间了，韩老板给我的限期是一周，一周后要让你接受一切……”
一周吗？这句话就像宣布了我的死刑。
【013】强子叔的讲述（）
我在浑浑噩噩中吃完了早饭，又在浑浑噩噩中被兰姨牵着出了门。
我有些明白兰姨的话了，对呀，这种命运我是逃不掉的。
不过，她说的第三课是什么？
我们没有乘车，而是来到了距离不远的一处城中村，走街窜巷，最后来到一家小卖部面前，店铺里空荡荡的，看来是生意不太好。
老板很高，但是特别瘦，皮包骨，眼窝深陷，看起来就像历史课本里满清吸过大烟的人。
看到我们来了，对着兰姨轻轻一笑，然后迎了出来。
“兰姐，又带新徒弟来听故事啊？”
兰姨嫣然一笑，“强子，没办法，我不想这些未来面对那么痛苦，所以只能这样了。”
被叫强子的人苦涩一笑，“兰姐，你也够苦的，干嘛管那么多？人世间那么多苦难，你又不是观世音，忙的过来吗？”
兰姨沉默了一会，笑呵呵地说：“强子，每次来你都劝我，有意识吗？我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求个心理安慰，只盼着这些孩子将来不恨我……”
“难呐……”强子吐了个眼圈，转脸说道：“别站着了，进来吧。”
屋子不大，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下意识地掩了掩鼻子，却被强子看在眼里，他冲我笑了笑，从货架上拿出来一瓶AD钙奶，塞在我的手心里：“小妹妹，别介意，我这人懒，就这样。”
兰姨说：“哎呀？这是怎么啦？以前你可没对我那些女孩这么主动亲近啊？”
强子嘿嘿一笑，摸了摸我的头，我没抗拒。
他说：“我感觉我和这个小妹妹特投缘。”
兰姨巧笑嫣然，扭过头来对我说：“伊伊呐，还不谢谢强子叔？”
“谢谢强子叔。”他说的倒也没错，我也觉得这个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哈哈……”强子叔爽朗的大笑着。
兰姨眼睛里却泛着泪花，虽然她极力掩饰，还是被我看到了。
我刚想询问，兰姨却说：“伊伊，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听你强子叔讲故事。”
“额……”我有些诧异地看向兰姨。
“你没听错。”兰姨转身就走，“好了，我还有事，你就安心留在强子叔这里，我晚点来接你。”
“可是……兰姨……我怕。”
兰姨似乎猜出了我的疑惑，愣愣地看了下强子叔，说：“别担心……他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能力了……”
后来，我才知道，强子叔是一个男公关，他属于男人的能力也因为那个被废了。
“小丫头，别看了，走远了。”强子叔烟不离手，目光深远。
然后他就开始了他的讲述。
我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