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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全部归位,向敌人开火!”
即使李四海叫嚷的再大声,也唤不回那些炮手震的麻木了的神经。
徐再生见状,二话不说,冲向刚刚炸膛旁边的那口火炮,卷起袖口对着正自发愣的装药手喝道,“装药,填弹!”
总督大人,最高将军的威严,徐再生在兵卒们心目中的地位,终于压盖住炸膛带来的心理恐惧。既然总督大人都不怕死,咱怕什么。死了更好,还有几百两抚恤银,真是羡慕刚才那几位兄弟啊!
那名炮手一咬牙。几步奔回,熟练地用鸡毛刷清理完炮壁。又快速地用装药锹小心地装入火药后,独自一人又放入炮弹。
李四海也随后赶至,拿起炮规笨拙地测量调整一番后大喊,“可以点火!”
徐再生毫不犹豫地点燃导火索,如果再次炸膛,那就让他死去吧。该死地火炮,该死的荷兰人。
此时地徐再生。已经被怒火完全淹没了理智,哪里还有半分淡定潇洒,处变不惊的气度。他甚至恼恨,为何会有火炮,为何他如此的无能。这样窝囊的战斗,还真是不如冷兵器时代,全靠刀血说话。
嘭!火炮爆炸发出的巨响瞬时让徐再生的耳朵嗡嗡直响。似乎周围的声音全部听不清楚了。
哦……!甲板上地兵卒们发出一阵欢呼声,原来这一炮,不偏不倚,正好集中地方一艘战船的主桅。或许是主桅早已损伤,在这一炮下,轰然倒塌。
低落的士气瞬间高涨,此时兵卒们似乎想起徐再生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徐仙师,可以求雨的徐仙师。再说了,连高高在上的徐总督也不畏惧。他们怕个鸟啊。死,也不能让徐总督看不起咱们。
东江老卒率先奔回炮位,其他新卒也迅速回归战斗位置。更加仔细,更加用心地发出一发发炮弹。
他们眼中已经没有了慌乱,他们眼中,已经没有了畏惧。他们死命地盯着前方的敌舰,心中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大吼,那就是,击沉它。击沉它!
巴比克斯郁闷了。当他在望远镜中看见地方旗舰炸膛,所有的兵卒全都傻了时。他就明白这个敌人不足为惧,全是些新卒。这场战斗就此结束吧!
谁知就在此时,一个极其普通文弱地青年奔了下来,亲自发出一炮集中己方一艘战舰的主桅。那些水军们瞬时像喝了酒了一般,无比兴奋地冲回炮位,更加规律,更加有秩序地开起火来。
这人是谁?为何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想起之前得到的情报?巴比克斯心中一跳,难道是?
这个发现顿时让巴比克斯兴奋不已,当即命令,所有战船火力集中瞄准敌方旗舰。他猜测,如果所料不假的话,这旗舰上一定有位敌方高级将领。甚至有可能,他就是那位传奇的年轻将领,明朝四海总督徐再生徐大人。
俞大猷号瞬时面临着更加猛烈的炮火,一发发炮弹击中舱壁,剧烈地震动让人站不住脚跟。不时有炮弹落在甲板上,随着木屑四溅,响起兵卒们声声痛苦的哀吟。
郑世海紧紧护在徐再生身边,眼见炮火越来越猛烈,他不由扯着徐再生的衣服,嘶声大吼道,“大人,将军,你快退下来吧,让我来,我来帮你点火。大人……你身为一军主帅,万不能出身啊……”
郑世海话音未落,一发炮弹无比近距离地落下。几乎是下意识地,郑世海立时把徐再生扑倒。
耳鸣声还未消除,郑世海只感手掌温热潮湿。拿起一看,竟然全是鲜血。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大人……!”郑世海大惊,看着已经红透衣服地徐再生,吓的连连大叫起来。
李四海见徐再生竟然受伤,惊得几步奔过来。假若徐再生真的出事,那他可就万死莫咎了。他如何去面对其他奖励,他再也没有脸面去见数万南下新
看着满脸黑灰的徐再生,李四海轻轻抱起徐再生,心中那个悔恨啊,怎么能让军门大人亲身涉险。
“撤……发令旗,撤退!”李四海哽咽地大声道,如果不及时撤回去,那么徐再生性命堪忧。
“不……不能……”似乎是听见李四海的声音,徐再生艰难地睁开眼睛,无力地道,“不能退……一退……就全完了……进攻……进攻……进攻……”
似乎用尽全部力气,说完这句话,徐再生再度陷入昏迷。
李四海双眼含泪,轻轻放下徐再生,抽出腰间的战刀,大骂一声,“去他娘的红毛鬼,老子日你先人。传我命令,全军攻击,快速靠上去,老子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杀,杀!”眼见他们的主帅竟然受伤,没有人再有害怕。每个人都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他们竟然不能保护他们的将军,这是耻辱,这种耻辱,只能用血去洗刷!
没有人再站在炮位附近,每个人都拨出战刀,立于舷侧。战船逆风而上,迅速向敌舰靠近。
巴比克斯简直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间全体停止炮击?而且还靠了过来?是弹尽药绝?还是要来投降?
不对,那是何物,明晃晃地刺眼?战刀!
“换,后撤,拉开距离!”
然而他们处于上风,想要快速撤离战场,毕竟也不是容易地事情。完了,一切都完了。巴比克斯从军二十年,犯下最大地错误就是在这东亚战场,没有始终保持与敌海船的战斗距离。
当第一个敌人红着眼睛跳上他们地甲板,挥舞着战刀,犹如恶狼般咬上他们时。当他从望远镜里发现,上风驶来十多艘敌人的增援舰队时,巴比克斯就明白,他彻底地输了这场战斗。
正文 第十出 吴香
更新时间:2009…6…19 13:01:32 本章字数:4815
温暖的阳光,舒适的被窝,耳边似乎响着轻缓的钢琴曲。一切犹如回到从前,熟悉的卧室,那无数次魂牵梦绕的照片。
是她,徐再生挣扎着想要起来,把那靓丽的照片藏入怀中。然而他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卧室越来越模糊,徐再生整个身体似乎漂浮起来,离那相框越来越远。
徐再生大急,用尽所有的力气,伸出手去抓……。
然后,他却只能无力地看着,一切慢慢远离,一切逐渐模糊。
“不……隽……”徐再生拼命挣扎,用力地摇着头。猛然吸一口凉气,睁开眼来,却觉浑身闷热的难受,额头满是汗水。
迎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极为陌生,青涩精致的脸庞。
小丫头瞪大双眼,见徐再生醒来,似乎吓了一跳。立即奔出去,脆生生地喊道,“醒了,醒来了,大人醒来了!”
一句话,原本沉寂的院子里,瞬时人声熙熙。不知谁低喝一声,所有的杂议声又都全无。
半晌,孙元化,张表,夏广复,孔有德,韩章,耿忠明,李四海,关若海,方之算,郭行学等总督府一干主要将吏俱都进入帐中。
张表第一个凑上来,眼睛通红,无比伤心地道,“徐大人,你可总算醒来了。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些天,可把咱家担心死了。皇上已经发来三封诏书,询问大人的情况,曹公公更是派人送来许多名贵药材。大人……你再不醒来,咱家可就真的不知道该办了是好……。”
徐再生思绪恍如刚刚回复。看着满屋子既熟悉又陌生的众将,看着张表那涕泪横流地表演,姑且不论这里的人是否全是真心。但他们还能等在屋外,还能做出对他关心的表情。徐再生觉得满足了,一切付出,又图的是什么呢?
“张公公。我不是好了吗,你就不要担心了。”徐再生笑着轻声道。
“是啊,是啊,你看,我都急糊涂了。大人你醒了,是喜事。应该高兴才对,咱家怎么能哭呢!”
“将军,末将救援来迟,请将军治罪!”孔有德一系部将对这些宦官最为反感,瞅准机会,上前单膝跪下请罪。
徐再生咬了咬牙,想要坐起。然而一阵阵疼痛,却差点让他叫出声来。一直侍立在旁的小丫头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徐再生坐起。又把被子塞在他的背后,好使他靠着会舒服一些。
徐再生舒服地呼了一口气,微笑着对这个不知从哪来地小丫头轻声道,“谢谢你!”
一句话,让这个小丫头惊愕半晌,手足无措,满脸通红地赶紧退避一旁。
“军门,您身体有恙,休息重要。我们改天再来探望。”夏广复看出徐再生的艰难,连忙出声道。
徐再生摇了摇手,看着还半跪在地的孔有德,诚恳道。“孔帅请起,如若不是孔帅及时援救,恐怕我这区区皮囊,就要扔在大海之中。孔帅无罪,功却至重!”
“不敢,将军无事便好,否则孔某无颜面对将军部下。”孔有德道出了实话,自从徐再生受伤后,他的一干嫡系兵将。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似乎徐再生受伤。全是因为孔有德救援不力。
徐再生似乎听出点意味,然而雇佣军和嫡系部队即使不合。只要不暗斗,都是可以接受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平衡地手段?当下故作不知问道,“战斗……战斗还好吧?”
“回禀军门,军门身先士卒,不顾自身安危。全队兵卒殊死力战之下,俘获敌战船二艘。敌舰逃跑途中,又被孔帅部将击沉二艘。俘获敌兵卒四百三十七人,将官三十一人,传教士四人,其他水手杂役二百多人。”
“我方损失如何?”这才是徐再生最关心的。
“我方三艘丙级战船沉没,一艘乙级战船爆炸粉碎,一艘乙级战船受重伤,没能返回港口,沉没在长江口。其他战舰,多有伤残,其中俞大猷号受损最重!此役,共阵亡兵卒七百一十七人,重伤四百三十五人,轻伤一千二百六十八人。”
徐再生痛苦地咬了咬牙,这是建军以来,所遭受的最严重伤亡。甚至兵卒损失数量,更甚于上次被郑芝龙偷袭。
“阵亡和受伤兵卒,安置妥当没有?”徐再生强忍心中悲痛,无力地问道。
“军门,方总管和郭总管竭力抽出足够的银两,抚恤银早已发完!”王重自然知道徐再生对阵亡兵卒的关注,所以在徐再生昏迷时,他第一时间,一手操作,迅速把抚恤银发下去。
闻听如此,徐再生点了点头,看向关若海道,“若海,俞大猷号,还能修复如初吗?”
这次战斗失利后,关若海一直极为愧疚。尤其是一艘乙级战船的火药舱爆炸,更让关若海自觉沉重。所以在徐再生昏迷的这段时间,他集中许多优秀的工匠,针对此战总结出经验。经过大多数军将地同意后,分批对所有战船进行了改进。至于俞大猷号,损伤不是特别严重,但修复起来,却非常麻烦,可能还需几个月的时间。
听完关若海的汇报,徐再生总算把心放下大半。正要让大家退下,却忽然发现没有看见郑世海那个兔崽子。记得昏迷前,似乎看见他双眼冒火地跳上敌方的甲板。难道?徐再生只觉心脏猛跳,窒息的难以喘气。
“郑世海呢?”
诸将见徐再生果然出声询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站出来说话。这样奇怪的表现。反而让徐再生更加的不安。
“郑世海在哪?告诉我?”
“大人,小人该死!”王重抱拳低首,上前认错道,“小人未经大人同意,把郑世海关入禁闭房!”
“禁闭?为啥?”见那家伙只是被关禁闭,当下缓了口气。好奇问道。
“回大人,郑世海违背军律,在敌船上对俘虏大开杀戒,共刀杀一名敌军炮手,二名俘虏。律法司军法部审定认为,郑世海违反第一条。第五条军律,罪该杀头。然念起首攻敌船,立下首功,功过相抵,判定郑世海关禁闭六个月!”
“杀三个俘虏?立下首功?”这可不简单。要知道徐再生刚刚制定五等战功不久,分为奇功,首功,上功。下功,勇功。前四种战功必须战斗中获取,勇功也可在日常训练执勤中获取。
每得一功,不但有功勋牌,还能凭牌领取一定数额的赏银。这本是方便激励雇佣军作战,谁想嫡系部将也极为欢迎,迅速推广起来。
徐再生不解地是,这首功,可是第二等战功。那需要多大地功绩?他郑世海严格来说,都不能算编制内部卒,如何获取此等战功?
王重似乎看出徐再生的疑惑,当下道。“郑世海亲手抓住敌舰队的二名将军。”
“啊!”徐再生惊得差点跳下床来,抓住荷兰将军?不会吧,不知道职位如何?照这样看来,暂时不用担心荷兰人的报复了。
“看你们全在这,舰队都撤回港口了?”
“是地,由于担心红夷人再次攻打我大本营,所以末将等群商后决定,撤回所有战舰,护卫长江口。”
由于徐再生受伤昏迷。并未指定代行职权地人。所以在王重的提议下。一切大小事务,诸将商议投票决定。
当徐再生听见这个事后。对王重大加赞赏。民主决策啊,谁想就这样意外地诞生了。当然,徐再生并不想把这个民主决策推行至最高决策层。相对来说,他决定目前绝对的控制,要比民主决策好上许多。
再说了,即使他愿意推广民主决策。那些部将们,谁有敢对徐再生的意见针锋相对,大加批驳呢?
“对了,我昏迷有多久了?”
“九天!”
有这么久?
“这样吧,海禁可以开了,不过我们的巡逻船队不能断。每个战队之间的距离拉近,务必保证在发生意外时,前后二个编队能在一个时辰内驰援。”
一听海禁终于可以开了,方之算即刻眉开眼笑。终于快要有入账了。这海禁再不开,那他地财税司可真就揭不开锅了。
“你们都下去各忙各地吧,有什么重要的文函,送过来,我会抽空看地。孙老和王重留下,我有事情吩咐!”
醒来如此短暂地时间,徐再生还没来及分析荷兰人为何会突然攻击他。在与诸将一番对话后,徐再生已经虚弱的不行。示意二人暂且坐下,徐再生闭目歇口气,同时开始思索起这个关结来。
历史上,荷兰人一直和郑芝龙在闽海打地不可开交。前不久,更是偷袭郑芝龙的船队,以至于徐再生找到借口南下。如果记忆不错的话,很快郑芝龙和荷兰人又会爆发一次大海战,料罗湾海战。此役,荷兰人和刘香大败,于是荷兰人转而寻求和郑芝龙合作。
荷兰人之所以与郑芝龙开战,为地就是商业利益。不满郑芝龙垄断闽粤的货源及去日本的航线。等等……去日本的航线?或许,问题就在这里。原来,海禁还惹出个如此危害。希望这个小小的波折,不要太多的改变既定的历史。想明白前因后果后,徐再生对自己的计划更加自信。
“孙老,有件要事需要你去办。”徐再生睁开眼睛,再次想了想道,“我想请你去联系几位佛郎机传教士,带上两名荷兰传教士,去台湾会见荷兰东亚指挥官普特曼斯。就以朝廷的语气,质问他为何攻我大明官军,并要求他们赔偿我们地损失并道歉!”
“他们可能为的是通往日本的海路被禁,现在解除海禁,上次战斗被我击败,加上他们与郑芝龙的对峙可能正处于白热化。所以他们地态度,一定不会强硬坚决。你争取为我们谋取最大的好处,记住,我不需要银子。我需要大量的造船,火器熟练工匠,当然,我们会付丰厚的工钱。另外我还要西方所有的科学文化书籍。购买到多少就争取多少,看你的努力了。”
“另外,我们这里的俘虏,不能无条件释放。请他们的家属,用我们提出的条件赎人。至于是何种条件,你们见机行事,这点不需太严苛。”
“此行意义重大,不求与荷兰人结成联盟,但目前还无需得罪他们。孙